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淑媛下了出租車,匆忙進醫院,穿過門診大樓,順著走廊來到住院大樓樓下,習慣性地抬起頭來朝樓上看去,這時正好一道強烈的閃電劃過夜空,方淑媛看見兩個白色的身影撞破窗戶,從高空中呈自由落體飛速墜落下來。
「彭!」兩個人影幾乎同時著地,所以只發出一聲悶響,血肉殘渣四散飛濺開來,路燈下,暴雨變得一片鮮紅。墜樓的兩人沒有慘叫,倒是方淑媛發出一聲長長的尖叫:「啊——」在雷雨中顯得淒慘異常。
方淑媛勉強扶著走廊的欄杆沒有倒下,不錯,那窗戶破裂的地方正是十八樓,離屋頂還有兩層,方淑媛記得非常清楚,自己還是來晚一步,黎佳佳還是出事了。掏出手機趕緊報了110,方淑媛才感覺到臉上**、滑膩膩的,伸手一抹,是滿手的血跡,還有些許碎肉。方淑媛頓時覺得胃裡一陣翻騰,蹲在地上狂吐起來。
……
死者黎佳佳,女,24歲,商校旅遊系教師,於凌6月23日凌晨兩點左右從市醫院1817室窗戶墜樓而亡。
死者陳秀娟,女,19歲,市醫院實習護士,於6月23日凌晨兩點左右從市醫院1817室窗戶墜樓而亡。
1817室內無打鬥痕跡,監控錄像顯示無可疑人員出入。兩人墜樓時已經支離破碎,但是讓警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黎佳佳的眼球無處可尋,而陳秀娟的整個臉皮不見了,如果單純是墜樓,不可能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而後法醫進一步鑒定結果則更令人震驚,兩人死亡時間約在凌晨一時左右,也就是說在墜樓前一個小時,兩人已經死亡,但監控錄像卻顯示,陳秀娟在凌晨一點過後還在值班,而進入1817室的時間是在凌晨1:35分。這絕不是一起簡單的墜樓事件。
「嘟……嘟……」白茹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過來,迷迷糊糊地抓起電話,卻按錯了鍵,把電話給掛了。揉揉眼睛,見自己蜷在自家的沙發上,電視節目早就放完了,只留下幾道捲簾門似的橫槓。想起夢中經歷的種種,覺得特別的心悸,那渾身血污的感覺還緊緊包裹著自己,是冷汗,自己流了太多的冷汗,將全身衣服都濕透了。兩個膝蓋疼痛異常,一定是在沙發上蜷得太久了的緣故,還有脖子上那刺痛的感覺,彷彿還在向外汩汩地流著鮮血,伸手摸了摸,摸到一把冰冷的液體,張開手看了看,還好沒有帶顏色,只是冷汗而已。
一身的臭汗還真讓人受不了,洗個澡趕緊睡覺吧。白茹站起身,一綹頭髮從肩膀上飄落在地,這怎麼回事,在夢中,白茹用手術刀割斷了自己的頭髮,怎麼在現實中也斷了?自己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之中,白茹感覺到那帶著血腥的腐臭味越來越濃了。恐懼從每一個毛孔滲入身體之中,讓白茹感覺到無邊的絕望。
「嘟……嘟……」急促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在深夜裡顯得格處的刺耳,讓白茹想起了午夜凶鈴。六神無主地抓起電話,看看來電顯示,是方淑媛打來的,這讓白茹感覺到些許溫暖,這麼多天了,終於接到同事的電話了,於是趕緊按下了接聽鍵。
「白茹,為什麼不接聽我的電話!」方淑媛在電話裡咆哮道。
「對不起,媛媛,我睡過頭了……」白茹不知道方淑媛為什麼那麼大的火氣,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別叫我媛媛,我承受不起!」方淑媛高叫道:「聽著,黎佳佳死了,與她一起死的還有一個護士叫陳秀娟,我想你應該認識吧,聽說你和她多多少少有些過節啊!」
「媛媛,你什麼意思?她們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一直呆在家裡,我哪裡都沒有去,更沒有去過醫院!」白茹聽到這個消息已經方寸大亂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到現在她連季丹、黎佳佳、陳秀娟的死到底跟自己有沒有關係都不知道,所以越說越沒有底氣。
「白茹,你給我聽著,你既然沒有去過醫院,你怎麼知道她們就是死在醫院裡,我不知道到底你用了什麼手段讓她們如此死去,但我要告訴你,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好自為之吧!」方淑媛說完便掛斷了電話,白茹什麼也來不及解釋,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
白茹癱倒在沙發之上,難道,自己真的是個殺人兇手,季丹、黎佳佳、陳秀娟等三個的死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是,每一次自己都是呆在家裡哪裡也沒有去啊,這是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口乾舌燥,白茹將手伸向茶几上的玻璃杯子,忽然發現杯子裡的水竟然有了些輕微的變化,是的,沒有眼花,杯裡透明的水正逐漸變成了白色霧狀的液體,這是怎麼回事,白茹的手停在了空中。
杯裡的水逐漸變成了白色,片刻功夫便凝結成了冰塊,白茹甚至聽到了冰塊凍結時發出的輕微的脆響之聲。冰塊在變成白色之後,那白色的寒霜順著杯壁向上迅速竄起,片刻間,整個水杯便變成了冰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茹想伸手將那冰杯抓過來仔細觀察清楚,誰知剛剛接觸到水杯,那杯子便發出「啪」一聲響碎裂成七八片。白茹找來抹布將碎杯子連同冰渣抹進垃圾桶中。
是房間裡有其它東西作祟還是自己具有什麼超能力?
白茹換了個塑料杯子打了杯水來放在茶几上,瞪著水杯仔細觀察起來,杯中的水迅速凝結成冰塊,這一次來得更快,當白茹伸手想要拿過來細觀察時,那杯子再次隨著一聲脆響裂成十數片,要知道這可是塑料杯子啊。
看來自己的確具有某種超能力,但這正是事情的恐怖之處,自己現在或許不能完全發揮出這種能力的威力來,但是在睡夢中呢?有的人在睡夢中腦垂體的活動反而更加活躍,也就是說在現實中做不到的,在睡夢中不一定做不到,那麼,是不是自己在睡夢中應用這種能力殺害了季丹等人呢?白茹痛恨自己擁有的這種能力,但卻不知道如何才能擺脫這種能力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