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武俠修真 > 帝寵

龍騰世紀 第七十二回 殺了她才解恨 文 / 步月淺妝

    田麗珠這些年一直苦練書法,還是有所成就的,她最喜歡的是北宋徽宗的瘦金體,因為前一世,曾經演過一部電視劇,在裡面扮演李師師。

    為了演好李師師,她學了很多東西,只可惜,那部電視劇到最後也未能通過審查,胎死腹中,著實讓田麗珠鬱悶了很久。

    她雖然不是真正懂得詩詞歌賦,但是,累積了近千年的文化知識,是眼前這些人無法比擬的,所以,她想借此機會,扳回一局。

    思來想去,她決定用瘦金體寫一篇周敦頤的《愛蓮說》。

    眾人都圍著裴妼看她賦詩,裴妼只是略一沉吟,便筆走龍蛇,如行雲流水一般,一蹴而就。

    只有賀蘭靜站在田麗珠身邊,看著她寫《愛蓮說》,賀蘭靜從小接受各種教育,也非無能之輩,田麗珠寫的字體,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田麗珠運筆飄忽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轉折處可明顯見到藏鋒,露鋒等運轉提頓的痕跡,是一種風格相當獨特的字體。

    賀蘭靜不禁對她刮目相看,單憑這一手書法,田麗珠足以在長安城立足了,當今上層社會,最是注重文采武功,只要有其獨特之處,總會嶄露頭角,她終於有些明白,為何賀蘭臻會喜歡田麗珠了。

    她不知道的是,這瘦金體,可不是田麗珠的自創,瘦金體是宋徽宗創造的書法字體,亦稱「瘦金書」或「瘦筋體」,也有「瘦金體鶴體」的雅稱,是楷書的一種。宋徽宗早年學薛稷,黃庭堅,參以褚遂良諸家,出以挺瘦秀潤,融會貫通,變化二薛(薛稷,薛曜),形成自己的風格,號「瘦金體」。其特點是瘦直挺拔,橫畫收筆帶鉤,豎劃收筆帶點,撇如匕首,捺如切刀,豎鉤細長;有些連筆字象游絲行空,已近行書。其用筆源於褚、薛,寫得更瘦勁;結體筆勢取黃庭堅大字楷書,舒展勁挺。現代美術字體中的「仿細明體」即模仿瘦金體神韻而創。

    這個時代,沒有大唐,大周就是大唐,更遑論唐之後的五代十國,北宋,南宋了。

    兩宋期間,華夏的經濟出現了空前的繁榮,經濟的發展,也帶動文化科技的創新,所以,這個時代的文人,有著不同以往的思想見地,他們所創作的文學作品,被眾多史學家視為華夏民族文化的造極之代,甚至被視為中國封建王朝的頂峰。因此,有學者評價宋朝是中國歷史上的文藝復興。

    田麗珠可以剽竊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所以,理所當然的,她認為穿越女,應該是最強大的。

    看到田麗珠還在寫,裴妼走了過來,靜靜的在一旁觀看。

    眾人面面相覷,想不到,這個庶族女子,竟然可以寫出這等風格迥異的書法,即便是再不喜歡她的人,也有人暗自為她的書法所折服。

    田麗珠眼角的餘光掃到眾人的表情,嘴角忍不住一抽,低下頭,寫完最後一個字,將毛筆放在了一旁。

    裴妼饒有興致的拿起來,聲音清亮的念了起來。

    「自李唐來,世人盛愛牡丹。……」就在她身側的李芸狐疑道:「阿姊,李唐是何意?若說愛牡丹,不是我們大周最盛嗎?」

    裴妼白她一眼,繼續往下讀,下面的內容卻將她帶入情境裡,她心中瞭然,這篇《愛蓮說》,絕對不是田麗珠能寫得出來的,此人定然是一個大儒,好一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字字句句,給人一種仙風道骨,超脫世外的感覺,若無高潔的人格和灑落的胸襟,斷難寫出這絕妙的文章。

