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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九回 蕭十一郎遇刺 文 / 步月淺妝

    長安城實行宵禁制度,日落以後必須返回自己的家。

    有詩云:六街鼓絕行人歇,九衢茫茫空有月。犯夜是大罪。

    但是,上元節卻是例外。

    國都長安城,十四,十五,十六三天都會打開坊市門,點燈慶賀,人們爭相出外觀燈,上元節的長安城,遊人如織,摩肩接踵,火樹銀花不夜天,蔚為壯觀。

    十二郎在秋初的時候,就求著阿姊多畫幾幅畫,設計一些新穎的燈籠。

    即便是沒有重生之前的裴妼,也是丹青妙手,最善於設計新穎的燈籠,現在有了玻璃,燈籠的樣式,更勝從前。

    今年,宮中採購了五萬兩銀子的燈籠,妝點皇城,裴妼則免費給朱雀大街妝點了新穎的走馬燈。

    蕭十一郎初一的時候,就來拜見了裴商和裴蒙。

    裴妼得知以後,恨不得著人將他轟出去,氣還未消,就聽父親說,讓她十五的時候,和蕭十一郎去街上走走,若是不同意,道觀的事情,還得再延後。

    雖然呆在家裡很溫暖,但是,行事諸多不便,而且,現在十二郎成了親,阿母將掌家的權利交給了盧氏,盧氏對她太過恭敬,事事都詢問她的意思,讓她有種在別家做客的感覺,所以,裴妼恨不得早日搬出去別居。

    對於父親的威脅,裴妼無計可施,只好答應。

    兩個孩子早就被十四郎帶走了,由大批的侍衛護著,裴妼也不擔心他們的安全。

    她生氣的是週三娘的背叛,週三娘竟然跟著兩個孩子去賞燈了,也就是說,她只能獨自赴約。

    天剛擦黑,蕭十一郎就來了。

    香荷笑嘻嘻的向她請假,她們姐妹忙碌了一年,也想到外邊去賞燈。

    蕭十一郎就等在前廳,十二郎和妻子早就走了,裴蒙夫妻倆陪著蕭十一郎說話,蕭十一郎恭恭敬敬的坐著,身姿筆直,言語溫和,讓夫妻倆越看越滿意。

    兩人恨不得女兒明日就嫁給蕭十一郎,久不見裴妼出來,裴夫人命人去後宅催促一下。

    裴妼已經換好了衣服,就是不願意出門,坐在胡床上生悶氣。

    丫鬟進來,小心翼翼道:「娘子,蕭家郎君來了,夫人催你快點出去,夫人說,他們也要出去觀燈。」

    裴妼長出了一口氣,起身道:「走吧。」

    小丫鬟鬆了一口氣,真怕娘子不出去,不明白,娘子為何不喜歡蕭家郎君呢,看起來,他比賀蘭臻強多了,這個男人多陽剛,有男兒氣概。

    裴妼戴了帷帽,磨磨蹭蹭的走出來,裴夫人一笑,「大晚上就不要戴帷帽了,前兩日阿母給你做的雪狐的帽子不是很好嗎?」

    裴妼瞪了一眼微笑著的蕭十一郎,這個男人從前一直是冷冰冰的,像大冰塊一樣,今天怎麼變了,她寧願蕭十一郎還是大冰塊。

    看著他的笑容,就想把他的臉皮撕下來,偽君子!

    丫鬟將裴妼的帽子拿來,又將裴妼的惟帽收回去,有蕭十一郎在,想來不會有登徒子敢看他們的女兒。

    裴妼的衣裝外邊,罩了一件雪蔞,腳下踏了一雙羊皮毛靴,即便是昨天剛剛下過一場大雪,也不覺得絲毫的寒意。

    蕭十一郎已經很久沒有見她了,兩人都很忙,加上裴妼總是找各種借口,把事情推給週三娘去做,所以,每當蕭十一郎滿懷期待的想要見到裴妼的時候,見面時,總會失望的看著週三娘苦笑。

    他以前給裴妼的印象太壞了,如何才能扭轉這個局面,似乎很簡單,裴妼已經把所有的路都堵上了,這一次,若非他厚著臉皮上門,依然見不到裴妼。

    他們並無特別的目的,裴妼也不打算坐車,兩個人出了府門之後,裴妼問道:「你想去哪兒?」

    「各個坊都有自己的特色,我們邊走邊看吧。」蕭十一郎微笑著說道,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一隻大綿羊,奈何,在裴妼的眼裡,他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兩人中間,還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外邊圍了一圈侍衛,侍衛們看著兩人,面面相覷,這算什麼約會,裴家娘子看到郎君,就好像看到仇人一樣。

