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雲山霧罩正在發蒙,只聽真宗朗聲道:「笑愛卿聽封!」
三郎稀里糊塗跪倒接旨,只聽真宗抑揚頓挫道:「笑愛卿為朕屢立大功,智助寇准破獲沉鹽一案,破西夏侵我西北之計,特封為我大宋逍遙王,即可到任不得有誤。」
三郎一聽,哦,怪不得孟七稱自己為王爺,原來果有其事,到任?到哪任呢?
謝了恩,出了慈寧殿,一問朝官才知道原來自己以後不用上任了,做了逍遙王爺朝都不用上了,什麼都不用管了。
時到此時三郎才明白,真宗是把自己明升暗降了,他對自己仍然懷疑。好吧,你既然懷疑我,我何必非要掌握實權呢?
「逍遙王、逍遙王、逍遙王!」
三郎大笑三聲回了笑府。
誰娃子將他迎進了府門,剛走沒幾步房簷下款款行來一人,柔美的聲音道:「大人,你……你沒事吧!」
「呃……鄭夫人,天將四更了你還沒休息麼?」
「大人不回來,奴……奴家睡不著!」
「鄭夫人天氣越來越冷了,不要這麼晚休息,我能有什麼事?快回去歇息去吧!」
「是,奴婢告退!」
同樣等著三郎回來的幾位夫人也早迎了出來,張小玲望著鄭媛玉風韻窈窕的背影若有所思。
許南蓉上前道:「官人,你可算回來了,妾身的心一直跳個不停,如今可算好了。」
幾位夫人問長問短。三郎哈哈笑道:「呵呵,你們多慮了,我怎麼會有事呢?你們知道嗎?你們的相公如今已經是大宋朝大名鼎鼎的逍遙王了,哈哈……」
幾位夫人看著他不像假,依他的脾氣沒有的事怎麼會說?可他為什麼笑的這麼怪異。
玲兒上前道:「皇上為什麼無故升你做了王爺?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走,進屋說!」
三郎攬著幾位夫人進了屋子坐定道:「你們家相公以後徹底輕鬆了,什麼也不用管了,只安心做我的王爺就行了。」
雲羅公主看著他怪異的表情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相公你從回來就怪怪的……」
「哼,你皇兄要殺我,若不是德妃和八千歲為我求情,恐怕你家相公今夜就回不來了。」
「啊……」幾人同時驚呼出聲,許艷珠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三郎這次無比氣憤的把進宮的事說了一遍,許艷珠一聽氣的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我立即進宮殺了這個狗皇帝!」
「姐姐,皇兄不是升了相公做王爺嗎?他雖然有錯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最終不還是封相公做了王爺嗎?」
張小玲也勸阻道:「公主說的對,皇上既然封了相公做王爺說明他仍念舊情,艷珠妹妹消消氣。」
許艷珠蒼啷歸劍入鞘,「什麼王爺,還不是明升暗降,給了個空閒。」
林舞兒玉面含煞恨聲道:「莫不然我們姐妹助相公反了他,相公為大宋立下過汗馬功勞,定會有人響應,憑我們姐妹的本事何愁大事不成。」
幾人氣憤之下當雲羅不存在一般,大家都在生氣,雲羅也不好再說話,只得悄悄退到一旁,她雖然為皇兄開脫內心卻也在生著皇兄的氣。
三郎忙阻止林舞兒:「舞兒不要說,如今我們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不要給人以口舌。」
許艷珠笑道:「相公怎麼怕了,想我丐幫弟弟遍天下,玲兒姐姐的黑水神功有三堂七十二舵,若是相公有意天下……」
「珠兒!這種忤逆犯上的話可不恩能夠亂說,我說過我們現在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一切都要小心,知道了麼?」三郎厲聲阻止了她。
幾位夫人頭一次看他說話這麼嚴肅,都不敢亂說了。
三郎歎口氣道:「珠兒,不是我埋怨你,如今為夫我命犯七殺,朝中那些佞臣時刻都在找機會彈劾我,我們更要小心,千萬不能落人口舌,謀逆可是天大的罪過,豈是隨意亂說的?」
幾人連連點頭,雲羅見他如此說心裡美茲茲的,必經和真宗是親兄妹,自己的相公與哥哥不起衝突她才能心安。
忽然三郎無比愜意的笑道:「諸位夫人是知道的,為夫我本就無意權勢,如今做了這逍遙王也正遂了願,你們可知道寶鏡臨行時說了什麼嗎?」
「說了什麼?」幾個人都睜大了眼睛。
「她說她喜歡吃酸的……」
「啊……寶鏡公主是不是有喜了?」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滿是羨慕之色。
「嗯,有可能!」三郎點著頭。
「相公,我也想要個孩子了!」
「我要想!」
「還有我」
……
聽著夫人們著急的樣子,唯恐自己落了後一般,三郎笑道:「如今你們家官人做了逍遙王,你們就是王妃,本王不再理那些朝廷瑣事有的是時間,保證日後鞠躬盡瘁,日日耕耘,讓你們每人都開花結果!」
看著夫人滿面羞紅面露喜色,三郎攸然站起一把攬過玲兒道:「好啦,天都快亮了,都回去休息,為夫我也要開始工作了,下個珠兒準備!」
說完摟著玲兒進了房間,夫人們絲絲竊笑也各自回房……
不用上朝,不理政事,三郎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慵懶的起來,他反而覺得這樣的生活很適合自己,何必為那些朝事勾心鬥角呢?
