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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八回 田麗珠的遭遇 文 / 步月淺妝

    「這個竇顯德還真是大方。」週三娘頗為不屑的說道。

    「你錯了,這件事,不會是竇四郎做主,一定是他的大兄,竇家人這些年一直不顯山,不露水,但是,你看他們的官職就能知道,竇家人,一直手握著朝中的關鍵位置,所以,不要小瞧了竇家,如果我沒有猜錯,最遲明天,竇顯德就會去找十二郎,不過,竇家的事情,我們暫時不參與,竇顯德報復心極強,我不願和一個瘋狂的人合作。」

    話音剛落,十二郎就已經走了進來,「阿姊,賀蘭靜竟然成了大伯父的外室,大伯父想要做什麼!」

    裴妼請他坐下,笑道:「竇顯德來找你了。」

    十二郎對於阿姊精準的猜測,並不感到驚訝,阿姊比他聰明的太多。

    「他說了什麼?」

    十二郎笑道:「他希望調到秀容縣去。」

    裴妼冷笑,「他們在大伯父身上損失的,想要在我們這裡補回來,真是癡心妄想!不必理會他們。」

    十二郎猶豫了一下,「阿姊,竇家人提出,他們願意以麟州的三座石炭礦作為交換。」

    裴妼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寒芒一閃,射向十二郎,嚴厲的問道:「所以,你心動了!」

    十二郎對裴妼是又敬又怕,不過,裴妼對他一向是鼓勵多於打擊,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嚴厲過,十二郎頓時冷汗直流,聲音也變的不穩定起來。

    「阿姊,我只是對他說會考慮一下……」

    裴妼歎了一口氣,想到他現在已經成了親,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不顧他的顏面,便緩下語氣,讓他坐下,「十二郎,竇家在麟州的礦山,不僅是我們之前已經跟他們談過,伯父也去過,很多人都覬覦過,但是,竇家一直都不曾鬆口,為何?因為誰都知道,即便是夏季,也離不開石炭,那就是一座金山,憑著竇家的能力,想要外任,並非難事,現在,為了一個晉陽城的下的一個縣令之職,竟然拿三座礦山來換,即便是他真的想換官職,也應該是向陛下和太子來換,而非我們裴家,莫非十二郎是想讓人家說我們外戚干政!而且,大伯父若是知曉竇家把三座礦山給了你,會作何感想,你想過後果嗎?」

    十二郎恍然大悟,起身向裴妼行禮道歉,「阿姊,我錯了,十二郎考慮不周,以後,斷不會再犯此類錯誤。」

    裴妼這才稍露笑容,「十二郎,阿姊馬上就要去道觀,這三年,外邊的事情,就全都交給你了,阿姊希望你能更加認真一些,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我觀盧氏聰慧賢德,應該能夠助你一臂之力,凡事若來不及和阿姊商量,便問一問身邊人的意見也好,夫妻同心,其利斷金,而且,作為十四郎的兄長,你有義務為他遮風擋雨,更有教導他的責任,阿爺有時候脾氣不好,你要多多從中緩和,不要讓十四郎變成以前的你。」

    十二郎恭恭敬敬的聽著,肅穆的點點頭,阿姊為他創下的基業,即便是穩住目前的狀態,他已經足可傲視長安士族子弟,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阿姊的志向,絕對不在於此,他希望,有一天跟著阿姊走的更遠。

    送走十二郎,週三娘輕聲說道:「阿姊,你對十二郎太嚴厲了,十二郎的後背都濕透了,我在他身邊都能聞到汗味。」

    裴妼長歎一聲,「三娘,我們要向心無憂慮的離開,只能讓十二郎快一點成長起來,你看我大伯父的幾個兒子,可有一個成才的,英雄的兒子,不一定還是英雄。」

    竇家的事情,就算是過去了,十二郎的拒絕,讓竇家意識到,裴家雖然內部分崩離析,對外,依舊是鐵板一塊,無從插入。

    不過,賀蘭靜與裴冀的事情,還是傳了開去,大周的官員,是禁止養外室的,如果是五品以上官員偷娶外室而被查出,就會被發配到邊遠荒蠻之地為官,五品以下,現任官罰一年俸祿,前任官按現任官處理,九品以下各色官員並准九品官處罰。

