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這麼恐怖!」殷飛煙道,臉上卻沒有一絲恐懼之色。
「快跑,是洪水!」唐問天拉起殷飛煙拚命朝通道高處跑去,方淑媛和白茹趕緊跟在後面,唐問天受傷之餘,又拉著殷飛煙,自然跑不了多快,方淑媛和白茹勉強還跟得上。四人才跑出不到五十米,通道的拐角處強大的洪峰便已經席捲而來。四人都知道洪峰的可怕,就算再大的能耐在那強大的衝擊力下生存的機會都非常渺茫,絕望之餘速度反而提高到了極限,竟然拐進右面斜斜向上的通道躲過了第一輪洪峰。
然而洪水幾乎是跟著跑在最後的白茹的腳跟不停上漲,四人還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前方的二十米處一股更加猛烈的洪峰向順著通道激衝下來,唐問天百忙之中餘光掃到頭頂上方五米之處似乎有一通道,一咬牙一使勁竟然將殷飛煙給拋了上去,然後是方淑媛,唐問天的動作一氣哈成,快捷無比。可惜再快也快不過洪水沖擊的速度,待將白茹抓到手中時,洪峰已離他不到兩米,剛剛拼著最後的力氣將白茹拋離通道,唐問天便被捲入了威猛無匹的洪水之中。
待白茹等三人稍稍緩過神來之時,卻哪裡能見到唐問天的影子。白茹直到此時方才回想起唐問天對她做過的種種,記起他的好來,和方淑媛不顧不停上漲的渾水沖著下方高叫著唐問天的名字,聲音卻淹沒在「隆隆」的水聲之中。
三人容身之處也並沒有什麼通道,只是一個勉強可以站直身子,深不過十米的巖洞而已,洪水繼續上漲,很快便淹過了三人脖子,她們只能勉強抬起頭來,鼻子幾乎緊貼著上方的石壁拚命呼吸著這狹小的空間為數不多的空氣,好在在三人自忖命不久矣的時候,洪水終於停止的上漲,並緩緩地下降了十來公分。水面渾濁不堪,完全看不到水裡的任何東西。白茹和方淑媛依舊在高叫著唐問天的名字,期盼著那可惡的傢伙能夠奇跡般從水裡冒出頭來,但足足過了十來分鐘,也沒有能見到唐問天的身影,兩人急得忍不住哭出聲來。
「我現在教你一些簡單的方法,你能學多少就學多少吧……我之所以教白茹靈力之劍,也是希望你能夠在緊急關頭派上用場,就算不能出手救人,也希望你能自保!」白茹回想起唐問天剛才的話,現在想來好像跟交代遺言似的,難道他預感到自己難逃一死……當時自己在聽到這話時還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好像他要撇下自己不管似的,誰知道才幾分鐘,他便真的撒手離開了:「唐問天、老唐,你究竟在不在啊?你好歹答應我們一聲啊!」白茹感覺到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絕望過。
「白板,別叫了,唐問天不會有事的,他只是太累了,背負的東西太多了需要休息而已……他不會有事的!」殷飛煙臉上沒有一絲悲痛之色,眼神卻顯得無比的空洞。
白茹終於安靜了下來,方淑媛也停止了抽泣,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如果這裡的水一直不消退的話,三人就算拼了老命也沒有辦法逃得出去。從掉進地穴到現在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三人,又一直處於亡命奔逃之中,體力消耗殆盡不說,更要命的是那難以忍受的飢餓讓三人都接近虛脫的邊緣。
地穴裡安靜了下來,水也一直保持在淹到三人脖子之處暨沒有上漲也沒有下落。方淑媛不想在此苦等,見水面不再像剛才那般渾濁了,幾次沉入水中尋找出路都是無功而返。待到想再次沉入水中時,忽然水面像沸騰般開始翻滾起來。難道是唐問天出現了,三人都感覺到眼前一亮,然而還沒有來得及興奮起來,便見一大股血水從水底冒了出來,糟糕,唐問天一定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流了這麼多的血估計會有生命危險,殷飛煙緊張地游向血水之處,想摸索著救起唐問天,卻沒發現一個赤紅的人頭從血水之中陡然鑽了出來,那頭顱彷彿連著臉皮頭皮被剝去一般沒有一根毛髮,剛剛冒出水面便伸出一隻同樣不停地淌著血水的利爪向殷飛煙的面門抓去……
「力發於心,運於經脈,如江水之……之……打你***!」白茹情急間也記不清口訣了,一邊急促地念著,一邊從指尖發出一道藍色的氣勁,正中那頭顱的眉心。一道藍色的光影以眉心在頭顱上蔓延開來,那只伸出的利爪只差零點零幾公分便夠著了殷飛煙的眼睛,卻像被石化一動也不能動了。方淑媛略略向後退了退,直到此時才看到了眼前那不斷淌著血水的頭顱和沒有皮膚的利爪,不由得張口驚呼了聲:「唐……」一面伸手向那頭顱摸去。
「媛媛,不要,快退回來,那不是唐問天,是血屍!」殷飛煙高叫道。這時那本被定住的血手卻再次動了起來,尖利的烏黑的指甲再一次插向方淑媛的雙目,殷飛煙情急之下抓住方淑媛的雙足猛然向後一拉,跟著一邊高叫著「打你***!」一邊藉著反作用力猛然向那血屍踢去,正中那血屍的胸口,將其蹬得向後浮退一米。白茹也高叫了一聲「打你***」再次向那血屍發出一道凌厲的勁氣,那血屍卻已「嗷嗷」地怪叫一聲,像魚一般靈活地翻身沉入了水中。殷飛煙踢中血屍,忽然間卻一口氣提不上來,寒意瞬間佈滿全身,身子一僵便向污水中倒去,這種情形殷飛煙在這兩月裡不知經歷了多少次,卻不料在此時發作。
方淑媛和白茹趕緊夾著殷飛煙退到退到洞角緊貼著石壁,白茹舉著右手將食指和中指豎在眼前全神戒備著。方淑媛摟著滿臉淚痕的殷飛煙道:「飛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話未說完卻發出半聲淒厲的尖叫,身體便已猛然沉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