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不敢看她,低著頭接過樹幹,將這些樹幹覆在那些乾燥的細小枯枝上,用火折子引著了下面的樹葉枯枝,趴在地上吹了一陣,火勢便慚慚燃起來。
火點起來,排風迎著熠熠的火焰漸漸有了暖意,轉向三郎道:「三郎哥,你的腿很疼吧,奴家學過一些跌打按摩的功夫,幫你揉揉吧!」
她的話讓三郎有些不安的感覺,他有一種矛盾的心理,毫無疑問他是喜歡排風的,可他總不忍心將他納為侍妾委屈了她,他希望她能有更好的歸宿,他有些猶豫道:「這不妥吧,男女終是有別,還是我自己……」
排風蛾眉微蹙,險些哭出來:「奴家對你的心意到如今你還不清楚麼?難道你真的不喜歡奴家?」
三郎一時有些語無倫次:「我……是……我……不……」
排風幽幽道:「三郎哥,還記得在石室的那一夜麼?那一夜排風至今記憶猶新,從那時起排風就打算跟你一輩子,不離不棄,我們都……都有了那樣的關係,你……你還說男女有別的話,是不是太……」這句話沒說完,她自己臉先紅了,紅紅的臉蛋,眼波卻更亮。
三郎訕訕地辨解道:「那時候,那時候……環境特殊,姑娘也許是一時衝動,以姑娘的條件應該有更好的歸宿,三郎不想因為此事一直羈絆著姑娘。」
「奴家不是一時衝動,奴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難道你那時候是以為我們快死了在安慰我,你對排風不是真心的?」
三郎連忙擺著手:「哦,不不不,我當然……當然是真心的。」他暗自琢磨著,自己今天是怎麼了,竟然變的笨嘴笨腮的。
排風像個溫柔地小媳婦似地道:「既然你也是真心的,排風又豈是無意?三郎哥,把腳伸過來吧,讓奴家幫你揉揉。」
她的話帶有母性的慈愛,妻子的溫暖,朋友的關愛,讓人無法抗拒。三郎不敢再說話,只得把腳挪到她的身邊,排風托起他的腳,脫去鞋子,將他的腳輕輕擱在自己的大腿上。三郎心裡頓時一跳,只覺小腿枕處,柔腴中透著結實和彈性,那可是一個妙齡少女的大腿,他的心情不免有些異樣的感覺。
「疼嗎?」排風見他表情有異,關切地問道,三郎趕緊搖搖頭,排風抿嘴一笑,自三郎腰間解下酒袋。這是三郎為了打發路上無聊的時間特意準備的酒,沒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場。
排風低下頭去,擰開酒塞,倒出些酒在手心裡,然後把酒塗在他那高高腫起的踝骨上,再把一隻纖纖柔夷放在他足踝上,輕柔的按摩起來,那動作、那神情,就像一個溫婉柔順的小媳婦兒在伺候她的官人。
那隻小手柔軟滑膩,充滿著溫暖,三郎覺得傷處先是一陣清涼,然後便是一股暖流,隨著血液的循環,把一陣陣舒坦送進他的心裡。他悄悄地注視著排風,她的頭髮還是濕漉漉的,水珠從頭滴滴的落下,流過了臉頰,又一滴滴的從下顎落下。水珠慢慢滑過的感覺,就像她那纖纖柔綿的細指輕輕撫摩在自己足踝上的感覺。
難得的是,自己腳上滿是泥濘,排風竟然一點不嫌棄,一絲不苟地揉捏著,三郎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不由仔細地端詳起排風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如此仔細地看這位傳說中的楊門女將。
瘦削的香肩,蓓蕾初綻般的鴿乳,濕漉漉的衣服將一個少女特有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她那細膩白皙的臉蛋上沾著些泥痕亂草,卻絲毫沒有減損她的美麗,只是平時的她嫵媚艷麗、風姿颯颯,如同一株野性的薔薇,而此時的她文靜溫柔卻如一朵幽雅的百合,是不是每一個少女都是一個雙面女郎?
這樣一個美麗的少女,將他的腳放在自己彈力驚人的柔腴大腿上,怎不令人心猿意馬?
