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珠寶?」那公孫兄弟當然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男人,但他們也不禁有剎那間的恍惚,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摸
那北村雅美的眼神中帶著邪惡的光芒,故作很大方道:「喜歡這些珠寶嗎?喜歡的話,大家相識一場,我可以送一顆你最喜歡的自己挑好了。」
「讓我們挑」公孫好吃竟然真的伸手去撿了一顆翠綠翠綠的貓眼,喜歡的不得了,那公孫不吃原本也是想要撿的,但是他哥哥撿了,他偏偏就不要撿了,反而不屑道:「這種東西,骯髒不堪,不可取也。」
「這珠寶不對勁」岸沙羅也有剎那間的恍惚,但馬上醒悟過來,暗道:「這世上不可能有這麼閃的珠寶,而且還帶著迷幻的色彩,這肯定不對勁!這個公孫兄弟只是長於工事,對於人情看來是一竅不通啊!」
那北村雅美見公孫不吃不撿珠寶,便自己挑了一顆烏黑亮麗的珠子,熱情的交付過去,笑道:「這叫黑珍珠,絕世無雙,極為珍貴,就算是當今的日本首富也只藏有一顆而已,你喜歡就拿去吧。」
公孫不吃就好像是看傻了一樣,眼睛直瞪著那珠子,神情滿是艷羨,終於接過了珠子,癡癡的看著。
「對,乖孩子,看仔細了這珠子」北村雅美咯咯的大笑著,忽然公孫兄弟手上的珠子「彭」一聲爆炸開來,騰起一股黑霧,她見自己奸計得逞,笑得更加的歡樂,「枉費你們一個自稱是什麼都能看破,一個是什麼能都以假亂真,還不是喝了老娘的洗腳水。」
話未說完,那兩團黑霧中突然躍出一條手臂,急打北村雅美的膻中穴,手法之快,不可思議,那北村雅美自恃以為自己得手,萬萬沒想到會變故如此,只覺得眼前一花,胸前大穴已經要被點住,不過她雖驚不亂,知道此時要退已經來不及了,當下猛地深吸一口氣,將胸骨貼著肺往回縮,只見其胸廓快速的一扁,已經是穩穩的躲過了這一招。
那隻手的距離果然不夠,但更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那手食指忽然如離弦之箭般斷開激射而出,巧之又巧的點住了她的穴道。
「怎麼會這樣?原來你們沒有中我的迷煙?」
「沒想到吧。」公孫兄弟揮揮手,將黑霧趕散後才敢說話,道:「天底下只要是假貨,我大哥都能看破,何況是你這些假珠子?我們兄弟不過是想看看你想幹什麼,才陪你玩玩而已」
「至於這根手指頭嘛」公孫不吃彎下腰撿起那根立了奇功的食指,斷端完全沒有血跡,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就將那手指重新安裝回假肢上了,「不過是我假肢的一點小小的機關而已,經過這次試驗,證明出其不意的效果還是可以的。」
「卑鄙!太卑鄙了!」北村雅美眼中又是羨慕又是怨恨,她叫嚷道:「你居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對付一個女人?」
公孫好吃道:「我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北村小姐,你苦心想要對付我們,莫非你還沒有準備好給恩公的禮物?想要奪了我們的貢禮為你所用?!」
「哼!」北村雅美道:「既然落在了你們手裡,任君處置!」她本已憔悴之際,這一番無力倒地,更是添加了女人的柔弱嬌媚,她似乎很懂得利用女人原始的本事。
「這種女人還是不要糾纏為好,我們走吧。」公孫好吃倒也沒有殺意,他衝自己弟弟道:「今夜八點,「殺」字令就要截止了,咱們不能錯過了。」
那公孫不吃難得沒有和他哥哥對著幹,顯然這個「殺」字令關係是在太大,他點頭稱是道:「對,走吧。」
「喂,你們不會就這樣走了吧,不要啊!放開我」北村雅美見他們要走,這才真的著急了,叫道。
但無論她怎麼呼喚,公孫兄弟還是就這樣走了,走的看不見人影。
北村雅美又呼喚了幾聲,終於改為破口大罵,她罵人的字眼十分粗俗不堪,就是最下賤的妓院勾欄裡的婊子也說不出口的話,她也能一邊笑一邊罵出來,罵的生意也很大聲,赤裸裸就是個潑婦罵街。
她足足罵了半個小時,從公孫兄弟的祖宗十八代一直罵到他們的灰孫子,最後嗓子都啞了,才停了口,咳得難受。
「你罵夠了?」岸沙羅非常有耐心,他就一直在旁邊饒有興趣的聽著,還能很冷靜的分析著她罵話裡的邏輯,一直等她罵完了,還開口說話。
北村雅美皺著眉頭望著岸沙羅,道:「你又是什麼人?」她其實早就看到了岸沙羅,但是一個斷臂的少年實在太不起眼了,她和大多數人都一樣,都認為沒有雙臂就是個廢人,可人們忘了,行走江湖,最難以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動用武力。
