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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51有花堪折直須折 文 / 唐妡

    陶沝隨毛太回到前院的時候,九九正一臉焦急地站在偏廳遊廊處等候。還有那位華麗麗的八阿哥不知何時也來了,亦站在一旁。

    見她此番從後面出來,九九立馬迎上前去劈頭就是一句:「你這傢伙又跑到哪裡去了?」

    「我……」陶沝正打算隨口找個理由解釋過關,但旋即又想起小廝毛太剛才也看到了內院裡發生的那幕情景,遂決定還是實話實說:「董鄂適才覺得無聊,就想著到處走走,沒想到卻在內院遇上了四爺,所以就耽擱了……」

    「你遇到四哥了?」聞言,九九立刻收起了方才怒氣沖沖的模樣,轉而疑惑地瞟了一眼站在陶沝身邊不遠的毛太,而後者則肯定地朝他點了點頭。

    陶沝見狀也趕緊繼續補充:「嗯——董鄂當時見那院裡的夾竹桃花開得甚好,就想著去摘一朵,幸好四爺打那路過阻止了董鄂……他說那花有大毒,讓董鄂最好別徒手去碰……」

    「原來九弟妹不知那花有毒嗎?」不等她話音落下,八阿哥這時候也走上前來好奇插話道:「我還以為九弟妹對這些花草的習性一定全都瞭若指掌呢!」

    呃——這傢伙的說辭怎麼和四四大人如此相像?難道她當日在御花園裡回答花語涵義的一番表現竟給人留下了這種錯誤的印象嗎?

    陶沝抿抿嘴,低下頭沖某人恭敬回話:「八爺謬讚了,董鄂所熟悉的花草花語不過是一些曾在書中有過記載的東西,但若論及實物,董鄂恐怕連牡丹和芍葯都會分不清楚的……」

    「哼!」聽到這話,九九忍不住從鼻子裡甩出一記冷哼,「那爺倒是得感謝一下四哥了,得虧你今次恰好遇到了他,不然爺現在怕是也要幫著你一起收屍了……」

    「撲哧——」

    他話還未說完,陶沝已忍不住輕笑出了聲。而八阿哥也在一旁微微地彎了彎唇角。

    見此情景,九九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陶沝的後腦勺——當然,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感覺上更像是在輕撫——然後又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語氣中頗有埋怨,但也不失一分寵溺:「虧你笑得出來,也不瞧瞧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又不是故意的!

    陶沝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帶點委屈地抬臉朝九九吐了吐舌頭。而後者見狀當即又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但唇角揚起的弧度卻與之相對地一直在擴大。

    八阿哥的目光在這兩人的臉上快速逡巡了一圈,隨即便單手握拳放到嘴邊,清咳出聲:「好了,這兒的事已經弄得差不多了,我們也都回去吧……」

    九九聞聲立刻將停留在陶沝臉上的目光轉向他:「八哥,要不今日去我府裡用膳吧?」

    八阿哥淺笑著衝他搖了搖頭,淡淡拒絕道:「不了,你們先回去吧,我想順路去看望一下昂邦阿瑪(滿語大伯)!」

    昂邦阿瑪?!

    那不就是傳說中相當有名的康熙朝賢王——裕親王福全?!

    陶沝的大腦反射弧立刻因為這個名詞而激起了強烈耀眼的火花。她突然想起,這位恭親王常寧逝後沒不久,那位傳說中的裕親王福全也病篤離世。前後相隔不到二十天。

    裕親王福全也是陶沝當初大愛的對象之一,而她喜歡他的原因也很簡單——

    當年順治帝問其兄弟志向時,康熙答曰願傚法皇父,而他卻很肯定地說,願為賢王!

    儘管很多歷史學家說他甘願居於二線的原因是緣自他身體有殘疾,所以才心生自卑感,可是陶沝卻覺得這句甘為賢王的話是真心秒到她了!

    在陶沝看來,當「賢」王是最好的,不過此閒非彼賢,她所謂的「賢王」其實是「閒王」——不用做事,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朝廷的俸祿各種玩,偶爾平易近人為民做點好事就會被人稱讚「賢王」了,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這位裕親王倒是真正意義上的賢王,且不論他是不是自卑的問題,陶沝真心覺得,他的一生足可稱得上是為大清——不,應該是為那位康熙皇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陶沝認為自己有必要趁對方現今還沒有離世之前趕緊前去探望一下真人,免得到時候又和見這位恭親王一樣後悔萬分。她好不容易才得緣穿來清朝,如果只能在這些人逝去之後才見到卿面,那也就和三百年以後再聽說這個人一樣,沒有任何意義了!

