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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60當家之爭 文 / 桃花露

    秀容趴在窗戶上看著,見娘回來的身影,立刻哼哼唧唧地又哭起來,秀芹被她嚇了一跳,忙問道:「三妹,你哪裡疼啊?」

    秀容嗚嗚哭道:「大姐,二娘娘打我頭,把我推倒,我頭磕在石頭上木木的疼,你看看我頭是不是破了。」她湊過去讓秀芹看,秀芹看了看,道:「沒破,倒是有點腫的樣子。」

    秀容又哇哇大聲哭起來了,「大姐,我這是裡面出血,怕是不中用了,嗚嗚,怎麼辦啊?我不想死啊,二娘娘怎麼那麼狠啊,想打死我啊,我也沒吃什麼東西,我天天都幹活呢。嗚嗚……」

    秀芹沒想那麼多,只以為秀容是真的疼得厲害,她也怕得哭起來,「我去找爹和娘回來,」她又喊道:「嬤嬤,嬤嬤,三妹不行了,我去請郎中來吧。」

    那邊張氏吼道:「請什麼郎中,不就是碰了下,莊戶孩子,哪裡那麼嬌氣,碰下就死了,以為自己是多金貴人兒呢,瓷器啊。」

    她這話倒不是說秀容和秀芹,秀容一向聽她的話還對她曲意逢迎的,秀芹也是,她罵的是秀瑤和秀嫻。那兩個死丫頭,一個把自己撞個跟頭,當初不過是當眾打了她一巴掌,就嫉恨自己。一個小丫頭片子,又不是大姑娘,怎麼那麼強梁,還裝死,哼,人要是那麼容易死,就不是來世間受罪的了。

    還有那個二愣子,竟然敢說什麼——她也會老,她們也會長大?娘的,真是反了她們了,一定是那心眼兒多的大兒媳婦挑唆的,以前這幾個丫頭都不會也不敢這麼說。

    二愣子雖然直,可對嬤嬤還是很聽話維護的。

    那個秀瑤,一直都很聽話,從來不敢大聲說話,自從那個大兒媳婦要給她吃個荷包雞蛋,她就硬氣起來,也不知道誰給她仗腰子呢,真是氣煞她了。

    她要是不想辦法把他們趕出去,自己這輩子就是白活了。

    這還沒死呢,大兒媳婦就想奪權當家,哼,以為她真不中用了?想得倒是美勒,她不同意,她看看誰敢當家。

    哼,分家,分家,還是分家的好,讓他們滾得遠遠的,別礙她的眼,讓他們自己當自己的家去吧,她還不養他們了。不對,她已經把大業幾個養的能幹活,得讓他們往家交錢,要是不交錢,不是白養大他們了?

    這時候柳氏已經走到了堂屋門口,正從東間出來的秀芹看見,抹著淚喊了一聲:「娘。」

    柳氏嗯了一聲,就進了屋,厲色道:「到底怎麼回事?」

    秀芹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她性子柔順,說的比較平靜客觀,但是二嬸打秀容卻也說了出來,不過秀嫻反擊的事兒也沒落下,事情的起因就是二嬸嫌大房人多,多吃多佔,攀比秀瑤住姥娘家,秀容在家裡不下地。秀芹因為沒看見秀容扔抹布,只聽見二嬸罵秀美而秀美還嘴的事情,以為就是這個原因。