    而女子的下場更慘,除了杖六十以外,還要配入掖庭為奴。

    裴冀上面有兩頂保護傘,一是皇后,二是裴商,養外室的官員,不止裴冀一人,所以,很多人除了憤憤不平外,不願因為裴冀一人,得罪其他官員,所以,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賀蘭臻的案子,卻讓人開始重新審視起來,這時候,賀蘭臻的案子,似乎變成了裴冀和裴妼的鬥法,若是處理不好,說不定,會成為叔侄二人鬥法的犧牲品。

    朝堂上下,暗流湧動,人們都緊密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裴冀主動上門來找裴妼了。

    在外人面前,裴冀永遠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君子模樣,很多人,也的確為他的容貌所迷惑,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是以貌取人者。

    裴妼還在午睡,聽到伯父來了,趕緊起身相迎。

    裴冀打量著裴妼,此時的裴妼,穿著淡紫色窄袖緊身裙,外罩著蔥綠色薄紗輕裙,綠鬢如雲,娥眉淡掃,自有一股不流於俗的清麗高貴。

    裴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坐下,週三娘端上煮好的熱茶,裴冀看了一眼週三娘,皺眉道:「你便是週三娘。」

    週三娘點點頭,再一次向他行禮。

    「退下吧。」

    週三娘微微一笑,「阿姊身邊哪能少了人照顧,大人儘管放心,三娘只帶了眼睛,沒帶耳朵。」

    裴冀沒再反對,只是哼了一聲,轉向裴妼,「五娘,伯父這次是有事來求你,不知道你可否給伯父一個面子?」

    「伯父有何吩咐,儘管道來,只要侄女能夠做到的,一定盡力去做。」

    裴妼的聲音,輕、柔、溫、清,如涓涓細流,如春雨潤物,如和風微薰,卻不失端莊高貴,士族女郎的風範,盡顯無遺。

    裴妼的爺娘,都是中人之姿,偏偏裴妼選取了兩個人的優點,長身玉立,氣質高雅,面容精緻,文靜賢淑中洋溢著令人難以抗拒的嫵媚。

    無論走到哪裡,裴妼總能鶴立雞群,引人注目。

    裴冀微微一笑,「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賀蘭靜的事情,想必你已經知曉,我聽聞那竇家竟然找上了十二郎,不愧是我裴冀的侄兒,你們二人,令我頗感欣慰,十二郎也長大了。」

    頓了頓,他一瞬不瞬的盯著裴妼,「只要五娘鬆一鬆口,賀蘭臻就能免去死罪,不知道五娘肯不肯幫我呢?」

    裴妼淡淡一笑,「既然伯父開了口,五娘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為伯父辦好這件事,只是,五娘想要問一問伯父,那賀蘭靜,不會娶回家中來吧?」

    裴冀搖頭,「不可能,你祖父那一關,我也過不去,一個寡婦而已,伯父只是覺得她比較可憐,女子嘛,一旦嫁錯了人,終身不幸,她又不像五娘,還有娘家可以傍身。」

    裴妼點點頭,莞爾一笑,「伯父的善心,還是少發一點,否則,祖父那裡,可是大大不妙啊。」

    裴冀哈哈大笑,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回頭說了一句,「五娘,伯父等你的好消息。」

