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災難往往來自自身。或許是因為正如弗洛伊德大師所發現,每個人的潛意識中都包含兩種相反的意念——求生本能和毀滅本能。當毀滅本能打開之後,就會如同奔向懸崖的旅鼠,再無法回頭。相應的人類社會中的毀滅者就如同自毀的本能,一旦達到影響整個社會的時候,就會造成人類的災難。不知道這是不是上帝的平衡法則。
「郭菲菲,你在這裡幹什麼?」一個額前頭髮微卷的陽光男子站在馬尾女生面前。
「張天!」郭菲菲抬起頭驚喜地看著彷彿從天而降的救星,一眼就認出了來人。如果張天是女生的話恐怕她就撲上去擁抱在一起了。郭菲菲一眼就認出張天還有著莫名的原因,不知為什麼張天的形象一直印在她的心裡。
張天怎麼會來這裡呢?
張天辭別那個爆米花老大爺後,很想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又不願打開看個究竟。乾脆再到體育館看看那個倒霉蛋,確保那傢伙沒有自盡之後,又把倒霉蛋特別處理了一下,以確保對方不會找到。張天尋思著明天借這個機會或許還會大有收穫,順便把搜集的情況通過那個小小的聯絡板發給了宋老,少不了報告有失蹤人員消息。不過暫不打算到虎穴。
之後,張天到外面隨意轉轉,腦海中和電菌交流著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電菌說,他的直覺告訴他附近似乎有他的同類的消息。
再之後,張天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公園曾經見過,當時張天怕女症發作,所以躲開了。為此,電菌笑話了張天好久。可是在陌生的城市,人的心理大都會發生微妙的變化,或許在新的環境中,人的自我約束感會降低?
電菌定定地盯著郭菲菲看半天。張天好奇地問,電菌,有什麼不對?
電菌回答,沒什麼,打招呼去吧。
張天想,或許電菌在探察什麼潛在危險。沒有再猶豫,鼓足勇氣的張天深呼吸走到郭菲菲近旁。
附近一家休閒餐館內,郭菲菲紅著眼圈給張天講自己的遭遇。張天聽完義憤填膺地說:「讓我找到這幫傢伙我非端了他們的老窩!」氣憤歸氣憤,張天忽然心中一動,細問了郭菲菲在買東西時的情景,他心中已經有了數,他決定今晚就去訪一訪那個地方。
郭菲菲感到心裡好受多了,更何況見到多年不見的老同學。兩人隨意點了些飯菜,郭菲菲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露出了另一面,因為她在張天面前感到很自然,而且確實有些餓了:「我就不客氣了。」張天微笑著冒出一句:「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放心享用,不會把你押在這裡洗碗的。」
郭菲菲風捲殘雲後,才發現大部分都是自己吃的,張天竟然只吃了很少部分。
期間,兩人又說起小時候的趣事,奇怪的很,小時候的沒什麼的事,但兩個人共同回想起來時,卻覺得很有意思。
兩人還談到了現代人的心態問題。郭菲菲認為現在出現各種社會問題是人性的自然表現,就如有的人是雙眼皮,是因為他包含這樣的基因。張天認為這個問題其實是社會的問題,社會變化讓很多人在漂泊中生活,所以心態都是短視心理;另一方面人人又渴望不再漂泊,所以才會有各種「熱」……
熱烈的討論後,接著郭菲菲問了個問題,讓張天忍不住想打自己一巴掌,怎麼沒考慮這個問題:「晚上,你怎麼安排我?」
不過很快張天回答:「你先住我的酒店,不對,你先和我住酒店,也不對,你先去我住的酒店住……」一句話說了三次才說清,張天後悔沒學好語文。
「那你呢?」郭菲菲笑了,眼睛彎彎地照著張天的微紅的臉。
「我去幫你找東西。」張天如實交待。
「我也和你一起去,不然你就是瞧不起女生。」郭菲菲發威的樣子也很可愛,張天只能答應。
晚上,倆人來到了郭菲菲買東西的那家商店。店外亮著燈箱:24小時營業。
(雖然含蓄沉默是美德,但是我還是想要交待一下目前自己的情況和本人對於本書的態度。1、關於字數,本書原定設計大約二十多萬,但是隨著故事的推進的、大綱的修改,字數已超出原定計劃兩三倍。2、關於上架收費,蒙編輯大大錯愛加厚愛和抬愛,本書入v很早。但因為碼字速度和時間原因,一直處於不收費不上架的狀態,所以大家盡可以放心圍觀。3、關於本人,本人主業是教學工作,愛好是寫作,所以,本書是一種心靈寄托,寄托什麼就不用說了。為了吃飯,因此主業是不能不用心的。當然也不會忘記心靈的寄托。4、關於時間,教學、上課、寶寶誕生……時間在壓縮,我現在感覺是在壓縮餅乾中找水,海綿裡的水早被擠干了。以上純屬個人交待,書我所愛,生活我所期待,以上可跳過。)
張天下意識摸了一下口袋裡的信封。米老頭賣的是什麼關子?
