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長劍再刺,蒙面人後半截話沒說出來,手臂緩緩垂下,頭一歪再沒了動靜。
青衣人緩緩轉過身來,上前扶起冕兒道:「冕兒姑娘,柳玉庭相救來遲,讓你受驚了。」
冕兒這才看清,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幫助自己葬父的好心人,曾四人一同拜訪過父親的柳玉庭。
冕兒盈盈施禮:「奴家多些柳公子,你為我報了父仇,又救了我的命,冕兒真不知如何相報。」
柳玉庭抱拳還了一禮:「姑娘言重了,我見先生被殺,唯恐你會有危險,是以日日在此保護,今日果然見那賊子又要來殺你,姑娘,你知道嗎?也許他們還有同黨,我又不能長久在此保護於你,姑娘你的處境真是太危險了。」
「我……可是父親既已過世,我也無甚去處,不在這裡又去哪裡?」
柳玉庭無比恭謹道:「姑娘還記得前日我跟你說過嗎?我在京城有一處房產,暫無人居住,姑娘若不嫌棄就搬過去住吧。」
此時的冕兒無依無靠,三郎她不想指望,柳玉庭又替自己報了父仇,她完全相信了他,淺施一禮道:「奴家也沒什麼主意,若公子覺得方便就全憑公子安排吧。」
柳玉庭強抑制住心中的狂喜,仍不緊不慢道:「姑娘,趁天色未亮我們抓緊走,若是走的慢了,難免再被賊人窺破行蹤,到時候只怕京城也不安全了。」
「哦,好吧,我去拿幾件衣物,咱們馬上走。」
柳玉庭在外面等候,冕兒回了草廬進了閨房,在櫃子裡收拾著隨身可帶的衣物。
拿了幾件,三郎那件被自己灑了酒洗完以後的長衫便露了出來,姑娘拿起來猶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收拾完畢姑娘隨柳玉庭出了院子回手鎖閉了柴門。
冕兒這時候才注意道,原來柳玉庭早已為自己準備了一輛馬車,心中不由一暖,這個男人想的太周到了,對自己這麼用心,自己與他無親無故,也真是難為他了。
柳玉庭親自護送冕兒到了京城。這是一座兩進的院落,丫環僕人應有盡有,前進院子是僕人丫鬟們的住處,整個後進就留個了冕兒。
柳玉庭立即召集所有丫鬟僕人,並說明自冕兒就是這座院子的新主人。
柳玉庭的心細、對自己的體貼倍至也使冕兒對他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層。
做完這一切柳玉庭轉向冕兒道:「冕兒姑娘,你今後就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我要出門一趟恐怕要過幾天才能回返,需要什麼只管吩咐下人們。」
「公子自管去,奴家會照顧自己的。」
柳玉庭辭別了冕兒,備了快馬,踏著清晨的寒霜出了南城門……
※
三郎用過早膳,帶了幾名僕人丫鬟也趕往了柳塘村草廬,可到這一看傻了,柴門緊鎖。
他敲了半天門沒有動靜,只好飛身進了院子,透過窗戶向裡看去裡面的被子疊的都很整齊,院子裡也沒有打鬥的跡象,再想到門是上了鎖的,想必冕兒是出門了。
他一直等到中午也沒見冕兒回來,只好留下幾名僕人看守自己先行回了王府。
許艷珠和醉瘋僧苦智大師一早也出發了,快馬加鞭趕往杭州四嶺峰。
不一日兩人到了四嶺峰下,按著三郎的描述兩人繞到南山翻過一座山嶺果然看到了一條浮雲環繞的深澗。
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幽谷絕澗,蔽眼浮雲,朦朧疊嶂,陰風陣陣,使人不寒而慄,對面雲霧半掩中,隱隱可見山巒起伏,想必只要越過這道深澗,便可到達古洞了。
兩人下了山走到深澗旁,按著三郎指示的位置向裡面投擲石塊。
投了五六塊石頭都是生息皆無,想不是墜入谷底了,直道投了第七塊才傳來噹啷的響聲。
瘋和尚讓許艷珠停下來,自己又向發生之處投擲了幾塊石塊確定好了石樑的方位。和尚確定的距離和三郎一樣,谷中石樑距離崖邊約二十丈左右,以苦智大師的功力越過這二十丈不在話下,關鍵是對石樑位置的把握。
瘋和尚讓許艷珠在此等候,自己向後退了兩步,腳尖點地騰空而起,向上躍起十丈高下時弓腰蠟腿,一個曼妙轉身,宛如飛矢,身形斜斜向下落去。
