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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二回 可怕的猜疑 文 / 步月淺妝

    忽然,賀蘭臻覺得後背一疼,雙手不由自主的鬆開,香荷冷面手持一把刀,刀尖抵在他的後腰上,已經出血,再往裡一分毫,便會血濺當場。

    賀蘭臻勃然大怒,「香荷,你要做什麼!」

    香荷冷冷道:「奴婢只忠心於娘子,便是陛下想要殺娘子,奴婢也只會護著娘子!」

    此言已屬大逆不道了,但是,這句話深層的意思,卻讓賀蘭臻不寒而慄。

    田麗珠怎麼能和裴妼相提並論,田麗珠,不過是他床上的玩物,閒暇時的消遣,裴妼是當家主母,是當世第一美人,是五姓七望的士族女郎,她顯赫的身份地位,良好的家庭教養,才是賀蘭家族所必需的。

    而且,他們是兩情相悅才成親的,不過是兩年多不見,裴妼就給他戴了綠帽子,賀蘭臻無論如何嚥不下這口氣。

    裴妼脖頸上的紅手印,清晰可見,尤其是裴妼欺霜賽雪的肌膚,稍微有一點印記就十分突出,加上裴妼眼中珠淚盈盈,讓賀蘭臻頓時生出無限的罪惡感。

    但心中終究嚥不下這口氣,口氣依然冰寒,「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本來,我想說的,現在,沒心情了。」裴妼一揮手,香荷馬上會意,一把揪住賀蘭臻,將賀蘭臻拽了出去。

    賀蘭臻顏面大失,怒吼道:「裴妼,若是你今天不說出來那個男人是誰,我明天就休了你!」

    裴妼冷笑,並不作答,關上房門,逕自陪著兒女睡覺了。

    賀蘭臻還在院中大喊大叫,完全失去了士族子弟優雅的風範。

    裴妼一陣苦笑,這個男人,哪裡好了,自己前一世怎麼就鬼迷心竅,非他不嫁呢。

    「香荷,讓他閉嘴!」

    話音剛落,院子裡果然清淨了。

    田麗珠還沒睡下,心裡正惦記著賀蘭臻,猛聽得一聲踹門聲,緊接著,又是連續的兩聲踹門聲,還未等她開口詢問,賀蘭臻已經飛到她的床上,田麗珠還沒看清來人是誰,人影一晃,已經不見了蹤跡。

    聽到賀蘭臻的痛楚的悶哼聲,田麗珠嚇壞了,趕緊上前問道:「夫君,你這是怎麼了。」

    賀蘭臻仰天長嘯,之後,心中卻更加鬱悶,將頭埋在田麗珠的胸前,不住的喃喃自語。

    忽然,他力氣大增,將田麗珠的衣服撕得粉碎,用力橫衝直撞著,讓不明所以的田麗珠疼痛不已,卻不敢大聲呼叫,直至漸入佳境,有了濕潤之意,田麗珠才好受了許多。

    一整夜,賀蘭臻都在不停的馳騁著,無處發洩的怨氣,都在田麗珠身上找了回來,直至天光大亮,看到田麗珠的滿身傷痕,賀蘭臻才愧疚地說,「珠兒,昨夜,為夫不該那般對你,以後,為夫定然補償你。」

    田麗珠淚盈於睫,哽咽的點點頭,「郎君,到底發生了何事?」

    那樣羞人的事情,賀蘭臻說不出口,但是,不跟田麗珠說,又能告訴誰呢,而且,田麗珠一向聰慧,說不定,這件事,她能想出辦法。

    踟躕片刻,賀蘭臻說了出來。

    田麗珠心中又驚又喜,臉上,卻是一片嚴肅,她本來就是一個戲子,變換表情,對她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此時,她應該火上澆油還是應該雪中送炭呢?昨日在宴會上的一幕,越想越覺得不對,自從她踏進這個家門,好像一重重的陰謀,就在圍繞著她,論家世,論容貌,論才學,裴妼樣樣都居她之上,可惜,她敗給了年齡和時間,她與賀蘭臻朝夕相處,才有了今日的結果,那個女子,心高氣傲,怎麼能容得下這樣丟人的事情發生,所以,她才隱忍,尋機報復。