    裴妼根本沒有看燈的心思,今年,長安街上還有百尺高的燈,也有一圈圈的燈輪,但這些,都是她設計出來的,今年無論是皇親貴胄還是平民百姓,首屈一指的燈,都是出自裴家,少女們在上元節踏歌而行,是為了找到如意郎君。

    可她不需要,眼前就有一個想攆都攆不走,她怎麼可能給自己添新的麻煩。

    聽著紛亂的歌聲,笑聲,裴妼覺得一陣頭疼,扭頭看了一眼蕭十一郎,發現蕭十一郎正全神貫注的看她,不由得一惱,「看什麼看!」

    爺娘不讓自己帶侍衛,現在想回家回不得,兒女也不在身邊,裴妼覺得這個上元節特別淒慘。

    蕭十一郎微微有些臉紅,好在天已經黑下來了,縱然臉紅也看不清楚,「裴妼,我們去猜燈謎吧。」

    「不去!」

    「那你想去哪兒?」

    「我想的事情,你能替我辦到嗎?」

    「你先說。」蕭十一郎可不會上當,裴妼有多狡猾,他很清楚,連阿姊都說,兩個狡猾的人湊在一起過日子,肯定不會寂寞。

    裴妼已經猜到他不會上當,也就懶得說了。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裴妼感到累了,恰好路邊有湯丸的小攤子,不過人太多,已經沒有位置坐了,很多人乾脆端著碗站在路邊吃。

    蕭十一郎看她的神情,便低聲問道:「你想吃嗎?」

    「嗯,可是沒有座位了。」有座位她也不會坐的,那些長條凳子,黑乎乎的。

    蕭十一郎揮了揮手,一名侍衛上前來,將一把折疊的胡椅打開,放在路邊,請裴妼坐下。

    裴妼愣了一下,蕭十一郎笑道:「坐吧,帶了兩張。」

    裴妼坐下,一會兒功夫,侍衛送上兩碗湯丸,用的竟然是如冰似玉的青瓷碗,顯然,這也是自帶的。

    侍衛把小販的桌子搬過來,上面鋪了一層油布,又鋪了一層雪緞,裴妼低著頭,不敢看蕭十一郎,以前的她,的確很挑剔,但是,經歷了前一世的困頓,她已經改變了很多。

    蕭十一郎的細心,超出她的想像,好像與賀蘭臻在一起的時候,賀蘭臻從來不注意這些細節,他們也曾在上元節出遊,兩人餓了,她想吃路邊的湯丸,賀蘭臻嫌不乾淨,哄著她走了一條街,找到一家酒樓,然後讓酒樓現做,可端上來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了吃下去的興致。

    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沉迷在親吻,歡愛之中,即便是她在吟詩作對,賀蘭臻也會不老實的摸來摸去,掃了她的興致,然後兩人黏在一起。

    吃人的嘴短,裴妼不好意思再冷著臉,但也不打算和他說話,兩人默默的走路,偶爾看到新穎的燈籠,裴妼停下腳步,蕭十一郎就在一旁等候,人越來越多,說是摩肩接踵也不為過,但蕭十一郎總會讓侍衛們圍成一個圈子,即便是有人擠過來,他也能不動聲色的將路人隔開。

    偶爾,兩人的手臂會觸碰到對方,裴妼會馬上閃開,卻不曾留意蕭十一郎眼底的黯然。

    蕭十一郎從來都不知道,喜歡一個女人,竟是如此的痛苦與折磨,卻在心裡,有比蜜還甜的喜悅,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甚至於,他開始理解阿爺與小妾之間的情誼,但是,理解不能與原諒,這一生,他都不會原諒為了獨霸夫君而害死阿母的仇人。

    若是裴妼,一定不會這樣做。

    人越來越多,幾名侍衛縱然武功再好,也擠不過川流不息的人群,裴妼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雙溫厚的手掌牢牢握住,掙扎了一下,就聽見蕭十一郎說:「這裡人太多,不要擠散了。」