郭菲菲踏入商店,張天在後面跟進。一個半大小孩子在櫃檯後面入神地玩著掌上遊戲,那種遊戲機上千塊。張天敏銳地發現他們進來時那半大小孩子耳朵轉動了一下。
「你們老闆呢?」郭菲菲單刀直入。
「老闆下班了。」櫃檯後漫不驚心地回答。
張天閉上眼睛,商店裡的信息一幕幕如倒放的電影閃過。然後,他睜開眼,一絲微笑出現在嘴角:「老闆有大買賣去了吧。」
半大小孩子想要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他的眼神出賣了他,裡面有一絲驚慌。
郭菲菲也看出來了,這店果然不是普通的店,雖然還不知道張天要做什麼,但是也知道有戲。於是她說:「要還想做生意,限你們老闆10分鐘滾出來。」
張天只是看著半大小孩子:「把今天吞進去的東西也都吐出來。」
電話在這時響起。
「青子,後門打開,接貨。」
「老闆,是一對玫瑰花嗎?」
電話那頭怔了一下,不知低聲吩咐了什麼,掛了。
張天自然知道言外之意,玫瑰花刺手。老闆電話交待帶到庫房去再說,他會安排。
半大小孩子眼裡的驚慌消失了:「你們要見老闆跟我來。」
商店後面的地下倉庫,黑乎乎的,燈一開,便現出堆放的各式雜物,但是還有挺大的空間,外面直接可以開小型車進來。
張天探查了一番,心中有了數。郭菲菲有一點緊張,但和張天站在一起,就踏實了。半大小孩子說:「我去開門,你們在這裡坐。」慇勤地搬了兩個凳子放在屋子中間。
電動卷門打開,一輛麵包車晃著刺眼的車燈開了進來,速度絲毫不見減慢。郭菲菲伸手擋眼時感覺被一隻有力的大手一拉——砰砰砰砰砰幾聲。
地下倉庫陷入昏暗中,接著電動卷門啟動,重新下降,倉庫外的光線也慢慢被切斷,黑暗在一片髒話和嘈雜聲中降臨。
剛才的瞬間,麵包車準備狠狠撞向張天他們,卻不料張天早從那個青子的思維電波中獲悉了全部。在凳子撞飛的同時控制微電球閃爆車燈和倉庫的燈,順便「關門打狗」。
「咱們來玩貓捉老鼠。」郭菲菲的耳邊傳來張天的低語,雖然練過跆拳道但在黑暗中的她感到又刺激又緊張,如果不是握著張天的有力的手,她真想衝出去釋放身上壓抑了半天的怨氣。
嘈雜聲很快平息,有一個人掏出打火機,剛點亮,一團電火花從天而降,那人發出一聲大叫昏過去了。沒有人再打火。
一聲輕微的金屬摩擦聲傳入張天敏銳的耳朵,藉著比貓還好用的眼睛,張天看到一個帶著特製眼鏡的人拿著槍向張天這邊瞄準——砰!一聲響帶出兩聲慘叫,開槍的人捂著眼睛,他旁邊的一個同伴捂著大腿。張天的小傑作……
沒有懸念,十分鐘後張天帶著郭菲菲不無遺憾地離開了那家商店倉庫。商店老闆老奸巨滑,根本沒出現。那幾個手下也是好打手,但郭菲菲的身手也讓張天刮目相看,基本上沒幾招就放倒了對手。在郭菲菲的拳腳下和張天的電刑下,那幾個手下把做的壞事交待了不少,就是沒有郭菲菲的東西的消息。報了警之後,張天故意放了一個報信的,告訴商店老闆識相乖乖把東西找到第二天送到體育館門口,不然以後就別想好過了。
張天和郭菲菲回到酒店,又定了一間房,張天把郭菲菲送入房中。郭菲菲還在剛才的興奮之中:「好久沒有這麼過癮了。」
張天笑笑:「想不到當年的淑女變成女俠了。」
「那當然,女俠有什麼不好,又能保護自己,還能除強扶弱。對了,你怎麼會有那麼神奇的本領?就和電視、小說裡面的超人一樣?」
「這個說來話長,我有一次被關進了監獄,然後又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出來就發現自己有了特殊能力。」張天簡要說,這時候電菌在張天腦海說,問問她最近有什麼奇怪的事情。
「那快說來聽聽,我最喜歡聽故事了。」郭菲菲一點不覺得鬱悶了,雖然折騰了一天,但是卻依然精力充沛。她坐在椅子上,托著腮,目不轉睛,作洗耳恭聽狀。
張天感覺像面對鄰家大妹妹,看來心理年齡才是一個人的準確年齡。撿幾件有趣的說了,略過關鍵的部分,加上張天從小的講故事能力,郭菲菲聽得也入神。聽到好笑處,眼睛彎成月牙;聽到可恨處咬牙切齒;聽到圓圓和玲玲關心不已……
「圓圓和玲玲後來呢?」郭菲菲問。
「有朋友在幫忙尋找。」張天可不想通宵講故事,「對了,你有什麼奇怪的事情?」
「我,我就是在公園看到一個熟人,但是那個熟人卻找也找不到。」郭菲菲臉上是狡黠調皮的表情,「還有就是爺爺去世後有一段時間精神恍惚,記憶混亂,所以才跑出來散心。」
張天想不到會觸及郭菲菲的心事,一時不知怎麼接口,電菌的一句話卻讓他心中好奇心大起——「她身上的氣息和玲玲相似。」
「怎麼可能?明明是兩個人。」張天在心裡和電菌對話。電菌有種直覺,郭菲菲似乎可以提供給自己很重要的信息,可是暫時又沒有頭緒。莫非,郭菲菲是?同類?