    裴冀一走,裴妼立即沉下臉來,裴冀這一招,還真是厲害,他不走任何人的門路,直接來找自己,若是她不聞不問,難免會被外人詬病薄情寡義。

    「他,不是一般的厲害。」週三娘沉默良久,緩緩道出一句。

    裴妼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兩人相視而笑。

    週三娘拿出一支竹管,「阿姊,這是下面人送來的。」

    這支竹管還封著,裴妼心裡一陣感動,週三娘對自己,真是真心實意,她推給週三娘,「我不會打開,你來。」

    週三娘微微一笑,打開了竹管,兩人現在比親姐妹還有默契,因為裴妼的身份,她的幾個庶妹,見到她都不敢說話,作為是裴氏一族最美的女子,她有很多別人想都不敢想的特權。

    竹管打開,是憐娘的消息。

    雖然有些滯後,但也不是全無用處。

    「三娘,讓他們想辦法,把憐娘爭取過來,我要在賀蘭靜身邊釘一根釘子。」

    週三娘一怔,「阿姊,可以嗎?這個憐娘已經是你伯父身邊的人,她既然做了他的女人,怎麼敢背叛?」

    裴妼自信的一笑,「賀蘭靜是一個心腸歹毒的女子,她之所以留下憐娘,絕對是情非得已,只要在他們二人製造矛盾,憐娘肯定能夠策反,現在,她的家人既然在我伯父的田莊,我們也可以兩方面想辦法,一旦賀蘭臻被放出來,賀蘭靜一定會有下一步行動。」

    即便是賀蘭臻放出來,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最好的結果,是流放,而且,裴妼已經幫他想好了去處,那就是前一世兒子去的地方,北庭都護府。

    她想看看,在萬里之遙的地方,田麗珠如何還能情比金堅,將他救出來。

    而此時,身在掖庭的田麗珠,並不知道這一切,幾經輾轉,她現在在掖廷局織染處,進行布料的織染,後宮的衣服不但是後宮製作,而且,後宮的衣費支出也不在國家的支出預算之列,這就需要大量的宮人進行勞作。

    織染處都是犯管的家屬,織染更是一個力氣活。

    因為田麗珠的身份早就已經人盡皆知,人們看到連累賀蘭臻的女子竟是如此美貌,自然是不會有好臉色。

    同性相斥,在這裡得到了最好的詮釋。

    天寒地凍,田麗珠沒有皮毛的衣服可以裹身,在裴妼的大力推廣下,雖然棉花的種植面積不斷擴大,但是,這些犯官的家屬,是沒有資格得到這些棉衣的,他們發的衣服,都是最差最薄的的布料,一日兩餐,也是不見油腥。

    兩世加起來,田麗珠都沒有受過這種苦,手上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每天因為接觸染料,變得紅紅綠綠,她連指甲都不敢留。