    人人都陷入文章的情境裡不能自拔,心中不勝嚮往。

    李芸卻突然問道:「田麗珠,這篇文章果真是你寫嗎?」

    田麗珠心裡一慌,但臉上無任何變化,她鎮定自若的淡笑道:「怎麼,李夫人不相信嗎?」

    李芸冷笑,「那好,請你解釋一下,李唐是何意?其二,請告訴我,一個追求君子之風的人,怎麼可能甘心墮入紅塵,削尖腦袋做人家的妾室,寫出此篇文章的人,絕對是有官場經歷的大儒,而非閨閣中的扭捏女子,寫不出文章不可怕,但是,抄襲切據為己有,實在是可恥,你不配寫出這樣鋒芒畢露的字體。」

    李芸的咄咄逼人,讓田麗珠漲紅了臉,她還是中學的時候學過這篇文章,除了知道作者是宋代的周敦頤,其他都已經還給了老師。

    眾人看她的眼神立即變了,這個年代,尊重有品格,有深度的讀書人,也鄙視那些抄襲者,最是不能接受冒名的這等荒唐的事情。

    裴妼攔住眾人,招手讓櫻桃過來,將田麗珠帶下去。

    李芸卻不依不饒,攔在田麗珠面前,「田娘子,麻煩你把寫這篇文章的大儒說出來,這樣品行高潔的人,我等都有責任請來,為朝廷效力。」

    田麗珠吶吶,這是一個後世的人,你讓她去哪裡請?

    心中恨不得把李芸切成碎片,卻無計可施,她想不到,一篇文章,也能讓自己掉進坑裡,羞惱之下,她看向裴妼,裴妼的目光,卻不在她身上,她正低著頭勸慰李芸,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一直為田麗珠解圍。

    裴妼勸不住李芸,李芸堅持道:「阿姊,這件事,必須要說清楚,前兩天,阿翁還在說,眾皇子現在缺少品行高潔的大儒教導,能寫出這樣的文章,不是道家真人,便是遁世大儒,我等身為士族,就應該承擔起這份責任,為朝廷分憂。」

    裴妼只好輕聲問田麗珠,這篇文章,到底是誰寫的?

    田麗珠的嘴唇幾乎都要咬破了,她連半瓶子醋都算不上,裴妼只是沉吟片刻,就能寫出一首詩,這樣的才情,怕是只有宋代的李清照才能相比。

    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到了她們之間的差距。

    怎麼辦?要不然裝昏倒,瞬間,她就否定了這個想法,為今之計,只有死扛到底。

    「這篇文章,的確是我所寫,並無任何大儒,阿姊,你可以讓夫君過來嗎?他能給我作證,這些年,都是他在教我讀書識字。」

    賀蘭臻的文采,在長安四傑之中居首,但此篇文章,絕對不是賀蘭臻的文風,賀蘭臻也達不到這樣的胸襟氣度,所以,她這番話說出來,更加坐實了一件事,此篇文章是抄襲而來。

    一直不曾開口的恆宜郡主說道:「李夫人,這件事其實很簡單,只要把這篇文章發表在長安時報上,文章的作者,或者是熟悉他的人,定然會站出來說話,孰是孰非,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李芸轉怒為喜,嗔道:「你這丫頭,既有這等好主意,為何不早說!」

    田麗珠聽說長安時報,大吃一驚,難道,這個時代就有報刊了嗎?還是有穿越同仁,若真是有穿越同仁,對她來說,絕對是禍不是福。

    李芸一直細心觀察田麗珠的反應,談們談論長安時報的時候,田麗珠的震驚,懊惱,悔恨等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的眼神,讓李芸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連帶著,她對瘦金體也跟著厭惡起來,請裴妼重新譽寫一遍,準備帶回家,給阿翁看。

    一場宴會,不歡而散,眾人紛紛向裴妼表示,若是下次宴會,田麗珠再出席的話,他們絕對不會再來的。

    裴妼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是滿口答應,笑盈盈送走了眾人,累得筋疲力盡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田麗珠臉色慘白的回到房間,賀蘭臻不在,一問丫鬟,才知道他是去大理寺了。