岸沙羅淡淡道:「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辦法解開你的穴道,而且,我還有辦法能幫你弄到那一雙幾能亂真的手臂!」
北村雅美顯然不相信道:「就憑你?」
岸沙羅道:「你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或者是答應與我合作,或者是一個人待在這裡,我已經是要走了。」
「慢著!」北村雅美心中也是焦急萬分,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叫住他,道:「你先解開我的穴道!我就與你合作!」
「不行」岸沙羅搖搖頭道:「我覺得還是先拿到那雙手臂後,再解開你的穴道比較好,在這之前,你需要與我保持高度的合作,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張開嘴」
「張嘴?」北村雅美還是張開了嘴,突然一粒烏黑的藥丸飛入口中,又鹹又苦,她嘔一聲想要吐掉,但岸沙羅飛起一腳狠狠的封住了她的口鼻,逼著她咕嚕嚥了下去。
「吃下這顆藥丸,我們就能順利的合作了。」
他微笑著拿開了自己的腳,有些羞澀道:「不好意思,趕了幾天的路」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東西?」北村雅美現在就覺得這個無臂少年一笑,就好像是個揮動著翅膀的惡魔。
「沒什麼,只是一種毒藥罷了」岸沙羅很滿意她驚慌的表情,道:「現在,你該說說看,這個「殺」字令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你們的恩公是不是一個面上有刺字的人?!」
「刺字?什麼刺字?!」北村雅美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自己的性命被別人捏著,只好老實回答道:「當年皇軍在東亞戰場戰敗,國內留下大批遺孀,既受美國人的欺負,又受生活所迫,日子過得很苦,「殺」字令的主人就成立了一個組織,專門保護戰爭的孤兒寡母,因為是亂世,要以殺止殺,所以就以「殺」為令了!」
岸沙羅緩緩道:「哦,原來你和公孫兄弟一樣,都是當年的孤兒,所以你們才會稱那人為恩公他發下令符,你們就會準時前來相會了!」這個倒也與他所猜測的不算太遠,他停了一下,又問道:「那麼,「殺」字令的主人長什麼樣子模樣?」
「這個問題,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回答你的!」北村雅美雖然不想死,但也萬萬不會出賣自己的救命恩人。
「師傅要我找的人是有刺字的,這個人到底會不會是他們的恩公呢?」岸沙羅猶豫了一會兒,忽然如四平大馬步般蹲下,然後右腳一勾一挑,已將北村雅美挑到了自己的背上,說道:「我們現在就去見你的恩公,反正你們會面時人多勢眾,難道還怕了我這麼一個殘廢人不成?帶路吧。」
北村雅美一想也對,冷笑道:「別真的到了那裡,你嚇得尿褲子了。」
一路由北村雅美指路,並不是往村子裡走去的,而是沿著海岸線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後,轉角走了一條小徑,最後進一個小小的山場,四面長滿了竹子,怪石嶙峋,夜色下來後望之有如無數隻怪獸蹲踞在黑暗中,隨時要擇人而噬。
在那山場的靠山一處有一連排可能上百間的矮矮竹屋,不過大多都破敗了,好像是因為長期沒有人住,所以整個荒蕪了。
而岸沙羅背著北村雅美找到離地面四五米高的一個巖洞,居高臨下的在遠處俯瞰山場內的一切。
北村雅美道:「我們約定的時間在八點鐘,現在還早啦。」
「那我們就等等。」岸沙羅想了一下,道:「我很有耐心。」
說話間,過了沒多久,似乎就有人三三兩兩的從各個破敗的竹屋裡走出來,坐到了山場的中央去了,大家圍成個扇形,點上了火堆,默默的在等待著。
岸沙羅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北村雅美道:「他們應該是去原來自己住過的竹屋回憶了一番,現在出來等待,約好的時間是在八點。」
「八點?」
岸沙羅瞇著眼盡量的去看那些坐在火堆旁的人,果然公孫兄弟也在其中,他們兩兄弟又在爭論這什麼,不過離得太遠,根本連唇語都讀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