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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41何當共剪西窗燭 文 / 唐妡

    正在屋裡的主僕二人顯然誰都沒有料到九九會在此時突然出現。氣氛一下子變得格外微妙起來。

    陶沝當即「咕嘟」一聲嚥了嚥口水,而後立刻倒回床上蒙起被子裝鴕鳥,而小丫鬟綠綺自然不敢有樣學樣,當下只得硬著頭皮迎上前去:「九……九爺,您怎麼來了?」

    「哼——」九九大概怎麼也沒想到陶沝竟會用此種消極的方式來回應自己,當即反射性地挑高了眉,用鼻子冷哼一聲,跟著才跨進房門。「爺來瞧瞧自己的福晉醒了沒有,難道……這也有問題麼?」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雙桃花美目看也沒看剛才提問的小丫鬟綠綺,而是由始自終都狠狠盯著某個窩在床上、正自欺欺人拿被子當保護殼的笨蛋。

    「奴婢,奴婢該死……」聽九九這樣一反問,綠綺慌忙福下身去請罪,語氣驚恐至極。而九九這邊倒也沒打算真的跟她計較,只斜斜地瞟了她一眼道:「好了,起來吧!」

    綠綺驚慌未定地直起身,正想伸手去接九九手裡的那只藥碗,卻被後者下意識地擋開了。九九面無表情地朝她拋去一記白眼,而後淡淡道:「你先出去!爺有話要和你家福晉說——」

    天,不是吧?!

    此語一出,主僕二人幾乎又是不約而同地同時一驚。綠綺先是呆了呆,隨即便抿緊嘴,很是聽話地端起之前放在一旁的空碗,輕步推門退了出去,而陶沝則是在聽到前者關上房門的聲響之後,下意識地再度把身子往被子裡縮了縮。

    這傢伙居然一進來就迫不及待地要趕綠綺走,該不會……是想借此對她怎樣吧?嗚嗚,她還是病人吶……(某唐:你剛才不是還堅持說自己沒病的麼?)

    陶沝縮在被窩裡一動不動,只豎起耳朵聽著九九那熟悉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地朝自己床邊走來,他每走一步,她的心都緊張得怦怦直跳——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您能暫時給她的床設一個安全金箍罩麼?她可不想那麼快就去西天見你家如來佛祖啊……

    終於,九九的腳步聲在床邊停下,陶沝的心也跟著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雙手緊緊地揪住了四個被角,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生怕某人會因而一發狠,揭了她最後的保護層。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床邊卻是意外地傳來了一聲輕笑——

    「呵,原來你也會害怕啊?」九九那略帶著嘲諷意味的語調不緊不慢地飄進了陶沝的耳朵,伴隨著一記挪動凳子的聲響,陶沝知道對方此刻定是在床邊落了座。「剛才不是還說得挺橫的麼,怎麼這會兒就成縮頭烏龜了?」

    可惡!你才是縮頭烏龜呢……

    陶沝忿忿地在心裡接著話,身子卻是絲毫未動,既沒放鬆抓著四個被角的手,也沒有伸出頭來回應九九的問題。

    九九等了一會兒,見陶沝這邊似乎仍舊沒有任何反應,終於變得有些不耐煩:「爺可沒有那麼多的耐性陪你耗時間,是你自己現在出來,還是等爺幫你掀被子,你可以自己選一個——」頓了頓,又補充一句道:「爺數三下,如果你還沒出來,那麼……」

    他沒再繼續往下說,但後面的意思陶沝卻是懂了。還不等她有所反應,九九那邊就已經開始「一,二……」地往下數數,語氣似是不容拒絕。

    陶沝心中一驚,深怕對方真的會親自動手揭她的被子,當下趁著「三」字還未出口,她已立馬從被子裡跳了起來,揮舞著雙手大聲喊道:「不要啊!」

    待喊完,陶沝才發現九九這會兒正坐在床邊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壓根兒就沒有要動手掀她被子的意思。

    令堂的!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早就算好了她會自己起來,所以才……

    思及此,陶沝自覺被騙,剛想發作,就見九九把那碗適才端在他手裡的黑糊糊的中藥衝她遞了過來,「把這個喝了!」

    他用的雖是極平淡的口吻,但裡面所包含的深意卻是容不得陶沝有半分反抗。

    陶沝那滿腔熊熊燃燒的怒火登時像是被人狂澆了一盆天山雪水,當場盡數熄滅。她苦著一張臉接過藥碗,皺著眉頭盯著碗裡黑糊糊的湯汁,臉上寫滿了不情願——

    她能不能不要喝這種東西啊?而且,誰知道九九這傢伙會不會又趁機在裡面加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怎麼?不想喝?」看出了陶沝此刻的不願意,九九那廂卻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心腸,依舊清冷著一張臉,且口出嘲諷道:「哼——之前在額娘宮裡第一次看你喝藥的時候,你不是喝得很豪氣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在喝酒呢,這會兒怎麼又變得忸怩起來了……」說到這裡,他停了停,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冷不防又接上一句:「放心,這裡面全是按那位太醫的藥方抓的藥,沒加多餘的東西……」

    哎?陶沝被九九最後的那句回答弄得有點莫名其妙,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九九這傢伙該不是還記得他那次餵她喝藥時,曾在藥裡多加了好些黃連的事兒吧?