柔嫩的手掌棒著酒塗在他的足踝上,一涼之後便是一陣火熱,這搓的哪是酒啊,根本就是冰火兩重天的無上誘惑啊。
三郎克制著自己不要露出什麼醜態,直到那腫脹麻木的足踝從淤青開始變得紅潤,血脈暢通起來,他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好了的三郎站起身道:「排風稍等,我去打些野味回來!」
排風如同一個聽話的小娘子進了洞房,那溫柔陶醉的表情哪還有半絲巾幗女英雄的影子?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脈脈地望著三郎消失在雨中。
她的身上濕漉漉的,鼓著連她自己都不敢看一眼的豐腴線條,自己都不敢看,他看了會怎麼樣?可是他已經看了啊,她臉上又泛起了紅暈,想起了自己與他在龍王廟的那一夜,那份懵懂,那份矜持和忐忑,現在想來都是甜蜜的。
她想將身上的衣服烘乾,可是她不敢,她怕他突然回來,若是他……他真的看到自己在烘衣服,看到了自己……他會不會……
這個懷春的女孩正在胡思亂想,三郎拎著兩隻山雞走了進來,高興地笑道:「長白山真是個好地方,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裡,此話一點不假,你看我這麼快就抓了兩隻肥肥的山雞。」
排風坐在那裡沒敢動,不知怎麼地她現在極害怕他看到自己衣衫緊裹的身體,聽他說的一套套的,嫣然道:「怎麼長白山還有如此一說麼?我怎麼沒聽說過。」
「哦,呵呵,是我自己臨時起意編的!」三郎一時高興又把現代課本裡學的一些描述北大荒的詞順口湧了出來。
三郎烤好了山雞,二人就著如珠簾般的雨水洗了手,香噴噴地吃完了山雞,腹中有了食物,二人又打量起自己的一身濕漉漉的衣服來。
那濕衣服穿在身上始終難受的很,可是二人一男一女,總不成當著面把衣服脫光了烘乾?
三郎忽地想起一個主意,大喜道:「濕衣穿在身上,恐怕一晚上也幹不了,時間久了還會把身體塌出病來,只有脫下來烘乾才成……」
排風突然漲紅了臉,低垂著頭,吃吃地道:「我……我們……在……在這兒……脫?」
三郎嚇了一跳,趕緊撇清道:「不是,我是說,我有辦法,咱們把衣服拱干,還不會冒犯了姑娘。」
「姑娘稍後就會知道!」說著話三郎閃身又到了雨中,排風聽著洞外雨簾中喀嚓喀嚓的聲音,莫名其妙地睜大了眼睛,他這是幹嗎呀?
須臾,三郎抱著一堆葉子濃濃的樹枝回來了,他在那些樹枝中找了一根最長的,用劍將枝杈劈掉,拿回來比量了一下,正好能橫亙在兩端巖壁上。排風好奇地看著他的舉動,就見三郎把那樹幹卡在兩端石壁上,又將那些葉子濃濃的樹枝一一掛上去,這些掛滿葉子的樹枝便將那洞隔成了外洞和內洞。
「這個冤家真是有辦法!」排風思忖著,心中對自己的情郎更加蜜意無限。
三郎此時坐在地上,便與裡面的排風完全隔斷開來,火堆也隔在了裡面。三郎簾說道:「排風始娘,你我都不是那般愚腐的人物,事急從權,咱們做事光明磊落,不欺己心,也就沒有甚麼忸怩虧心的。山中本就寒冷,濕衣服一直裹在身上不成的,咱們就隔著葉子穿成的簾子,把衣裳脫了晾在桿上吧。」
排風雖然有意於他,畢竟還是個未嘗禁果的姑娘,這時臉龐又羞又熱,遲疑了一下,才道:「好吧,我們……我們就用這葉簾子烘晾衣服。」
三郎先解下外袍擱在竿上,然後將下面完全平攤開的衣服往旁邊緊了緊,緊接著再脫第二件,待到衣服全脫光,雖說身上光溜溜的,可是火堆的熱力還能傳出來一些,而且身上肌膚一干之後,比那濕衣服穿在身上時還要暖和一些。
他見裡面還沒有動靜,不禁喚道:「排風姑娘?」
「喔喔……」裡邊慌亂地答應一聲,開始傳出悉悉索索的寬衣聲,饒是三郎此時沒有淫邪想法,也情不自禁幻想起一些香艷旖旎的畫面來。過了一會兒,一件月白色的箭袖長袍搭到了桿上,然後又將下邊搭著的衣服挪開。又過了一會兒,那件箭袖長袍俏俏拱起,隱約看見排風的小手在衣下搭著什麼。
三郎微微一怔,隨即便醒悟過來,再往裡,都是些女孩子貼身的褻衣褻褲、胸圍肚兜之類的玩意兒,這種東西當然不方便曬在外面。想著這些三郎腦海裡又隱現出排風胸前淡粉色胸圍子裹著那團棉軟的影子,他不由打了自己一巴掌,暗罵著自己:「齷齪,怎麼淨想著人家姑娘的這些地方?」
過了一會兒,裡邊不再有什麼動作,沉寂了許久許久,三郎有些不在適應地咳了一聲,說道:「我們今天將木冰玄等人打傷,他們明天會怎麼樣?」
過了一會兒,裡邊一個軟軟柔柔的聲音道:「這……奴家心裡有些亂,理不出頭緒,三郎哥莫要再問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