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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4青菜蘿蔔,各有所愛! 文 / 唐妡

    當陶沝再次從昭仁殿裡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過後的事情了。

    在這兩個時辰中,陶沝和傾城兩人專門就吉他的製作以及如何使用的問題好好地討論了一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多心,陶沝始終覺得傾城先前所說的那句關於利弊的話裡肯定包含著另一層深意,雖然後者當時的用辭十分溫和婉轉。

    陶沝心裡明白,傾城一定是對如果把吉他給了她的後果存有疑慮,或許是怕她會因而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只是,即使如此,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在不久的將來得到一把想要的吉他。她相信,傾城絕對能有辦法將此事處理妥善的。

    因為有了這一層認識,在向傾城告辭走出殿門的時候,陶沝的臉上始終都盈著滿滿的笑,很是燦爛耀眼的,彎彎的眉眼也幾乎瞇成了一條線。

    她沿著走廊向外走,一路連蹦帶跳,神情異常歡悅,儼然一副樂到了極點的表情。人都說,「樂極」的最高終點就是「生悲」。而下一秒,陶沝便很好地應證了這一說法,好死不死地正步上了這條悲催的道路——在拐角處撞上了一個人。

    「我——」靠!

    兩人相撞的結果,就是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陶沝在毫不及防的狀態下被對方撞得七葷八素,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當場一屁股坐到地上。還未等她來得及破口大罵「究竟是哪個混蛋走路不長眼睛?」,立在面前的那堵肉牆就已眼明手快地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穩住了她那將要倒地的身子。那人帶著淡淡歉意的嗓音自她的頭頂響起:「小丫頭,你沒事吧?」

    這個人的聲音很耳熟,陶沝的心臟登時沒來由地狠狠一震,眼前有瞬間的發黑——

    是他?!

    居然,是那位她之前只要一看到對方就會不由自主心痛的五阿哥?!

    他怎麼會跑來這裡?

    一瞬間,陶沝幾乎是本能地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心口,好半天都不知道究竟該回以怎樣的反應。她怔怔地直盯著近在眼前的那張臉傻傻發呆,直到那張臉的主人詫異地鬆開了適才穩住她身子的手,並轉而把其中一隻巴掌伸到了她眼前,輕搖:「小丫頭,你怎麼了?」

    「不,不,沒什麼……」冷不防被對方這樣一折騰,陶沝終於後知後覺地在最後關頭回過神來,想起自己還未給某人行禮,當下便立刻慌慌張張地福下身去,恭敬朝對方請安:「董,董鄂,給五阿哥請安——」

    似是覺察到了陶沝此刻話語裡流露出的滿滿不安,五阿哥微傾嘴角,回給她一個安慰似的淺笑,並隨其換成了另一個標準的稱呼道:「九弟妹無需多禮!」說罷,轉過身,朝其後方繼續道:「素兒,這位是九弟妹,你們之前應該有見過吧?」

    陶沝聞聲抬起頭,這才發現對方身後還緊緊跟著一名看似有些眼熟的女子。之前她好像曾在十四阿哥的生辰宴上見到過對方,後來的元宵晚宴上也見過一次,是五阿哥的側福晉之一,瓜爾佳氏.素秋。據說她和另一位庶福晉馬佳氏.玉珊,都是現今最得五阿哥寵的兩大侍妾。

    在聽到五阿哥的這番問話之後,素秋款款走上前來,在前者身側站定,隨即淡淡地拿眼角瞥了一眼就站在對面的陶沝,而後輕輕朝五阿哥點了點頭,臉部由始至終都沒有太多的表情——沒有鄙夷,也沒有過分的同情。據說,這位素秋側福晉的性子跟傾城極其相似,都屬清冷的主,現在看來,此話果然不假。

    這樣一想,陶沝當即有些好奇地偷偷打量著這位瓜爾佳氏側福晉。雖然對方這會兒的態度的確是冷淡了一些,但,如果說,她的性子真和傾城是一樣的話,那麼也就表示,她現在對於自己的這種淡漠態度,並不能絕對證明她一點都不喜歡自己咯?!

    hoho——她就說嘛,天下之大,她怎麼可能會和所有姓瓜爾佳氏的都注定不對盤!太子妃和十三側福晉那都是事出有因,而眼前這位,貌似她先前與對方之間並沒有什麼太多的交集,而她,也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有否在什麼不知情的狀況下有得罪過對方……嗯嗯,如果彼此之間沒有什麼所謂的「深仇大恨」,那還是盡量與人搞好關係為妙!

