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茹也正吐得酣,聽方淑媛忽然間埋怨起自己來,一面心說我怎麼就胡鬧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一面抬頭向方淑媛看去,頓時發出一聲尖叫,一個全身**的**的男子雙手正搭在方淑媛的肩上,張開一張牙齒殘缺不全的大口朝方淑媛的脖子吐去……
方淑媛聽到白茹在自己前方尖叫,已意識到了危險,不假思索地伸右手抓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躬身子來了個過背摔,將那東西遠遠地摔倒在地上,而方淑媛的手中還握著一隻手臂,無數的腐肉和屍液正不停地往下掉落。感覺到背上一片冰涼騷癢,想必上面也沾著不知多少腐肉和屍液,看到那斷了一條手臂的屍體還「嗷嗷」叫著要爬起身來,方淑媛怪叫一聲歇斯底里地掄起手中的木棍向那東西砸去,無數腐肉在她的怒吼聲中飛濺開來,方淑媛不管手上、身上、臉上被濺得到處都是,只想將這東西砸得粉碎方才能消除心中的怒氣,一直到白茹從後面一把抱住了她……
方淑媛喘著粗氣還要繼續砸下去,卻聽白茹惶急地叫道:「媛媛,快跑啊,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方淑媛稍稍冷靜了下來,不由得暗暗叫苦,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已經圍了十多隻**的殭屍,從水潭方向還有許多殭屍正源源不斷地逼了過來,地洞裡立時充滿了「嗷嗷」之聲。這些殭屍有的已經腐爛不堪漏出的瓦灰色的骨頭,有的皮肉還算完整,但所有的殭屍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胸口被什麼東西破開了一個大洞。兩人情急之下只得揮動著木棒拚命抵擋,但這些殭屍去完全沒有痛覺,木棍打在它們的頭上,胸口等致命處,它們的動作也只是稍微停頓一下而已,然後繼續圍將上來。
方淑媛知道時間越長越沒有逃脫的可能,只有賭一賭運氣了,急切之間摟著白茹朝殭屍最少的地方猛力闖去,將兩隻殭屍撞開,在地下滾了兩圈之後,兩人終於衝出了包圍圈,慌不擇路地一路狂奔。
無數殭屍怒叫著向兩人追來,但動作始終是相對遲緩,兩人一直逃到完全虛脫才坐倒在地喘著粗氣。
「現在怎麼辦?」白茹道:「據估計現在的情形比剛才更加複雜得多了,這地洞裡本來已到處是毒蟲,現在又有那麼多殭屍被我們引開分散在各個角落,隨時有可能從黑暗中跳將出來給我們致命的一擊,當然最可怕的還是那唐問天,如果再次被他發現,我真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逃脫的希望!」
「只要我們不放棄,我相信會有逃出生天的機會的,只是……剛才……謝謝你了,我不知道我剛才為什麼會如此失去控制,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我……」方淑媛想起剛才的情景,內心充滿了絕望,恐懼正一點一點地蠶食著自己的理智,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支撐多久。
「噓!」白茹將食指數在嘴前輕聲道:「媛媛,別說了,你聽,你仔細聽,好像有人在叫我們的名字,好像是飛煙,她沒有事,這太好了!」
方淑媛凝神仔細聽去,果然聽到遙遠的地方傳來了叫聲:「媛媛——白茹——」那聲音若有若無,有些飄浮不定,一會出現在左面,一會出現在右面,有時出現在上方,有時甚至從地底下傳來,在黑暗中顯得非常的詭異。
「是飛煙,她正在尋找我們!」白茹正準備高聲回應,卻被方淑媛拉住道:「等等,先別叫,看看情況再說,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們慢慢循著聲音找過去,看清楚了情況再說!」白茹點了點頭,在這處處殺機的地穴之中,的確應該步步小心才是。
那飛煙還是我們認識的飛煙嗎?方淑媛總覺得這一切都和她脫不了干係,她神秘失蹤兩個月之後,又出現在自己的家裡面,而且連光都不敢見。在她家裡面,她不停地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她這樣做的目的,只是要誘導自己和她一樣的裝扮,然後嚇得白茹跳樓。而當自己和白茹吊在29樓陽台上的時候,她不像是要將兩人拉上去,反而像是要將兩人推下去一般。還有憑自己和白茹兩人一起步步小心還弄得如此狼狽,她一人在這裡大呼小叫居然能夠完全沒事這也不合情理吧,不管怎樣,小心使得萬年船,一切的一切一定要將事情完全弄清楚才行。
兩人互相攙扶著轉了很久,離那聲音越來越近了。終於,一個苗條的身影出現在了通道目所能及的盡頭。方淑媛拉著白茹躲入黑暗之中。白茹低叫道:「真是飛煙啊,為什麼我們要躲起來?」
「你再仔細看清楚了再說,如果真是原來的飛煙我們再出去和她相見,如果她有什麼問題,我們必將防不勝防!好了,她走過來了,別再說話了!」方淑媛輕聲道。
殷飛煙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了過來,一張俏臉倒還算乾淨,卻白得有些不正常,隱隱還帶著些青氣,而兩個略略帶著些綠光的眼珠子直直地向前,沒有轉動過一下。方淑媛和白茹緊握在一起的手已經攥出冷汗來了,誰也沒有膽量走出去和殷飛煙相見。
一直到殷飛煙消失在通道盡頭之後,方淑媛才敢小聲地在白茹耳邊說到:「小心點,跟上她!」兩人躡手躡腳地循著那細碎的腳步聲跟在後面,生怕弄出一點動靜來。轉過兩個彎彎曲曲的通道,腳步聲消失了,方淑媛伸手將白茹護在身後,緩緩地伸出頭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回過頭來,方淑媛輕聲對白茹道:「千萬不要說話,慢慢地伸出頭,不管看到什麼,千萬不要叫出聲來!」白茹點了點頭,兩人慢慢伸出頭來,只見離兩人三米的下方,地洞豁然開朗,殷飛煙站立在當地,而前方十米處,正站立著白茹十分畏懼加痛恨的男子,正是唐問天,一張滿是血污的臉上,那雙眼睛卻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幸好他的目光沒有看向兩人,而是專注地盯著殷飛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