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有鬼,。」那帶頭的藍領侍衛本已是勝券在握了,豈知突然就一敗塗地,他身在淡霧中,完全看不出是誰出的手,尖叫道:「誰,。」
「我就問你一句,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幹出這樣的事情,。」似有似無的淡霧中,有一把清淡的聲音問道,她的聲音很低,但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威嚴,「你可知道,殺光這裡觀戰的眾高手,可是將日本武道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你是什麼人。」那藍領侍衛忽然好想想起了一個人,他身子猛地一抖,失聲道:「是你,你不是死了嗎,你還活著,,你怎麼會還活著,。」
那聲音道:「我當然還活著。」
那藍領侍衛慘笑一聲,道:「你不會知道的。」他說著一下咬碎牙齒裡的藏毒,嘴角滲出一絲烏血,竟然就此死去,毫不猶豫。
「她會不會就是岸沙羅一直不肯說的那個人,這人的武功她用的還是武功嗎。」曲勇只覺得自己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他仔細的回想,也只看到一道光華如蛟龍,鋒芒不可言語。
「前輩」
淡霧散去,在朦朧的月光下,遠方似乎有一條纖細而優雅的綽約身影,她的風姿無人可及,就算是站在哪裡一動不動,也如同九天仙子,隨時都會御風而去。
「我已不願再現身人世,世上的事也本不想管了,不過此事關係重大,也不得不管上一管了。」
曲勇道:「什麼事,。」
「日本皇室安危。」
日本皇室一般居住在皇宮後寢裡,不過當今天皇陛下勵精圖治,即便年邁,也是勤於政務,現在時候最有可能的是還在正殿的「松之閣」。
要進松之閣,當然是從大和門進去,如果東苑等處還是偶爾對外開放,天子之氣不足,但就算是光光站在大和門口,望內已是宮殿重重,樓閣櫛比,圍以十米多高的城牆和近百米寬的護城河,平日裡哨崗林立,戒備森嚴,只是今天絕世之戰在即,那些一流侍衛差不多全都派往長壽亭了。
而進了厚重輝煌的大和門後,天威撲面而來,九重天子的威嚴,常人難以抵擋,若是朝陽初起,卻見紅牆黃瓦,畫棟雕樑,金碧輝煌,殿宇樓台,高低錯落,壯觀雄偉,從那品級台拾步而上,直到宮殿大門口,卻見黃橙橙的門釘,每扇九路,每路九顆。
「九」的諧音為「久」,意為「永久」,寓意為江山天長地久,永不變色。
到了這裡,無論你是王侯將相,還是草莽俠士,走到了這裡,也不自主的整一整衣冠,靜一靜誠心,然後昂挺胸,全身熱乎乎的走進去。
今夜有月,月圓。
當今日本天皇已經年邁,而且還是個女人,但世界各國之領無不承認,這位女天皇賢良恭謙,實為各國王室之楷模。
她案頭的文牒堆得老高,還在俯身用命,偶爾抬起脖子,望著那月光,竟有些呆。
她看明月,又是為了什麼。
她是否也有遠方的家人,需要明月來寄托相思之情,又或許她只是自己的孤寂,一個王者,從來都是孤寂的。
雖然現在日本是君主立憲制,但並不等於說天皇就沒有任何事做了,相反,她要完成的公文多不勝數。
此時,大門傳來細密的腳步聲,這等夜半,竟有人未經通報就闖禁宮。
「小易,你看看是誰來了。」
這位女天皇已經老了,她每夜伏案工作,身邊總是要帶著她最貼心的奴婢小易此茶用水。
那小易躬身低聲道:「稟陛下,是崔雲。」
「哦。」女天皇脫下老花鏡,瞇著老眼,果然看到模模糊糊間好像是崔雲來了,如果是小易是她最貼心的奴婢,那麼崔雲就是她最信任的侍衛。
「卑職崔雲,恭請聖安。」
天皇道:「是你啊,怎麼,長壽亭那邊的決戰結束了,。」
崔雲道:「沒有。」
「沒有。」天皇奇道:「既然沒有,你怎麼不去看看呀,這裡沒事,你去吧,你也是習武之人,相信不會願意錯過這場盛宴的。」
對於跟隨了自己四十多年的老人,天皇的口氣還是很溫和的。
崔雲道:「卑職掛念陛下的安危,是故不敢遠離。」
天皇老懷安慰,無論是誰,到了這把年紀,身邊還有這樣忠心耿耿的老臣,多少都是有些安慰的。
「你要留著,就留下吧。」
