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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02 決戰前的危急時刻 文 / 魔藍

    「你沒聽錯,是念兒向父皇求情,要接你回瑾王府的。念兒的毒解了,所以父皇也高興,就准你回去了。」鍾離域說著在海願的小鼻子上輕輕一刮,隨即一隻手抱起了念兒,另一隻手拉住了海願的小手,三人一起向那輛馬車走去。

    「回家,吃團圓飯嘍。」鍾離域將念兒抱上了馬車,隨即還沒等海願往車上爬,就直接將她橫抱起來,送上了馬車,還趁著彎腰的時候避開了念兒的視線,偷偷的在海願的臉蛋上一親,親的海願不好意思起來,羞紅著臉坐到了馬車裡,還慌的不敢抬頭呢。

    「娘親好漂亮。」念兒的小手拍著,笑嘻嘻的看著臉紅的海願,雖然說話的時候微微有些口齒不清,但已經比之前的一言不發要好了太多太多了。

    馬車一路來到宮門口,就看到靜心築的馬車也侯在一邊,哥哥正掀著簾子向這邊張望著,鍾離域握了握海願的小手,柔聲的說道:「今天是我們的大團圓,所以叫了哥哥一起回瑾王府。」

    「那當然好。」海願心裡那種幸福和甜蜜就別提了,把頭伸出馬車向著哥哥輕輕揮了揮,隔著還有段距離就向哥哥叫著:「哥哥,回去我給你們包小圓子吃哦。」海願心裡甜蜜,又是這樣美好的團圓場面,她真想不出還有什麼比象徵著團圓的小圓子更合適的了。

    簡單的家宴擺在瑾王府的後院,小屋裡本來還算寬敞,無奈邀請的人太多,就連一同回來的穆子羽也帶著月痕和寶寶來了,海願從馬車上下來往後院走的時候,可可麗和吉吉爾、古米拉也出來迎接,「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的在後院擺開了酒席。

    雖然人多但海願還是注意到了人群中多了一個美人,玲瓏有致的身形加上仙女一般輕靈純美的面容,立在人群裡也好像不是人間煙火一般的搶眼,讓海願不能不多看上幾眼,卻礙於禮貌沒有馬上就過去詢問。

    「海願,你眼睛瞄什麼呢?是不是不放心那個美人?」月痕抱著寶寶湊合過來,輕輕用手肘捅了捅海願,撇撇嘴打趣的問著。

    「我猜想……」海願清澈的大眼微微一轉,向月痕猜測著:「那位是不是給念兒解毒的神醫?」

    「哎呀,海願你真聰明啊,怎麼一下子就想到的?」月痕不是驚歎海願的聰明,而是暗自讚歎著海願的大度,若是其他女人,只怕王府裡突然多出個美人來,估計等不及細問就會先醋性大發的吵上一通了,海願居然還可以如此冷靜的分析一下,確實難得了。

    「域和穆子羽去的是天山,又聽說天山秘族裡都是女子,那帶回的神醫可不就應該是女人嘛。現在這裡的人我全都認識了,能進這個院子的也都算是親人,沒有外人,自然猜想就是她了。」海願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字字真切,又滿是真誠,身邊的人都可以聽的清楚,自然也包括洛洛姑娘。

    其實從海願一進門來,洛洛就已經讚歎海願的美貌與靈氣了,想不到居然還如此的聰明、蘭心慧質,忍不住滿是好感又想親近,走上前拉住了海願的說,自我介紹道:「我叫洛洛,實在對不起,是我姐姐下毒害了令公子。」

    洛洛一見到念兒,就從念兒身上發出的香味裡聞出是她們天山秘製的香毒,為了保險起見又拿出天山上獨有的靈草試驗了一下,草色發黑,就知道自己判斷的沒錯。所謂知毒易解,既然試出了毒性,解毒自然也容易。洛洛吩咐人用兩個木桶分別裝上熱水,在桶裡加上兩種不同的藥粉,一種祛毒,一種平復,給念兒在桶裡分別泡了半個時辰出來,毒就算徹底的清除了。

    但洛洛也因此可以證明,給念兒下毒的人用的就是自己姐姐的香毒,從而更認定了那個攝政王王妃就是自己的姐姐了;而現在見到海願,洛洛倍感投緣,不僅又因為下毒害念兒的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姐姐而感到愧疚。

    「我還要謝謝你幫念兒解毒,事情還未查明之前,我們不會計較的。」海願笑著拉緊了洛洛的手,但她說的是事情未查清之前,而不是一定不會計較,傷害了念兒的人,海願真的沒法至若枉然。

    「我姐姐她……」洛洛咬了咬唇,有些話又實在難以啟齒,總不能把天山秘族只能生下女兒的事情到處去說吧,但洛洛心裡也明白,姐姐這樣狠心的毒害一個小孩子,也是因為她自己不能誕下皇子,妒忌和私心在作怪。

    「今天大團圓,我們都不說這些了吧,好好在這瑾王府做客就好。」海願輕輕拍著洛洛的手,轉而向著大家說道:「能幫忙的、會幫忙的就過來給我幫忙,如果要幫倒忙的,麻煩屋裡歇著吧。」

    「哈哈,那我和哥哥屋裡歇著去,我家月痕要帶寶寶,也得歇著。要是你看域有精神幫忙,你拉他去後院摘菜就好。」穆子羽嘻嘻一笑,一手抱著自家的寶貝女兒,另一隻手向哥哥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好像他是這裡的主人一樣,招呼著哥哥進屋裡去說話。