    本著「瓜爾佳氏一族的成員已經一口氣得罪了兩個、再不能得罪第三個」的想法,陶沝當即趕緊陪上笑臉,福身向面前這位側福晉再行一個禮,試圖補救兩人之間的關係:「董鄂,給五……五嫂請安!」

    這一聲「五嫂」陶沝叫得明顯有些不太自然。

    好吧!她得承認,如果要她稱呼這位側福晉為五福晉,她是無論怎樣也叫不出口的。畢竟人家五阿哥的正室嫡福晉還在那兒活生生擺著——就陶沝個人而言,她還是挺喜歡那位五福晉的。雖然她的確想與這位瓜爾佳氏修好,但也絕對不會過度巴結。可若是稱呼對方五側福晉的話,貌似又會得罪人——十三側福晉的例子就擺在面前,想來想去,陶沝還是覺得叫五嫂合適些。

    「九弟妹起來吧,不用如此多禮!」興許正是因為這一聲「五嫂」喚起了某人對陶沝的好感,那位素秋側福晉優雅地回給她一個淺笑,說話的語氣用辭幾乎和五阿哥如出一轍。

    心沒來由地一痛。就像是被細針輕輕地紮了一下。

    下意識的,陶沝立刻揪住了胸口,抿緊嘴,微微皺了皺眉。

    「九弟妹這是怎麼了?」站在一旁的五阿哥瞧出了陶沝此刻的不對勁,忍不住伸手過去探她的額頭。「可是身子又難受了不成?」

    「沒,沒事……」眼看著某人的那隻手就要觸到自己額前,陶沝的眼前再度一陣發黑,當下慌忙沖對方擺手,並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步,乾脆連頭也一起跟著擺。「我,我真的沒事……」

    「是嗎?」沒想到陶沝這會兒的反應竟會如此巨大,五阿哥的手當即頓在了半空裡,臉上也隨之泛起了一絲尷尬之色,不過轉瞬即逝。

    「那就好!」他不留痕跡地收回手,置於背後,繼續沖陶沝笑得雲淡風清:「不過,九弟妹還是得小心養著身子才是,記得之前在額娘宮裡的時候,九弟妹可是曾經當著我和額娘的面昏倒過一次呢……」

    蝦米?!

    那麼久以前發生過的事情,他竟然還記得麼?

    陶沝愣愣地抬起頭望著面前的五阿哥,大腦空白一片,半晌,她才想起要向對方道謝,忙又一次福下身子道:「謝謝五阿哥的關心,董鄂真的沒事,董鄂一定會好好養身子的……」

    聽到她這番感覺責重山嶽的保證,五阿哥再次輕笑出聲,卻沒再說話,只朝她點了點頭。

    而這時候,那位素秋側福晉也在旁邊發話了:「對了,九弟妹今日怎麼會在這裡?」

    「哎?」陶沝被問得一下子轉不過彎來,好半天才支吾著回道:「我,我是來找傾城的……」

    「噢——」素秋狀似瞭然地沖其一笑,快速接上口:「怪道人都說九弟妹和乾清宮傾城姑姑的關係很好,這話看來還真是不假……」

    「……呵呵,哪裡,哪裡……」陶沝表面上雖陪著一臉傻笑,但心裡卻在拚命嘀咕:汗!傾城和她關係交好的這些話到底是誰說出去的?怎麼還流傳到了這幫後宮女眷的耳中?那豈不是擺明了要給她惹禍嗎?爭風吃醋事小,萬一被康熙進一步知道了她和傾城交情不淺,且根本就來自同一個地方,那她還要不要活了……

    陶沝這副緊蹙眉心、滿臉擔憂的模樣不偏不倚地正落在五阿哥的眼睛裡。

    五阿哥略帶著些許同情地看著她,又轉過頭去瞄了一眼身旁的素秋,終於忍不住插話道:「對了,她現在在裡面麼?」

    他這句話裡的賓語顯然過於簡練,陶沝本能地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對方問的是傾城,當即忙不迭地朝其點頭道:「嗯,她就在裡面的。」

    「如此甚好!那我們就先告辭了——」見陶沝表現出這般慌亂反應,五阿哥的臉上似乎又再度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九弟妹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啊,斷不可再撞著人了……」語畢,又朝那位瓜爾佳氏側福晉所在的方向拋過去一記意味深長的目光,淡淡道:「我們進去吧!」

