李玉蘭又問道:「那以後怕壞的東西放在哪裡?」李莎莎拍了拍頭:「是,怎麼把這件事忘記了呢,等咱們把東西都收拾好,就請四爺爺過來給咱們挖個地窖吧!這樣也算是給老太太面子,省得她又把咱奶奶叫過去訓。」李玉蘭聽了也點頭稱是,覺得應該這樣做。
三人跟家一直忙活了三四天,終於把東西都整好了,樹苗也和菜苗也都種好了。李玉蘭和李莎莎就去李德湖家請他過來挖地窖,走到李德湖家的坪裡,李莎莎喊了聲:「四爺爺、四奶奶,在家嗎?」
李德湖從屋裡探出身子來,冒著精光的眼睛對著李玉蘭和李莎莎閃了好幾下,李莎莎只覺得好像是被照相機的閃光燈閃過一般。他見是這姑侄倆,臉上馬上堆出一些笑容招呼道:「是玉蘭和莎姐兒啊,快進來吧!」
李玉蘭牽著李莎莎進了門,他們家雖然也不是很講究,可也比幾個月前的自己家強了很多,起碼傢俱什麼的都還齊整。
李莎莎進了屋就對李德湖說道:「四爺爺,我們家不是剛搬新屋麼,想請您去幫我們挖個地窖,您看您有功夫沒?」李德湖假裝想了想:「正好明日沒事,可以幫你們去挖這個地窖,只是這工錢……」
李莎莎笑道:「工錢您說多少是多少,成不?」李德湖假意推辭:「那如何好意思,這樣吧,挖這個地窖你就給我一兩銀子吧!」好像還是李莎莎佔了多大便宜一般。
李玉蘭聽了這價就有些不高興,李莎莎忙拉住她。李莎莎心想還真敢開牙啊,只是這倒是巧了,怎麼跟祭祖的銀子數一樣啊,那裡給了銀子就從我們這裡找補回來啊。算了,不就是送他銀子,保老太太別說王氏麼。這個錢還是花得起的。
李莎莎也明白老太太的想法,還是有些殺富濟貧的心理,都是自己的孩子,誰的經濟條件好一些,怎麼也要卡哧一些給那些弱勢一些的。而王氏是軟柿子,是人就能捏,她又從來不要求什麼,老太太也就不上這個心幫她。而李德湖可不是這樣,他會要會哭,這就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的原理了。
李德湖見李莎莎半天沒說話,以為她嫌自己要價高了,心裡就有些打鼓,是不是應該主動降一些呢。他故意咳嗽了一聲,李莎莎也頓時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了過來,笑著說道:「那就拜託四爺爺了,您明日一早就過來吧!」
李德湖一聽心裡頓時大喜,慶幸自己沒有往下落價,這沒啥活就拿了一兩銀子了。他馬上滿口答應,還讓李莎莎記得準備他和李宗苗的早飯。
李莎莎嘴裡應著,伸手就將滿臉不樂意的李玉蘭拖了出來。接著兩人又去了趟李德海家裡請他們全家晚上過去吃飯,給她們暖暖屋子。李德海知道這是好事,也不推辭,只說晚上一定帶著全家過去叨擾。
最後李玉蘭領著李莎莎去了李德江家裡,她們兩個是來接老太太的。屋裡都歸置好了,王氏的意思應該讓老太太過來享享福了。
到了李德江家裡,還是由李莎莎在外面喊了聲二爺爺,沒想到李德江聽見她的聲音,居然笑著迎了出來。李玉蘭和李莎莎頓時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在李德江這裡她們何時受到過如此高的待遇。
她們跟著李德江進了門,發現李蓉蓉和侯氏都沒在家,這樣也好,省得到時李蓉蓉和侯氏說啥不好聽的話,又得扯皮。
李莎莎跟李德江問了好,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李德江也沒為難她們,直接將她們引到了老太太住的房間。老太太如今腿腳也好多了,能拄著拐走一段了,聽著姑侄倆是來接她的,她也想去看一看老三家的大屋子也就答應下來。
當然不能讓老太太走過去,李德江叫來李宗光過來將老太太背了上去。李宗光還沒來過李莎莎家的新屋,一進門,就覺得眼睛都忙不過來了,這可比裡正家的屋子還大上許多啊,居然還砌了圍牆,院子裡還新栽了幾棵樹苗。
將老太太放到正房的床上躺下後,李玉蘭將李宗光讓到堂屋裡坐下,又給上了碗紅糖水,見李宗光的眼睛老是瞄來瞄去的,就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二哥,您喝紅糖水。」李宗光覺得李玉蘭看穿了他的心思,也有些不好意思,喝完紅糖水就走了。
到了晚上,李玉蘭和王氏整治了一大桌的好飯好菜,就等著李德海一家上門來暖房。收拾好廚房,李玉蘭將老太太從正房扶了出來,剛把她攙到堂屋的正座坐下。就見旺旺一路小跑到了院門那「汪汪」地叫了起來。
