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莎莎見奶奶和姑姑推來推去的樣子,就知道她倆估計不會點錢。沒辦法,只能自己硬著頭皮上了,路上再想說辭吧。李莎莎琢磨完,就直接上前接過王氏手裡的銅錢。哇,那個五百文的好重啊。
她又轉臉對秦掌櫃說道:「秦叔叔,您看能不能將這五百文換成五錢的銀子,這樣我們也好拿回去。」秦掌櫃對那賬房揮了揮手,不一會兒,那賬房就拿了五錢的碎銀子換回了那五百個大錢,這時,李莎莎也將剩下的二百二十文數清楚了。
見銀貨兩訖,李莎莎抬腳就準備走。那蔡師傅顛顛地跑過來攔住了他們:「剛剛那妹子雖然做了一遍那個菜,不過我還有些不是甚明瞭,三丫你讓你姑姑把那兩個菜的菜譜給我吧!」
李莎莎這才想起這事,趕忙讓李玉蘭口述,賬房先生記錄。忙完後,李莎莎對秦掌櫃說道:「秦叔叔,我這兩個菜也就是家常菜,我們給取的名字也就是西紅柿炒雞蛋和干鍋花菜,您還是自己琢磨個特殊一些好名字,要不再用這些新鮮的食材做一些新的菜式。」說完又撲哧一笑,「哎,我也是關公門前耍大刀,您哪裡用我操這個心啊!」
秦掌櫃先前見這五六歲的小丫頭能說會道地做生意就已經很驚奇了,沒想到還會算賬數錢,可不得了,這以後要長大了得是人精了。見她調侃自己,也哈哈一笑:「三丫,你這丫頭就笑話我吧!對了,等會你們回去,我就讓個夥計用馬車送你們,順道也讓他認認道,以後就讓他每天早上去你們家拉菜。」
李莎莎一看原來是第一個跟自己打招呼的夥計,她笑著對秦掌櫃回答道:「行,我都聽秦叔叔的。」又對著那夥計上前一步:「不知這位哥哥怎麼稱呼?」那夥計憨厚地笑著撓了撓頭:「小妹妹叫我小順子即可。」
李莎莎馬上甜甜地叫了聲:「小順子哥哥,以後可就得多麻煩你了。」小順子也趕緊回話道:「不敢,不敢。三丫妹妹太客氣了!」
說完這些,李莎莎又轉臉對秦掌櫃說道:「秦叔叔,我們家還得在鎮上買些東西,能否讓小順子哥哥等等我們?我們置辦齊全東西就過來找他一起回家。」
秦掌櫃擺擺手:「這有何不可,你們儘管去逛,逛好了再回來我這邊,我就讓小順子跟這等著你們就是了。」幾人謝了半天,才轉身出來。
等一出了店門,王氏、李玉蘭和李先智才從震驚中醒過來。王氏摸了摸剛剛放進懷裡的銀子和銅板,這才相信了剛才那一切都是真的。
李先智摸了摸李莎莎的頭髮:「我的妹妹,你剛剛的樣子好威風,快告訴哥哥你怎麼知道做生意的呢?還有還有你怎麼會數數的呢?」李先智化身藍貓淘氣,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
李莎莎白了哥哥一眼:「哥哥,你可別忘了咱們爺爺是做買賣的哦,我這是遺傳基因好。」「什麼?什麼基?」李先智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有了這個基就能做買賣,為什麼自己沒有呢。
聽著哥哥跟耳邊呱噪,李莎莎只好轉移他的注意力,附到他耳邊小聲說道:「哥哥,今天收了這許多的銅錢,咱們是不是能買點什麼?」李先智一聽這個,頓時滿腦子想著是買點吃的還是買點玩的,就不記得問李莎莎前面那些事情了。
王氏見孫女和孫子說完話了,不禁蹲到李莎莎面前:「莎姐兒,跟奶奶說下面咱們該幹什麼了?」她已經完全信服自己的孫女,本身自己是個沒主意的,這回有了個主心骨正好不用她操心了。
李莎莎見王氏問自己,歪著頭想了想對王氏小聲說道:「奶奶,您看這日頭快到午時了,咱們不如先去趕車的大叔那裡,咱不坐牛車回去是不是得跟人家說一聲?省得人家等咱們。然後再在集上多買些熟食,還有您和姑姑做針線活要用的針頭線腦的。讓小順子哥哥送我們到家後,咱們給老太太做頓豐盛的午餐好不好?」
王氏點頭稱是,將空了的背簍放到地上,讓李莎莎站到背簍裡,自己背了起來。來酒樓的時候李莎莎是王氏領著跟人群裡穿來穿去,看到的只是大人們的各式各樣的褲子和裙子,這回放到背簍裡站著,頓時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只見自己一行人正站在榮東街的把口,到處是川流不息的人,周圍店舖林立,人們正從這些店舖進進出出甚是熱鬧。這醉太白的地理位置確實不錯,看來以後跟他家做生意,日子應該會蒸蒸日上的。