    見此情景,陶沝不由自主地怔了怔,好半天才意識到對方是在為自己解除剛才答不出話的尷尬。她的心當即沒來由地一暖,先前刺痛的感覺突然整個兒全部消失了。她笑盈盈地沖某人冉冉下拜,道:「董鄂謝五阿哥關心,恭送五阿哥!」說罷,頓了一下,又轉身朝那位瓜爾佳氏也福了福身子,低頭朗聲道:「董鄂恭送五嫂!」

    陶沝給出的這一恭敬態度明顯讓面前的兩人再一次對她產生無限好感。五阿哥作無計可施狀地看著陶沝,臉上的笑容卻在逐漸擴大,「都說過好幾次了,都是一家人,九弟妹不用如此多禮的……」說完,微笑著越過她向正殿大門走去。

    旁邊的瓜爾佳氏也笑,完全沒了剛才的冰冷:「九弟妹真是個實誠人!」說完,跟在五阿哥身後離去。

    陶沝直起身站在原地,雙目一眨不眨地望著眼前這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殿門,手也再一次不自覺地撫上了心口——

    好像,這地方又開始疼了呢……

    誰能來告訴她,這究竟是為什麼……

    就這樣呆呆地站著、看著、想著,陶沝自己也不知道這期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終於,她悶悶地收回視線,放下適才捂著心口的那隻手,忍著胸腔內隱隱透出的心疼,轉過身,重新沿著走廊往回走。

    豈料,在路過其中一間屋子的時候,陶沝耳尖地聽到似乎有兩個陌生的女聲從緊閉的大門裡面低低地傳了出來,像是正在偷聊著什麼。

    哎呀!她這會兒正愁找不到樂子來紓解此刻內心的煩悶呢,沒想到老天今次真他令堂地長眼,立馬就給她送來了這樣一個大好良機……

    正所謂「皇宮內院八卦多」,已經有好久沒有深入群眾聽說八卦的陶沝又怎會輕易錯過這個難得的偷聽機會,當下立馬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去,貓著腰將耳朵貼在了門板上——

    「喂喂,你剛才瞧見了沒有?」一個聽起來似在刻意壓低音量的清脆女聲開口問話,言語間滿是掩飾不住的激動興奮。

    「瞧見什麼呀?」答她話的另一個女聲相對顯得淡定、平靜,說話的口吻也給人一種淡淡的疏離。

    「你……五阿哥來了啊!難道你剛才都沒看到?」

    「來就來唄!又不是第一次見,你那麼興奮做什麼?」

    「看樣子,五阿哥今日又是來找傾城姑姑的。」

    「嘁——我還以為你想說什麼呢?自打傾城姑姑進宮到現在,不是每天都有好些阿哥來找她的嘛,真是少見多怪!」

    「也對!不過,我個人覺得,在這些阿哥裡面,還是十三阿哥最好,不僅長相好,脾氣好,對傾城姑姑也是極好,只可惜……傾城姑姑好像一直對他……」

    「其實,相較於其他阿哥而言,傾城姑姑對十三阿哥的態度算是最好的……」

    「咦?有嗎?傾城姑姑不是對那些阿哥都冰著一張臉的嗎?」

    「誰,誰說的!我之前就親眼看到她對十三阿哥笑過……想來你應該是沒有見過傾城姑姑每次面對太子爺時的那副表情,那才叫真正的寒冰臉……」

    「好像是呢……我真不懂,姑姑她為什麼會這麼討厭太子爺?」

    「是啊,這點我也想不通,按理說,太子爺遲早都是要繼承大統的人,得罪他對姑姑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好處,姑姑又是個聰明人,怎麼會……」

    「哎,你覺得,傾城姑姑會不會是已經知曉了將來要繼任的那位阿哥不是……」

    「住口!」

    說時遲,那時快,還不等那個清脆女聲把話說完,另一個聽起來頗有些威嚴的女聲已強行插了進來,中途打斷了前者的話。「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胡說八道,還要不要命了?!」

    「墨環姑姑,對不起,奴婢,奴婢剛才只是一時嘴快,不是有心的,所以,所以……」聞言,清脆女聲立馬開口求饒:「奴婢罪該萬死,懇請姑姑手下留情……」

    那個叫墨環的威嚴女聲沒有立即回話。而那個淡定女聲也沒有在旁邊幫腔說話,一時間,屋內也因而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