    她聰明,別人也不是傻子。

    她的目光,落在房中的仙鶴紫銅香爐上,演了那麼多宮斗的電視劇,最常用的手法,就是熏香了吧,而且,大周人用香十分頻繁,衣服上,被子上,床上,房間裡,任何一個角落都是香的,那精緻的金色香球,幾乎每個王孫公子,高門貴婦,都會在身上掛一個。

    賀蘭臻之前的**本來沒有這麼多,這麼頻繁,三五天有一次,或許是因為那時候沒有實際的接觸,但是,像現在這樣整夜不睡的動作,實在不像是賀蘭臻的風格,賀蘭臻的身體,也沒有強壯到這種地步。

    自己一無權,二無錢,沒身份,沒地位,拿什麼跟裴妼拼,若是此時跟她翻臉,或許,真正倒霉的是自己。

    思及此,她輕輕吻了一下賀蘭臻的眼睛,賀蘭臻的眼下一片青黑,一看便知是縱慾過度的結果。

    「郎君,我想,你肯定是誤會阿姊了,你想想,她每天帶著兩個孩子睡在臥房,怎麼可能找別的男人來,而且,這裡裡外外都是賀蘭家的奴婢,一個外人怎麼進的來,難道是飛進來?我猜,她說的男人,應該是賀蘭明跖,阿姊好像對明跖好的過分,你想,當初她生下兩個孩子,拚死拚活的,卻把明跖留在了身邊,無論去哪兒,都帶著明跖,當初,她要遠嫁到突厥,都不捨得丟下明跖,怎麼可能在家中有別的男人出現呢,若說阿姊有過別的男人,那個人,定然是燕赤單于,這一路上,千里迢迢,真不好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阿姊那樣聰明,定然可以保住自己的貞潔,你看她那樣美,一定是個冰清玉潔的女子。」

    這番話,不可謂不毒,賀蘭臻的臉色變了又變,心裡頭,扎扎實實的種下了一根刺,是啊,千里路,她那樣美,燕赤單于不過是一個野蠻人,怎麼會在美色上忍得住,說不定,他們在這一路上,一直都在顛鸞倒鳳。

    一想到嬌媚的裴妼和高大粗獷的燕赤單于抵死纏綿的情形,賀蘭臻就說不出的噁心,他都不敢閉上眼睛,一閉上眼,眼前就是赤身裸體的燕赤單于晃著猥瑣的身體,向他炫耀自己的床上功夫。

    賀蘭臻咬牙切齒的說,「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碰她!」

    然後,他用力抓了一把田麗珠的胸前,田麗珠妖媚的一聲嚶嚀,讓他又是熱血沸騰,乾脆跨坐在田麗珠的胸上,將東西塞進她的口中,田麗珠這張嘴,不僅說話好聽,更有別的女人不曾有的風情。

    田麗珠的嘴被塞住,發不出聲音來,看著賀蘭臻惡狠狠的樣子,只有先滿足他。

    精疲力竭之後,賀蘭臻仰面躺在床上,他不想動,也不想說話,田麗珠躺在他的懷中,輕聲問道:「郎君,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奇怪什麼?」

    「你在蜀中不是這樣的。」

    賀蘭臻不解的看著她,田麗珠俏臉一紅,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賀蘭臻怔住,不由自主得將目光移向紫銅香爐,一旦有了懷疑,便是草木皆兵,這就是人性。

    田麗珠吩咐丫鬟準備熱湯,兩人在房中沐浴之後,穿好衣服,田麗珠還要去給裴妼和周氏請安。

    賀蘭臻無聲無息的拿了一枚香球出門。

    他記得家附近有一間藥鋪,這個時候,應該有人了。

    走了一條街,終於找到巷子裡的藥鋪。

    那時候,能在大街上開門的,都是達官顯貴,普通百姓,是不允許在臨街的地方開門的。

    藥鋪的掌櫃已經起床,正在洗漱,聽說有客人抓藥,趕緊胡亂抹了兩把臉,來到前堂,看到賀蘭臻,大吃一驚,坊間誰認不認識長安四傑之首的賀蘭臻呢,他們延康坊的百姓,都以住在賀蘭臻家附近為榮,這也是向親朋好友炫耀的資本。