    連著掙扎了幾下,也不見他鬆手,反而握得更緊了,裴妼明顯的感覺到他手心出汗了,而且,他的手似乎有些僵硬。

    被他一直握著的手,突然鬆開,蕭十一郎環住了她的蠻腰。被人流衝著往前走的裴妼,已經顧不上太多。

    心裡暗恨蕭十一郎不該把她帶到這種地方來。

    她不喜歡別的男人碰她,相信蕭十一郎感覺得到,她手心裡的汗水,比他還要多。

    她不敢信任阿爺阿弟以外的男人,這一生,都沒有想過再嫁人,所以,她特意請了大周最有名的真人玄真子為她舉行入道儀式。

    她希望過了這一段路之後,人流會減少,可隨著人群越來越擁擠,她已經氣喘吁吁,這哪裡是觀燈,分明是聞別人的臭汗來了。

    「蕭十一郎,我不想走了,我腳疼!」

    蕭十一郎一直攬著她的腰,他心裡極其緊張,就怕裴妼反抗,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難堪,他不想放開,一輩子都不會放開。

    聽到她腳疼,蕭十一郎想也不想,帶著她縱身上了樹,穿房越脊,找了一個安靜的巷子,這才落地。

    經歷過無數次艱險的裴妼並沒有大喊大叫,直至落地,才暈乎乎的說了一句,「我要回家!」

    「現在家裡都沒人,這麼早回家做什麼,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不去,我沒力氣,還有,你離我遠一點,登徒子!」

    蕭十一郎有點惱火,剛剛飛了一路,她也不曾說一句反駁的話,現在沒事了,他就成了登徒子了,是不是真像侍衛們所說的那樣,女人就喜歡用強。

    他不想那樣,兩情相悅才是他想要的。

    若是裴妼不願意嫁給他,他不會強求,細水長流的磨她,用水磨功夫,將她拿下,反正不會放棄就是了,他甚至感激賀蘭臻,沒有賀蘭臻的有眼無珠,他這一輩子都不知道,愛上一個人的感覺,竟然如此美好。

    足足緩了一刻鐘,裴妼發軟的雙腿才算有了力氣。

    看看四周,也沒有什麼可以坐的地方,乾脆就坐在人家的台階上,反正裡面黑著燈,應該是沒人的,現在這個時候,長安城的居民,都在觀燈,誰會枯坐家中。

    蕭十一郎見她毫不在意的坐下,愣了一下,坐在她身邊,「裴妼,為何討厭我?」

    「蕭十一郎,滿長安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給你,為何非要娶一個寡婦,我有兩個孩子,我不願意讓他們受到半點委屈,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嫁給我,我會虐待你的兩個孩子?」蕭十一郎一笑,「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虐待他們。」

    「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嗎?我不想嫁人,我只想和兩個孩子過一生!」她有一種無力感,為什麼沒有人相信她的話,賀蘭臻帶給她的陰影,只要不死,就會一直存在,若真是成婚,她會不自覺的將他與賀蘭臻相比較,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往事,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折磨。

    她希望,賀蘭臻能夠從她的世界走出去。

    「你口口聲聲為了孩子著想,可想過他們長大以後,需要父親的時候,你該如何應對嗎?」蕭十一郎仰頭看著如白晝一般紅彤彤的天空,輕柔的說道:「我跟你說過幼年時的經歷了,那時候,我一直渴望自己能有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做我的阿爺,像所有疼愛孩子的阿爺一樣疼愛我,但是,直至今天,我都沒能實現自己的願望。」頓了頓,他輕聲問道:「裴妼,你真的疼愛孩子嗎?如果是,你就應該嫁給我!」

    裴妼冷笑,「如你所說,那我可以有更多的選擇,為何非要嫁給你,你不是和你的祖父說,我是最狡猾的人,非良善之輩嗎?」

    「就因為你不是良善之輩,所以,才需要我的陪伴,我會……」蕭十一郎似笑非笑的說著。

    「蕭十一郎,你還不如說你腦門上寫著四個字,我是好人!可我從來沒覺得你是好人!」裴妼站了起來,「送我回家,我不想跟你出門!」

    「你阿爺說過,今天子夜之前不必回去。」

    「你,卑鄙!」

    「裴妼,如果你買了一籃荔枝,其中有一個壞掉了,你會把整籃荔枝全都扔掉嗎?」

    「當然不會。」

    「那麼,為什麼你會為了賀蘭臻否定所有人,難道在你眼裡,這個世界的男人,都不可救藥了嗎?那麼,等你的女兒長大,是不是也不必嫁人了?」蕭十一郎站在她面前,兩人面對面,相距不過寸許,蕭十一郎明顯看出她的躲避,他不能任由她逃下去。

    他雙手摟住裴妼,「裴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相信我,我不是賀蘭臻。」

    「放開我,蕭十一郎,你放開我,我不相信,當初賀蘭臻不是也說過,一簞食,一瓢飲,一妻相伴,可那又怎樣,剛幾年時間,我就成了全長安城的笑柄,我討厭別人同情的眼神!」裴妼忽然想哭,兩世的痛苦,有誰能夠懂,即便是兒子現在就在身邊,她仍然無法釋懷相距萬里之遙的痛苦。