    這傢伙該不會真要為了剛才的那句話而責罰這兩個宮女吧?畢竟,人家也是隨口一說,雖然的確有些出格,但也的確是事實啊……

    就在陶沝猶豫著要不要這會兒在門紙上捅個小洞向內窺視情況時,方纔那個威嚴的女聲卻「撲哧」一下笑了起來,語氣也在瞬間變得異常柔和起來——

    「瞧你們倆嚇得這副模樣,我墨環會是那種人嗎?」似是因為自己的惡作劇嚇到了人,墨環此刻笑得甚為開心。「不過,你剛才說的最後那句話我可不太贊同,傾城姑姑是不是神仙,皇上心裡最清楚……我倒是覺得吧,這大概就是常言中經常說的『青菜蘿蔔、各有所愛』……」

    眼見剛才還一副凶相的某人突然變了態度,方才被嚇得著實不輕的兩人也稍稍心安起來。那個淡定女聲首先發話:「環姑姑說得是!對了,姑姑今日會來這兒,而且還是從裡間……」

    「呵,不瞞你說,今日主子吩咐的那些事兒我午前便已經忙完了,想著正好可以得空過來這邊休息會兒,卻想不到,剛進去還沒躺多久,你們倆便進來了……」墨環盡可能詳細地向那兩人解釋原因,末了,話鋒一轉,道:「……沒想到你們兩人還真是膽大包天,竟躲在這裡偷偷討論傾城姑姑的事兒,難道你們就不怕被她聽見或是被別人聽見麼?」

    「安啦!這裡除了我們之外,哪裡還會有別人來啊……」墨環話音剛落,適才那個清脆女聲便迫不及待地趕緊接上話茬。「……而且,姑姑這會兒正和五阿哥在正殿裡面說話呢,不會那麼快就出來的!墨環姑姑要不要也來一起說說,我們剛才正聊到來找姑姑的那些阿哥裡,姑姑究竟對哪位阿哥最好呢……」

    「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選八阿哥——」墨環斬釘截鐵地下了論斷。

    聽她這樣一說,那個淡定女聲立刻在一旁輕輕地「咦」了一聲,隨即便接上話茬道:「對哦,剛才差點忘了還有八阿哥,要不是環姑姑你提醒,我都差點忘了呢,八阿哥他,也是常來這邊找傾城姑姑的……」

    「是這樣嗎?」清脆女聲狐疑地在一旁插話。「可……八阿哥不是說過,他只是來這兒借書的麼?」

    一聽這話,那個原本異常淡定的女聲便一下子變得超級不淡定起來:「你傻呀?!真要借書的話,什麼時間不可以,找誰來借不可以,而他卻偏偏每次都挑傾城姑姑在殿裡的時候才親自來尋,而且在殿裡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金子都能被他找到了——如果不是因為對姑姑有意思,誰人會用這種方式來借書啊?」

    「也有可能都是碰巧呢……」清脆女聲似乎不服氣。

    「你——」

    「好啦!你也別說她了,飛兒會這樣想也是情有可原……」眼看著兩人談話的氣氛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墨環立刻跳出來圓場。「對了,我那日還聽說,其實三阿哥和五阿哥也是經常來此借書的……」

    因為算是有了台階可下,淡定女聲也沒有繼續深究,只順著墨環的話道:「沒錯,三阿哥來殿裡借書的次數的確不少,也不亞於八阿哥。只是,五阿哥他……」

    「五阿哥怎麼了?」

    「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偶爾會有些懷疑,五阿哥他究竟是來殿裡找傾城做什麼的?而且每次來的時候,他都會帶著那位側福晉……我總覺得,五阿哥對傾城姑姑可能並沒有那種意思……」

    「哼——就憑你那種爛眼神,哪看得出來這些主子們在想什麼?」清脆女聲趁機在一旁出聲挖苦。

    淡定女聲立刻反駁:「可是,傾城姑姑她還不算是主子吧?」

    「照這樣發展下去,早晚都得是!」清脆女聲也不服氣,再次把戰火延伸到了旁人身上,問道:「環姑姑,你說是吧?」

    墨環沒回她,頓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也許吧!」停了停,又開始不留痕跡地轉移話題:「其實,我覺得五阿哥人也是挺不錯的,只是那道疤破了相……」

    「就是就是!」見她這樣說,清脆女聲又立馬跟著在一旁幫腔。「……只要瞧瞧人家九阿哥,就能知道五阿哥先前未受傷的時候究竟是怎樣得一個風華絕代了……如果不是因為那道疤的關係,我估計他現今一定會比九阿哥還要更加受歡迎……」

    「是啊,當真是可惜了!就因為一條疤而毀了一個人吶……」淡定女這一次也意外地在旁邊表示認同。

    「!#¥%……」

    「……」

    胸口好像有一團火正在熊熊燃燒!