電菌想要通過張天仔細探查郭菲菲,可是郭菲菲確實不是普通人,至少電菌無法完全把握她身上發生的變化,思維電波也要複雜很多。
「呆子,想什麼呢?」郭菲菲的聲音喚醒了張天。他才發覺自己竟然是呆呆注視著郭菲菲,這完全是冤枉,都是電菌急於通過郭菲菲眼神探查造成的。
尷尬的張天手足無措,無意摸到了信封,轉移話題:「我來變個魔術,魔術的名字叫預言術。」說完掏出了信封。時間已經滑向12點,打開應該沒問題吧。
郭菲菲剛才也有瞬間的失神,內心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讓她注視著張天的眼睛,哪知道張天也是那種眼神。她就像做了虧心事,趕緊說話轉移注意力,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臉是紅紅的。
張天一邊說著米老頭的故事,一邊煞有介事地打開了信封。郭菲菲瞪大了可愛的眼睛,目光落到信封裡的紙條上,沒有字!?
開什麼國際玩笑?張天把紙條翻過來,上面淺淺的兩個字——商店。
張天再次呆住,莫非米老頭真有些道行,他的嘴巴處於短暫無法閉合狀態。自己都不知道會去商店做什麼,米老頭怎麼會蒙對?對,一定是蒙的。不管去商店幹什麼,都要去商店的,商店不去超市也會去的。張天釋然了,不知為什麼,他不願相信這件事。
郭菲菲的鼓掌聲響起:「你什麼時候寫的這些?我可是一直在你身邊。」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秘密,魔術,總是會吸引人的好奇心。「哇,字還會自動消失?你怎麼做到的?」紙條上的字像水蒸發一樣消失了。
張天咳嗽一聲:「秘密是不能說的,這就是魔術的基本準則。天機不可洩漏。」張天一臉神秘狀。
「切,這麼多年不見,什麼時候也會油嘴滑舌了。」郭菲菲故意不屑地說。
「好了,早點休息。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張天關切地說。
「好吧,晚安。」郭菲菲只好放張天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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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房中,張天和電菌在「自言自語」。
「為什麼郭菲菲身上有玲玲的氣息?」張天想不通。
「我有一個猜想,她們根本是一個人。玲玲一開始的出現就很神秘。當時不是發生過奇怪的事情嗎?」電菌分析。
「我想起來了,在她們和奶奶被綁架時,歹徒莫名其妙集體昏迷。」張天想起關於玲玲的一些事情,「但那時什麼信息也探測不出。」
「很有可能是我的同伴,因為和我類似的原因暫時和你的朋友共生,只是還沒有完全甦醒。」電菌有把握地說,「我要喚醒我的同伴。」
「那郭菲菲會變成和我一樣的異能者嗎?」張天有些擔心,關心則亂。
「放心,不會少她一根毫毛。只是喚醒而已。她現在其實已經具有一定的異能了,只是還沒有適當的條件激發。」
「就算有異能,一個大人變成個小孩子也太不可思議了。」張天想著。
「休息。養精蓄銳。」電菌不管張天,自顧自隔空蓄積著能量,明天,好好和地球上的異能者玩一玩。酒店的電表數字狂漲數倍後停止下來,電菌只是簡單儲備一點,事實上張天在戰鬥中激活的能量也不少。
張天入夢……他來到體育館內,發現陷入重重包圍,他一個霹靂閃電,包圍者螞蟻一樣倒在地上,冒著熱氣,散發著焦糊味。忽然,他變成了狂魔,在每個城市大肆吸取能量,然後瞬間摧毀城市……
郭菲菲也在做夢。她在四處尋找自己的同伴,可是怎麼也找不到,這時候張天出現在面前,氣喘吁吁地說,我遲到了,送你一個禮物。她驚喜地打開禮物,裡面跳出一個頭,嚇她個半死,幸好是假的。她追著張天猛打……
真是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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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每天忙你那些工作,你去鍛煉鍛煉自己。」宋老對一個人說。目標,是張天的那個城市。
「知道了,爺爺。」年輕人恭敬地回答。對這個任務他沒什麼意見,他還正想看看張天的能耐,為什麼讓爺爺刮目相看。