    每天吃飯的時候,都要搶,搶時間,搶飯菜,她沒有什麼力氣,最初兩天,一口飯菜都吃不上,全都被別人搶去,織染處,簡直就是一個人間地獄。

    田麗珠唯有拚命的幹活,讓自己動起來,才能抵禦寒冷,閒暇時候,她總是想起賀蘭臻,賀蘭臻的柔情,此後,只能在回憶中才能領略到了。

    雖然身居深宮,但是,外邊的消息自有渠道傳進來,賀蘭臻確定是要被判處死刑,讓田麗珠哭得眼睛都腫了。

    而在深宮,即便是親人去世,也不能有哭的權利,所以,田麗珠頂著兩個腫眼泡上工的時候,自然是杖刑二十。

    田麗珠已經麻木了,她曾經演過一個穿越劇,是西漢時期的宮廷戲,她演的女二號,此人的經歷,與她現在十分相似,她已經知道,漢代的永巷,就是如今的掖庭宮。

    原本,她以為會和周氏分在一起,後來,周氏被人帶走,她才知道,賀蘭靜想辦法將周氏送到了輕鬆的內教坊。

    這意味著,周氏到了五十歲,便可以庶人的身份出宮了。

    至此,田麗珠徹底失望了。

    她是賀蘭臻的妾室,所以能夠留在掖庭宮,那麼,她的父母和阿姊呢,他們肯定是被賣掉的,至於賣到哪裡,憑著田珍珠的姿色,完全可以想像得到。

    二十杖刑,讓她當晚就發起高燒來,他們這等卑賤的身份,是不可能有御醫治療的,死了,也只是一卷席筒出宮,連個棺材都沒有。

    迷迷糊糊中,她不斷喊著賀蘭臻的名字,依稀彷彿在賀蘭臻的懷抱裡,賀蘭臻的溫柔,讓她此生難忘。

    她不後悔從裴妼手中奪走了賀蘭臻,這個時代的女子,怎麼可能懂得愛情,她給予賀蘭臻的一切,是裴妼此生想都想不到的,這才是真正的愛情。

    嘩,一盆冷水,澆在她的身上,冰冷刺骨的痛楚,讓田麗珠有片刻的清醒,睜開眼,發現眼前的人是同室的楊華,楊華的父親,曾經在戶部做事,因為貪腐,被處斬以後,楊華進了掖庭宮。

    楊華的臉上,有一片遮住眼睛的胎記,她出生的時候,嚇壞了產婆,以至於十九歲都未能找到婆家。

    或許是因為相貌的緣故,楊華的性情自卑而又乖戾,尤其是在田麗珠到了織染處之後,更是變本加厲。

    田麗珠的第一餐飯,就是被她搶走的。

    楊華還把她的被子搶走,只留下一個毯子給她,夜裡,裹著毯子的田麗珠瑟瑟發抖,同室住了二十個人,卻無一人為她說話,眾人冷漠的眼神,就好像是一具具沒有生氣的行屍走肉。

    田麗珠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是在門口的地上,她迷迷糊糊地問道:「楊華,你要做什麼!」

    這個楊華,是這個寢室的大姐頭,有點像是田麗珠演過的一部電視劇,她演的黑社會頭子的情婦,後來被警方抓捕進了監獄,然後,就遇到了一個大姐頭,受盡欺凌後,她終於取代大姐頭,成為一姐。

    這樣的場景,何其相似。

    田麗珠心中暗想,若是能夠活下來,她再也不要被人欺凌。

    冷風一陣陣吹過,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或許,能夠穿回去吧?只是,她的屍體已經不在了,這次死了,又能去哪兒呢?是不是可以再遇見賀蘭臻?兩輩子加起來,她唯一真心愛過的人,就是賀蘭臻。

    不知道過了多久,田麗珠睜開眼,看到一個陌生的面孔,轉頭看看,還是在自己的房間裡,田麗珠的嗓子渴得直冒煙,她知道,自己還活著。

    「這是監作大人,田麗珠,還不起身謝恩,若沒有沈大人,你早就死了。」

    原來這個面白無鬚的男人,是內侍宦,這些人,最是得罪不得,田麗珠的腦海裡閃過一絲光亮,這是不是她的機會呢?

    賀蘭臻已經死了,她必須活下去。

    田麗珠掙扎著坐起來,然後跪在地上,向沈大人磕頭謝恩。

    「罷了,你躺著吧,現在身體尚未痊癒,想不到,一個弱女子,竟然這樣剛強。嗯,雜家喜歡。」

    這個沈大人,大約在四旬年紀,雙目炯炯,兩頰消瘦,顴骨突出,一看就知道是個精明的人。

    「田麗珠,你知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什麼!」田麗珠喜出望外,她也有了賀蘭臻的孩子!

    隨即,她的神色黯淡下來,這個地方,怎麼可能讓她順利的生下孩子,肯定會被打掉。

    不對,若是此人不想讓她要孩子,就不會救她,更不會把真相直接告訴她,想不到二十杖刑加上高燒,都未能讓她流產,這個孩子,真是命大。

    「大人,請你救救我的孩子,只要大人能救我的孩子,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沈大人明明沒有鬍子,還是喜歡捏著下巴說話,彷彿在悼念他失去的鬍子,「田麗珠,你是個聰明人,想要保住你的孩子,對我們來說,不是大事,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然是要你付出代價,你現在唯一能付出的是什麼,想必你應該知道吧?」