    「妼兒,不要哭了,相信我,離開他不是壞事,我不會讓你傷心的。」

    裴妼這才發現,自己在蕭十一郎的懷裡,猛地推開蕭十一郎,抹去眼淚,「蕭十一郎,我不會嫁人,絕對不會嫁人的,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她蹲在地上,不顧地上的積雪,捂著臉抽泣起來。

    蕭十一郎心疼的抱起她,「好,我不逼你,不要哭了,我會一直等著你。」

    裴妼不好意思的推開蕭十一郎,每次都在他面前出醜,或者大吵,或者大哭,「蕭十一郎,我真的想回家了。」

    「好,我送你回去。」雖然今天兩人的約會被破壞掉,但是,裴妼在他面前,已經開始放下堅硬的外殼,這算是算是好的開始呢。

    兩人從漆黑的巷子裡往外走,裴妼因為害怕,不由得抓住蕭十一郎的衣服,蕭十一郎愣了一下,握住她的手,「等到了街上,我就放開你。」

    裴妼也不敢說話,任由他握著手,兩人手拉手向前走,兩人的手心都汗涔涔的,可蕭十一郎的心裡,卻充滿了甜蜜的味道。

    忽然,蕭十一郎帶著她貼在牆上,在她耳邊低聲道:「屋頂上有人,不要動。」

    裴妼僵住了,屋頂上的人是要殺他們的嗎?她可不想死在這裡,而且,蕭十一郎都沒有帶兵器,他們豈不是死定了。

    每次和蕭十一郎見面,肯定有倒霉的事情發生。

    「你躲在門洞裡,千萬不要動,只要沒有光亮,他們就發現不了你。」

    蕭十一郎隻身往外走,他和裴妼的行蹤,肯定一直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他們共同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裴冀,而裴冀真正想殺的人,只有他一個。

    別人看不出裴冀的心思,他看得很明白,無論是誰,只要是敢惦記裴妼,只有死路一條,縱然是裴妼的伯父,他也不會放過。

    他的腰間,纏著一條金牛帶,十分結實,就是為了做防身武器用的,但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派上用場,或許,這次之後,他應該出手了。

    裴妼緊閉呼吸,週三娘和香荷他們都是武功高手,武功高手,比尋常人耳聰目明,即便是輕微的呼吸聲,他們都能聽的很清楚。

    蕭十一郎能夠保護她嗎,她是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他寧可事事靠自己。

    蕭十一郎沒走兩步,房上的人已經跳下來,將蕭十一郎團團圍住,雖然黑夜中,不能見物,但是,通過對方的呼吸聲,他聽得出,對方至少有五個人。

    一對五,不知道能否順利逃脫,重要的是,他要裴妼安然無恙。

    蕭十一郎手中的金牛條忽然出手,對方聽到風聲,想要避開的時候,金牛條已經甩到了他的身上,因為運了真氣在上面,金牛條就像是一根鋼鞭,帶著凌厲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五個人在巷子裡施展不開,揮劍斬出,總會吉到牆上,蕭十一郎心中一動,躍身往裡跑,幾個人往裡追,裴妼等了一會兒,裡面並沒有人出來,她頓時明白,蕭十一郎這是把人引開,讓她逃跑。

    她靜靜聽了一會兒,確定無人,便順著牆根一點點蹭出去。

    轉到街上,因為有燈籠,街上很亮,來來往往的人雖然不如鬧市區人多,但也足以讓裴妼感到安全,她大喊救命,人們一聽有女子求救,紛紛循著聲音跑過來,裴妼伸手一指巷子,「有人殺我們,求諸位救救我們。」

    「快點找金吾衛,剛剛就過去一隊金吾衛。」也有膽子大的,乾脆拿了木棍,竹竿等東西衝進了巷子裡,這一衝進巷子,眾人才發現,各家門口的燈籠都已經滅掉了。

    裡面的刺客聽到聲音,暗道不妙,一個個飛上牆頭,屋頂,轉瞬消失不見。

    裴妼喊道:「十一郎,十一郎!」

    蕭十一郎的肩上受了劍傷,捂著傷口回應了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有人提了燈籠過來,扶著蕭十一郎坐在台階上。