    賀蘭臻拿出那粒香球,放在櫃檯上,「掌櫃,幫我看一下這香球都有什麼東西。」

    掌櫃的一怔,這種私隱的事情,若是一個不好,可能就會人頭落地。

    心裡,轉了又轉,戰戰兢兢的將香球拿在手中,顫聲說,「王爺請稍等,」

    掌櫃的挑門簾回到後面配藥房,心裡直打鼓,憑著他多年的配藥經驗,只一聞,就能知道這香球有問題,裡面有催情的藥。

    賀蘭家奴僕眾多,所以,深宅大院無秘密,賀蘭臻還沒有回來,他們這些街坊鄰居就已經知道賀蘭臻又納了一房美妾,對與賀蘭臻的薄情,眾人很是不屑,因為裴家在長安城的名聲極好,裴妼又是長安城第一美人,所以,百姓心裡那桿秤,明顯是偏向裴妼的。

    賀蘭臻剛剛納妾,自然是寵著小妾,那麼,他這時候拿個香球來問,定然是針對裴妼的,一個飛上枝頭的平民百姓,不知道安分守己,偏要弄這些齷齪的事情來,怎能不讓人厭棄。

    就如當代的印度,雖然印度在1947年建國以後就宣佈廢除了種姓制度,但是,長期以來在人們心目中形成的思維定式依然存在,尤其是在農村和部落地區,等級極其嚴格,不同種姓之間,絕對不會通婚,甚至地位最低的種姓隨時都有被人殺死的可能。

    那時候的大周,也是一樣的,平民永遠是平民,貴人永遠是貴人,哪怕有一天貴人落末了,他依然擁有高貴的身份。

    這不是自我貶低,而是一種恆定的認知。

    賀蘭臻等了許久,終於見到掌櫃的出來了,他笑瞇瞇的說,「賀蘭大人,小人已經將香球的成分寫在紙上了,若是大人想要買同樣的香球,小人這裡也可以配製的。」

    但凡讀書人,都會通一些醫理,賀蘭臻看到紙上寫的成份,心裡鬆了一口氣,他心裡並不盼著這件事是真的,對裴妼的瞭解,遠勝於旁人,他走出府門以後,心裡就已經後悔了。

    裴妼的高傲,他最是知道,她有本事讓燕赤單于允許她帶了孩兒,自然有辦法讓燕赤單于近不了身。被昨夜的事情蒙蔽了雙眼,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情。

    賀蘭臻掏出一枚金葉子,放在櫃檯上,沉聲說道:「這件事,若有第三人知曉,要爾的狗命。」

    掌櫃的心裡一哆嗦,趕緊點頭,對天發誓,絕對不會將此事告訴第三人。

    賀蘭臻一走,他就收起了金葉子,放在手上稱了稱份量,沉思起來,這件事,若是不告訴家裡人,還能接受,但是,瞞著裴仙子,似是不太好。

    在他們心裡,裴妼就如仙子一般,私底下,百姓都稱呼裴妼為裴仙子。

    掌櫃的想了又想,終於做了決定。

    賀蘭府上的人,他認識不少,恰好,他的女兒認識櫻桃,前兩天,櫻桃小娘子還送給她女兒一個帶著金絲的瓔珞,聽說是裴仙子的女兒練手編織出來的。

    打定了主意,掌櫃的敲響了女兒的房門。

    不過一個時辰,裴妼便知道這件事了。

    香荷歎道:「娘子,想不到,這個田麗珠,還真是聰明。」

    「既然如此,就多玩上幾個花樣。」裴妼漫不經心的說道。這一世的田麗珠,因為田家尚未發達,所以,她所處的環境與之前世大相逕庭,田珍珠進宮得寵以後,田麗珠的生意也做大了,身邊不乏出主意的人,加上宮中的女官親自教導,田麗珠言行舉止,很有貴族風範,完全看不出是平民出身。

    是以,本身就佔據年齡優勢的田麗珠,一下子虜獲了賀蘭臻的真心,裴妼一敗塗地。

    香荷一笑,翩然離去,她心裡是極其滿意的,這樣的主人,才是真正的裴家風格。

    若是裴妼現在舉劍殺個人,說不定,香荷還會拍掌叫好。

    賀蘭臻在外邊轉了一圈,終於回到家來,他還有三天的假期,這三天,應該利用一下。

    來到裴妼的院子,裴妼正在樹底下看書,飄香金桂樹下,裴妼身穿一件淡藍色的儒裙,清新淡雅的就像是一幅靜止的畫面。

    賀蘭臻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她,丫鬟們向他行禮,裴妼眼皮都沒抬,彷彿並沒有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