崔雲並沒有謝恩,反而繼續道:「稟陛下,卑職還有一事要上。」
天皇覺得今晚的崔雲有點奇怪,她道:「說吧。」
崔雲道:「卑職查出,今夜的這一場決戰,內有天大的隱情,卑職思索再三,終於還是決定上稟。」
天皇道:「哦。」
崔雲道:「隱情就是,中國來的兩個武者借助決戰為由,潛入皇城,想要行刺王之事,。」
「刺王,。」天皇沉下了臉,道:「你說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崔雲道:「這次中國來的武者一共兩人,分別名叫天命,曲勇,此二人都有萬夫不當之勇,他們今夜就要刺殺陛下。」
天皇道:「你消息來路可確實,。」
崔雲道:「確實。」
天皇道:「既然確實,你為何還不做事,。」
做事的意思就是要做掉刺客,自古以來,刺帝者,無不是誅殺九族。
崔雲道:「是。」
他雖然口中喊著是,但身子卻沒有半點活動的意思,反而還抬起頭,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天皇。
天皇慍怒道:「還有什麼事。」
崔雲左看右看,道:「奇怪,陛下怎麼還不死,。」
他這話不僅出了作為一個臣子的本分,更是大不敬之罪,天皇實在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但她還是很沉得佐氣,過了很久,才慢慢的問了句:「你這話什麼意思,。」
崔雲的嘴角泛著冷笑,道:「陛下應該死了,這樣他們才算是刺駕成功,不是嗎。」
天皇道:「你希望他們刺駕成功。」
崔雲道:「不是卑職希望,而是事實,事實就是他們刺殺成功了,而陛下已經死了。」
天皇氣的身子抖,厲聲道:「原來要謀逆的人不是他們,而是你,他們只是你找到的替罪羊,。」
崔雲好像聽不到她在說什麼,淡淡道:「陛下聖鑒,卑職就是這麼打算的。」
天皇已經漸漸的平靜下來了,道:「我一向帶你不薄,你何故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伴隨著清朗的笑聲,門口又緩步走進來一個年輕人,精幹歷練,只是面色有點蒼白,好像剛大病了一場。
皇城禁衛,竟然已經被崔雲全盤控制,竟任由他人隨意初入。
「這地方好大啊。」來人沖天皇行了一禮,然後道:「議會每年都在削減皇室開支,而皇室也不得不削減宮人的薪金,可惜東京物價飛漲,堂堂一個皇城大內侍衛統領,居然還養不起三房情婦,還換不起一艘遊艇,還買不起一輛蘭博基尼,日子太清苦了。」
天皇冷笑道:「原來是為了錢,。」她看向崔雲的眼神不再有溫暖,反而是鄙視和譏諷。
「不對。」來人道:「準確的說,是為了保障生活的品質,畢竟他已經是老人了,一個老人求的是什麼,無非是生活品質罷了。」
天皇皺眉道:「你又是何人,。」
崔雲歎氣道:「稟陛下,他就是現今山口組組長渡邊一郎之子渡邊秀樹。」
渡邊秀樹果然沒死,他不僅沒死,還辦了這麼一件大的可以嚇死人的事情。
「山口組,。」天皇看著面前的這個渡邊秀樹,他臉上帶著種無法形容的詭笑,只覺得手腳開始冰冷,似乎有一個天大的羅網正撒過來。
渡邊秀樹道:「對,我就是山口組,也是能給他品質生活的人。」
天皇道:「山口組雖然是黑道,但多年來也是忠君愛國,今日你竟要謀逆,實在是好大的膽子,。」
渡邊秀樹搖搖頭道:「陛下錯了,不是山口組殺了你,是天命和曲勇****人刺殺了你,他們很可能是中國政府的間諜,也可能是想要挑起兩國戰事的好戰分子,總之他們才是惡人,而我是勤於王事的愛國者。」
「愛國者,。」天皇真佩服他有這樣的厚臉皮能說得出這樣的話來,忍不住又打量了這年輕人兩眼,沉著臉道:「你們想要嫁禍給中國人,難道就不怕惹來兩國外交紛爭嗎,。」
「陛下真是天縱英明。」渡邊秀樹笑道:「一旦陛下龍御歸天,我國上下舉國哀悼,其時必須要選一鐵腕強者為相,對中國實施強硬手段,重現我大日本帝國雄威。」
「重新選一相,再現大日本帝國雄威,你們好大的口氣啊,,。」天皇已經明白過來,她說道:「你們想要將刺王的罪名加諸於中國人,借助民眾憤怒,給予你右翼勢力重新上台的機會,使得軍國主義死灰復燃,你們天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