    田麗珠頹然的坐在床上,想著愛蓮說的事情,想著他們所說的長安時報,其實,我國有古代報紙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唐玄宗開元年間的《開元雜報》,雖然已經失存,但是,卻有明確的文獻記載,到了宋代,就有了民間的報紙,甚至還有商家在報紙上打廣告做促銷,可以說,古人的智慧,比我們想像的要高得多。

    可憐的田麗珠,只是一個演戲的明星,文化知識少得可憐,哪裡知道這些事情,所以,此時的田麗珠,簡直就是惶惶不安了。

    裴妼哪裡會管田麗珠的心情,她就是要揭掉田麗珠的人皮,一層層的揭掉,直至她露出本來面目,讓世人盡知她醜惡的嘴臉。

    這樣的復仇方法,遠比殺掉她更讓人痛快淋漓。

    田麗珠,賀蘭臻,裴冀,她從來沒有想過饒恕他們任何一個人。

    香荷一邊給裴妼捏肩膀,一邊問道:「娘子,真的要把那篇《愛蓮說》發到報紙上嗎?」

    裴妼心裡清楚,田麗珠肯定是來自另一個世界,所以,她那一套,沒有人知道,這篇文章即便是發到報紙上,也不可能找到真正的作者,不過,她對田麗珠原來的世界,充滿了嚮往,那個世界,似乎比她所處的世界先進得多,隨便一個點子,就能讓眾多的人受益,這也是裴妼願意留著田麗珠性命的原因之一。

    裴妼點點頭,「既然答應了李夫人,這篇文章,肯定是要發表的,就在下一期好了。另外,白綾布的事情,多派人傳一些,看看世人到底作何反應。」

    香荷點頭笑道:「娘子,那今天晚上呢?」

    裴妼微怔之後,淡淡一笑,「自然還是要成全他們,再加些香料,讓他們多享受幾天。」

    大周的制香術,已經達到了巔峰,尤其是波斯的商人,把全世界最名貴的香料,都帶到了大周,讓大周上至士族公卿,下至富豪百姓,都十分喜歡各種香料,並自行調配各種香料,這些,卻是田麗珠不擅長的。

    晚膳的時候,賀蘭臻回來了,賀蘭臻一看,田麗珠不在,忍不住問道:「五娘,珠兒呢?」

    週三娘搶先說道:「賀蘭大人,你看誰家會把一個小妾擺到檯面上!」她的語氣很沖,對與賀蘭臻,她自始至終就沒有好臉色。

    作為一個平民出身的妾室,她的身份地位,的確不配和裴妼一起用餐,但是,賀蘭臻以為裴妼不在乎這些,他認為裴妼是大度的。

    裴妼靜靜的和孩子們用餐,賀蘭臻身上濃郁的酒氣,讓她十分反感,這個男人,在她心裡,已經徹底走下神壇。

    賀蘭臻想去看田麗珠,卻又不敢在裴妼面前表露太過,畢竟裴妼是正妻,他耐心的等著裴妼用膳,直至看到她放下筷子,賀蘭臻才說道:「五娘,今天的宴會客人玩得可盡興?」

    裴妼淡淡道:「還好,想不到珠兒還寫得一手好字,是你教的嗎?」

    賀蘭臻愣了一下,點點頭。

    週三娘起身把田麗珠寫的《愛蓮說》拿了過來,遞給賀蘭臻,「賀蘭大人,你的小妾還真是才貌雙全的奇女子。」

    賀蘭臻對她的冷嘲熱諷已經習慣了,只要她不拿著刀劍追他,其他的,看在裴妼的面上,都能忍受。

    賀蘭臻看到愛蓮說,忍不住大讚:「好一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裴妼心中暗恨,賀蘭臻對田麗珠已經到了癡迷的地步嗎?

