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灼熱的疼痛感在任逍遙體內外持續了近半個小時,終於慢慢消失了。回過頭來看剛才束縛自己的那棵大樹時,見其已在短短的半小時裡完全枯萎,連樹葉都差不多掉光了。任逍遙取出長劍虛空向大樹斬去,一道金色的龍形的劍氣從劍身電射而出,將那已經枯萎的大樹攔腰斬為兩段。直到此時,任逍遙才算真正地鬆了一口氣,夜叉賊子們,好好洗乾淨了脖子等著吧,反攻的時候到了!
任逍遙收起長劍,朝荊易等人離去的方向追去,可是一直追了二十多里也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這時天已經完全亮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任逍遙沒有找到荊易等人,卻找到了神聖教廷祭祀露倩。露倩一襲一塵不染的白色長袍,手握擎天尺權杖,靜靜地站立在小溪邊上的一塊巨石上,微風吹起她的衣襟,宛若瑤池仙子般美麗動人。見到任逍遙,一向面無表情的露倩竟然沖任逍遙微微一笑道:「逍遙兄,別來無恙,這兩天一定也遇到了不少風險吧!」
任逍遙輕輕點了點頭道:「還好,至少現在還活著!」任逍遙的心中卻是非常的驚異,露倩笑了,艷若桃李、冷若冰霜的露倩居然笑了,這絕不是什麼好兆頭。露倩的笑容中流露出一股淒楚決別的味道,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任逍遙卻是將她與那瘦高個夜叉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露倩心中的痛自己也是完全瞭解的。任逍遙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是懷疑她還是安慰她,這樣都不行,最好的方法便是裝著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換著是自己,別人知道了自己不光彩的秘密,反過來安慰自己的話,一定會有一種被剝光了衣服暴露在眾人面前的羞辱感,連**和尊嚴都沒有了。
任逍遙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得試著問道:「露倩姑娘,想必你在這兩天之中的遭遇也不平常吧,你見過我的導師他們嗎?他們應該從這兒經過了的!」露倩嫣然一笑道:「沒有見過,我已經站在這裡欣賞這裡的流水很久了,從來就沒有見到有人從此經過。」
任逍遙道:「那麼你見過唐問天嗎?自從到達堰寒島後我便一直沒有見過他,不知道他的情況如何。」露倩表情僵硬地笑道:「唐問天我倒是見過,不過他已經死了!他被夜叉十二神將中的玄武拖入地底之中,被永遠地埋藏在地下了!我勸你還是想辦法離開這裡吧,我們是沒有辦法和夜叉人斗的!」
任逍遙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感覺到無比震驚,雖然唐問天與自己非親非故,但在這個世界上,他卻是自己唯一的親人,真正的朋友和夥伴,雖然兩人在一起老是要產生一些摩擦,但這卻絲毫不影響兩人的交情,而現在,這個與自己一同被傳送到這個世界的夥伴,死了。不,這絕不是真的,任逍遙搖著頭不再理會露倩,自個兒向前跑去。這個女人受到太大的刺激,已經徹底瘋了,她的話絕對不能相信。
任逍遙正惶然無措時,卻聽到了荊殘陽爽郎的笑聲:「夜叉人終究是夜叉人,還有什麼花樣儘管使出來吧,看能在我的劍下走得了多少招?」任逍遙聽到聲音,感覺到一陣欣慰,終於找到自己的親人和夥伴了,自己不再是孤軍作戰了,只要和導師他們匯合在一起,夜叉人就算再厲害也絕對只有吃不了兜著走。唐問天,我相信你也能夠尋找到我們,如果在我們剷平堰寒島後你還沒有出現的話,那我任逍遙在此立誓,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殺上東海四島,將夜叉人滅族!
轉過山谷,任逍遙見到不下萬名夜叉人將荊易等人圍在一塊空地上,荊易微笑著坐在一塊大石上,拿起酒袋旁若無人地喝著美酒,林羅、耿陽、劉蘭斯、魏折等八人有說有笑地坐在荊易周圍,而荊殘陽正與一名手持武士刀的夜叉武士纏鬥,看荊殘陽的出手,顯得游刃有餘,多半是沒有使出全力。外圍的夜叉人都手持著強弩,如果夜叉人一起放箭的話,場中諸人情況是非常危險的,恐怕除了荊易父子,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離開。這些弓箭手該如何解決呢?任逍遙也想不出一個可行的辦法來,若是只有數十名,自己還可以以快箭解決掉,但數千名不是自己能力範圍內的了。任逍遙悄悄地躲在林蔭深處,眼前這種情況,也只有相機行事了。
荊殘陽舉重若輕,手中長劍猛然一閃,忽然收身站立到兩米開外,與其交手的夜叉武士向前衝出兩步,雙手握刀向荊殘陽劈出,在刀身離荊殘陽的頭部只有三寸時停了下來,良久劈不下去。伴隨著劉蘭斯和魏折等人的大笑,數千名夜叉人也跟著大叫起來:「殺呀!」「你倒是砍下去啊!」「殺死他!」場面混亂不堪。
荊殘陽朝著那名夜叉武士輕輕吹了口氣,那夜叉武士緩緩地向後倒去,自始至終保持著那握刀的姿勢。數千名狂呼亂叫的夜叉人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只聽一個粗豪的聲音大笑道:「荊兄,這兩天你也威風夠了,換我上場威風一下吧!」發話的卻是魏折。荊殘陽笑了笑退到大石之處,搶過荊易手中的水袋猛喝了一大口美酒,魏折已經迫不及待地跳入場中高叫道:「夜叉小兒們聽著,你爺爺來了,你們最好多派幾個孫子上來,爺爺好一併解決,看你們這麼多垃圾,一個一個上來太麻煩了!」
夜叉陣營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我們看上的是荊易,也只有荊易才堪與夜叉真正的武士一戰,怎麼樣,荊易,你害怕了嗎?居然讓如此無知小輩前來送死!」荊易已將酒袋從荊殘陽手中搶了過來,自顧自地喝大口豪飲著,對那夜叉老者的話完全不予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