    賀蘭臻紅了臉,厚著臉皮大踏步上前,「五娘,在看什麼書?」

    裴妼冷哼一聲,並沒有說話。

    賀蘭臻壓低聲音,笑意盈盈的說,「昨晚是我的不是,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你早早出門,不是去找人嗎?我還以為你去查訪我的姦夫了。」裴妼站了起來,將書扔在面前的几案上,掃了一眼賀蘭臻,「找到了嗎?」

    賀蘭臻厚著臉皮,嘿嘿一笑,想要抱住裴妼,裴妼瞬間抓起書,用書將他擋住,「賀蘭臻,別讓我覺得你噁心。」

    賀蘭臻一怔,不明白一向溫婉和順的裴妼,為何變了一個人一樣,不依不饒,他們倆都是心高氣傲之人,賀蘭臻從來不會哄人,裴妼更不用說,裴妼之前所以他溫柔,完全是因為心裡愛極了他,

    千古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吟誦愛情,亦數不清多少人為了愛情捨生忘死,但是,到得最後,真正把愛情二字完全放在心裡的,又有幾人。

    裴妼此時,心中只有恨,完全失去了敷衍賀蘭臻的耐心,是以,當她露出真面目,賀蘭臻反而覺得,裴妼是因為愛他,才會生氣,才會對自己冷眼以對。

    「妼兒,是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知道你說的男子是我們的明跖,當時我是氣昏了頭。」賀蘭臻小心逢迎著她,細細觀察著她的臉色,希望裴妼對他笑一笑。

    而他認為捧在心尖上的田麗珠,早就拋到九霄雲外。

    裴妼沒有想到賀蘭臻的身上,竟然還有二兩賤骨頭,當下撲哧一笑,轉身走了。

    賀蘭臻看著她窈窕的背影,心頭一熱,大步追了上去。

    「妼兒,我真的錯了,你說句話呀。」賀蘭臻想要摟住她的肩頭,裴妼忽然轉過頭來,淡淡道:「你錯在哪兒了?」

    「我不該胡思亂想猜疑你,我們曾經在灞水邊發誓,要相親相愛,不離不棄嗎,」賀蘭臻的語氣更加的溫柔,「妼兒,我的心裡,從來只有一個你。」

    「那田妹妹呢?」裴妼歪著頭笑道。

    「那時候,你不在成都府,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心中寂寞,她又主動貼上前,為夫一時色迷心竅,我的心裡,從來只有一個你。」他誠懇的語氣,真摯的眼神,差點讓裴妼以為,賀蘭臻改邪歸正了。

    裴妼嘴角一彎,努努嘴,「田妹妹,你聽見了嗎?」

    賀蘭臻大驚失色,連忙回頭,他可不想雞飛蛋打,乖巧的田麗珠,也是他的心頭愛,大齊端麗的裴妼,是他第一個女人,魚與熊掌,他想兼得。

    院子裡空空蕩蕩,並沒有田麗珠的身影。

    賀蘭臻無奈的一笑,再次回頭,剛想說話,卻發現,院子裡,已經沒有了裴妼的身影。

    賀蘭臻進了房間,想要推開臥房的門,卻發現,臥房的門已經從裡面拴上了。

    「妼兒,開門,開門吶。」他歎氣道:「你還不肯原諒我嗎?若是我不在乎你,怎麼會掐你,是我錯了,不該動手,只要你開門,我讓你在腿上戳上十個八個的窟窿都成。」

    裴妼懶洋洋地說道:「我累了,你去找田妹妹吧,午膳的時候,你們倆都過來。」

    裴妼的語氣,已經不再冷冰冰,賀蘭臻心頭一喜,又在門口說了兩句,轉身去找田麗珠。

    ------題外話------

    你二更,嗯嗯,你們懂得。其實,裴妼和田麗珠之間的年齡,應該相差十歲,因為大家都覺得太慢熱,我改了前面一些內容,可惜的是,很多原先設定的情節,就寫不出來了,原本,可以有很多精彩的對峙,現在簡化了,裴妼會很快離開,當然,是在賀蘭家飄搖的情況下,所以,請有一點耐心。不要讓我再次改內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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