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玲去幫奶奶收拾碗筷了,而龍文與則是和爺爺奶奶告別後,向家裡走去。因為龍文與家距離學校相對更近一些,因此他吃了飯後再折回
去拿該拿的東西。
爸媽是早在開學前就把錢給寄回來了,他們也相信龍文與龍玲兄妹倆能夠好好去支配這些錢的。龍文與從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從中挑了
一把,順利地打開了一個大大的木櫃,這大木櫃聽媽媽說是在她出嫁的時候外公他們送的嫁妝之一。
龍文與一手撐起一疊衣服,一手從裡面拿出一個白色錢包,這錢包是龍文與媽媽以前織好的。略微思索了幾秒,龍文與從裡面抽出了三張
紅牛。「這應該夠了吧,或者,再拿一張,萬一今年要多收呢~~~~」龍文與心裡思考著:「妹妹說過她一共交了兩百多,那我還是多拿點吧,
到時多了再拿回來也是一樣的。萬一真不夠的確挺麻煩的,不可能和老師借吧,怎麼好開口。」
於是手裡也沒閒著,多抽出了一張。然後拿了戶口簿,最後朝著衣櫃上那塊大鏡子看了幾眼,撥弄了幾下髮型後,終於離開去學校了。
走了大概二十分鐘,到了場上(趕集的地方)。學校只要穿過場上就到了。今天是趕場的日子,農曆二月十九。趕場是五天一次,每個鄉
都有一個趕場的地方,這是山水鄉的場。
每到這一天,鄉里的各村都會有人來趕場。龍文與的光那村也一樣,路上遇到了不少村裡人。其實龍文與每次報名都不是一個人來的,而
是和龍文勇、吳志、吳章還有梁鳴一起。只不過,他們四個昨晚都泡在網吧裡了,此刻應該還在網吧裡睡得死死的吧。
不過說來也好笑,這五個常青網吧(網吧名)的常客,已和常青老闆混得非常熟了,熟得連老闆的床都讓他們睡。
因為有的時候這五個在上網的時候實在撐不住想睡覺了,躺在凳子上睡又不舒服,於是久而久之,老闆也直接叫他們去老闆的床上睡了,
不過恰恰老闆的床超極大,同時睡幾個人都沒問題!因此大家也懷疑老闆是否偶爾也玩玩2p3p的遊戲,唉,這床大得不得不讓人聯想啊,
當然,老闆不可能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要是他知道的話,哈哈,估計會直接叫他們睡回凳子上去。
只是老闆還是有點納悶,每次他們五個人睡醒後看老闆那目光,老闆總是感覺渾身的不自在。心道,床都讓給你們睡了,還這麼看我幹嘛
~~~~嫌沒睡飽啊!不過老闆卻因此事加上他長得肥胖而得了一個稱號——**。當然,只是背著他時才這麼叫的。但老闆卻是因為讓床此事而使
一個網吧免遭蹂躪,這是後話了。
龍文與沒有遲疑,直接走進常青網吧,走去那張大床。因為他看了下時間,已經十一點二十了!再遲就錯過報名機會了。他倒不是怕這個
,而是不想讓爸爸媽媽以及所有家人為他擔心。
走進擺放那大床的房間,那四頭懶豬果然在上面呼呼大睡。竟然是兩床被子,這老闆還真是想得周到,不然這寒冷天氣還不凍僵了那四位。不過他們也睡得太安心了點吧。龍文與頓感無耐,走過去,二話不說,直接掀開了那兩床被子,一隻手抓一床,直接讓床上四個暴露在空氣
中,還好沒脫掉衣服褲子啊!
四個人一陣激凌,幾乎是同時殺豬般地叫了起來:「冷啊——」不過等睜開眼看清來人後,頓時稍稍安靜了一點,慵懶的伸了伸腰。
吳志率先道:「文與,你什麼時候來的,啊,好累啊,幾點鐘了?」
「幾點了,應該還早吧,十一點二十五。」龍文與也無奈,不緊不慢地說。心裡暗道:「你們不急,我倒是急起來了,那就比比,看誰更
鎮定吧。」
龍文與正邪惡地想著,冷不丁又聽到一句殺豬般的狂吼:「什麼,十一點二十五,完了完了,昨晚聽我一個同學說我們老師只把報名時間
延長到十一點四十。」吳章睜大了眼睛看著龍方與。
「你看我有什麼用。」龍文與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心裡卻暗笑:「哈,你也知道急了,平時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
「你們老師還真變態,搞什麼特殊,還少等二十分鐘,他急著去投胎啊。」這時龍文勇也揉揉眼睛說話了,仍然是他那副人人欠他錢的招
牌樣子。
「沒事的,你們老師也就是嚇唬嚇唬人,無非就是希望你們班同學快點去,省得他在那裡乾等。」梁鳴一副很懂的樣子,果然不負狗頭軍
師的頭銜。
四人說著,卻沒有一人有下床的意思,龍文與還真是服了他們:「兄弟們——,拜託,今天報——名——」故意拖長這幾個重要詞。
