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下身來一隻手已堪堪觸及小童子的長衫,猛然間黑影一閃,小童子袖子裡不只飛出個什麼東西,張牙舞爪在琳娜豐腴的大腿上咬了一口。
當看到是一隻大蜘蛛覆在自己的大腿上時琳娜嚇壞了,女人對這些毛茸茸的醜陋東西最是害怕,琳娜雖然武功不弱也不例外,此時渾身抖若篩糠,兩條腿都軟了,若不是強敵在前,恐怕她早已嚇暈過去了。
小童子獰笑著站起,伸手封了穴道止住血。他的傷看起來挺下人,可琳娜刺中的時候他已經後退了,只是皮外傷而已,對於小童子根本算不了什麼。
小童子就這麼邪惡的看著她,琳娜前所未有的恐懼,她想拂掉那只仍然叮在身上的鐵蜘蛛,可那八隻爪子毛茸茸的醜陋東西實在駭然,她根本不敢去碰它。
小童子的手段她早就聽說過,落在他手上還有好?自己還不如死了。不行,死了也要讓這個小王八蛋給自己陪葬。
她不敢拂鐵蜘蛛,可她敢殺小童子,銀牙緊咬抗拒著那股自下而上傳過來的麻酥無力的感覺,踏步揮劍向小童子衝了過去。
小童子如同欣賞到手的獵物一般根本沒動。
琳娜只勉強向前邁了半步,平日裡靈巧的雙腿彷彿木了一般,根本不聽使喚了,長劍揮到半途也是重如山嶽,再也拿捏不住,噹啷掉在地上。
一種無力的麻軟迅速襲遍了全身,琳娜站立不住緩緩倒了下去。
在她即將失去意識的剎那,她看見了一個黑乎乎的物件飛回了小童子的寬袖裡,一張邪惡無比的小童笑臉向自己俯了過來。
小童子俯下身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傑作,抱住她的纖腰一挫身把比自己還高兩個頭的琳娜抗在了肩上,伸手又撿起了她的長劍快步如飛向山林深處飛奔下去。
穿過樹林到了陣中心,前面就是帥帳和寢帳,離老遠小童子就看見一個如天使般的面孔正茫然地向這邊看。
他知道,這個姑娘叫冕兒,宗主的人,自己雖然垂涎她的美貌也只是動動花心思臆想一下而已。
雖然不能動宗主的女人,不過並不妨礙自己到外面獵艷,宗主神功已成,又有了冕兒,如今對女人已經不是特別熱衷,他現在一門心思要君臨天下,做皇上,更不會管自己。
小童子抗著兩隻秀腳幾乎可能搭到地上的琳娜走過冕兒跟前,頷首而過嗎,極為恭謹的聲音道:「見過冕兒姑娘。」
琳娜曾經清澈的眼神飽含著憂鬱,小童子已經不是一次當著自己的面擄漂亮的少女進來。雖然見怪不怪,可當看到小童子身上金髮碧眼的異族女郎時,她的心咯登一下,加上小童子手中拎著的長劍更讓她意識到這個少女來歷不簡單。
雖然柳玉庭對自己百依百順,並屢次承諾一旦他榮登大寶就是自己當皇后,可柳玉庭身上越來越強大的戾氣使她越來越不安。
今天有人探陣她也聽到了,而且知道探陣之人就是笑三郎,這就讓她更加疑惑,他不僅要踩著三郎等人登上帝位,還抓了許南蓉做人質。這與柳玉庭當初對自己所說的話都是相悖的,他意識到柳玉庭似乎欺騙了自己,所以當她看到琳娜時,她絕頂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救她。
眼見白雲童子抗著琳娜進了自己大帳,冕兒更加緊張,她知道柳玉庭人已經到手斷然不會聽自己的,而且他邪惡的眼神也讓自己極為害怕,因此她四下尋找柳玉庭的身影。
柳玉庭出了帥帳,遠遠看見了站在外面的冕兒,緊走幾步趕了過來,撫了撫她的雲鬢道:「怎麼了冕兒,這麼不開心?」
冕兒柳眉微皺計上心來,順水推舟道:「將軍每日陣中事務繁忙,奴日日困在陣中也沒個說話的人,心中甚是苦悶。」
「呵呵,這個好辦,我立即到京城內調兩個丫鬟來陪你說說話。」柳玉庭笑著就要傳令。
「人家現在就要找人說話!」冕兒嬌嗔著。
這陣是柳玉庭用來對抗三郎十幾萬大軍的,付諸了自己全部的心血,因此軍中全是精兵,並無婢女,而許南蓉雖然被困在陣中作人質,可他知道自己還不能讓她們見面,一見面自己以前的謊言不都被拆穿了?她如此說柳玉庭也犯了難,「要不我掉兩個女兵過來陪你說話?」
「不用!」許南蓉甜甜的笑著:「剛才邵茗華將軍抓了一個異族姑娘回來,那姑娘讓人看著舒服,我想和她說說話。」
「冕兒等一下,我這就把她帶過來!」
柳玉庭來到白雲童子的寢帳,白雲童子正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卡秋莎嚥著吐沫,白皙恬靜的睡美人已使小童子把持不住,伸手向她胸前摸來。