    看到兩人一身富貴,街坊趕緊找來金吾衛。

    金吾衛自然是認得蕭十一郎,見他遇刺,大吃一驚,趕緊從街上找了車,將蕭十一郎和裴妼送回去。

    車上,裴妼問道:「蕭十一郎,你有沒有事?」

    「沒事,還死不了,為什麼我們每次見面,一定要驚天動地呢。」

    「就是,你現在知道你是一個剋星了吧。」

    蕭十一郎微微一笑,「應該說,每一次都證明了,只有我才能保護你。」

    「每一次和你在一起都會出事才對,剋星!」裴妼扭過頭,無論他怎麼辯解,都改變不了他是一個大剋星的事實。

    終於到了裴家的家門口,裴妼淡淡道:「在我家處理傷口吧。」

    因為裴商身體不好,所以,宮中派了一名御醫住在裴家,隨時應對裴商的意外狀況。

    蕭十一郎自然是求之不得,兩人下車,看到蕭十一郎身上的血,府邸的人大吃一驚,趕緊上前,裴妼吩咐下人趕緊把御醫找來,為蕭十一郎治傷。

    御醫很快趕來,給蕭十一郎清洗了傷口,上了藥,只是皮肉傷,並無大礙。

    家裡人還沒有回來,連兩個小孩子都還沒有回來,上元節的熱鬧氣氛,一年只有一次,無論大人還是孩子,都玩不夠。

    裴妼看向蕭十一郎,他的侍衛沒有趕來之前,她只能陪著他。

    裴妼問道:「你餓不餓?」

    「還好,不過,我有點渴了,聽說你的茶藝十分精湛,不知道能夠看在救命之恩上,讓我……」

    裴妼不耐煩的打斷他,「行了,別說了,我現在就給你煮茶,你想喝什麼茶?」

    蕭十一郎笑道:「只要是你沖的茶都好。」

    「霍山黃芽吧。」裴妼不斷地翻著白眼,就算是蕭十一郎為她受了傷,她也不能就此接受蕭十一郎,如果可以選的話,她寧願沒有這一幕發生。

    看著裴妼優雅的煮茶,蕭十一郎唇角微彎,他相信,鐵杵一定能磨成繡花針。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分析這次事情,蕭十一郎壓低聲音道:「這段時間,你盡量不要出門,等我查清楚真相,你再去道觀。」

    「你知道我去道觀?」

    「你請了玄真子,這麼大的動靜,誰能不知道呢,反正只有三年,我可以等。」

    「三十年也沒有結果的,蕭十一郎,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了。」裴妼給他倒了一杯茶,蕭十一郎聞了聞,「真是極品好茶。」

    裴妼沒理他,只要爺娘回來,她馬上就回房間去。

    蕭十一郎吸了一口冷氣,好像很疼的樣子,裴妼無法視而不見,只好問道:「很疼嗎?」

    「是啊,而且我有一點餓了,想吃小餛飩。」

    裴妼只好起身招呼丫鬟,讓丫鬟煮一碗小餛飩過來。

    餛飩很快就端來了,蕭十一郎的肩膀還吊著,肯定端不起碗來,喝茶的杯子小,可以用左手,餛飩碗可不行。

    裴妼恨恨道:「蕭十一郎,你是故意的吧,竟然敢讓我餵你餛飩,你就不怕我在裡面下毒嗎?」

    「當然不怕。」蕭十一郎笑道:「太燙了,別忘了吹涼再給我吃。」

    裴妼忍著滿肚子氣,等到晾涼以後,才將餛飩餵給他。

    「吃吧,吃吧,撐死你!」

    蕭十一郎笑道:「一碗餛飩怎麼能撐死我呢。妼兒,我已經和玄真子說好,等他為你舉辦儀式的時候,我在一旁幫忙。」

    裴妼扔下餛飩碗,大怒,「你說什麼!蕭十一郎,怎麼哪兒都有你!我的事情,不許你插手!」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玄真子是我的師叔祖,你說,玄真子會不會聽我的?」蕭十一郎有些得意洋洋的說,「反正我和你祖父已經說好了,就允許你在道觀中靜修三年。」

    「蕭十一郎,既然是這樣,我也跟你說好,這三年,你不要來打擾我,讓我過自己的生活,若是你這三年,能尋到一名可心的女子,就早點通知我。」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不過,我也想告訴你一件事,這三年,你也不能有別的男人,任何人都不行,你這輩子,只能嫁給我!」

    裴妼氣急敗壞的將腳下的蒲團扔在他的臉上,「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題外話------

    這段寫的不理想,加上今天病沒好,可能明天會修改,先湊合看吧,不敢求票了,明天寫多一點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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