    田麗珠當然知道,她點點頭,「大人,妾願意。」

    「不是我,而是宮中的謝大人。」

    「謝大人?」

    「是,謝大人在宮中地位頗高,只是一直憂心子嗣的問題,你現在有孕,若是生個兒子送給謝大人,你以後就能解脫了。」

    田麗珠沒有想太多,只要能夠從這裡走出去,她願意付出代價,這個身體,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幸好她不是楊華那樣的醜女,否則,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謝大人就是想要個長相好看的孩子,你正是趕巧了,不過,你現在的樣子不太好看,需要養一段時間,現在,你就收拾東西跟我走,養上一段時間,便把你送到謝大人那裡去。」

    雖然渾身發軟沒力氣,但是,聽到現在就能夠離開,田麗珠喜出望外,腳步虛無的站起來,她並沒有什麼可收拾的,就連頭上的簪子,都只是一根折斷的筷子。

    兩人扶著田麗珠往外走,楊華正好走到門口,兩人對視片刻,楊華輕蔑的一笑,意味深長的道:「田麗珠,恭喜你啊。」

    田麗珠淡淡道:「楊華,你對我的好,我會牢牢記著的。」

    楊華並不害怕,反而笑著說,「行啊,我等你來報復我。」

    兩人扶著田麗珠出了織染處,一路走,直至出了西門,田麗珠發現越走越荒涼,便問道:「兩位恩人,這是要去哪兒?」

    「你現在身懷有孕,需要安靜的地方將養,我們給你找了一個好地方,等你養好身子,我們再帶你去見謝大人。」

    田麗珠不知道前面等待她的將是什麼,但此時,已經沒有了退路。

    她猜,自己是被裴妼發了話才被發落到織染處,沒有人願意得罪裴妼,這個女人,無情無義,賀蘭臻一出事,她就離開了賀蘭臻,她真的不配得到賀蘭臻的愛。

    他們把田麗珠帶到一個空曠的院子裡,不大的小院,滿是荒草,好像很久都沒有人住了。

    推開門,搖搖晃晃的木門差點掉下來砸到她。

    田麗珠駭然,這樣的地方能住人嗎?她開始懷疑這兩個人真正的目的,她知道,現在仍在宮中,但是,因為皇帝和皇后都不在宮中,加上皇帝的嬪妃不如前皇帝多,所以,宮中的空房子特別多。

    兩人應該不是為了誰來殺她,否則不會走這麼遠了,而且,她離開織染處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們若是想要殺人滅口,絕對不會這樣大張旗鼓。

    撥開蛛網,兩人扶著她進去,想不到還有被褥,床帳也在,只是,屋裡陰冷刺骨。

    其中一人說道:「你先坐一會兒,我找個人來打掃一下,然後再生上一個暖爐。」

    走了半天,田麗珠早就支撐不住,顧不得髒亂陰冷,就倒在了床上,睡醒一覺後,她發現,屋子裡已經暖和很多。

    再一看,房子裡有個類似現代蜂窩煤的鐵爐子,還有煙囪。

    透風的地方,也已經用紙糊上了,這個房子,總算是有了一絲生氣。

    沈大人說道:「這個老嫗姓徐,以後,就是她來伺候你,直到你生下孩子。」

    田麗珠千恩萬謝,送走了兩人。

    從那以後,她能夠一天三頓的吃飯。

    熱湯熱飯,溫暖的屋子,讓她很快恢復了健康。

    她從來沒有想過,在這麼小的時候生孩子,但是,他既然來到了人世上,還是應該留下他。

    徐老嫗是個啞巴,每天除了三頓飯,就是不停的打掃,田麗珠不能出門,看到的,都是丈許天。

    半個月過去,沈大人再次出現了,這次,是他一個人。

    田麗珠的肚子,已經有些顯形,沈大人看到田麗珠,不由得恍惚了一下,這個恢復了容貌的女子,果然是個絕色。

    看著他的眼神發生變化,田麗珠心裡一咯登,但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沈大人揮揮手,讓老嫗退下,老嫗行個禮便退下了。