「慢著!」柳玉庭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白雲童子忙轉身施禮:「參見宗主。」
「嗯,罷了,這丫頭什麼來頭?」
「這丫頭殺了我們陣中幾個陰屍被我抓住。」白雲童子說。
柳玉庭皺了皺眉:「這丫頭我帶走,把解藥給她服下。」
到嘴的天鵝肉飛了,小童子雖然滿心的不情願,可還是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給卡秋莎服了解藥。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女人隨處可取,惹得宗主不高興丟了性命可就不值得了。
柳玉庭到了床前,看了看這位異族風情的睡美人,咕噥嚥了口吐沫,這丫頭果然美極。可這是冕兒要的人,他也不好動什麼歪心眼,親自將卡秋莎帶到了冕兒的寢帳。
「這姑娘怎麼了?」
冕兒見她娥眉緊鎖,不由撲了過來。
柳玉庭淡淡道:「沒什麼,她中了鐵蜘蛛之毒,解藥已經服下,再過半個時辰就沒事了。」
說完他走到冕兒身邊撫著她的香肩柔聲道:「冕兒,我……今晚可以住在這裡嗎?」
冕兒望了他一眼,羞嗔道:「我……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改日吧。」
柳玉庭並未多想,以為你是少女該有的那幾天又到了,笑道:「既然如此你好生休息,我軍中還有事,有事及時喚我。」
看著柳玉庭出了寢帳,冕兒撲到床前急切道:「姑娘,你怎麼樣?」
喊了半天卡秋莎也沒動靜,冕兒便坐在床前等候。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卡秋莎緩緩睜開了眼睛,見床前坐了一人恍然坐起,下意識地去抹背後的長劍。
「你的劍在那裡!」冕兒向牆上指了指。
「你是誰?」卡秋莎凝聚功力全神戒備著。
「我叫簡冕兒,你被小童子抓了,是我把你要了過來。」
「你就是冕兒姑娘?」卡秋莎有些疑惑地望著她。
冕兒嫣然一笑:「是啊,我就是冕兒,怎麼?姑娘聽說過我?」
卡秋莎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也跟著笑了笑道:「經常聽三郎哥他們提起你,所以知道。」
想到三郎對自己的無情,卡秋莎說完又自己叨咕了一句:「壞蛋,再也不理你了。」
冕兒不解地望著她:「姑娘說什麼?」
「哦,沒什麼,多謝姑娘相救之恩,我要走了,姑娘保重!」
卡秋莎說完就要下地。
冕兒忙組織道:「姑娘的毒剛解,身體還很虛弱,尚需休息,況且外面到處都是他們的人,你走不了的。」
卡秋莎頹然地又靠回了床上,尋思了半晌忽然道:「冕兒姑娘,聽說你家住柳塘村,怎麼到這陰屍陣裡來了?」
冕兒臉上一紅,囁嚅道:「我與那柳玉庭本是舊識,所以才得以到陣中來看看,但不知姑娘怎麼闖到陣裡來了?」
卡秋莎毫不隱瞞,將排風為救自己而死,以及三郎軍中發生的諸多事都說給了冕兒。
冕兒聽的呆呆發愣,此刻她才知道原來柳玉庭一直在騙自己,所謂的君臨天下是與三郎等人為敵,竊取大宋的江山。
她沉吟半晌喃喃道:「人言笑三郎是個據朋友妻為己有的人,此事可屬實嗎?」
卡秋莎雖然心裡恨三郎,可不願聽人如此詆毀他,聞言柳眉一瞪:「姑娘說什麼呢,我三郎哥豈是那樣的人,再說宋朝的官紳那個不有個三妻四妾,甚至養了一幫歌妓,他們可以,我三郎娶幾個妻妾還不成麼?」
「姑娘莫腦,我當然知道男人有個三妻四妾是常事,可是我有件事想向姑娘證實一下,姑娘若是知道還請實言相告。」
「你問吧,只要我知道都告訴你。」沒什麼壞心眼的卡秋莎倒是爽快的緊。
冕兒為她倒一杯茶遞到手裡才道:「我聽說笑大人的三夫人許南蓉本是他的同窗柳玉庭的妻子,是他仗著武功高強硬搶來的,可有此事嗎?」
「你……你從哪聽來的?」卡秋莎也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冕兒看著卡秋莎滿臉疑惑道:「這麼說姑娘並不知道此事?」
卡秋莎把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我不知道,我只聽說過當年三郎被仇家追殺許南蓉苦等了他五年,後來又為了他遁入空門,直到泰山劍會兩人才重心聚在一起,至於你說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