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遙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委託人委託給我們任務的時候,時限是一年,那麼接下來我們可能面臨著九死一生的戰鬥,所以只要有機會,一定要懂得享受生活,把每一天都當著生命中的最後一天來過,只有這樣,才能活得精彩活得有質量。」
幾人說笑間已經馳馬來到流津渡酒樓,由於客人太多,三人沒有能要到包廂,只能在大廳裡就坐。要了幾個酒菜,點了五隻清蒸銀魚,剛上過茶水,店家已經將五隻兩尺來長的肥美的銀魚用特大號魚形盤端了上來,唐問天驚道:「哇,這麼快啊?這魚也太大了一點吧,一人一隻怎麼吃得了啊?」
荊易、荊殘陽、林羅、任逍遙四人哪裡還顧得上說話,急急忙忙地用筷子從接近魚尾部挑開一個口子,微微俯下身對準口子輕輕吸了起來,唐問天見四人那副饞相,心中暗暗好笑,也用筷子在魚尾部分挑開一個口子,露出白色半透明的魚肉來,但覺一道清香之氣瀰漫開來,忍不住俯下身子輕輕一吸,那半液體狀的魚肉便已滑入口中,其味果然極為嫩滑爽口,更為奇妙的是一道清爽之氣直衝泥丸宮,那感覺真是此味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嘗,怪不得連一向喜歡和自己頂嘴的任逍遙在此時都懶得再和自己抬槓了。
這銀魚全身無刺,只在魚身中間有一條脊椎骨,唐問天連脊椎骨一起吸入口中,其味也是鮮香宜人。待唐問天抬起頭時,其餘四人早已將盤中的銀魚消滅了個精光,林羅見唐問天那意猶未盡的樣子,不由笑道:「怎麼樣,唐兄弟,這味道還行吧。」唐問天道:「豈止是行,簡直是太行了,可不可以再上一隻呢?」
荊易道:「不可以,我們有個習慣,就是再美味的東西都只能適可而止,或許你會覺得多多少少帶些遺憾,但世間百事又哪有十全十美一點遺憾都不留下的。」唐問天笑道:「我只是說說而已,我知道遺憾其實也是一種美,因為遺憾所以才念念不忘,等到下次再吃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更加完美了。」
荊易道:「聽說兄弟也是好酒之人,我們好好喝上一場如何?林羅從來滴酒不沾,殘陽和逍遙各方面都還不錯,就是不怎麼喝酒不討人喜歡。我身上其實有很多優點,比如喝酒就是一項,他們卻一點都學不會,卻把我愛胡鬧的缺點給發揚光大了,真是的!」
荊殘陽笑道:「這卻是父親說笑了,我要是能學到你那越喝越精神的本事的話,我也會大碗喝酒的。」說罷轉頭叫道:「店家,拿酒來!」
任逍遙道:「喝酒我是自愧不如,其實我也很想學,但這門本事卻是天生的,後天再怎麼努力都無濟於事,大家肯定不能容忍我喝醉了酒說胡話發酒瘋吧。」
唐問天笑道:「你不用喝酒已經在說胡話了,喝不喝都是那麼一回事,倒不如敞開胸懷大喝一場。」
唐問天以為任逍遙一定會惱羞成怒地反駁自己一番,卻聽一個極其輕微但在流津渡酒樓這嘈雜的空氣中清晰可聽的聲音傳入耳朵道:「酒可以敞開喝,但卻不得不留意一下你對面那兩桌的客人,他們的修為都極為了得,我有一種預感,他們是衝著我們此行來的。」
唐問天聽出這是荊易的聲音,但卻未見荊易的嘴唇動過一下,大約是使用了腹語之術吧。這時店家已將酒上了上來,給大家斟上後退了下去,除開林羅,四人舉起了酒杯,唐問天裝著很享受的樣子微閉上眼睛將杯中的黃酒緩緩喝下,暗中用自然元力雲感受對面兩桌客人的能量,發現那兩桌共十三人果然實力雄厚,至少有五人到達了先天境。雖然這樣的實力在荊易等人眼中還算不上可怕,但也不容小視。
荊殘陽和任逍遙酒量淺,果然沒喝多少便不敢再喝,荊易見唐問天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連干了十多杯,不由笑道:「唐兄弟果然爽快,我發覺你越來越像我了。本來黃酒和銀魚搭配算是最佳組合,不過我卻嫌這黃酒沒有一點勁頭,乾脆我們換喝白酒吧。」
唐問天道:「好啊,我一定奉陪到前輩喝高興為止。」荊易道:「那倒也用不著,我剛才不是說過嗎,任何事情都要多多少少留下一點遺憾,你只要陪我喝到七分醉就行了。」荊殘陽見機倒快,立即大叫道:「店家,上三壇白酒,度數越高越好!」店家高興地答應了,眨眼間已抱了三個酒罈上來,唐問天聞了聞就知道這至少是七十二度的原度酒,不由頭都大了,這種酒喝上去口感極佳,顯得特別的醇厚,但後勁卻特別的大,自己雖然好酒,卻是連一壇也喝不了,荊殘陽卻一下叫了三壇上來,這不是存心和自己過不去嗎?
荊易道:「唐兄弟,我這人有個毛病,喝酒喝到興頭上來就只顧著自己痛快了,我兩壇,你一壇,咱們各喝各的,你要是不想喝也不要勉強,想喝多少喝多少吧,最關鍵的是要讓自己感覺到最舒服才行。」說罷伸手抓起一個酒罈子仰著脖子喝了起來,不一會便已乾了一罈,唐問天頓時傻眼了,這種喝法自己的確沒有那酒量,如果倒在杯子裡喝那也太丟人了,荊易接著又喝下第二罈酒,肚腹間微微有些鼓了出來,見唐問天還沒有動,不由笑道:「我喜歡酒仙酒鬼酒狂酒徒,卻唯獨不喜歡酒聖,一喝酒就剩那還有什麼勁,想來唐兄弟一路顛簸也累得夠嗆吧,這酒剩下也比較可惜,還是由我來喝下吧。」說罷抓起第三罈酒,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唐問天見荊易接連干了三罈酒之後,臉色看不出絲毫變化,眼神也特別清明,不由佩服萬分,剛才聽荊殘陽說父親有千杯不醉之酒量,自己現在總算是領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