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幻陣是你所布,我不信你沒有解開的辦法!」
沐煙衝上前,攔住女子的去路。她一心上山求醫,為的是治好沈離的眼睛和她腹中孩兒的平安出生。沈彥是陪她前來的,雖說是保護她的安全,但經過之前邊城一事的打擊,她已經無法再眼睜睜看見沈彥遭受任何的危險。
女子眉頭一蹙,似是有些不耐煩。「我說了我沒有辦法。陣是他自己闖的,有能耐擅闖,就自己去破。還有你,我看你是個孕婦才對你這麼客氣,你可別不識好歹。哪來的趕緊回哪兒去。別非逼我動手趕人,那樣萬一要是傷著你,你可就別怪我不講道理了。」
「哦?你倒是動個手我看看啊。」
女子話音一落,脖間已抵上一把鋒利的匕首。銀光凜冽,閃耀在沐煙眼裡,知曉只稍一用力,那把匕首隨時可以刺穿女子的咽喉。
「小七!」沐煙眸光閃爍,驚喜沈彥的忽然現身。女子則變了臉,冷聲道:「你是怎麼出來的?」
沈彥不屑一笑:「區區幻境而已,怎麼能困得住小爺我?簡直是天真!」
「你,,」
「小七,不可無禮!快把刀放下。」
沈彥眉梢一挑,沒有動作,倒是反問道:「怎麼著?這丫頭布這些個玩意困住我們,還敢那麼跟你說話,我不給她點教訓瞧瞧,她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是你!」
正當沈彥說話的功夫,女子反手襲來,指尖銀針寒光閃爍,直逼沈彥咽喉。小七爺本性是善良的,也活的簡單隨性。但他年少出宮闖蕩,時至今日都能活的安然無恙,可見其也不是省油的燈。
快速收了刀扼住對方的手腕,輕鬆制伏住了那粉衣女子後,沈彥蹙眉微怒道:「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手段倒是挺狠。木頭都說了,我們是來求醫的,又不是要殺人放火,你有必要這麼刁難麼?」
「誰刁難誰啊?」女子雙手被制,憤怒道:「我在這山上隱居,就是不想被打擾。你們倒好,破了迷陣闖了進來,還這麼對待我。都說了我師父已經死了,讓你們回去,我還不夠好聲好氣啊?是不是要我跪下來求你們,你們才肯乖乖回去,才叫有誠意啊?」
「嘖!我說你,,」
小七爺本是特別好說話的一個人,尤其是對待女子,更是憐香惜玉。無奈眼前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犯沖,才剛剛見面沒多久,幾句話的功夫,就惹的雙方要互掐起來了。
「小七,夠了!放開人家姑娘。」
沐煙不想讓鬧劇加深,板著臉有些不悅的開口斥責。沈彥向來聽沐煙的話,眼見著她有些不高興了,便抿了抿嘴,略有不爽的鬆開了那個女子。
女子一脫身,揉了揉發疼的手腕,狠狠瞪了眼沈彥。沈彥反瞪回去,氣勢絲毫不弱,完全沒把對方當成是個姑娘看待。
沐煙頓覺一陣頭疼,輕歎一聲,委婉道:「姑娘,我們擅闖此地,打擾姑娘清淨,確實是我們不對。但我家相公的眼睛,只有神醫能治。情非得已,還望姑娘發發善心。」
女子不耐煩的嘟囔道:「說了我師父已經死了,你們是不聽懂人話麼?」
沈彥也不耐煩了,回道:「你一口一個師父喊的親切,既然身為弟子,那你師父沒教你醫術啊?你不會治麼?」
女子被堵的胸悶,隨嘴就道:「會治也不給你治!」
「呵呵~」沈彥扯了扯嘴角:「病的又不是我,你想治我都不給你治!」
「你,,」
沐煙揉了揉眉心,打斷他們的爭吵,開口道:「聊了這麼久,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女子翻了翻白眼,有些不甘不願道:「我姓薛,單名一個隱字。」
沐煙眼眸一亮:「姑娘姓薛?」
「嗯。怎麼了?」瞧沐煙激動的樣兒,女子有些莫名其妙。
沐煙微提裙擺,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就這麼彎膝跪了下來。沈彥嚇了一跳,忙上前欲扶她,卻被沐煙攔了下來。
「木頭你這是做什麼?」
薛隱也是錯愕不已,一改剛才的咄咄逼人,有些發愣道:「你、你幹什麼呢?趕緊起來!」
沐煙搖了搖頭,十分誠懇道:「薛姑娘,實不相瞞,我的夫君乃是大溟的帝王。他的一雙眼因我而傷,如果不加以治療,怕是再也看不見。宮中最好的御醫替他診治好,無奈拿不出任何辦法。再者還有我腹中孩兒,因為曾小產過一次,加上我身子骨太差,本來已經無望在孕育子嗣。可上天厚愛,給了我奇跡,但御醫說,就我的身子狀況而言,怕是保不住孩子。如果我執意要保,那麼我就會有生命危險。」
薛隱挑了挑眉,走上前抓起沐煙的手腕摸上了脈,只稍那麼一探,就一臉的瞭然。
「你相公的眼睛我不知道什麼情況,但就你這個身體狀況,你肚子裡的孩子,確實保不住。而且最多不出兩個月,你就會失去他。」
沐煙聞言一驚,忙道:「薛姑娘,我知道現在我與你說這些,你可能不會明白我的感受。但是我真的很需要這個孩子!我夫君作為一國之君,他不能就這麼一直瞎下去。我怕……怕我若是陪伴不了他幾年就離開了,那麼他一個人該如何是好?爺爺托夢與我,讓我來這及樂山上找一位姓薛的神醫。我想既然有求於人,自當親自前去相請,所以我瞞著夫君,自己一個人偷偷前來。姑娘,請你看在我真心實意的份上,務必施以援手,幫幫我吧。」
薛隱沒有回應,倒是瞥了一旁的沈彥一眼。問道:「那你是誰?」
沈彥扯了扯嘴角,頗為無奈道:「她是我嫂子。」
「嘖嘖嘖~~」
「你嘖什麼玩意?你這什麼表情啊?」
薛隱雙手一攤,聳肩無辜道:「沒什麼,就是覺得挺有趣罷了。行了,扶你嫂子先起來吧。你們都是身份尊貴的主,這一跪我可承受不起。」
沐煙聞言,欣喜不已。「姑娘這是答應相救了?」
「這話我可沒說!」
薛隱連忙澄清,回道:「我不過看你是個孕婦,所以給你幾分面子罷了。我剛看你脈象,雜亂無章,氣息不穩,這一路沒怎麼休息過吧?既然能破了我的陣,也算有點能耐。看天色不早,我就破個例,讓你們在這裡休息一晚。誰的眼睛瞎不瞎,與我無關。你肚子裡孩子的死活,也與我無關。明日一早,你們兩個就給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