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麗終於忍不住了,不管大哥責怪就跑出來給娘求情。
這時候秀美割草也回來了,三嬸領著她們都跑過來,秀美撲上來,「爹,你不能不管我娘,你別不管呀。」
她惡狠狠地看著秀瑤,「都是你,你們使壞害我娘。」
秀瑤轉身走了,她就說不該管她們,反正就算自己求了情馮掌櫃不會真的將她抓起來,可二嬸她們也會覺得是自己使壞的。
最後秦二貴求情,馮掌櫃道:「我也不想為難你們,也知道你們沒那麼多錢,二奶奶損失的可不是這點錢呢,索□,好人做到底,一百兩銀子。」說著就拿出了文契,寫上了數目,讓他們按手印。
三嬸攔著二嬸,道:「二嫂,你是女人,這手印你按了也不作數,就讓二哥按吧。」說著她就扶起二嬸,跟秀美秀娟幾個送她去小屋裡。
秦產正在織布,看也不看她,三嬸斥責道:「大產,你娘這樣了,你也不來關心關心?你娘要被你爹他們打死了,你也不說去求求情?」
秦產冷冷地道:「我怎麼求情?你們干了壞事,讓我們來擔著,這一輩子還有出頭之日嗎?」
三嬸罵道:「你說什麼話呢什麼叫我們干了壞事?」
二嬸有氣無力道:「算了,扶我躺會兒。」她全身就跟被人抽乾了一樣,看秦產挺著脊背在那裡一下下地打機杼,心裡恨得要命。
都是大房挑唆的!
三嬸幾個扶她進了屋裡,小場屋小,進門就是炕。三嬸低聲勸道:「二嫂,你別傷心,大產不是個不懂事的孩子,都是被人挑唆的。」
二嬸點點頭,「我知道。」她手腳還是不停地哆嗦,要是被人拖走,真的去坐牢,只怕就有去無回了。她是真的有點後怕,眼下又扛上一百多兩的債,這可怎麼辦才好?早知道不分家了,不分家就不會這樣。
三嬸擰了手巾給她擦臉,二嬸被秦二貴拖著,薄薄的衣裳磨破幾處,臉上也都是灰土,還蹭破幾處皮。三嬸歎道:「二嫂,俺二哥也真是心狠,你看把你打的。這事兒我看保管是大房挑唆的,要不人家馮家還在乎這點事兒?再說,二嫂你也沒跟那個媽媽說什麼吧?」
二嬸氣道:「那手套的事情人家也會織,不過是問我拿多少錢,什麼時候開始織,多少人罷了。」
三嬸撇撇嘴,道:「二嫂,你看呀,就是有人使壞呢。你說那麼多人,他憑什麼就說是你?說不定是別人賣了,他們故意賴你呢。你說那個媽媽會織手套,她給你看了?」
二嬸道:「是呢,她手裡還拿著副手套。我看她都知道,那就跟她說了兩句,有什麼關係?」話雖然這樣說,可當時張桂芳是讓她們什麼都不許說的,尤其是工錢、數量、織法等,一點都不許說,她跟人家說的,也在不許範圍內的,所以人家馮掌櫃質問她,她也不敢辯駁。她不過是覺得,反正有人出賣了,那她說點什麼也沒關係,算不到她頭上。
三嬸哼道:「二嫂,你就是太單純了,想不出人心險惡來。你也不想想,上一次的事兒?」
她看了秦產一眼,知道他在聽的,就提高了聲音。
二嬸看著她,有點迷惑,隨即又想了想,「你是說那次丟錢的事,他們賴我?」
三嬸點點頭,又看了秦產一眼,他織布的速度顯然慢了些。
二嬸氣得鼻子都歪了,卻也不敢大聲,畢竟自己理虧的,只是咬牙切齒地道:「這個該殺千刀的小蹄子,看我以後怎麼報復她。」
三嬸示意她稍安勿躁,讓她好好歇著,「二嫂你要想開,日子照常過,沒有什麼好丟人的,本來就是人家算計你,不是你的錯。誰知道是不是她們自己故意那麼做,然後找人頂包呢。」
她這樣安慰著,把二嬸原本覺得丟人羞臊的心又安撫下來,三嬸又說了一通有難同當,她會一直和她一夥兒的話,二嬸覺得有了安慰和靠山,也就舒服一點。又覺得自己這麼被羞辱,就是大房預謀的,是大嫂他們報復自己,否則也不會在這裡,他們看自己的熱鬧。
秦產只是連連冷笑,一句話也不跟他們說,只想著自己拚命地幹活,最好離了這個家才好呢,免得一輩子都這麼憋屈。
因為二嬸的事,秦二貴也覺得沒臉,夜裡給秦大福和柳氏道歉。
老秦頭和張氏因為這個事也來了老大家,秦二貴進來撲通就跪在地上。
秦大福唏噓道:「他二達達,你這是幹什麼,又不是你的錯。」
