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峰第三層,裘才章洞府之內,符子亨帶領另外三個師兄押著獨孤飛燕和任逍遙,找到了裘才章,將所見所聞告知了裘才章。
裘才章聽了符子亨的匯報,又詢問了獨孤飛燕和任逍遙,大致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一時間也難以下決定。
「飛燕,你當真無法放下對你任師弟的仇恨?」裘才章一臉嚴肅地看著獨孤飛燕,問道。
「滅我門派之仇可以不報,但是殺兄之仇,不共戴天,弟子走上修真路的初衷,就是為了找他報仇,還請師父為徒兒做主。」獨孤飛燕看著任逍遙,一臉恨意,話說一半,又轉向求起了裘才章,眼淚汪汪的。
任逍遙見此,心中一緊,獨孤飛燕找他報仇她不介意,他有信心可以逃得了性命。可要是這個新拜的師父要為獨孤飛燕做主的話,那任逍遙可就慘了。
「師父,弟子與獨孤師師姐的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再說,當時的情況下,弟子殺她大哥也是無奈之舉,還請師父明察。」任逍遙連忙向裘才章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
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個時候,就連裘才章也拿不定主意了。任逍遙的幾個師兄們,倒是大部分站在獨孤飛燕那邊,認為任逍遙理虧在先,不過也一致認為任逍遙罪不至死。
正在裘才章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裘才章臉色一變,一個閃身消失在眾師兄弟面前,不一會兒,就和另一位風姿卓絕的女子一起進入了洞府之內。
「見過師母!」
包括任逍遙在內,幾個師兄弟們一見與裘才章一起進入洞府的女子,立刻恭敬地行起了禮。
之前通過符子亨的描述,任逍遙也知道自己師母的樣子,不過如今親眼一見,仍然有一種出塵的驚艷之感。
任逍遙的這位師母,任逍遙並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聽符子亨說她有一個稱號叫嘉雲仙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結丹期修為,面容雖談不到絕美,可也算是上上之姿。最讓任逍遙感到驚奇的是,在這位師母身上,任逍遙感到了一股天生的高貴氣質。
這種天生的高貴氣質,任逍遙只是在天下商會的紅綢身上感覺到,不過紅綢的氣質與這位師母比起來,又遠遠不如。
「你就是任逍遙吧,聽才章說,你的煉丹水平不錯,很有培養價值?」師母一進來,淡淡地回應了幾個弟子的行禮,直視任逍遙,直接問了起來。
「弟子不才,在煉丹上小有心得,不過離真正的煉丹大道還相差很遠。」任逍遙被這位高貴而又美麗無比的師母直直的看著,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連忙低下頭,恭敬地回答道。
「你之前送給你師父的上品築基丹我看過了,雖然有些特殊材料,不過煉丹水平確實是不錯了,有很大的成長潛力。你與飛燕的恩怨我已經聽你師父講過了,就由我來為你們想一個解決辦法如何?」對任逍遙的小小失態,師母豪不為意,在肯定了任逍遙的煉丹術的同時,也提到了要幫任逍遙和獨孤飛燕二人解決恩怨。
「全憑師母做主。」任逍遙自然不敢有異議,很恭敬地答道。
「飛燕,你雖然入門不久,不過我和你師父一直都不曾虧待於你,你可願意將這件事情交由師母來處理?」師母微微一笑,扶了一下獨孤飛燕的頭髮,說道。
「飛燕願意聽師母的。」
飛燕聽了嘉雲仙子的話,忍住了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慢慢地說道。
任逍遙一見這師母與獨孤飛燕的表現,心想遭了,從這二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二人關係很要好。可之前任逍遙已經答應的了師母,此時就不可能直接反對了。
其實這也不稀奇,裘才章的六個弟子之中,除獨孤飛燕外,全為男子。這獨孤飛燕唯一能有共同話題的,就只有這嘉雲仙子了。再加上獨孤飛燕自小就缺失母愛,對這個師母產生一種依賴之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夫君,此事交由我來處理,你看如何?」嘉雲仙子沒有立即說出處理結果,而是轉身微笑著向裘才章徵詢意見。
「有夫人處理此事,最好不過了。」
有人幫忙處理這件另人頭疼的事,裘才章自然是樂得自在。
見眾人都沒什麼意見了,嘉雲仙子與裘才章一道,慢慢走到主室的主位上,坐下,並招呼一干弟子坐下。
獨孤飛燕雖然一直恨著任逍遙,可既然師父師母都答應了為她做主,她也就沒有動手了,只是一直沒給任逍遙好臉色。
任逍遙本來就對獨孤飛燕一直存在歉意,只要獨孤飛燕不動手殺他,那獨孤飛燕如何看他如何罵他,任逍遙倒是不在乎了。
眾師兄弟圍著裘才章和嘉雲仙子坐下後,紛紛向嘉雲仙子說了幾句祝壽之言,不過嘉雲仙子和裘才章都只是淡笑著回應了。