「再睡一會兒吧,反正還有三十五分鐘。」吳章懶懶說道,同時倒在了床上,完全不在乎是否有被子,看來還真是想睡啊!梁鳴看著倒下
去的吳章,一拍額頭:「我真是不該多嘴啊。」其他三人已完全陷入幾秒鐘的無語中————
「我說你們幾個小崽子,還把這裡當家了,昨天你們可是說過今天要去報名的,現在都差不多十二點半了。」一語驚醒夢中人吶,常青老
板一進門,便看到又想倒下去的另外三個人。四頭懶豬終於稍微清醒點了:「對啊,還要報名!」
龍文與隨手將手中抓的被子扔在床上,回頭對老闆說道:「老闆,你應該說現在已經是十二點了的,急死這幾個崽(苗語:戲謔地叫別人
小孩)。」
「唉,我這哪敢惹這幾個小霸王啊,還真怕他們什麼時候不開心在我這網吧裡打起架來,那就操蛋了。」老闆開著玩笑道:「不過還真得
感謝你們幾個啊,那件事兒要不是你們幫忙,還真就麻煩了。」
「哈哈——」龍文乾笑道:「你不是事後也請我們幾個上了好幾天網嗎。」說到這龍文與不由得回憶起去年十月發生在常青網吧那件事。
幾個從外地來的年輕人,進了這家網吧上網,本來也沒什麼大事,因為網吧過道本來就窄,在進去的時候和一個本地青年撞了下,兩方都
心高氣傲,覺得被別人擠很沒面子,加上當時旁邊人又挺多,自然要「找回面子」。於是就互相擠兌幾句,接著便是拳腳相加。幾個外地人見
自己「兄弟」出事,哪有坐視不理的道理,掄起網吧座椅就要往那本地青年頭上砸去。
本地青年名叫吳戈,也不是個怕事兒的主,從他那一頭染黃了的頭髮就知道不是個善茬。見凳子往這邊砸過來,吳戈忙用手擋住,並不是
說他的手多麼硬,只是對方速度太快,沒辦法啊。
一聲悶哼,吳戈忙退後幾步。這是旁邊的人也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邊,本來發生口角是沒什麼的,不過這是打架了,誰不愛看熱鬧啊這
年頭。周圍的人都自覺地遠離他們,誰會知道什麼時候凳子飛到自己頭上呢。
幾外外地青年步步緊逼,他們也知道自己此時已成為了眾人的焦點,雖說是在別人的地盤鬧事,但眼前的局勢還是很明顯的。倒不是他們
真那麼不怕,只是在剛才掄起凳子砸完的時候其中的一個青年看了眼旁邊的人,根本沒有誰敢怒視的。
當然,他沒有注意到此刻還在玩著lol的龍文與。如果細看的話會發現,龍文與正在聚精會神地操作著屏幕裡面的人廝殺呢。哪有時間看他
後面發生的事。不過,並不是龍文與沒有發現,相反,就在那幾個外地青年進網吧時他就知道了,因為是外地人,加上他們走路時樣子很叨,
所以龍文與注意到了,也因為他們是外地人,龍文與想再看看他們會玩哪一出,而剛才那一幕,他自然也全看在了眼裡。他可不是那種可以讓
遊戲完全控制注意力的人,雖然他技術不錯這點不得否認。
但是,看到外地青年出手的狠勁,龍文與倒是有點看不慣了。外地人來本地鬧事,竟然還這麼高調。吳戈挨了這一下,倒也清醒的不少,
知道今天惹到硬茬了。他不傻,硬拚肯定吃虧,畢竟現在那剛用來擋凳子的手還在刺痛。正想著,又一把椅子飛了過來,吳戈心裡一驚,幸好
後面較空曠,忙退後幾步,躲過凳子。
雖然吳戈安全了,可電腦卻遭秧了,只聽得叭一聲,一台電腦的屏幕已被砸爛了。一旁的老闆也只有站在那裡傻看著,心疼也沒用啊,其
實也不是他沒辦法,在這種地方開網吧的哪個叫不出幾個人來,只是,他也看見了這幾個外地青年的蠻橫,在沒摸清底之前還是不敢輕易動手
的,當然,這份冷靜也是他得以把網吧做大的原因之一。
外地青年似乎對於壞電腦毫不感冒,見吳戈躲過去了,氣不打一處來,隨手提起旁邊椅子死命往吳戈甩去,要是真挨了這一下,那可能就
站不起來了。
吳戈只能把對方歸類為瘋子了,哪有這樣的人嘛,才沒對上幾句就要把人往死裡打。心裡抱怨著,身體卻不敢有絲毫懈怠,忙閃了過去。
叭——又是一台電腦被砸壞了。「還是先想辦法找幫手吧,今天真tmd倒霉,遇到了這麼個瘋子。」吳戈心裡暗罵。腳下也沒停著,隨著外
地青年的緊逼不停地後退。
不巧,正撞上了龍文與所坐的凳子,一個趔趄,差點沒直接頭向後仰倒在龍文與肩上。「破改左(苗語音譯:煩)!還讓不讓人上網了!」龍文與皺皺眉,冷冷說著,終於還是受不了了,站起身來,轉過頭,一臉不耐煩地看向那幾個外地青年。
「喲呵,這又是哪根蔥啊!」衝在最前面的外地青年把注意力轉向了龍文與,其實心裡挺不爽的,幾乎整個網吧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了,
都有點怕了他們的意思,而這個剛站起來的顯然不怎麼買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