秦二貴羞愧道:「大哥,大嫂,都是我不好,沒管好這個婆娘,讓她給你們添堵,好好的生意攪黃了。」
柳氏也道:「算了,已經這樣了,也沒有辦法的事。讓大產娘好好想想,反省反省,以後該怎麼過日子。」
老秦頭吧嗒著煙袋鍋子,道:「讓你那個婆娘多幹點活,一閒著就生事。現在分了家,賺了就是你們自己的,也不用再分給別人,就老老實實幹活吧。」
張氏已經罵累了,懶得再罵,她連二嬸的臉都不想看到,真是個給自己丟人的,這個兒媳婦就是個沒有腦子還又懶又饞的東西,爛泥糊不上牆。
過了兩天,張桂芳來請秀瑤,家裡來了四個媳婦子,都穿著不俗,一看就是大門戶裡出來的僕婦。張桂芳給她介紹了一下,「瑤瑤,這是馮家打發來學手藝的幾個媽媽。」
秀瑤就上前問了好,大家見了禮,依次坐下。秀瑤反正以前也沒想藏著這門手藝,沒有什麼神秘的,不過就是願不願意花功夫的問題,既然要公開,她也沒什麼顧慮。她就把織手套、織襪子、織手袋、線衣褲、毛衣褲的一些要點都說給她們聽。
她們都是針線上的好手,一點就透的,如今秀瑤這麼一說,自然沒有什麼難的。秀瑤也知道,這種針織品,要想原封不動地那樣作出來是不可能賣什麼錢的。畢竟古今的文化傳統不一樣,穿衣打扮的理念也不同,古代人是不可能穿上毛衣褲出門的。不過有錢人家,尤其是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夫人們,夏天冬天的裡面穿一雙棉線織的襪子,既合腳又暖和,外面再穿別的,也是可以的。所以,這種生意就適合二奶奶那樣有頭腦的人去做,她沒有這個機會。
就算她有,她也不可能賣到高門大戶的內宅去,畢竟富家小姐是不會滿大街遇上的,一個鄉下丫頭也不可能隨便就進的了高門大戶的。
不說別的,那些看人下菜碟的門子,就對付不過去。
她們一個人織襪子,一個人學織線褲,一個人學織上衣,還有一個人學織手袋之類的,都是觸類旁通的東西,秀瑤也只是會最簡單的,若說加以發展變化,這幾個人只怕比她還厲害些。
轉眼過了幾天,她們都學會了,一個個很是高興,二奶奶交給的任務算是完成了。秀瑤也沒什麼好歉疚的了,她笑道:「既然媽媽們都學會了,那我們就這樣吧,希望二奶奶生意興隆。」
這時候一個媽媽起身福了福,她笑道:「多謝秦姑娘肯傾囊相授,我們會如實回去稟報的。」
秀瑤笑了笑,就跟她們告辭,張桂芳送她出來,兩人都有點說不出的感覺。
張桂芳歎了口氣,「那些媳婦子聽說不能織手套了,一個個哭鼻子抹淚的。」她苦笑,「月蓮她婆婆還來給我們道歉,非說是她兒媳婦個掃把星喪謗的,你聽聽,都是些什麼人呀。」
秀瑤笑道:「嬸子有時間去勸勸,跟月蓮嫂子可一點事兒都沒有。你跟那些媳婦們說,也不是沒有機會,馮家以後還是會找她們幹活的。價錢也不會比這個低,而且還會公開做呢。」
既然別人已經學了去,開始和二奶奶搶生意,自然就沒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了。不過,這種生意也就這兩年的事兒,只要一氾濫,沒什麼新鮮的,上頭自然也就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獨特的,尤其是那些好形式主義的人,既然被別人模仿了,說不定索性就丟開手,以後這生意就又到頭了。
到最後,只有自己家裡,誰想戴,誰有功夫,就做兩副,想掙錢,只怕就難了。
秀瑤順路去了大哥家,門鎖著,她只好又家去,卻見大嫂也在,正和娘在拆棉襖棉褲的,打算洗洗曬曬,重新縫起來。
看她回來,她們都跟她打招呼,秀瑤笑了笑,就進屋去做自己的事情。
柳氏道:「瑤瑤,回頭幹了你和三姐倆縫呀,一人一半。」
許二妮笑道:「娘,還有我呢。」現在柳氏不許她下地,尋思著快有身孕了吧,還是在家裡做點家務好,反正現在地裡沒有什麼活兒,他們爺們兒也能幹過來了。
天越來越熱,知了一聲比一聲長,新房子窗外的樹還沒長起來,屋裡也熱的慌。秀瑤就讓爹和大哥幫她們在場裡打了個棚子,四面裡通風,只要遮著陽光就行,她和三姐還有大嫂在底下做針線活兒。