這個時候,有了任逍遙和獨孤飛燕的這檔子事,使本來就不是重點的生辰就顯得更加微不足道了。
「你們二人多年前的仇怨,前因後果我也略知一二,這裡就不再提了。不過,如今你們同為藥神宗弟子,又同為一個師父門下,也算是緣份,不管是門規所限,還是我和你們師父的感情上,都不允許你們二人自相殘殺。但是,我也知道,你們之間仇怨太深,不是說放手就可以放手的。我和你師父的意思是,我們會給你們一個處理你們二人仇怨的機會,不過不是現在,而是三十年後。三十年後是什麼日子,想必你們都清楚,到時候我和你師父會派你們代表門派參加這次盛會,在這次盛會中,你們各憑本事來處理你們的私事。在此之前,你們須以師姐弟的身份相處,不得再生事端,如何?」
嘉雲仙子說完,看著任逍遙和獨孤飛燕,像是詢問,卻是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
「弟子願意遵從師母的意思。」任逍遙雖然心頭納悶三十年後到底是什麼日子,不過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為什麼要等到三十年後,師母,我這個仇已經等這麼多年了,我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了。」獨孤飛燕一聽要報仇還得三十年後,極為不願意,招出寶劍就準備再次動手,被嘉雲仙子一指給定住了。
「當年若不是我和你師父救你,你又如何能夠活到現在,又談何報仇?現在師母又不是不讓你報仇,只是讓你推遲報仇的時間,莫非在你眼中,除了報仇,你已放不下任何東西了,就連你師父和師母的話,你也不願意聽了?」
嘉雲仙子一看獨孤飛燕就要馬上動手的意思,臉上微現怒色地說道。
兩年多以前的落日城,任逍遙碰到花小雙時,曾打聽過獨孤飛燕的消息,不過那個時候,獨孤飛燕已經叛出紫霞宗上十年了,杳無音信,任逍遙無從打探,也就沒有再放在心上了。
不過如今看來,有一點很肯定,這獨孤飛燕叛出紫霞宗,又加入藥神宗,中間一定有很多波折。
一想到這裡,任逍遙心中的愧疚之意又增加了一分。
「徒兒不敢忘了師父和師母的大恩,既然師母已經說出解決辦法,徒兒願意三十年後再報仇。」
獨孤飛燕想立即就報仇,可又不能不顧慮師父師母的恩情和要求,一時間難以抉擇,最後,面色複雜地看了看任逍遙,才最終答應了三十年後再報仇。
見獨孤飛燕答應了以後再報仇,眾人心頭都鬆了一口氣,氣氛一下子緩和了許多。
這一年一次的師母壽辰,本來是師父弟子歡聚一堂的大日子,又是眾弟子們請教師父修為難題的重要時刻,如果因為獨孤飛燕和任逍遙之間的恩怨而鬧得不歡而散,那是誰也不想見到的景象。
「任逍遙,我就再讓你多活三十年,到時候,我一定親手將你碎屍萬段!」獨孤飛燕對著任逍遙,惡狠狠地說道。
獨孤飛燕在答應了三十年後再解決恩怨後,突然發現任逍遙嘴角一翹,好像在笑,立刻覺得心頭不是滋味,好像中了什麼詭計一樣。
「多謝師姐寬容,不過有句俗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師姐雖然現在修為高於師弟我,可三十年後,師姐未必就有能力報這個仇。」任逍遙不以為意,反而微微一笑,對著獨孤飛燕行了一個大禮,悠閒地說道。
倒也不是任逍遙故做鎮定,而是不管任逍遙有沒有能力,任逍遙都不願意殺獨孤飛燕。任逍遙相信,獨孤飛燕就算現在是十分想殺任逍遙,可三十年後,就算有能力,也未必願意殺任逍遙。
有一句話說得好,愛之深,恨之切,任逍遙相信,獨孤飛燕不僅僅是恨自己而已。
「哼,走著瞧,我一定會比你早日結丹的。還有,你都五十幾歲的人了,還在我面前裝師弟,真不害臊!」獨孤飛燕橫了任逍遙一眼,就轉過頭去不理任逍遙了。
任逍遙因為剛剛築基,根骨重塑,又因為進行了二元築基,根骨改變程度遠勝平常築基修士。現在就連他師父裘才章和師母嘉雲仙子,都無法從外表上判斷出任逍遙的年紀。
可是,獨孤飛燕對於任逍遙的年齡,可是一清二楚的,在獨孤飛燕說出任逍遙的年齡後,眾師兄弟一臉驚奇地看著任逍遙。
這個時候,任逍遙才發現,在場的七人當中,除了師父師母和符子亨外,就屬任逍遙年齡最大了。可是,任逍遙剛剛築基,又剛剛加入裘才章門下,不管從哪方面,都只是排在最後,被稱為小師弟了。
「你要是覺得我年紀大了,你可以叫我師兄,我叫你師妹,如何?」任逍遙對於自己的年紀,雖然有些尷尬,可也並不是很在意,見獨孤飛燕拿這個來擠兌自己,也隨口開了一個玩笑。
「想得美,你入門最晚,乖乖的叫師姐。」獨孤飛燕可不想讓任逍遙佔便宜,白了任逍遙一眼,冷冷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師姐有禮了,不知師弟剛入門,師姐可有禮物相贈。」任逍遙對於獨孤飛燕的冷言冷語毫不在意,反而主動的纏著獨孤飛燕開起了玩笑。
獨孤飛燕恨極了任逍遙,可既然答應了師母三十年後再報仇,也就暫時熄滅了報仇之心。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任逍遙卻纏著她開起了玩笑,絲毫不把三十年後的大仇家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