澗邊的許艷珠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唯恐和尚一事不慎判斷錯了方位,那可就墜入萬劫不復之地了。直到看見和尚從雲霧飄渺中探出頭來向她揮了揮手她才放下心來。緊接著和尚一矮身便沒了蹤影,想必是沿著山梁向對面走去了,許艷珠幫不上忙也只好站在澗邊焦急的等候。
和尚沿著寬只有半尺的山梁一步步摸索著向前走,一直走到盡頭,對面山的輪廓越來越清晰,透過霧氣向上隱約可見一處山洞。
苦智大師聽三郎說過,這裡距離山洞約莫有十五丈距離,距離不是問題,問題是洞口在這道石樑的上方。
以苦智大師的功力,向斜上躍起十三四丈當不是問題,可差的那些距離就要掌握好火候。
好在因為三郎已經有過描述,和尚也做了充分的準備,他一抖手自大袖內摸出一把短刀,雙足猛點石樑斜斜向上飛了出去,眼見去勢將盡對面的陡如斧削的石壁就在身前一丈左右的距離。
苦智大師弓腰蠟腿刷地斜向下橫飛了出去,眼看到達石面手中短刀呼地插入了石壁之內。
向上望去,距離崖定還有約二十丈的距離,腳下空谷幽鳴,陰風陣陣,使人不寒而慄。苦智大師不敢怠慢,猛然拔出短刀微一借力復又向上騰起兩丈餘,然後再將短刀插在石壁之內。
如此反覆**次後已距離崖頂不足一丈。苦智大師心中一喜,稍微歇息了片刻再次拔出短刀飛出兩丈餘向洞口斜落過去。
眼看就要落實嗎,忽然一陣排天勁氣迎面向他撞了過來,若不是初入此極險之地和尚心存芥蒂這一掌就把他打死了。
和尚不敢怠慢,呼地也推出掌風迎向這股勁氣,他本就是在空中,十成力道也只能使出六成,而那股力道又是全力而發渾厚無比。兩股氣流一撞之下徑直吧和尚的身體倒撞回來,向深澗落去。
苦智大師渾身冷汗直冒,本能地伸出手臂搭了出了。還真不賴,正搭在崖邊上。
和尚正待翻身上去,勁風嘶嘶,一道銀光向他手臂斬落。
好個苦治大師,不愧為武林中僅存的前輩碩果,手臂微一搭力即迅捷無比的收回,身體旋轉著向斜上方落去。
他這樣做也是防止對方再此施襲,因此剛一落地便凝神戒備,可看了半天眼前哪有人的蹤影。
自己碰到鬼了?明明有人偷襲,而且憑感覺此人一身功力已不在自己之下,這會功夫怎麼沒人了?
猛然他一拍額頭:「哎呀,一定是有人先自己一步來取石花鎖了。」
但有此想法他不再耽擱飛身往山洞中而來。
山洞深遠蜿蜒,越往裡面走越黑,不過以他的功力接著洞口的光線仍可看清前面的道路。
他一邊凝神戒備有人在此偷襲,一邊飛身沿著洞壁前進。他按著三郎的指示先走到洞的盡頭然後折回,再走約三十丈就是那處藏有石花鎖的洞口。向前行了約三十丈果然一處怪石之後閃出一寬約五尺,半人多高的洞穴,和尚稍加思索徑直進入洞內。
只見洞口一丈之內,俱是細白的砂,極其乾淨整潔,沒人任何雜石碎塊。與三郎所形容的一般無二,想必就是這裡無疑了。
他微一提氣,「嗯?三郎的說法應該有一種奇異的清香在身後傳來,怎麼沒有?」
他忙轉過身來,身後和三郎的描述也一般無二,石壁當中現出一條甬道。
和尚忙俯下身子走入甬道之中。大約走了五六丈遠前面豁然開朗,原來又是一個石室。
和尚進了石室立即向右邊看去,在自己右側靠裡的近壁上,果然有一個碧玉花盆。
可是有花盆是不錯,花呢?和尚機靈靈打了個冷戰,想起剛才偷襲自己的人,暗道:「遭了,被人捷足先登把石花鎖先取走了。」
但有此想法和尚飛身出了洞口,一抬頭便見一條身影快似飄風向遠端有亮光射進來的洞**去。
此時和尚全明白,來人定是偷襲自己不成率先進了山洞,他無所顧忌的前進,而自己還要防備有人偷襲,速度自是比他慢了不少,人家又是比自己先進來,想必先取了石花鎖,為防撞上自己而先躲在了另一處山洞之內,待自己進了石室人家再出來。
和尚氣的哇哇怪叫:「好小子,你敢搶我和尚的東西,你給我站住。」
他邊喊邊飛身追了出去。怎奈兩人的距離已經拉的很遠,待他到了洞口,那人已沒了蹤影,想必已經進入深澗的石樑之上了。
情急之下和尚也顧不上再用石子試探,飛身而起斜斜向下落去,好在對於向他們這樣的高手既然走過一遍就要順利多了,身形正落在半尺寬的石樑上。腳下踏實和尚才唏噓不已,那人若是在此處偷襲自己,縱然自己武功再高又哪能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