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聽孫岳思講了一段,也勾起了自己的舊事,父母不在身邊他也混過一段日子。他問道:「你的父親呢?」話一出口張天感覺有些不妥。
果然孫岳思歎了一口氣:「我和我的父親只有三四年的記憶。我出生他不在,一直到我小學時才出現。就是小學幾年時間我們在一起待過。他都沒等到我上初中。」
張天為了安慰小弟,也歎了一口氣說:「我比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我的父母我一個也看不到。還是說說你大學的活動。」
孫岳思說:「好,接著說。其實大學裡面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淘金。五花八門的活動讓我認識發現了自己,也讓我淘到了不少金子。比如文學社的活動,讓我認識到,沒有經濟的支持只靠熱血的活動壽命也就和熱血的熱度差不多,熱過之後就是冷卻。後來我為了解決經濟問題,參加了一個家教社團。這個社團我淘到了現金。可惜這個活動雖然有經濟支持也沒有持久。」
「這又是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一個制度,50%的制度。每個成員可以獲得家教機會,但是要上交50%的管理費。這樣一來,能幹的交得多,不能幹的交得少。起初誰也不計較這些。後來在學校外面租了一間屋子,房租不菲,於是矛盾就出來了。於是不少社員退了出來。只餘下我和另外幾個社員一起賣書才把債還上。這件事讓我也淘到了一個經驗:人與人的關係會因利益結合,也會因利益解體。」
電菌在張天心裡說:「這個小弟還是很有悟性的。」
張天也認同:「比較能死撐,我喜歡。」
孫岳思沉浸在大學往事中。張天又問:「你大學參加的活動就這些嗎?」
孫岳思說:「多著呢。我只說了一兩件。太多了怕會有自吹自擂的嫌疑。」
張天說:「你就坦白從寬,通通招來。」
「大一的時候,我也是熱血青年一個。系報我做過專欄,寫連載,隔一期發一篇。結果引起了事故。」孫岳思繼續說自己的風雲史,「本來我們的系報是張貼在教學樓一樓大廳的,後來連續發生丟失現象。而且丟失規律很明顯,就是我寫連載那期就丟。排出了外系搗亂後系報社長問我知情不?估計是懷疑我監守自盜。我那個冤枉。為了洗清我的冤情,我搞了一次偵探行動。你猜怎麼著?」孫岳思賣關子。
張天撇撇嘴:「抓住了唄。」孫岳思說:「是抓住了,可我又把人放了。是鄰系的女生,原來和我也是同一個文學社的。」
張天笑:「你是不是美壞了。」孫岳思急忙否認說:「哪有的事。我們不過又聯繫了幾個人,搞了個自由論壇,一起讀書品書交流心得。」
孫岳思跳過這件事情,又講了自己在運動會的一件事。那是校運會前夕,有個運動會項目沒人報,全系裡面竟然沒有一個人報。因為這個項目很簡單,就是跑步,長跑,上千米的十倍——萬米長跑。全校最後也不過十幾人。孫岳思那個熱血被班級輔導員鼓動得一個勁兒沸騰,腦袋一熱報名了。集訓的時候張天傻眼了,他的訓練任務是繞著學校內環道跑十圈,一圈一千一百米,十圈是一萬一千米。第一天,孫岳思從早上六點半跑到七點半。早飯吃不下,趴了一上午才緩過精神。當天下午孫岳思找到輔導員,打退堂鼓。輔導員倒是不勉強,只說這件大事要在全班面前說。孫岳思一想到那麼多同學對自己從崇拜變成嘲笑,受不了這個打擊。咬咬牙,孫岳思想,反正能跑下來了,再練練,校運會上不跑最後一名就行。虛榮心是把劍,有時也能促人進步。
此後一個月時間每天早上都會看到孫岳思在繞著學校奔跑,後來還找同學拿著表掐時間,一次次挑戰自己的極限記錄。時間具有魔力,到了最後孫岳思發現自己竟然跑完一萬米跟沒事人一樣。在臨近校運會的最後一周某一天,孫岳思跑瘋了,跑完十圈之後感覺還有力氣,他一時心血來潮又踢著個足球跑了十圈,終於到達極限,想停都停不下來。又慢跑了一會兒才止步。當然促使孫岳思這麼賣命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有若干女生在給他打氣、遞毛巾和其他後勤服務工作。孫岳思一時成了全系的焦點人物。
校運會如期到來了,在5月1日假期前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