    火焰四射,灼燙著各路血液,充斥著全身上下,氣勢洶洶、瘋狂地吞噬著一切,包括理智在內……

    聽著此刻不斷從屋內傳入耳朵的談論聲,陶沝沒來由地覺得心中一陣火大。只不過,這種突如其來的憤怒感很奇怪,似乎並不像是從她自己心中迸發出來的,但卻又莫名地無法控制,就好像上一回,她在傾城面前提到那位真正的董鄂.衾璇的時候,身體亦是這樣的反應。

    她可以確定,當時她對傾城說的那些話,並不她內心真正想說的,而是彷彿在被另一個人操作著,只是借她的口說出罷了。而她自己,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根本無能為力。

    就像現在,她也只能眼睜睜得看著那道不知名的力量迫使自己抬起腳,然後用力地一腳踹開了面前的那扇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三張陌生的、驚恐到極點的臉龐。

    陶沝也不客氣,當下直接衝著那三人就開始大聲嚷嚷道:

    「喂,你們剛才說的那是什麼蠢話?當真是沒有審美眼光。什麼叫有道疤破了相,就會毀了一個人?男人就是要有道疤痕在才像個男人嘛!說句過分點的話,有疤痕才是一個男人的標誌,那才叫有男人味……你們懂不懂啊?難道真要長得跟個女人一樣才叫好?哼哼,真要有那樣的人,那就不是男人了,是人妖——」

    從陶沝嘴裡爆出的這番連轟帶炮的狠話當場震懾得屋內那三人啞口無言。

    見狀,陶沝不由得得意地一揚唇角,也不等對方開口,又繼續接茬自說自話道:

    「還不止這些呢,五阿哥是所有阿哥中性格最好的,心地最善良的,最敦厚老實、不與人爭的,只有這樣的男人才值得女人托付終身嘛……」

    雖然史載這位五阿哥的側室數量貌似也和九九相差無幾,但不管怎樣,相較於九九,陶沝還是覺得五阿哥的為人更讓人有安全感。所以,即使明知道自己在被那股不知名的力量支配著開口,她也是願意為五阿哥說好話的。如果這樣的一個好男人就因為臉上的那道疤而被人瞧不起,那簡直是太暴殄天物了……

    「……而且,你們難道從來就沒聽說過,看一個人不能光看他的外表嗎?『娶妻應娶德,嫁夫當嫁賢』,這世間上的有錢男人多了去了,不是隨便找個什麼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就可以嫁的。而是要……」

    話還沒有說完,一隻手忽然不合時宜地從陶沝的身後伸了過來,用力地扯了扯她的衣袖。陶沝正說到興頭上,當即頭也不回地伸出手,把那個打擾她說話的傢伙果斷pia飛了:「一邊去,我這還沒說完呢……」

    解決掉煩人的「蒼蠅」,陶沝正打算繼續往下說,卻突然發覺到四周這會子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啊不,應該是很不對勁。

    陶沝滿腹狐疑地回過頭,下一秒,她便當場、瞬間石化了——

    被她拍掉的那個不是別人,正是傾城本人。當然,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此時此刻,迴廊的一邊,五阿哥和那位瓜爾佳氏側福晉正雙雙站在正殿的大門處,兩人均是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望著她。而另一邊,也就是這條走廊的盡頭,八爺黨三人正華麗麗地站在那裡,表情神態各異——

    八阿哥一馬當先地站在最前,一雙劍眉此刻正挑得要多高有多高,陶沝發誓她之前從未見過八阿哥這副臉上完全沒有任何笑容的模樣;而站在他身旁的那位十阿哥這會子則是不停地抽搐著嘴角,其劇烈程度簡直讓陶沝懷疑他是不是犯了所謂的羊癲瘋;至於站在隊伍最後面的那位當朝九阿哥——也就是她名義上的夫君的那張臉,顯然已經黑得慘不忍睹。

    完,完蛋了!

    陶沝艱難地「咕嘟」吞了一口口水——

    乖哩個隆咚嗆,這些人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來旁聽的啊?她,她,她……這下子鐵定死翹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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