    沈大人四處看看,遞給田麗珠一個包袱,「這裡有些衣服,你且拿著,還有一些點心,是我從御膳房給你拿的。」

    田麗珠接過包袱,卻被沈大人一把攥住了皓腕,「嗯,這手上的凍瘡還沒好,等明天我給你拿些藥膏來,可憐啊……」他攥著田麗珠的手不鬆開,田麗珠也不敢掙扎,只是紅著臉請他放手,自己把包袱放下。

    沈大人拉著田麗珠的手,一直走到床邊,放下包袱,然後坐在床上,眼睛盯著田麗珠,「過些日子就過年了,陛下要回宮了,雜家可能沒時間來看你了,今天就在你這裡睡一覺吧。」

    田麗珠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的,只好彎腰給他脫掉靴子。

    沈大人滿意的笑笑,伸開雙臂,等著田麗珠給他褪掉官服,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伺候一個太監。

    田麗珠的手哆嗦著,用了足有一炷香時間,才給他脫掉衣服。

    屋裡的溫度很高,加上兩床被子,被窩裡很溫暖,放下錦帳,沈大人笑道:「你呢,不陪我?」

    田麗珠勉強笑笑,脫掉了衣服。

    他把田麗珠摟在懷裡,田麗珠身上已經滲出汗,沈大人深深吸一口氣,「果然是與眾不同,沒有熏香,身上也是香的,唉,只可惜,我是一個沒用的人,聽說賀蘭臻被你迷的神魂顛倒,你可有什麼好法子,讓雜家也快活快活。」

    田麗珠被他揉的肉都疼了,心中暗罵,果然太監都是變態的。

    還沒說話,他已經縮了下去,用力一咬,田麗珠顫慄了一下,那沈大人頓時停住了,不悅的說,「莫非,你不情願?」

    田麗珠忙否認,她的命,都在別人手裡攥著,不要說這些事情,就是再過分的要求,只要不傷及性命,她也都會答應。

    沈大人滿意的一笑,這個女子,果然是個知情識趣的,那個女人果然沒有騙自己。

    他猶自不滿足,綿軟的手毫無章法的四處撫摸著,引得田麗珠不迭聲的呻一吟,田麗珠早就聽說過,孕期的女子,比尋常時候,**還要強烈,以前還沒覺得,現在才知道,自己心底的**有多強烈。