    所以,陶沝趕在八阿哥撂下這句話後便立刻接上話茬:「董鄂能跟著一起去探望一下王爺嗎?」

    此語一出,八八和九九兩人臉上均是一愣,兩道視線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同時集中到了陶沝身上。

    陶沝仰起臉,眼帶期盼地回望著兩人,目光甚顯真誠。

    那兩人各自怔了一會兒,九九率先開了口:「你也想去?」

    「嗯!」陶沝一臉希冀地衝他用力點頭。

    九九聽罷沒再出聲,八阿哥瞥了他一眼,平靜地在一旁插話道:「九弟妹為何會突然想去探望昂邦阿瑪?」

    「這是因為——」陶沝眨眨眼睛,大腦飛速運轉,而後利落地答腔:「裕親王的大名如雷貫耳,董鄂從以前就一直對其仰慕——啊不,是敬佩已久,非常盼望著有朝一日能親眼見其一面,只可惜董鄂平日裡出門遭限,一直都無緣得見王爺……」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前些時候,董鄂聽說王爺病恙在身,心裡就一直很想找機會前去探望,不想都被瑣事耽擱了,難得今日正好有空,所以……」

    她這個理由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太靠譜,八阿哥聽完後立刻呈現一臉無語狀,而九九的神色看起來也明顯有點古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陶沝的那句「仰慕」之說。

    古代「仰慕」一詞的涵義和現代大有出入,陶沝暗暗慶幸自己之前改口改得還算快。

    現場氣氛又再度變得凝滯起來。兩位皇阿哥誰都沒有率先開口置詞。而陶沝的眼光也一直都在這兩人的臉上來回打轉。末了,她鼓起勇氣第一個出聲,眼睛是看向九九的:「董鄂……能去嗎?」

    對上她此刻盈盈顧盼的雙眸,九九臉上的表情像是有一瞬間的恍惚,而後便衝她大手一揮:「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反正八哥剛好要過去,那我們也隨他一起去好了!」

    他一面說,一面有意無意地瞄了一眼身旁的八阿哥,像是在無聲徵求後者的意見。八阿哥見狀也回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而後慢條斯理地沖陶沝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九弟說的是!九弟妹能有這心,自然是極好的!」

    ******

    裕親王府坐落在城東的台基廠。

    據說在京城所有親王府中,裕親王府是按照清朝府制規定衡量最為標準的一座親王府,敕建於康熙六年,號稱王府建築中的典範。

    三人坐兩輛馬車先後來到了府門前。陶沝跟在九九身後下了馬車,隨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的八阿哥一起入內。

    經過一番行禮和寒暄之後,陶沝終於在寢殿的臥房裡親眼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裕親王福全——

    三人進去的時候,他正病懨懨地躺在裡屋床上,長相與那位康熙皇帝的確有幾分相似,但感覺上卻要比前者慈祥許多,可能是病久了的關係,整個人看起來也稍顯憔悴和蒼老。

    陶沝記得這位裕親王貌似是在萬壽節前後發病的,至今已經快滿三個月了。這期間,康熙皇帝前後來看了他三次,而最後一次看完,索額圖就被逮了,可見這兩者之間肯定有點聯繫。

    裕親王的床邊還坐著一名婦人,應該是裕親王的嫡福晉,看年紀好像已有四十出頭了。陶沝記得她應該是姓西魯克氏,二等侍衛明安圖之女。

    兩人這會兒像是正在說著什麼,不過大多都是嫡福晉在說話,裕親王只是躺在床上偶爾應幾聲。

    陶沝雖然一直都規規矩矩地低著頭跟在九九身後,但兩隻眼睛卻忍不住偷偷瞅空往床上那位裕親王臉上打量。她記得《永憲錄》裡曾經說過,這位裕親王瞎了一隻眼,是獨眼龍,所以才會甘願放棄當初的皇位之爭,但這會兒看上去倒是不像,對方的兩隻眼睛都是好好的,就是其中一隻眼睛略顯渾濁,身上其他地方也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殘缺,所以這種說法還有待推敲。