李莎莎跟在後面喊道:「估計是大爺爺一家來了,我去開門啊!」李莎莎跑到院門處將木門閂取下,把院門打開了。果然看到李德海一家就要到門口了,李苓苓脆生生地喊道:「莎姐兒,你怎麼知道我們來了?」李莎莎笑嘻嘻地回道:「咱家旺旺報信了呢!」又低頭對著旺旺說道:「旺旺真乖,等會獎勵骨頭一塊啊!」旺旺得到表揚,應景地衝著她邊搖尾巴,邊汪汪了幾聲。
李莎莎向李德海一家打了招呼,將他們迎了進來,又回頭將院門關上插上門閂。李德海他們都往堂屋去了,李苓苓卻是留下來等李莎莎一起,李莎莎拉著她的手兩人說說笑笑地也跟著去了堂屋。
大家都先去給坐在正座的老太太請了安,老太太讓他們都落座入席,大家就看到堂屋裡的大飯桌上已經擺滿了菜餚,李苓苓咂舌不已:「莎姐兒,你家姑姑和奶奶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這些菜做得真漂亮。趕明兒讓她們也教教我,省得我娘老說我啥也不會。」李莎莎樂道:「這個容易,我教你就行了。」
李苓苓疑惑地看著李莎莎:「就你,還沒灶台高呢,還教我做飯。」李莎莎送了她一對衛生眼:「這麼瞧不起人,我姑有時候還得我來指導呢。」李苓苓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姑還得你來指導?」
柳氏聽得李苓苓笑得張狂,就給了她一個爆栗:「一個姑娘家家的,沒個正行。」李苓苓委屈地捂著被爆栗的地方:「娘,您幹嗎敲那麼重?」她這一嗓子,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從飯桌上吸引了過來。
李苓苓看著一桌子都看著她,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只得假裝嬌羞地低下頭。李莎莎見李苓苓如今也會裝樣子了,捂著嘴偷偷樂了起來。
這時,王氏從廚房端了一大盆蓮藕燉大棒骨過來了,她將這大盆湯放在桌子的正中間後就坐了下來。見大家都乾坐著,就招呼道:「沒什麼菜,大家開始吃吧!玉蘭去拿今兒在村口小鋪裡打的酒了,大哥,你和宗亮等會喝兩盅。」
小張氏也客氣道:「三弟妹,你太客氣了,這一大桌子的菜,咱家就是過年也沒這麼豐盛呢。咱們等玉蘭來了一起吃吧!」王氏笑道:「一個小丫頭,不用等啦,咱們開始吧,不然飯菜該涼了。婆婆,請您先動筷子吧!」老太太看著滿桌的人高興地拿起筷子說道:「來,今兒給老三家暖房子,大家都吃得高興些啊!」
老太太夾了第一筷子的菜後,大家就都舉起筷子開始朝自己最想吃的菜夾去。王氏見李先平有些拘謹,就連著給李先平夾了幾筷子扣肉,鬧得李先平滿臉通紅地一個勁說夠了夠了。
沒一會兒,李玉蘭捧著一個酒罈子過來了,她先給老太太倒了一小杯酒,又給李德海和李宗光滿上酒杯,有了酒這最佳助興工具,飯桌上的氣氛更加熱烈起來。
今日為了能讓這堂屋裡亮堂一些,李玉蘭足足點了八根蠟燭,雖然太陽已經慢慢下山,堂屋裡還是通明透亮。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時辰才吃完,李德海一家酒飽飯足地扶著醉醺醺的李德海和李宗亮走了。
到第二日一早,李玉蘭早早地就起來了,因為李德湖要和李宗苗過來挖地窖,說好了要要過來吃早飯的。在灶屋做好早飯,等著他們過來。
哪裡知道小順子都走了好長時間了,看房裡的鍾都顯示是八點半了,還沒見他們的人影。不得已,李玉蘭先將早飯端到老太太房間,又叫了王氏和李莎莎到堂屋裡吃飯。
幾人正吃呢,忽聽得院門被人使大力給敲得山響,旺旺一路狂吠著到了院門口。三人對視一眼知道應該是李德湖過來了,李莎莎跑過去開門,李玉蘭就到灶屋裡又端了兩人的白米粥出來。
李莎莎開門一看果然是李德湖帶著李宗苗扛著鋤頭什麼的過來了,她叫了聲四爺爺、四叔叔,就將兩人讓進了院子,關好院門才跟在他們後面進了堂屋。
李德湖也不說自己來晚了,就一屁股坐到飯桌邊,拿起碗就吃了起來。李宗苗還有些靦腆地站在旁邊不好意思坐,李德湖就罵道:「傻小子,還不坐下來吃早飯,到你三伯家就跟到了你自己家一樣,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