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誣陷你?」碧奴咯咯俏笑道:「呆二管事,奴婢並沒有誣陷你,奴婢是九夫人的貼身丫頭,奴婢看到什麼就說什麼,不會誣陷人,也不會放過欲對夫人無禮的人,哼!」
「你……你看見了什麼?」呆二仍然不死心,他不相信她看到的會是自己。
「呆二管事!」碧奴看著他憤怒的要噴火的眼睛不緊不慢道:「奴婢看到的就是你欲強佔夫人未遂,跳窗逃跑,那個人就是你!」
「你……」呆二氣的氣血翻騰,好懸沒張口噴出血來,「你指鹿為馬,我還有一人做證,曾親見你進過我的房間拿走長衫。」
「誰?」一直沉悶不語的柳正忽然眼睛亮了起來,他對呆二的能力很認可,想讓他在自己身邊做事,自己也好有個幫手,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因此事開罪楚珞漓,這丫頭武功高強有西夏長公主李桑榆做靠山不說,她知道自己的事情也太多了,但能不與她有衝突那是最好不過,不過要是證據確鑿,她楚珞漓想袒護呆二也無話可說。
「和我一起住的水娃子,他親眼看到碧奴將長衫從我房間拿走,員外可把他找來做證。」
此時呆二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水娃子身上,水娃子雖然是個下人,可經過這兩天的推心置腹,他相信他一定會為自己做證的。
柳正點了點頭:「來人,去把水娃子找來。」
身後的柳炎又轉到了前面,恭恭敬敬道:「老爺,我等本想把水娃子找來做證,可他匿藏呆二,早已跑掉了,如今已不知去向。」
錢四探頭出來附和道:「老爺,即使找到水娃子,他的話也證明不了什麼,他們本是在一起的,又是呆二管事的人,能不替他說話嗎?」
「是啊老爺,此事人證物證俱在已完全可以定了那呆二的罪。」
柳炎和錢四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柳正連連點頭,擺了擺手讓他們退下,看著呆二道:「呆二,僅憑現在的證據我就可以當場將你處死,不過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我問你,昨夜你去了哪裡?」
「呃……」呆二一時語塞,如果自己說和林舞兒在一起,柳正誓必要林舞兒來做證,自己也可以洗脫罪名,可自己已經答應楚珞漓不再和林舞兒見面,如果此事被楚珞漓知道,知道自己又一次背叛她,她該怎麼想?該有多難過?
呆二想著隨口道:「我昨夜……我昨夜一個人在外面散散心。」
「哈哈……」柳炎大笑道:「呆二,你可真有閒情逸致,一個人散心?誰能證明。」
呆二看著他的嘴臉氣憤道:「我一個人散心還用什麼證明,我自己就可以證明。」
柳正呼地站了起來,「這麼說沒人能證明你昨夜的去向是也不是?」
「這個……可以這麼說。」呆二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點頭。
柳正目光忽然變的陰冷無比,冷笑道:「哼,真沒想到果然是你,妄我還要重用你,你竟然欺侮到我的頭上來了,來人,給我亂棒打死。」
一名壯漢拎住棍子就衝了上來,棍子已經舉了起來就要落下。
呆二一閉眼睛,完了,沒想到自己會犀利糊塗死在小人之手。
「慢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眾人棍棒就要落的剎那楚珞漓忽然出現了。
呆二有些欣喜地看向她,乍看之下呆二的一下收緊,心疼無比,一夜不見楚珞漓兩眼暗淡無光,昔日裡天真活潑的少女容顏已變的憔悴無比。
「珞漓,你怎麼了,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的呆二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危險,他想知道楚珞漓為何一夜之見變成了這個樣子。
楚珞漓目光冷冷的掃視著人群,如同利刀一樣使的這些大漢不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來,楚珞漓和呆二的關係他們也有耳聞,生怕她一時惱怒自己遭殃。
楚珞漓走到他面前柔聲道:「呆二哥哥我沒事?你怎麼了?怎麼被他們打成這個樣子?」
說著話她就要解呆二身上的繩索。
「慢著,賢侄女,呆二他犯了大罪,我要處死他,你來了也好,可做個見證。」
「處死他?」楚珞漓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曼妙的輪廓上透出的凜凜殺氣使在場每個人不寒而慄。