    柳氏微微頷首,大女兒說的話她信,如果只說二嬸打秀容,這麼無緣無故的也不可能,或者隱瞞秀嫻還手自然也不對,而且也瞞不住。

    秀容嗚嗚地哭,撲倒柳氏懷裡,「娘,你看看我的頭,我的頭破了,裡面可疼了,嗚嗚,都軟乎了,嗚嗚……」

    柳氏扒拉著頭髮看了看,雖然沒有秀容喊得那麼誇張,卻也真的起了個大包,滲著絲絲血跡,不由得怒火就在胸腔裡膨脹起來,她看向秀芹,「你嬤嬤不是在家嗎?難道沒管?」

    秀芹想起嬤嬤在堂屋拍腿拍手的破口大罵,一時間語塞,她不能說嬤嬤的不是,但是也不能違心地說嬤嬤主持公道了,索性不說話。

    秀容嗚嗚咽咽地就說了幾句,說三嬸挑唆嬤嬤呢,嬤嬤根本不管,二嬸明知道嬤嬤在家還打她,推倒了然後又打,「娘,要不是俺二姐和瑤瑤回來,我就給打死了,嗚嗚……」

    柳氏目光嚴厲地看著她,沒有接話,隨即卻輕輕地歎了口氣,對秀芹道:「好好照顧你妹妹,晌飯給她臥個雞蛋吃。」

    秀芹應了,擦了眼淚,表情有點呆滯,從前家裡也拌嘴打架,可多半都是孩子,而且架也打不到她身上來,這一場似乎有點太過火,她向來謹守本分,怎麼就會賺得二娘娘那麼惡毒地責罵?而嬤嬤竟然沒有說公道話。

    她心裡失落和失望交織著,雖然不敢說嬤嬤的不是,卻也沒有以前那麼願意聽話了。

    而秀容見娘好像就要息事寧人的樣子,她憋著嘴,委屈地嗚嗚道:「娘,俺二娘娘是長輩,打我也就打了,她不該罵俺大姐,俺大姐脾氣最好,誰也不得罪,整天就知道幹活,她還沒事找事罵俺大姐,罵得可難聽了。」

    柳氏眉梢一顫,看向秀芹,見大女兒咬著唇,眼睛紅紅的,若是從前她一般就會攔著妹妹不讓說長輩的不是,現在卻是一副雖然自己不說長輩不是卻也不阻攔妹妹的模樣。

    要說秀容缺點不少,二娘娘訓她幾句,她也未必就會老老實實地受著,所以柳氏覺得也不能太護短,免得落人口實,畢竟一大家子,磕磕碰碰在所難免,自己孩子沒那麼正,自己也不好太出頭。

    可秀芹她是知道的,從小到大和和氣氣的,最是溫柔不過,就算她二娘娘那樣挑剔的人對她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孩子爺爺都一向誇秀芹懂事識大體,不像小家子的丫頭似的。

    現在秀芹竟然也這樣了,可見之前鬧得多大,那個老二家的,也忒不像話。

    柳氏嗯了一聲,就下了地,拉門去了堂屋,看向西間就聽見那屋裡響起索索的聲音,知道是婆婆在偷窺。而張氏一聽她的聲音就趕緊跳下地趴在門縫看,聽見她說臥雞蛋就要出口,只是想起了秀瑤那一次,她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有點怯。

    這麼一怯,就弱了氣勢,又上炕趴在放燈的那小坎裡透過紙上面的小洞往外看。這番看見柳氏從東間出來,轉首看過來,她趕緊躺下哽哽唧唧地裝病。

    柳氏站在西間門口,問道:「娘,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娘就沒聽見?也不管管?」

    張氏哽哽唧唧地道:「啊?大業娘,你怎麼回來了?出什麼事兒了?我就聽見吵吵把火的,我頭疼,也沒顧得上管。」

    柳氏一看情況就知道她裝樣,家裡什麼事兒能逃過她的眼睛,方才秀芹和秀容都說她在當門和三嬸嘀咕然後破口大罵呢。

    柳氏道:「娘,到底怎麼回事?事情是怎麼樣的,娘該聽見也知道誰對誰錯吧。既然娘聽見了,等爹和孩子爹還有達達們回來,娘就好好發落她們吧,免得家裡無法無天了。」

    張氏有心說秀嫻的話,突然又想自己方才說頭疼沒聽見,這可怎麼是好?

    大家都在的時候,她還拿拿婆婆的款兒,可老頭子兒子們不在家,她對著柳氏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就有點虛,這病根兒好像是從那天在棉花地裡為了發洩怒火打了秀瑤那死丫頭開始的。

    她分明不是想怎麼打秀瑤那丫頭的,可看在別人眼裡,認準了她要下死手把丫頭打殺的,連老頭子都這麼認為,外人更不用說的。

    所以,張氏自己就覺得有點心虛,尤其是柳氏後來跟她說的那番話,還有那橫眉冷目的架勢,真是聲聲都是指責她太狠毒了要打死小丫頭。

    實際不是啊,張氏卻有口難辨,誰也不信她,於是她的心就先自怯了。

    所以方才聽見秀容喊要死了,秀芹說請郎中自己不許,罵了兩嗓子結果又被柳氏聽見,張氏沒料到她回來,一下子心慌了慌,再看柳氏過來,似乎要興師問罪的架勢,她更慌,就說出自己頭疼不知道的話來。

