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好吃半點脾氣也沒有了他一指坐著不動的岸沙羅恨恨道:「好既然你什麼都要和我作對那我就說這個人是個四肢不全的人那你怎麼反駁我
「誰說他的四肢不全他的四肢很全」那公孫不吃哈哈大笑道:「你看清楚了」只見他飛身一縱躍到岸沙羅的身後分別在其雙肩部一摸雙手順著其衣袖一拉就勢帶出兩條孔武有力筋肉結實的手臂
「啊」岸沙羅當然知道自己的雙臂在幼年就已經兩斷他也曾無數次想過恨過為什麼所有人都有手而他沒有他也渴望有一雙手就突然覺得肩頭像被針紮了一下的疼乍然間竟看到自己生出兩條手臂來心中的震驚大大的多於喜悅
「啊」一同震驚的還有那個哥哥公孫好吃他吃驚道:「你你連人的手也能造假
「我的好哥哥」那公孫不吃顯然很滿意自己哥哥驚訝的表情趾高氣揚道:「你一生只辨真任何贗品都逃不過你的眼睛而我偏偏就要造假世上任何東西我都要造出個假的讓你來分辨一下是真是假」
「這人手」公孫好吃飛快的從自己身上某處摸出副奇特的眼鏡戴上仔仔細細的去觀察那雙手臂竟發現皮膚與真人的毫無差別「這該不會是死人手吧」
「當然不是」公孫不吃傲然道:「這可是我花了多年心血密制而成比真人肢體百分之九十九相似只要裝上人體打開程序使電路與脊神經相連就能達到和真正的人手一樣的隨心所欲哥哥你說我這件造的可還滿你的意不」
這手臂像極了《蜘蛛俠》中章魚博士的機械臂不過他做的更加的細緻精巧和真人的手臂近乎是一模一樣的
公孫好吃收起那副奇特眼睛喃喃道:「滿意我滿意極了」要知這數十年來公孫兄弟說話永遠唱著反調兄長說「是」弟弟一定說「不是」所以才會終於惹得兄弟倆反目成仇多年不見這一次相見後沒想到公孫不吃拿出這等奇器來終於逼得他哥哥俯首認輸了
「難道「殺」字令下你就是要拿這件東西去獻給他老人家」
「對」公孫不吃道:「我兄弟層受過「殺」字令主人大恩如今既有令下就該當獻出最寶貴之物來報恩大哥你的貢物呢
「我的」公孫好吃見過了自己弟弟的貢物似乎已覺得自己拿不出手他遲疑道:「我也是不久前接到「殺」字令所以一連盜了三十三座古墓終於找到了一件還過得去的寶貝算了小弟我們還是去見了恩公再說吧」
「也好」那公孫不吃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已輕巧的取下那一對手臂就要離去
岸沙羅只覺得目瞪口呆他心中暗道:「看來這兩人是隱士他們各自有自己的本事只是這樣厲害的角色單憑被人一個令符一下就要趕來貢獻想必那個人更加的了不起啊」日本不同於中國中國受傳統儒家之學影響講究的是出世要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而日本則更多隱士為的是自己內心的平靜與滿足
「兩位請慢」岸沙羅見他們要走終於開口道:「兩位所說的「殺」字令恩公請問可就在這漁村裡
「原來你不是又聾又啞啊」公孫不吃聽到他開口了竟然無限懊惱歎氣道:「哥哥這一次是你賭贏了」
原來這又是他們的一場賭注公孫好吃對岸沙羅眨眨眼道:「你要問我等恩公是何用意」
岸沙羅不動聲色道:「沒什麼用意就是好奇你也知道我一個沒有手的突然能長出手來又突然失去了手難免會好奇的」
「哈哈哈小兄弟好奇心是會要人命的」公孫兄弟哈哈大笑顯然他們根本沒把斷臂的岸沙羅看在眼裡認為他不過是個殘廢孤獨自閉的少年人人往往就是這樣對於殘疾人有的只是同情卻沒有尊重更不會將之看做是平等的也就是這樣他們才會毫不顧忌的當著岸沙羅的面說著話哪曾知道這個年輕人其實是日本第一柔道高手的關門弟子身負日本武道的希望呢
「要命我早就不想要命了」岸沙羅當然也能從他們的表情眼神中看出他們的想法他將計就計順勢道:「像我這樣的一個人活著和死去又有什麼分別呢」