    沈大人在她耳畔說,「雜家還是第一次這樣舒服,還有沒有什麼好法子,讓雜家更舒服?」嘴裡說著,手上的動作並未停歇。

    田麗珠已經被他揉得又漲又紅,心底裡的**,卻無處發洩。

    但她更知道,不滿足這個死太監的話,自己也休想停下來,若是他發了火,腹中的孩子,肯定保不住。

    兩人變換了姿勢,田麗珠剛剛往下縮了縮身體,就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

    兩人均是一驚。

    田麗珠嚇得臉都白了。

    老嫗又聾又啞,根本什麼都聽不見。

    「老沈,自己快活,也不叫著咱們,實在不夠意思。」來得還不是一個人,不過,聽見兩人的聲音,沈大人鬆了一口氣,捏了一把田麗珠,笑道:「這次有真東西給你快活了。」

    田麗珠羞臊的差點將自己埋起來。

    進來的是兩名宮中的侍衛。

    兩人一進來,就掀開了被子,貪婪的盯著田麗珠,其中一人嘖嘖稱歎,「果真是尤物,怪不得賀蘭臻能夠把長安城第一美人扔在一旁,也捨不得這個賤貨。」

    「老沈,你都沒個東西,還玩個什麼勁兒,起來,讓我們哥倆快活一下。」兩個人已經開始解下佩刀,脫去官服。

    田麗珠臉色煞白的看著老沈,老沈一邊穿衣服一邊笑道:「你們哥兒倆可要小心一點,她肚子裡的貨,可是給謝大人的。」

    「放心,不會給弄沒了,我們哥倆最有經驗了。」

    沈大人已經穿好衣服,然後自己提了靴子穿上,看著床上的三人笑道:「好好玩兒,我給你們把風。」

    田麗珠跪在床上,淚如雨下,「兩位大人,放過我吧,等我生完孩子,一定伺候兩位大人。」

    「等你生了孩子,我們哥倆就見不到你了,別磨蹭,過來,再躲,讓你一個月都下不了床!」其中一人威脅道。

    膚色黑紅的人說道:「二郎,你說這個女人都已經犯賤多時,還在這兒跟咱們裝高貴。」

    膚色稍白的笑道,「人家怎麼會不高貴,我們兩個人伺候他一個人,就是宮裡的娘娘,也沒這待遇。」兩人越說越猥瑣,田麗珠卻無處可躲。

    兩人經驗豐富,一會兒的功夫,田麗珠便再次嚶嚀哭泣起來,這一次的哭泣,卻並非痛苦,膚色稍白的男子氣喘吁吁的說,「可惜,我們倆下個月才能湊到一塊兒。」

    另一個人說,「我五日後還能來一次。」

    「那今天你就多讓我快活快活。」兩人渾然不顧田麗珠的感受。

    一直舞弄了將近一個時辰,兩人才停下來,田麗珠渾身酥軟,動也動不得。

    兩人一邊穿衣服,一邊繼續挑逗田麗珠,田麗珠只好虛應著他們,心裡到底是不甘心,這兩人與賀蘭臻,根本無法相比。

    「大人,小女子想問一下,那位謝大人是什麼人?」

    「該你知道的,自然會讓你知道的,現在,什麼都不要問,只要把我們伺候舒服了,以後,會有你的好日子,等元旦的時候,我給你送些御膳過來。」

    被子早就被汗水浸濕了,這院子裡本就有一口井,隔幾天,老嫗就會燒一鍋水,讓她擦身子,聽見木桶落地的聲音,田麗珠掀開了一條縫,老嫗正在往裡倒熱水。

    可她現在渾身無力,根本動不了。

    等他們全都走後,田麗珠才被老嫗扶著沖洗了一下,田麗珠看著老嫗,雖然明知道她不會說話,還是像往常一樣,跟她聊了起來,「你說,今天這樣的事情,是不是裴妼安排的,除了她,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如此恨我。」

    她一邊洗一邊哭,「若是我能活著出去,若是我能有翻身之日,一定讓那個女子進十八層地獄!」

    身上都是歡愛過後的青紫痕跡,兩個侍衛,根本不懂得憐香惜玉,若非她有孕在身,可能會更瘋狂。

    田麗珠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緩過精神來。

    她不吐,也不犯困,這孩子好像是知道她的處境艱難,所以,一直很安靜,從來不會給她找任何麻煩。

    醒來以後,田麗珠拚命的往嘴裡塞東西,她已經知道了,若是沒有這個孩子作保障,她可能還會回到那個人吃人的地方,她不想回去了,單單是一個楊華,已經讓她不寒而慄。

    這裡,好像是被人遺忘的角落,除了那位沈大人,再也沒有人來看她。

    膚色黑紅的男子,在第五天的時候,果然又來了。

    因為她只是一個人來,田麗珠的心理壓力減少很多,加上想要從他嘴裡套出一些事情,所以,對他一直曲意逢迎,黑紅膚色的男子躺下來休息的時候笑道:「若不是你身份特殊,我都想把你領回家中做妾了,還真是會伺候男人,以前,你和長安第一美男子也是這樣的?」

    田麗珠咬著嘴唇不說話看,心裡卻罵死了這個莽夫。

    「行了,不問了,我睡一會兒,你這個騷狐狸,真是會勾引男人,爺都累死了。」他閉上眼睛,不一會兒,沉沉睡去。

    街鼓聲驚醒了黑紅臉,他趕緊起身穿好衣服,田麗珠趕緊跪在問道:「大人,你我也算有緣,還請大人給妾身指條明路,小女子今天落到這步田地,是否跟那裴家女郎有關。」

    黑紅臉侍衛一邊穿鞋,一邊不屑道:「那裴家女郎,天仙一樣的人物,怎麼可能和你一個騷狐狸計較,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也做過兩夜夫妻了,不妨告訴你一些秘密,你被帶到這裡是賀蘭臻的妹子賀蘭靜的主意,她恨你害了她的兄長,所以把你扔到這個地方,在你生產之前,保證讓你隨時都有男人解渴,不過,以後的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賀蘭靜!田麗珠震驚了,以至於黑紅色侍衛後面說了什麼,何時走的,她一概不知。

    賀蘭靜為何要害她?

