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再一次不爭氣地奪眶而出,白茹終於知道為什麼在這兩天之中沒有接到一個同事的問候電話了,原來她們都是如此的討厭自己,或許她們一向就看不起自己,以前或許當面還會假惺惺地和自己應酬一下,但在背後卻會用惡毒的語言來諷刺自己、中傷自己,就像在季丹的生日party上一樣。而現在,已經發展到當著自己的面也不給自己一點好臉色了,天啦,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難道我就這麼令人討厭嗎?
在外面受到了傷害,只有回到家才能慢慢康復。但自己的家在哪裡呢?自己擁有的,不過是那四十來個平方的窩而已。白茹掏出紙巾擦乾眼淚,用雙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對著電梯門上的鏡子擠出一個最迷人的笑容,出二號樓,回三號樓,想一想,自己確實沒有做過對不起大家的事情,或許中間有什麼誤會吧?人啊,只要做到問心無愧便行,管她呢!
進電梯,緩緩上行,白茹一路安慰著自己,但心裡還是覺得酸酸的。
「叮!」電梯門開了!一股陰冷的風吹了進來,白茹本能地打了個寒戰,全身泛起了雞皮疙瘩。抬頭看了看顯示,又是27樓。
白茹徹底暴發了,壓抑在心中的各種情緒徹底暴發了出來,衝出電梯來到2704門前用粉拳狠狠地捶打著鐵門咆哮道:「出來,混賬東西,給我滾出來!」然而2704里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這傢伙膽怯了,當縮頭烏龜了?白茹以前只知道電梯經常莫名其妙地停下開了,外面卻沒有一個人影,一直以為是有些無知的傢伙每次要進電梯都是上下鍵一起按,卻沒有注意到這種情況到底是出現在哪一層,現在想想,應該是全部發生在第27層吧。而自己的倒霉也是從電梯莫名其妙的打開開始的,一定是這傢伙搞的鬼,今天非要找這傢伙拚個魚死網破不可,要不顯示點母老虎的威風出來,以後這日子還真沒法過了。
白茹堅持不懈地擂著2704的防盜門,在夜裡發了沉悶的聲響,2703的房門開了,從裡面探出一個略帶怒氣的男人的腦袋:「小姐,敲門可不可以輕一點啊,這半夜三更的,你不休息人家還要休息呢!」
白茹見自己擂了半天,2704里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正找不到地方撒氣呢,聽到那男人的嘮叨,立即瞪圓雙眼怒視著那男人,想要開口回敬他兩句,卻又想起現在的確是自己太沒有淑女風範了,再要罵回去,那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婆子了,但事已至此,氣勢上也不能輸得太多,因此一言不發地瞪著那男人……
那男人見這瘋子般的白衣女人兩眼閃著寒光怒視著自己,覺得一道涼意透過全身每一個毛孔一直浸入到內心深處,心頭頓時怯了,忙道:「沒事,不好意思,你請……你請繼續!」說罷趕緊縮回頭關上了門。
白茹見那男人關上了門,也不覺鬆了口氣,又狠狠地在2704的防盜門上踢了兩腳,見裡面還是沒有動靜,好在自己的情緒也釋放得差不多了,見好就收吧,於是轉過身來想從消防樓梯回到29樓,兩層樓而已,走上去得了,如果沒有必要,最好還是不要進那金屬棺材最好。
樓道裡的感應燈熄滅了,白茹剛一轉身,便撞在一個黑影身上,嚇得趕緊向後退了兩步,一顆心不受控制般一陣狂跳,剛要尖叫,一道強光便射在眼睛之上,刺得白茹睜不開眼睛,只得用手擋在眼前。
「小姐,你哪來的,為什麼在這裡大吵大鬧!」又是一個冷冰冰的男聲問到。
「把你的手電筒拿開!」樓道裡的感應燈在白茹的高分貝的叫聲之下亮了起來,白茹這才看清站在眼前的是一個五十多歲身材矮小長相極為猥瑣的保安,頓時稍稍放下心來,不過這保安自己平時可沒見過,在印象之中小區的保安都是年青帥氣的。不過那些年青帥氣的保安估計是開發商專門安置在門口展示形象的吧。
「我……我是這裡的業主,我……我要投訴,就是這個住在2704的傢伙,昨天夜裡闖進我的家中,將我的房間弄得一團糟,我到這裡是找他算賬的,有什麼問題嗎?」白茹知道自己理虧,所以決定先發制人,一說到自己的房間,又覺得自己理直氣壯了起來。
「你是說,2704的業主,撞進你的房間,然後將你的房間弄得一團糟?」老保安冷冷地說到:「等等,你說你是這裡的業主,你有沒有證明,請問你有沒有帶身份證?」
「什麼?」白茹被氣暈頭了,「我的家裡受到破壞你們不管,現在你居然要查我的身份證,告訴你,我要投訴你,一定要投訴你,物業公司不修理你,我就連物業公司一起投訴!」白茹居高臨下地怒視著那身材矮小的保安,真要投訴是不可能的,這保安都快退休的年齡了深更半夜還在這裡勞作,一定也是迫於生計,真要投訴他的話有可能害他連飯碗也保不住,這種事情是肯定不能幹的,但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總不能在氣勢上敗下陣來吧。
「好好好!你凶,我怕了你,我跟你道歉還不行了嗎?」老保安臉上一副好男不跟女鬥的神情,「你是說,2704的業主?劉先生,弄壞了你的房間?」
「我不知道他姓什麼,管他姓牛還是姓馬,我只知道他把我的房間弄得一塌糊塗!」
「等等,小姐。你說的那位弄壞你房間的人是不是個頭挺高的,大約有一米八左右,長得濃眉大眼挺帥氣的,穿一身黑色的衣服,見到誰都是一副笑臉特別有禮貌的,開裝修公司的劉先生是吧,還有……」
「夠了,不是他還是誰,個頭是有那麼一點高,眉毛是有那麼一點濃,不過跟帥氣可一點掛不上鉤,他全身沖滿了猥瑣之氣,這個人你認識啊?」白茹問完之後立即意識到這又是一句廢話,不認識能將那傢伙形容得那麼仔細和光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