李玉蘭見王氏背著李莎莎,她就領著李先智跟後面跟著。李莎莎一邊看著周圍店舖,注意了一下哪家的人多,想著等會買東西就去那家好了。
到了鎮上停牛車的地方,果然找到那位趕車的大叔。李莎莎上前問道:「這位大叔貴姓?」那大叔回道:「免貴姓張。」
李莎莎客氣地說道:「張大叔,我家本來要坐您的牛車回村裡,可是臨時遇上點事,可能趕不上您回去的時間。到時您就不用等我們了,實在不好意思!」那位張大叔倒是讓李莎莎說得不好意思起來:「這個小妹妹,客氣了。以後有機會就坐我的車啊!」
李莎莎連聲答好,這才跟那趕車的張大叔告辭。四人先是去李莎莎看到人最多的一個針線鋪子,門口掛著橫匾只有兩個大字「錦繡」。
果然,人多也是有原因的,這個鋪子的針線是全鎮上最齊全的。李莎莎笑著湊到王氏耳邊低語道:「奶奶,姑奶奶給咱們的那幾匹料子,就給您和小姑姑做兩身夏裝,看著料子挺輕薄的,夏天穿著肯定不熱了。」
王氏也回頭對她說道:「我一個老婆子不用那麼花哨的料子,就給你和玉蘭做吧。我先買多一些好看的絲線,到時做起來就不會缺線了。」
李莎莎現在也不去跟她強辯,想著就是這次的料子給自己做了,等賣出菜地裡的東西賣出多多的錢來,還怕給王氏做不起衣服麼。對於買這些東西,李莎莎不是太懂,就任由王氏和李玉蘭做主,買了一盒子的各色絲線花了五十個大錢。
幾人出了針線鋪子,李莎莎又說去一趟榮東街旁邊的時令齋,給老太太買些軟和的點心。給自家婆婆買點心王氏肯定同意,再說今天這一次賣得了那些錢,是應該給婆婆買些好吃的。
那時令齋人也不少,多虧著李莎莎站得高看得遠,見櫃檯後用幾個大大的木匣子分別整整齊齊地碼著幾樣點心。她也叫不出名字來,只好讓王氏往櫃檯前擠了過去。好不容易站到前排了,李莎莎大聲問著跟前的一個夥計:「這位小哥哥,有給老人吃的軟和一些的點心嗎?」
那夥計忙不迭地介紹:「小妹妹,這軟和的有桂花糕、棗仁糕、白糖糕、鬆糕,還有小妹妹你愛吃的硬一些的芝麻糖、花生糖、桃酥餅,看你要哪些?」
李莎莎想了想:「小哥哥,這棗仁糕、鬆糕各拿四塊,那個花生糖和芝麻糖也麻煩每樣包四塊。」
夥計笑瞇瞇地說道:「小妹妹好客氣,我這就給包啊!」說完轉身拿了幾張油紙,分別包了李莎莎要的那幾樣東西,又用麻繩捆成一串,這樣方便拎著。
夥計將捆成一串的點心放到櫃檯上辟里啪啦地用算盤開始算起賬來,一會兒抬起頭來:「棗仁糕和芝麻糖三文一塊,鬆糕和花生糖兩文一塊,一共四十文。」
李莎莎扯了扯王氏的衣服,王氏忙從懷裡掏出那剩下的一百七十文,數出四十文遞了出去。李莎莎見王氏將懷裡的錢盡數拿出來,有些擔心,就讓王氏把餘下的銅錢給自己放到背簍裡用腳踩著。
四人又去了熟肉鋪子,稱了二斤醬牛肉和一隻燒雞。見到這些,李莎莎突然想起如果買些大棒骨回去,是不是能每天給老太太熬些大骨湯喝喝呢。她就對王氏說道:「奶奶,咱們去集市上買些生豬肉,明天給大家也吃點好的。」
王氏看著孫女高興的樣子,拒絕的話就說不出來,再說如果沒有孫女這些錢也掙不著。狠了狠心點頭道:「嗯,去吧,咱們家有兩個月沒吃過豬肉,到時剁些肥瘦肉我們可以包餃子。」
幾人又回到集市上,那些賣豬肉的這時都賣得差不多了,只剩了些特別瘦的和豬棒骨什麼的。這時候的人都喜歡肥一些的肉,因為難得吃上一次豬肉,哪像上一世的人們還得研究出什麼瘦肉精害人。
李莎莎一見這個正好,就問一個滿臉橫肉卻笑得平易近人的肉販子:「大叔,您這豬棒骨什麼價?」那肉販子見兩個女的帶著兩個孩子,居然還是那最小的孩子問價,有些覺得不可思議。只是既然生意上門還管那許多,回答道:「小姑娘,如果這幾根你包圓,我就只要五個大錢。」
李莎莎見那攤子上擺著六七根大棒骨,就點頭:「行,大叔。您給我們包起來吧!」那肉販子非常高興,就對李莎莎說道:「小姑娘,要不把這點肉也要了吧,我也不稱重了,你給二十文就好。」
李莎莎看那些瘦肉,估摸著有三斤的樣子,二十文還是很合算的,就點頭同意了。她從腳底下數出二十五文遞給了肉販子。讓那販子用荷葉將肉和棒骨都分別包好,又用草繩繫上,這才放入李玉蘭身後的背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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