    雖然這個仇,她前次已經趁他喝醉之時找機會報復回來了,但,鑒於九九這傢伙當時處於不清醒的狀態,她這邊還是小心保守著秘密,千萬別讓他知道才好,否則,到時候他指不定會想出什麼餿點子來報復她呢……

    見陶沝這會兒一直盯著藥碗發呆,九九似乎又會錯了意,冷聲從嘴裡迸出一句:「趕緊把藥喝了,別逼爺親自動手!」

    嗚嗚,這傢伙又來這招……

    聞得此言,陶沝當場欲哭無淚,這傢伙難道就不能偶爾也換個威脅方式麼?

    萬般無奈之下,陶沝只得當著九九的面,擰著眉一口一口地將碗裡的藥汁喝完,有好幾次都想把藥碗給直接扔了,但礙於九九就坐在自己身旁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這種念頭也僅限於想像。

    終於,那滿滿的一碗藥汁在九九的盡責監視下被陶沝磨磨蹭蹭地喝完了,看著九九滿意地點點頭,從自己手裡收回了藥碗,陶沝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正想趁機開口問話,卻見九九突然目光帶著深意地看著自己,神情略有些不自然。

    咦?這傢伙怎麼了?怎麼眼神變得這般詭異?

    陶沝狐疑地循著對方的視線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那件紗制衫衣竟不知何時敞開了大半,裡面的粉紅色肚兜若隱若現,露出了一片大好春光。

    陶沝萬萬沒想到自己竟也會鬧出這等只有小說裡才會出現的烏龍狀況,臉上當場「噌」得一紅,本能地拉起旁邊的被子把自己整個兒包裹得嚴嚴實實,並下意識地將身子往角落裡縮了縮,這才神情戒備地重新看向九九。

    見此情景,九九自然沒好氣地甩給她一個白眼,從鼻子裡重重地哼出一聲,語氣頗有些不屑道:「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說,即使她脫光衣服站在爺面前,爺也不可能會對她有半點興趣……既然如此,那現在又何須遮得這麼嚴實?」

    汗!這傢伙什麼邏輯思維,這兩者怎麼能相提並論?!

    對方沒興趣那是一回事,而被人看光又是另外一回事,縱使她現階段身材的確不怎樣,但也總算是玉潔冰清的一具身子,還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呢,又憑什麼先給其他人看光光了?!唔,好像有哪裡不對!她……貌似現階段已經嫁給眼前的這位九九同學了,那她的身子似乎也就不能再算是玉潔冰清了,除非——

    「九爺難道從沒有碰過董鄂麼?」陶沝觀察著九九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總感覺以前的那個衾遙和九九之間,應該是沒有發生過什麼的……

    果然,九九聽罷神情立馬一凜,隨即挑眉:「你……當真不記得了?」

    「咦?那個……似乎,好像,應該……」陶沝歪著頭,努力在大腦海馬區數據庫裡進行關鍵字搜索,但結果顯示的卻是「抱歉!沒有找到與此相關的內容」。也對,九九問的這段本來就不是她的記憶,她沒有印象也是理所當然。但,倘若九九真的沒有碰過她,那她是不是應該暗自慶幸,順便再表揚一下九九這樣的柳下惠是好樣的?!

    「爺沒碰過你,你好像很驚訝?」望著陶沝此刻那明顯一頭霧水的表情,九九似乎也慢慢開始確信她是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而這一後之後覺的認識,也讓他在這一刻感到極度不可思議。只見他頗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繼而對上陶沝那充斥著滿滿好奇的打量自己的眼神,抽了抽嘴角道:「怎麼,你就那麼想知道爺為什麼不碰你的原因?」

    「嗯!」正一心糾結在九九為何會沒碰原先那個衾遙的緣由裡的陶沝顯然並沒有注意到對方這會子的微小變化,只下意識地開口應聲。她是真的非常驚訝於這個剛剛被九九親口承認的事實,難道他是因為厭惡衾遙的替嫁身份,所以才會對她沒有半點興趣的麼?

    「原來,我的福晉是想九爺我碰你啊?」興許是沒想到陶沝會大方地點頭承認,九九見狀先是一愣,繼而便開始用一種近乎戲謔的神色打量著前者,滿臉佻笑道:「也好!反正爺現在有空,正好可以滿足一下福晉的要求……」

    說完,他順手拉下了披在外面的那件黑色斗篷,起身就要爬上床來,陶沝當場被嚇得趕緊閉上眼睛,雙手抓起被子死死遮住了頭:「哇啊——你,你不要過來啊……」

    「哼——」

    伴隨著低低的一聲哧笑,並沒有出現陶沝預想中的那種暴力逼迫的場景,只有九九那滿含著譏諷的嗓音再度涼涼地從床邊傳入她的耳朵——

    「就你那小身板,爺還沒興趣碰呢!」

    語罷,便轉身頭也不回地推門揚長而去。

    陶沝是直至聽到推門聲才慢慢睜開眼睛的,正好望見某人遠遠離去的背影——

    呼——真是謝天謝地!

    幸好這傢伙剛才對她作出的那番曖昧舉動,只是純粹在耍著她玩而已,害她心裡還狠狠緊張了一下,差點以為自己的清白就此難保了呢……

    這樣想著,陶沝心中禁不住小小地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隨即她轉過頭,正想起身下床,孰料卻在下一秒發現某九忘在她房裡的某兩樣東西,當場愣住了——

    ho——這傢伙剛才有必要走得那麼快嗎?她還想問他有沒有趁她生病的時候偷偷跑去看八福晉呢!而且,她剛才喝完藥的那只空碗,和先前他披在肩上的那件斗篷都沒有被他一併拿走哎……當然,藥碗也就算了,可是不披斗篷,他這會兒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衫衣回去,難道不會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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