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怎麼樣了?」明亮清雅的書房內,張晉正在寫毛筆字。行雲流水般的字體,飄逸瀟灑的動作,看得進來報告的下屬微微怔住,很難把眼前俊逸非凡的男人和大開殺戒的魔鬼聯想到一起。
見進來的人遲遲不說話,張晉的動作一頓,抬眼。只這一眼,來人如墜冰窖,突地回過神咽嚥口水「對不起,盟主。嗯,文小姐哭著睡著了。」
眸光一暗,寫字的手停住,一滴濃墨滴在寫好的字跡上慢慢的暈開。空氣中陡然而起的冰冷感凝結不散,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張晉繼續揮毫。隨口問道:「那女人吃過晚飯了嗎?」
「這個,嗯,沒有盟主的命令,沒人敢送飯。」
「啪」的一聲,來人驚恐的發現,紫毫筆被硬生生的折成兩段。張晉面無表情抬頭,眼中好似波濤洶湧「這麼點小事也要我吩咐嗎?」
來人冷汗涔涔「屬下不敢。」
張晉扔下斷筆,又拿了一支重新落筆,緩緩的開口「既然她睡了,就別去打擾了。」
「是。」來人應道,見沒有別的吩咐退了出來,深吸一口氣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也不怪他這麼謹慎,盟主喜怒不定,明明是在笑可笑聲還未散去抬手就要人命。不安排理出牌的性格還真讓他們如履薄冰。
一夜過去後,文萱緩緩醒來。這一夜又是驚又是怕睡的極不安穩,墊子薄薄一層咯得她渾身酸疼,長時間沒有進食胃也隱隱作痛。用手緩緩的揉著,手心的熱度慢慢滲透皮膚溫暖著胃部,似乎緩解了一些。
大鐵門喀拉拉解鎖的聲音傳來,文萱一個激靈緊張的看著門口。面無表情的黑衣人端著一個食盤走進放到她面前。
「你們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快放我走。」抓住黑衣人的胳膊質問,反被推到在地上,黑衣人一句話都沒有說,用憐憫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就退了出去,大鐵門被大力鎖上,任憑文萱如何叫喊都沒有回應。
食盤上是簡單的一飯一菜,文萱揉了揉狠狠磕在地上的手肘,破皮的手肘泛著條條的血絲,酸酸麻麻的疼痛令她倒吸一口氣。精神一直緊繃著雖然感覺餓卻一點胃口都沒有。這個倉庫被她裡裡外外研究個透,就是沒辦法出去。
小橋流水,假山奇石。古色古香的中國風庭院中,一身白衣的俊逸男子正在看書。嚴肅森冷的保鏢遠遠的站著。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性感少女,嬌滴滴的拉著男子的手臂
「表哥,這書有什麼好看的,陪我去逛街好不好?」妖媚的嗓音暗含誘惑,配上精緻的妝容和性感的面龐,更是將誘惑發揮到極致。
男子放下書本,不悅的掃了眼被握住的手臂。「表妹,等一下我還有公事要處理,你想去哪讓司機載你去。」明明臉上的笑容如櫻花般綻放令人炫目,可眼神中的銳利和冰冷,卻分明的表達著主人的厭惡之情。
優雅的起身,狀似不經意卻躲開了女子癡纏的雙手。女子的小姐脾氣剛要發作,見男子臉上的笑容漸漸不耐煩,甚至透漏出絲絲怒氣。立馬換上笑容,委委屈屈的說:
「表哥,我只是覺得你整日關在這個別墅中,怕你悶壞了。想陪你散散心而已。」
張晉冷冷一笑,鄙夷之情很好的掩藏在溫柔的雙眼中,撩起垂落在女子耳邊的碎發。「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表妹自己去逛逛,相中什麼就買,表哥喜歡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觸女子的臉龐,女子覺得整張臉燙燙的。曖昧的語氣,溫存的動作,還有撩人心弦的表情,女子二話不說點頭答應,美滋滋的離開了。
張晉眉頭輕輕一皺,望著女子的背影冷冷一笑。下屬機敏的拿來另一件衣服為他換上,厭惡的看著換下來的襯衫,女人濃烈的香水味似乎還在四周浮動,「把它燒了。」
「是,盟主。」
轉身離開涼亭走進書房,女人嗆人的香水味令他想起了倉庫中的文萱。那日抱著昏迷的文萱,感覺她用的不像香水,週身淡淡的睡蓮的味道,思及此水晶般通透的眼眸中忽然閃過一絲笑意。
「什麼?一整天沒吃東西?」聽到下屬的稟告,涼涼的回了一句,毫無起伏的語調聽不出喜怒。面色微微一變,眼睛更加深邃,唇邊清冽的笑意漸濃。難不成她想來個苦肉計?如果是這樣,恐怕她要失望了。
文萱依舊躺在墊子上,不遠處的的食物原封不動的擺在地上。快下午四點了,將近兩天滴水未進。不是不想吃,之前是因為害怕吃不下去,之後是因為過度的擔心而發燒。從中午開始就頭痛欲裂,昏昏沉沉的,知道有人進來可就是難受的不想動彈。知道自己發燒了,可是依目前的處境就算說出來也不會有什麼改善。
大鐵門又一次被打開,呼啦啦進來一幫人,為首的張晉依舊是一身白衣,似乎他很偏愛白色,那顏色至純至透也很稱他的氣質。勉強抬了抬眼皮,無力的呻吟一聲,文萱一臉我生病了的表情。
張晉走到文萱身邊,勾起一絲明媚玩味的笑容,見她厭惡的別過臉去。惱怒之情一閃而過,伸手捏緊她的下巴,手掌傳來的熱度令他眉頭微擰。下一秒白玉般的手掌附上她的前額,文萱想躲避奈何渾身乏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手細細的摩擦著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