「柳伯伯,我尊重你個長輩,可你說話也要講根據,他是我的朋友你不知道麼?你憑什麼處死他?」
「賢侄女!」柳正強忍怒火道:「他做的事卑鄙之極,看在賢侄女的面子上我如此的器重他,沒想到他居然……」
柳正說著話嘴唇又開始哆嗦,這件事已讓他顏面掃地,他更多的是沒面子,他轉向旁邊的柳炎道:「你告訴她。」
柳炎上前恭恭敬地施了一禮,把呆二如何侵入九夫人房間,如何欲行不軌被九夫人反抗,呆二受驚逃走忘了拿藍衫,以及被丫鬟碧奴發現之事又講了一遍。
楚珞漓聽完也傻了,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呆二做的,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阻止,而且她也會恨呆二,可問題是她不相信呆二會做出這樣的事。
她轉過身來眼神複雜地看著呆二:「你……你果真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嗎?」
「我……我是冤枉的,他們陷害我。珞漓那件藍衫是碧奴從我房間拿走的,我也不清楚怎麼會落入歹人手裡,而且還穿上它欲行不軌。」
「碧奴?」楚珞漓也變的氣憤起來:「你的長衫為何要給她洗,巧蓮她們不能洗嗎?你找碧奴做什麼?」
「珞漓,你聽我說,是她和水娃子要好,見我的長衫髒了才要給我洗的。」
「哦?」楚珞漓的眼神緩和過來,「碧奴,你過來,那件長衫是不是你拿過去的?」
「撲通!」小丫鬟碧奴跪在了地上:「大小姐,奴婢知道他是你的朋友,奴婢怎麼敢啊,呆二公子他……他在冤枉我,奴婢從未喜歡過什麼水娃子,奴婢是九夫人的貼身丫鬟怎麼會喜歡他,水娃子茅屋沒有一間,田無一壟我憑什麼看上他,還跟他要好,怎麼可能?奴婢是冤枉的。」
「碧奴,你指鹿為馬恬不知恥,為何要陷害我。」若不是繩子綁著呆二真想衝過去衝著她那被胭脂塗的紅撲撲的小臉上踢兩腳。
「呆管事,奴婢沒有冤枉你,奴婢說的是事實。」
小丫鬟據理力爭,楚珞漓也傻了,如今證據確鑿,難道呆二真的做了這種事,自己看錯人了?
楚珞漓想了半晌忽然抬頭道:「你說他們冤枉你,那麼昨夜此事發生之時你在哪裡,誰能給你做證?」
她想的明白,如果有人為呆二做證,自己就可以為她洗脫罪名,他們有證據,呆二也有證據,此事就難以定罪,既然難以定罪。呆二是自己的人,柳正再有氣也要給自己幾分面子。
因此她眼睛瞪的大大的等著呆二回答。
呆二即使想說和林舞兒在一起此時也不願說來,一來剛才自己提起碧奴為自己洗長衫她就在吃醋,二來,剛才自己話已出口,在散心,又如何當著眾人的面再改口,何況如果說出來還會有損舞兒姑娘的清白,一個女子深更半夜在外面和男人約會成何體統。
他把心一橫,還是那句話:「昨夜我在外面散心。」
林舞兒還抱有一絲希望追問道:「誰證明?」
「沒……沒人!」呆二自知底氣不足,把頭低了下去。
「啊……難道你真的……真的進了九夫人的房間。」
楚珞漓對呆二失望無比,再加上一夜未歸心力憔悴,搖搖晃晃險些沒跌倒。
丫鬟巧蓮從人群中穿了過來,趕忙扶住了她:「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此時楚珞漓的心在痛,指著呆二鼻子道:「如今證據確鑿你又沒有證人,那麼此事必是你多的無疑了,妄我對你一往情深,你居然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
「嘩……」場中一片嘩然,很多怎麼也沒想到原來美麗清純高高在上的楚大小姐居然已經愛上了呆二,這也使得這些吃不到天鵝肉的家丁武夫對呆二更加憎恨。
「賢侄女!」柳正負手踱到了楚珞漓面前,「老夫要對呆二施以酷刑,你沒意見吧。」
「我……」楚珞漓雖然恨呆二,可無論如何也不忍心看著他就這麼被人打死,因此她兩眼呆滯說不出話來。
柳正見她沒表態,知她已沒有理由再保護呆二,厲聲道:「來人,給我活活打……」
「他和我在一起!」
打字沒出口,門前一縷悅耳清脆的聲音飄了進來。
聲音雖不大,卻字字清晰入耳。
眾人抬頭望去,見門前走來一位頭上梳著墜馬髻,眉目如畫,面如凝脂美玉般光潔,一身月白色羅裙,柳腰薄帶的婉麗姑娘。
此人一出現眾人皆瞪大了眼睛,在這西北小鎮能見得這等如天仙般素雅的女子眾人焉能不驚愕,柳炎已認出來人,嘿嘿笑道:「林姑娘,你來做甚,難不成是來取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