    「如此說來,這是珠兒妹妹的佳作了?」

    「那是自然,五娘,珠兒文采斐然,絕不在你之下。」他想了想,說了一聲你等著,便大踏步走出房間,來到自己的書房。

    找了幾張田麗珠以前寫的詩句,遞給同樣喜歡賦詩的裴妼,「你看看,這些都是珠兒平時寫的,這丫頭,好像隨時隨地都會有靈感,字字珠璣,篇篇都是驚世大作。」

    週三娘一把搶過來,「給我看看。」

    田麗珠寫的都是大唐時代的著名詩人的大作,自然能如他的眼,就是裴妼,也都沉浸在美好的意境中不能自拔。

    賀蘭臻不免驕傲起來,彷彿這些詩詞,都是他寫出來的。

    能讓裴妼佩服的人不多,把這些詩詞歌賦給裴妼看過,以後,憑著田麗珠的文采,裴妼都會高看她一眼。

    賀蘭臻被田麗珠迷瞎了雙眼,但裴妼沒有,這些詩作,一看就不是同一種風格,絕非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女子能寫得出來的。

    但她絕對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戳破田麗珠的神話。

    裴妼笑道:「九郎,這些詩作,我都很喜歡,不如就轉送給我吧。」

    賀蘭臻也是心中得意,點點頭,大手一揮,「五娘若是想要,珠兒隨時都可以寫出來,她才思敏捷,與你不遑多讓,我想,就是三國時期的曹植,也不過如此。」

    裴妼心中不住的冷笑,臉上卻面帶笑容的與賀蘭臻周旋著。

    兩個孩子似乎並不喜歡阿爺,吃過飯看,就拉著週三娘回房了。

    房間裡,只剩下夫妻二人。

    賀蘭臻想要握住裴妼的手,到了中途,裴妼似乎有所察覺,竟然站了起來,「九郎,你和妹妹,尚在新婚,三天之內,理應陪著她,我們夫妻多年,這點小事,我是不會介意的。」

    賀蘭臻有些不好意思,而且,他對裴妼,並非沒有愛意,今天晚上,他更想和裴妼在一起,尤其是看到她現在嬌羞的樣子,更是心中無比蕩漾,不由得想起了他們成親的那個晚上,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磁性的嗓音,魅惑迷人,「五娘,我們成親那天晚上,你穿的那件紗羅還在嗎?」

    裴妼點點頭,促狹的一笑,「你想讓我把它贈給珠兒妹妹嗎?好,我一會兒派人給你們送過去。」

    賀蘭臻忙搖頭,「五娘,今天晚上我想睡在你的房間。」

    裴妼心中作嘔,臉上笑著推拒道:「那可不行,兩個孩子現在都跟我睡,他們還跟你不熟悉,你又和他們不親近,晚上哭鬧起來,我一個人可看不住。」

    白天的時候,有丫鬟在,一切好說,晚上,為以防萬一,裴妼都是帶著兩個孩子睡,孩子不到兩歲的時候,她就給了乳娘一大筆錢,送走了她們,高門大戶,最危險的奴婢,就是乳娘,這些人,恃寵生嬌,最是跋扈,極易敗壞家風。

    賀蘭臻心中沮喪,不悅道:「五娘,我這次回來,發現你我之間,疏遠了很多,為何你不願與我同床,莫非心中有了別人?」

    裴妼莞爾一笑,「你還真是說對了,我心裡的確裝了一個男人。」

    賀蘭臻臉色遽變,青筋都露出來了,「是誰,那個男人是誰!」他幾乎是咬著牙說的,男人就是這樣,他三妻四妾的時候,希望你能夠大度,寬容,做一個賢惠的妻子,但是,當他聽說自己的女人喜歡上別的男人,卻覺得頭上帶了綠帽子,甚至不容別人解釋,此類殺人者,屢見不鮮。

    裴妼不慌不忙的笑道:「你在外邊有了一個田麗珠,我就不能在家裡找個男人麼?」

    賀蘭臻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四下裡踅摸,恨不得手中出現一把刀,殺了裴妼,找不到工具,他用雙手掐住裴妼的脖頸,惡狠狠的說道:「你心裡的那個男人是誰,說!你這個淫蕩的女人,不要臉的女人!看你這兩天如此乖巧大度,想不到,竟然是裝出來的!……」他一邊用力掐著裴妼的脖頸,一邊喋喋不休的罵著,此時,他只有一個心思,那就是殺了裴妼,只有殺了她,方解心頭之恨。

    ------題外話------

    第二更來了,明天老規矩,月票評論換第二更,或許,明天的字數會更多哦,還有,別著急兩人離婚,因為還有很多精彩劇情沒展開。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