秀容做一會兒就和秀瑤比比看看誰做的好,還讓大嫂評判評判。許二妮笑道:「三妹妹做的花哨,四妹妹做的穩扎,都好看。」
秀容一撇嘴,笑道:「大嫂,我們都覺得你和二姐一樣,大喇喇的沒什麼心眼呢,可我看你心眼多呢,誰也不得罪。」
許二妮委屈道:「你看看你這個小姑,人家都說小姑難伺候,我哪裡耍心眼了,我還能說你做的不好還是瑤瑤做的不好?我看著就是好呀。我除了咱自己家的,別人家我可不怕得不得罪。」
秀瑤笑道:「大嫂,我三姐就這樣說話呢,說我們也是的。」她給三姐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說大嫂。
秀容又笑,讓大嫂說故事給她聽,許二妮就把自己村裡有些人家的閒話當笑話說說。這時候張桂芳領著馮掌櫃和一個媽媽過來,幾人忙起身招呼。
張桂芳笑道:「你們聊,我家裡還蒸著餑餑呢,先家去了。」
秀瑤就請馮掌櫃屋裡說話,又親自沏茶。
柳氏見了也過來招呼了,就躲開去讓他們說話。
馮掌櫃介紹了一下,那個媽媽姓鄭。
鄭媽媽看起來比那幾個更體面,頭上插著金釵,她一臉和氣,跟秀瑤見了禮,將一個木匣子放在炕上。
馮掌櫃笑道:「瑤瑤,咱們可是老關係了,你不能說馮叔不向著你。你給二奶奶後來的那些,二奶奶喜歡得很,這是給你的謝禮。」
鄭媽媽笑道:「秦姑娘心靈手巧,為人又實在,那幾位媽媽回去說了,姑娘盡心盡力,二奶奶高興。二奶奶說也不能讓姑娘虧了,就當時一次把方子賣給我們,二奶奶也給了補償。二奶奶說,雖然不多,可也是她的一點心意,等她賺了錢,還有謝禮呢。」
秀瑤忙起身道謝,這錢也是她該得的,所以她也沒有推辭。打開匣子一看,裡面是整整齊齊的白花花的紋銀,底下墊著黑絲絨布,看起來真是富貴深沉。
她拿起一隻看了看,底下分別鐫刻著濟南府、榮昌盛、二十兩等字樣兒,她看了看竟然有十個,那就是說這一共是二百兩!!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有些人一輩子也見不到這麼多銀子。這要買多少糧食啊。秀瑤心裡激動起來,卻又強壓著不表露出來。
鄭媽媽看她神色還尋思她可能嫌少,猶豫著,卻聽秀瑤道:「二奶奶真是客氣,這麼多銀子。」
鄭媽媽鬆了口氣,馮掌櫃笑道:「二百兩,我也覺得不少的。二奶奶為人向來大方,只要是跟她好的,莫不受惠。瑤瑤你也不比客氣,這是你該得的。」
秀瑤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正好需要銀子,畢竟家裡也得有一樣長久可以做的營生。她一直在考慮,還沒有想清楚,只能一步步地看著來。
馮掌櫃笑了笑,「就該如此,你要是跟我推辭,我還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秀瑤起身,道:「馮叔,鄭媽媽,時候不早了,你們也別拒絕。就在我家吃飯。」
鄭媽媽道:「桂芳還讓我們去呢。」
秀瑤笑道:「以往都在俺嬸子家,今天我也賺了錢,哪裡還讓她招待你們,自然是在我們家的。」她下去找柳氏說了一下,柳氏道:「自然要留飯的,我去安排。」
秀瑤笑道:「娘,你去陪著說說話,我去叫俺爹和大哥回來,讓俺大嫂安排就好。」畢竟家裡現在有兩個女主人,娘已經是婆婆,可以讓大嫂學著安排的。
柳氏笑道:「也好。」她就進屋陪客人。
秀瑤找了許二妮和秀容,把請客的事情說了一下,讓許二妮拿錢置辦。
許二妮笑道:「咱菜園子裡有各種菜,就是去割兩斤肉,買條魚,最好再買點燒肉。」
秀瑤笑道:「大嫂,你決定。」
許二妮就去柳氏放錢的錢匣子裡拿了幾百錢,出去找大業讓他置辦。秀瑤去就去找正在和二叔、秦德才幾個人壘院牆的秦大福回來陪客人說話,順便叫了二叔一起過來,秀瑤又去叫秦產來。
秦產已經大了,也該接觸接觸人,見見世面。