    說完就後悔了,自己明明是婆婆,憑什麼害怕兒媳婦?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那麼點膽怯。所以當柳氏過來的時候,她趕緊蒙上大被,哼哼唧唧地裝病起來。

    「哎呀,疼死我了,我哪裡管那麼多,我現在能管誰啊,這個家也不是我當的,你自己管吧。」張氏□著道。

    柳氏站在門內,輕輕地將門帶上去,她看著拿手捂著臉的張氏道:「娘,媳婦自問沒有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讓娘難受的。娘之所以恨我,可能是因為公爹說讓我當家。娘多慮了,我一點都不想當家,我知道家裡孩子多,吃飯多,盡可能地出去多幹點活兒賺點錢,這個家娘當得挺好,不用換人。就算爹再怎麼說我也不會同意的,娘放心好了。」

    這個家,她不會當的,就算要當也是當自己的家,不會去當二房三房甚至婆婆的家。

    張氏一聽,將信將疑,「你真捨得?」

    柳氏不禁笑起來,也對,在婆婆眼裡,這個家就是她的全部,再破也是值萬貫的,自然也怕別人搶了去,不僅僅是掌家大權做主的問題,還有一個就是不必看人臉色的問題。

    可以說當家權才是婆婆真正的命根子,柳氏明白她的心理,知道利害,怎麼可能去奪取她人的命根子呢。「娘,媳婦給你發個誓如何,我要是想當這個家,就讓我被萬根繡花針穿心扎死。」

    又不是什麼大宅門,當家能有多少好處,這家裡人多嘴雜,她要是當家,婆婆整天裝病挑刺,二房罵罵咧咧,三房心眼比誰都多,她不是給自己挖坑麼。

    聽她這麼說,張氏突然心裡鬆快了一些,就好像把她心口的那塊大石頭給搬走了,她猛得坐起來,看著柳氏,「你真要是不想當家,你就跟你公爹和孩子爹和達達們說清楚,說你以後也不會當這個家。」

    柳氏眼皮微微抬了抬,「當然,媳婦說不當就不當,只怕有人比我想當,娘還是多注意別人吧。秀容再怎麼不對,也是在娘眼皮子底下轉悠的,秀芹又是自小娘看到大的,她什麼秉性娘只怕比誰都清楚。」

    張氏揚眉,這是在指責她?嫌她沒有護著秀芹,她嗯哼道:「秀芹怎麼回事啊?老二家的那張嘴你也不是不知道,讓孩子別當回事,回頭我好好說說她二娘娘,再不行就讓她二娘娘給秀芹陪個不是。」

    柳氏淡淡道:「娘,哪裡有讓長輩給晚輩賠不是的理兒,這不是要折殺秀芹?娘還是好好養養身體,好好當家吧,這個家可一會兒功夫都離不開娘,娘一生病,家裡就雞飛狗跳的,哪裡還像個家。媳婦去幹活兒了。」說著她行了禮就顧自出去了。

    柳氏一走,張氏就蹭得起身跳下地,趴在門縫看了看,然後對秀芹道:「嗯,給秀容臥個荷包蛋吃吧。別太晚了,等晌飯的時候,誰見了也要吃了。」

    秀芹一怔,嬤嬤這是同意了?突然這麼大方了?秀芹嗯了一聲,因為被二嬸罵過,臉皮薄心裡不得勁所以也不說話,默默地去拿雞蛋,生火燒水,然後臥雞蛋,拿粗瓷碗盛了端進屋裡去給秀容。

    秀容那個高興啊,這還撈著吃著雞蛋,真是賺大發了。她雖然聽不見娘和嬤嬤說什麼,但是憑著那次秀瑤被打娘表現出來的架勢,秀容肯定絕對會有戲的。

    她喜滋滋地吃了一口雞蛋,剩下一半,她把碗遞給秀芹,「大姐,你吃吧。」

    秀芹搖頭,柔聲道:「你快吃了吧,晚了他們回來,又該鬧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年各種不舒服,頭暈噁心渾身出虛汗,這章碼完就放上來,沒仔細修改,回頭再來修呀。

    另外,其實鬧了這次,基本就算分家了。畢竟除了老秦頭都同意分家,只需要一個促使老秦頭分家的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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