    她一直以為,賀蘭靜會想辦法救她。

    老嫗照舊給她打來熱水,田麗珠茫然的洗完澡,上了床,再也沒有了胃口,雖然很餓,卻只想就這樣躺著。

    賀蘭靜現在有這樣大的能量,那是否意味著,賀蘭臻能夠有生還的機會?

    她應該想辦法知道一些外邊的消息,可是,她能找誰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能見到的人,只有沈大人,還有那些牲口一樣的侍衛,然後,就只有這個又聾又啞的老嫗,老嫗除了一日三餐的時候出去,其他時候,就坐在門檻上。

    忽然,田麗珠覺得不對,老嫗似乎很有力氣,還不怕冷,一個看起來有五十幾歲的老人,為何提起一桶水,毫不費力,那是否意味著,這個老嫗,是會功夫的。

    她應該在老嫗身上打開突破口。

    田麗珠會一些啞語,那時候為了保持形象,經常做一些公益活動,學了一些啞語,不過,她會的那些啞語,在老嫗這裡,完全用不上。

    第二天,田麗珠開始試著和老嫗進行交流,此前,她從來沒有想過和老嫗交流,除了一日三餐的時候,兩人幾乎面都不見。

    吃過早飯以後,老嫗掃院子,田麗珠跟在她身後,不停的用手勢跟她交流,老嫗專心致志的掃地,視田麗珠不存在一樣。

    直到她掃完院子,重新坐到門檻上,田麗珠也跟著她坐到門檻上,老嫗才看向她,然後比劃了幾個手勢,只可惜,田麗珠並不懂她在比劃什麼。

    想了想,老嫗起身,找了一根枯枝,在土地上畫了起來,田麗珠還以為她會寫字,走近一看,她是在畫一個女人,女子帶著花冠,雖然歪歪扭扭,但她知道,這是一個宮中的女子。

    她無法理解老嫗的意思,再追問下去,老嫗卻走了。

    ……

    很快就要過年了,都到這時候了,長安城還沒有下過一場雪。

    裴妼和週三娘坐在房間裡,本來她想年前就住到道觀裡去,裴蒙夫妻倆說什麼都不同意,只答應女兒過了上元節再說。

    賀蘭臻已經被發配到了北庭都護府,隨行的,只有護送他的兵丁,如果他命不好,有可能半路上就會被人殺掉。

    賀蘭臻臨走的時候,托人給裴妼送信,希望能見上一面,裴妼沒有見他,她對這個男人,已經沒有了任何掛牽。

    她已經知道了田麗珠身懷有孕,這讓她不得不佩服田麗珠身體的強韌,因為當初在賀蘭家,香荷用了加倍的香料,促進二人的**,是以,賀蘭臻總是精力旺盛。

    這樣做,幾乎斷絕了田麗珠生孩子的可能,想不到,她還是留住了這個孩子,裴妼很想看看這個孩子到底長什麼樣子,前一世,田麗珠沒有這麼幸運生孩子。

    在得知田麗珠身懷有孕的時候,裴妼心軟了一下,可沒等她作出任何行動,賀蘭靜竟然先她一步,將田麗珠帶出了織染處,而後,她得知了田麗珠的消息,驚訝的半天沒說出話來,賀蘭靜,似乎比她更恨田麗珠,她還以為,賀蘭靜會搭救田麗珠出來。

    現在,賀蘭臻與田麗珠天各一方,以後的事情,會如何發展呢?

    ------題外話------

    本宮今天忍著病痛,寫了一萬,乃們的票呢!是不是應該用票票安慰一下我這個病人,嘿嘿。留言暫時不回復了,太累了,歇一歇。對了,祝所有明天高考的孩子們,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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