馮掌櫃見秀瑤帶著秦產過來,禮貌性地寒暄了幾句,聽說他在織布,又好奇地看了幾眼,笑道:「真不簡單,織得什麼布?」
秦產道:「是俺秀瑤妹妹去布莊看的,回來俺們學著織,就是六綜的小格子布。」暗格子提花,其實還有別的變換,是萬字紋的。
馮掌櫃驚訝道:「了不起呀,我倒是要看看。」鄉下人家裡織布,都是普通的平紋布,就算有點變化,也是拿染好顏色的紗線織成條紋的色織布罷了。
秦產立刻去把已經織好的一捆小一點的布用小推車推過來,然後抱過來放在炕上給馮掌櫃看。
馮掌櫃看了看,連連誇讚道:「真是好手藝,織了多少年了?」說著又對秀瑤道:「瑤瑤,你們有這麼好的布,怎麼也不跟我說?」
秀瑤笑道:「馮叔,我們也才開始呢,不過是去年冬天開始的,到現在也就是四機布。」
馮掌櫃一拍手掌,「哎呀,都這麼多了,怎麼也不跟我說。我們也正要這種布呢,我跟你說呀,絲綢的,現在是真不缺,江南各種織錦緞美得不得了,反而是這種棉布好看的少。」
秀瑤心下一動,問道:「馮叔,馮家沒有織布作坊嗎?」
馮掌櫃搖頭,「馮家主要是開舖子,種地,下面的油坊、糖坊等都不是本家的呢。」
秀瑤哦了一聲,笑道:「這布我和哥哥給你們送過的,你們掌櫃的給錢少,我們就去了林記。」她說了價格,馮掌櫃點點頭,「林老闆做生意實在,給的價格不錯。」
秀瑤笑道:「是呢,他現在都給我們長了呢,馮叔,這種布如果多的話,你們能要多少?」
馮掌櫃笑道:「要是給我的話,當然是有多少要多少,我們鋪子多的很,我們的生意不只是在咱們本地做,最主要的是外地。東家有船每天不停地運貨,南來北往,東進西退的,捯騰貨,更賺錢。」
這就是互通有無了,秀瑤笑道:「那等我們這邊的水道通了,你們的生意可就更好了。」有了水路,自然更方便。
馮掌櫃笑起來。
秀瑤又跟他商量,如果自己布多的話,他收不收。
馮掌櫃知道她想折騰人一起織布,笑道:「你放心,我保管收。就算東家不要,我也絕對會幫你賣去別地,錢絕對不比你給林記布莊少一個子。」
秀瑤一聽,笑起來,「馮叔,那我可找人忙活呢,到時候一個月要是出百十匹布,你能不能要?」
馮掌櫃笑道:「瑤瑤,你出的多還好呢,我跟你說,這布現在緊缺呢。你一個月出五百匹我也能要。」他拿了貨,到時候四下裡一發,一點都不虧,純賺呢。這小丫頭,一個月也就能折騰出兩百匹布。
許二妮和秀容兩人合作置辦酒菜,夏天熱,屋裡基本不燒火的,外面壘了灶台,做飯就在外面,既不熗黑屋子,還能保持屋裡涼爽。
秦業割了兩斤燒肉,買的五花肉,一條大鯉魚。許二妮殺了一隻公雞燉上,另外還炒的時令小炒,也是滿噹噹的一大桌子菜,有肉有魚,非常豐盛,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張桂芳因為兩位不去她那裡,特意送了一些肉和酒來,秀瑤讓她喊周強來吃飯,她就去叫了。另外這裡是秦大福、秦業、秦二貴作陪,秦產和秀麗自然也跟著在下面吃,獨獨沒有叫二嬸。
二嬸雖然覺得沒臉,只是想著兒子男人都給大房幹活,他們還算計自己,竟然不尊重她,她又恨得牙癢癢,氣得抬腳就找三嬸了。
等馮掌櫃和鄭媽媽吃了酒菜,大家又說話,看看時候差不多,馮掌櫃兩人就告辭。
夜裡剩下的酒菜柳氏就讓秀容去叫了爺爺嬤嬤來又吃了一頓,還把張桂芳送來的肉給了張氏兩斤,把張氏樂得合不攏嘴。
柳氏提醒她,「娘,夏天熱,這肉回去趕緊吃,可別留得下蛆。」
張氏嘴裡喊著好好好,拎著就走了。其實不止一回了,柳氏給她點肉,她有時候不捨的吃,放在那裡,結果屋裡都是些大蒼蠅,等著吃的時候都有小白蛆了。
夜裡秀瑤把錢給柳氏看,讓她收起來,好準備著做點事情。柳氏就把銀子連同小箱子都放在東間北邊桌子底下的一個洞裡。這是蓋房子的時候她特意讓秦大福悄悄挖的,裡面用青磚砌了,不會有老鼠。另外上面蓋了板子,還壓上雜務,別人也想不到的,何況蓋子上都有鎖,鑰匙藏的地方就她和秀瑤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