中午剛用過午膳龔美就到了,龔美傳來了德妃娘娘的話,大意就是如今三郎是七殺星的命格,真宗以及滿朝文武都在注意他的一舉一動,行事千萬要小心,不要參與政事給人以口舌,並且龔美還帶來了一個更讓三郎震驚的消息:真宗趙恆病了,據說得了一種風濕病,身體越來越不如以前。
不過因為三星連珠的事,真宗唯恐天下烽煙再起、應了竹籮三限之說,他又開始廣建佛寺道觀,還要西祀汾陽,粉飾太平。
宋真宗曾命丁謂為修玉清昭應宮使,又加天書挾侍使、總領建造會靈觀、玉皇像迎奉使、修景靈宮使、天書儀衛副使,奉旨摹寫天書刻玉笈。玉清昭應宮共計三千六百餘楹,工程浩大,丁謂徵集大批工匠,嚴令日夜不停,只用了七年時間便建成。
這項工程本就勞民傷財,如今又要廣建佛寺道觀,沉鹽一案又剛剛過去不久,使得民怨沸騰,社會矛盾更加激化,使得宋王朝的「內憂外患」日趨嚴重。
送走了龔美,孟良焦贊又來了,三郎正悶得慌,他們來的正好,便與他們開懷暢飲,喝了個酩酊大醉。
從今天起三郎不再過為朝事,每日了陪著自己的幾位夫人,幾位夫人為了早日開花結果也是日日與他膩在一起,耕了又耕、輪了又輪。
閒暇時三郎便去楊府傳授文廣武功,找范仲淹、晏殊等人吟詩譜曲,或者與孟良焦贊等人飲酒,真的不再過問朝中之事,成了名副其實的逍遙王。
轉眼到了十月十五,三郎一直在惦記採花大盜的事,別的事可以不管,這件事他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於是他去了趟開封府,讓李浚派人保護另外兩位姑娘,而自己準備夜間偷偷去西城外柳塘村保護冕兒。
到了晚間,三郎等夫人們都睡下,自己偷偷出了逍遙王府直奔柳塘村。
天上明月如輪,空曠的大地如同鋪了一層霜,明亮無比。三郎到了簡淳父女居住的草廬,偷偷隱藏在籬笆外觀察著院內的動靜,由於是籬笆牆,所以透過籬笆的縫隙院子裡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東廂房簡淳的房間亮著燈,西廂房冕兒姑娘的房間也亮著燈,這座院落傍山而建,靠山的一側是起伏連綿的樹林,往柳塘村去的一側卻是空曠的原野。西風蕭蕭中這座院子顯得孤零零透著蕭索。
三郎一直等道亥時,簡淳的房間燈滅了,而冕兒的西廂房燈光還亮著,美人的剪影映在窗子上朦朧而美麗,冕兒好像正在縫補著什麼東西,以至於這麼晚了還沒睡。
三郎絲毫不敢懈怠,時不時向四下望一望。
驀然——
一條黃色的身影在皎潔的月光下、空曠的原野上如飛而來,身法之快連三郎也讚歎不已。來人轉眼到了籬笆牆外,向四下望了望見沒有可疑之處飛身進了院子。
三郎沒有動,他知道此事即使抓住這個人自己也沒辦法將他定罪,為了冕兒的清白,他最起碼也要等他有犯罪動機的時候再等手。
三郎見他悄悄向冕兒居住的西廂房摸了過去,自己不敢再耽擱也飛身而起躍過籬笆牆悄無聲息的進了院子。
此人兩人的距離不過十丈遠近,三郎已可以看清楚,此人穿了一身黃袍,身材挺拔,面上同樣罩著一方黃色的蒙面巾,只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睛。
黃衣人摸道了冕兒的床前猶豫了下,卻並未破窗而入,而是悄悄舔破了窗戶紙向內觀望。
黃衣人似乎看得入了迷,足過了兩盞茶的功夫還沒動手的意思,連三郎都有些等不及了。
正在這時三郎發現黃衣人舉起了右掌,看樣子是要破窗而入了,三郎全身的神經都崩緊了,只要他動手,不管事破窗還是破門,自己就立刻動手,有了作案的動機和他這身黃袍,三郎相信自己有足夠的手段讓他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