看著年輕人離開,宋老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笑,心想:發掘者,你們開始發掘自己的墳墓了麼?我怎麼捨得旁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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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高高的木屋在如水的月光下,無聲無息。
一個看不清臉的老人,背著身子:「那小子太自負了,經受點點挫折也好,我倒想親眼看看那個控電的小子有什麼特別之處。竟然連預言者都預言不到他的未來?如果真是大的威脅,威脅到帝國大業,要盡早除去才好。」
一個跪坐在老人身後的捧著一個大水晶球的中年男子低頭:「也許是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的原因。就如每個預言者無法預測自己的未來趨勢,因為那不是他所決定的。」水晶球映著月亮的身影。
「你去休息吧,我知道預測是很消耗心力的。」老人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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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金字塔。在黑沉沉的海底,如同巨大的墓碑,無聲地矗立著。
「博士!博士!福吉海底山附近有驚人的發現!」在一排屏幕面前觀察的助手興奮地說。
「回放一下。」博士鎮定地說。
錄像顯示,居高臨下拍攝到在一座海底山脈的中部,原本平滑的山壁突然出現了一個洞口,接著探出一個人腦袋一樣的東西,準確地說就是人頭,像光著頭的小孩子一樣,但是看上去很光滑而且本該有頭髮的部位略有一點凸;兩眼的位置很開,快要到頭的兩側;扁平的鼻子特別大,比例佔到頭部的一半,鼻孔緊貼在臉上,魚一樣歙動著;耳朵根本看不到。
頭探出來不久,似乎沒什麼發現,又縮了回去,山壁恢復了原來的平滑。
「博士,博士?博士!」助手發現博士半天沒有說話,原來是看呆了。
「你們繼續仔細觀察。我要去現場看一看。」博士的研究報告雖然批下來了,但是正在為缺乏有力的支持數據。如果能夠有這麼一個**,甚至背後的龐大環境為研究報告作後盾,整個研究項目將會開創人類新時代,而且對於那個關於r國乃至世界未來的傳言將會改寫……
很短的時間,博士已經把計劃分為了三個階段:海底暫居環境、建立在此基礎上的過渡性環境、完全適應環境。博士的思維不是一般人的思維。當然,他不會冒冒失失為了研究去捕捉那個奇怪的類人生物。長線才能釣到大魚,虎穴才有虎子。
不過,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還是近視、快速思維,比如及時行樂、今朝有酒今朝醉。在教育上,這更是一種悲劇。例如教育的分級,目前還沒有一貫制的出現。真正的一貫制應該是從宏觀上把握人性的教育,從出身延續到老的教育,而不是單純提出終身鳥育的口號和四大學習概念,卻連基本的人性都搞不清的大燴菜式教學。教育,是文明的生命線,現在不變成人生的屠宰場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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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場,在平時是被人遺忘的。陽光卻不會遺忘這裡。
張天站在昨天的位置上,微微閉目搜集著一夜後的殘留信息。他發現,昨晚有人來過,熟悉的、不熟悉的氣息。還好,張天把偷窺者「三眼」簡單處理了一下,把他藏在了衛生間的角落,只保留了他的基本呼吸。沒有特別留心的話,從他身上表現出的信息和周圍環境是融合的,就像變色龍的隱身術一般。
張天把「三眼」提到球場上,三眼的信息很快與球場上的草融合。郭菲菲在場外接應。
沒有多等,風來了,帶了四個人,兩名下屬,兩名俘虜。
風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冷冷地說:「人我帶來了。」言外之意是張天不守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