公孫好吃道:「你這話說得對」
公孫不吃道:「非也非也他要是能夠裝上我發明的假肢也就和尋常人沒什麼兩樣了所以他活著和死人還是有分別的」
這對兄弟永遠都是在唱反調
岸沙羅懇切道:「既然這樣不如帶我去見你們的恩公也許他會大發慈悲將這對供奉的假肢賣給我呢」
公孫不吃不屑的打量著他道:「賣給你你有錢嗎」
岸沙羅道:「我沒錢但是我是個年輕人我能賺錢我願意出任何價錢來買這對手臂」
公孫好吃道:「有點意思」他話音未落突聽到遠方一陣「蹬……蹬……蹬……」的響聲由遠傳來自遠而近只震得幾人的耳鼓被「嗡嗡」作響過了半晌才走來一個高高瘦瘦像根竹竿一樣的女人頭髮凌亂面容憔悴的就好像整整十天十夜沒合過眼了而且最讓人吃驚的是她的背上居然背著一張床一張四柱床床鋪上還有四根柱子刻著繁複的花紋這種床最早來自歐洲貴族有最寬廣的浪漫遐想和古典風格
那女人喘息的一步步走過來瞧見了三個男人傻傻的看著自己也不將床放下長長歎了口氣喃喃道:「要麼沒男人要麼一來就是三個男人也不知道我還受不受得了」
公孫好吃只覺得這個女人有點奇怪好像模模糊糊見過一面又好像沒有印象了他問道:「你是我們見過嗎」
那女人故作嫵媚的一笑但因為她憔悴的面容將這個笑容也變得詭異難看她說道:「見過沒見過重要嗎?重要的是你想要做筆生意嗎」
「生意」
那女人道:「我是個生意人只和男人做生意的生意人」
一個背著張床只和男人做生意的女人她要做的的生意會是什麼岸沙羅已經猜到了
「小伙子不要吃驚這本就是你情我願的生意沒什麼難為情的」那女人看出岸沙羅的尷尬她反而像一個大姐姐般的安撫道:「你該不會還是處男吧要不要姐姐幫你解決了我收費很公道的一次十萬日元包夜五百萬日元包君滿意你看我隨時將床背在身上就該知道我是專業的」
岸沙羅急忙搖頭道:「我不用了」
「公孫兄弟呢」那女人果然認得公孫兄弟她問道:「你們是兩兄弟果然一個人一次還是十萬日元如果兩人一起上就要收一百萬日元一次要不要試一試
公孫兄弟對望了幾眼突然仰天哈哈大笑笑了半響道:「原來是伴君如伴床的北村雅美小姐咱們一別多年沒想到你竟憔悴如此」
那北村雅美瞇起眼睛瞧了他們半晌展顏笑道:「好好好你們倒是想起我來了一別多年了咱們雖然是老相識了但是價錢不能便宜生意就是生意交情歸交情」
公孫兄弟面色一變他們沒想到已經認出了北村雅美的身份她還是這個模樣看來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倒是來真的了公孫好吃道:「北村小姐一別多年可安好?」
公孫不吃立即道:「大哥你這就不對了北村小姐好好的站在這裡怎麼會不好呢」
公孫好吃道:「萬一她是現在看起來好但是過往的日子過得不好呢你看她憔悴的樣子」
公孫不吃道:「也許你看到她現在憔悴但是從前過得好呢只是這兩天憔悴而已呢
北村雅美顯然很清楚這對兄弟的脾氣她如果不打斷這兩人就會一直辯駁下去到明天天亮都沒個結果出來「停瞧你們兩個人的模樣也不會和我做生意了莫非是接了「殺」字令趕來貢禮的?」
公孫好吃道:「正是」他回答實在太快公孫不吃要想阻止已來不及
北村雅美將大床放下來歎道:「說起來他對我也有大恩這一次「殺」字令下來當年各路朋友都會前來貢禮你們三位究竟是送的什麼重禮可以讓我開開眼界麼?」
公孫不吃看了他哥哥一眼面上現出為難之色那公孫好吃反而說道:「北村小姐看來你也是為了「殺」字令來的要不先讓我兄弟看看你的貢禮如何」
北村雅美柔聲笑道:「這有何不可?我這些年沒日沒夜的做生意就在趕來的路上也做了二十二筆才會累的有些憔悴了」她說著在床腳的暗門上一拍露出個青色的包袱攤在地上
剎時間但見一陣珠光寶氣騰霄而起那滿地的珍珠瑪瑙翡翠玉器刺的讓人幾乎睜不開眼宛如是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