    不過,書中所記載的裕親王很喜歡八阿哥的這種說法看起來倒是的確不假。

    因為在瞧見八阿哥此番到訪時,那位裕親王似乎顯得非常高興,就連原本萎靡的精神頭也像是瞬間高漲了幾分。緊接著,他便讓旁邊的婦人扶他坐起身,然後朝八阿哥招手讓他過去。

    那名婦人將她適才坐的擺在床邊的那只紫檀黃花梨海棠凳讓給了八阿哥,然後起身朝門外退去。在經過九九身邊時,她突然注意到了此刻正躲在九九身後的陶沝,先是一愣,隨即便含笑著朝陶沝伸出了手。

    陶沝也跟著一怔,因為她完全不知道對方這會兒想要表達什麼意思。正要開口詢問,九九已經先一步伸手從後面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八哥他們應該有話要說,你隨阿牟(滿語伯母)出去坐坐吧!」

    哎?陶沝聞言又是一怔,原本還想回他一句「那你不用跟著一起出去嗎?」,但想了想,還是在最後關頭閉上了嘴,只朝他輕輕地「哦」了一聲。

    八八和九九之間的關係向來不一般,可能他這會兒要跟裕親王說的事情,也希望九九能一併參與並發表意見吧!

    ******

    陶沝恭恭敬敬地隨著那位西魯克氏嫡福晉走到了一旁的偏廳坐下。有丫鬟進來依次為兩人奉上了熱茶。

    西魯克氏起初只是握著陶沝的手和藹地問些家常,但當她無意間發現陶沝戴在手腕上的那隻翡翠玉鐲時,她的眼神頓時變了——

    「這是誰給你的?」西魯克氏雙眼死死地瞪著那隻翡翠玉鐲,雙手也緊緊地握著陶沝的手腕,臉上的神情滿是不敢置信。

    「是九爺給的啊!」顧不得手腕被握對方得生疼,陶沝滿腹疑惑地回話:「爺說,這是他納妾當日收到的賀禮!」停了停,見面前的西魯克氏仍是一副震驚模樣,忍不住心生猜疑:「難道這鐲子有什麼不對嗎?」

    「噢,也沒什麼——」西魯克氏被陶沝最後的這句問話喚回了神智,當下猛地鬆開了手,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恢復了方纔的和藹:「其實,這鐲子原本是先皇賜給我的,我一直都沒捨得帶,沒想到……」

    嗨?!

    她這話一出口,陶沝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不安,還不等對方說完就強行搶過了話頭:「難不成,這鐲子竟是從福晉您這兒偷去的?可,可是怎麼會……我,那個,九爺給我的時候只說這是賀禮,我真的不知道這鐲子原來是福晉您的……怎麼會這樣?!」

    她一邊說,一邊就要去褪手腕上的玉鐲:「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這把它就還給您……」

    「你這孩子,怎麼聽風就是雨啊——」相對於陶沝此刻表現出的緊張支吾外加面紅耳赤,西魯克氏卻是笑著按住了她正在褪鐲子的手,柔聲道:「無妨,既然這鐲子現在都已經送到了你手上,那我又豈有再把它要回來的理兒?你既然喜歡那就繼續戴著吧!橫豎這鐲子也是要給人戴的,一直放著才是可惜了……」

    陶沝聞言眨眨眼睛,手上還維持著褪鐲子的動作:「可是,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自然!我這個把東西送出去的人都准了,其他人誰還會有意見?」見她仍在猶疑,西魯克氏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笑得格外動容:「我只是沒想到那孩子是把它要去送給了你,先前我還當他/她是要拿去自個兒戴呢!」

    那孩子?她難道是在指九九嗎?可是,聽這話的意思,九九他應該沒有自己戴鐲子的癖好吧?

    陶沝聽得一頭霧水,正想再問得清楚些,有個小丫鬟突然跌跌撞撞地從外面跑了進來,沖西魯克氏氣喘吁吁道:

    「不好了,福晉,王爺剛才又吐血了!」

    作者有話要說:呼呼,這個是星期天和星期一兩天的~本來應該昨晚發的,結果u盤忘在朋友那兒~筒子們抱歉~

    繼續碼今天的~呼呼~估計碼完會很晚了,筒子們可以等明天看~

    標題亂取的~想到好的再改~嘿嘿~.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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