    鍾離域白了穆子羽一眼,轉過頭拉過海願的手,柔聲的問道:「我可以幫忙,如果你分派的好,我就不會幫倒忙。」

    「你也歇著吧,這裡不用你,趕了那麼多天的路,你不累我還心疼呢。」海願也白了一眼穆子羽,推著鍾離域進屋了,她自己到廚房找了只小籃子提著去後院,準備就把這後院裡的幾樣時令鮮菜摘些做食材,再摘些果子、抱個西瓜給大家先吃些水果。

    見海願裡外的忙著,可可麗她們幾個雖然不善家務卻也熱心的過來幫忙,不會挑西瓜可是會洗菜,又有白猿幫忙,爬上樹把高處熟透了的相思果都摘下來,洗淨了請大家嘗嘗鮮兒。

    海願看著大家熱情洋溢的笑臉,積極的忙碌著,幸福感滿滿的縈繞在心頭,提著小籃子去後院摘菜了。架上的小黃瓜熟了,翠綠的瓜身上滿是白色的刺兒、頂著朵小黃花真是嫩的可愛;南瓜籐下又好大的一隻南瓜,海願就琢磨著是不是可以來個南瓜餅,又甜又營養,寶貝們也可以吃的;蹲下身,海願看著靠進裡面的一小片黃豆都結了豆莢,現在還未到成熟的時候,綠油油的豆莢卻是鼓鼓的,海願腦子一轉,忙著把豆莢都摘了下來,這個時候的毛豆最好吃了,放些五香料用鹽水煮一煮就是健康又營養的小零食。

    不大的小院滿是生機盎然,在海願的眼裡也是一道道的美食,開心的笑容一直都掛在臉上,讓海願一時間沒有注意自己身上的異樣,鼻子感覺有些癢就伸手擦一擦,卻擦了一手的濕黏,這才感覺不對頭了,忙低頭看著手背,才發現手背剛剛擦了鼻子的地方竟然滿是血跡!

    海願微微一愣,但馬上又收斂了心神,流鼻血而已,沒有什麼好怕的吧。向身後看一下還在另一邊忙著摘西瓜和相思果的可可麗她們,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海願忙從懷裡掏出一條手帕把手背上的血跡擦乾淨,隨即又擦擦鼻子,微微仰頭休息了一會兒,再擦的時候見手帕上已經沒有了血跡,才鬆了口氣。

    或許是蹲的久了,海願站起來的時候感覺微微有些頭暈,又琢磨著是不是剛剛流了鼻血的原因,但又不想再這樣熱鬧的時候掃了大家的興致,海願提著小籃子慢慢的進屋,找來銅盆洗了一下臉,才開始燒火。

    「主子,我來吧。」海願剛剛把火點燃,正準備去廚房角落裡再拿些柴火,一個身影就從門外飛快的進來,替海願抱起了地上的柴火,蹲下身一塊塊的塞進了灶裡。

    「曦,你回來了。」海願一喜,她一直沒有再向鍾離域問起曦的事情,也是怕鍾離域為難,畢竟曦是皇上的命令才關起來的,現在曦終於回來和他們團聚了,海願的心裡說不出的一陣高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高興了,海願又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癢癢的,頭也有些暈,伸手在鼻子上又抹了一下,心裡就是猛的一沉,手背上再次有了濕濕粘粘的感覺,而且這次比上一次要嚴重的多。

    曦把手裡的柴火填好了卻沒有聽到海願的問話,按道理這時候主子應該對自己問長問短才對啊!下意識的感覺海願哪裡不對了,曦抬起頭來就看到了令她吃驚又心悸的一幕,海願的臉上手上竟然滿是鮮血,鼻腔汩汩流出的鮮血任憑海願怎麼擦都止不住,那些血流在海願白皙的臉上又滴在她胸前的衣襟上,還有更多的血流出來又滴落在地上……

    「主子!」曦一聲驚叫,驚動了屋裡屋外正在忙碌或閒話的人,鍾離域心裡一驚率先跑了出來,就看到海願面臉滿身的鮮血,急忙上前正好接住了海願軟綿綿倒下的身子。

    「海願!」鍾離域心驚的一吼,幾乎驚動了王府所有的人……

    「好像是香毒,但又不像,應該不是我姐姐下的毒,我解不了。」海願暈倒的第一時間裡,洛洛就衝上來給海願看看,可以確定海願是中了毒,但又不清楚是什麼毒。而其實在眾人的心裡、包括洛洛,早就已經認定海願這次中毒是攝政王王妃下的手,所以洛洛才再次緊張起來,她怕自己的姐姐真的已經到了如此狠心的地步,居然接連的傷害了母子二人。

    但洛洛的檢查結果讓洛洛自己也矛盾起來。海願的毒不像是蒙澄澄用的毒,既然不是她姐姐做的,那洛洛應該有些安心了;可海願這毒又來的突然、發的蹊蹺,自己若是能解最好,不能解這毒,就證明海願還處於危險期,這一屋子的人就沒有一個能放下心來的。

    「御醫來了。」夜匆忙的拉著幾個御醫進來,屋裡的人也都退了出去,等著御醫的檢查結果,每個人的心都懸了起來,但又都期盼著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出來。

    幾個御醫依次上前給海願檢查,平躺下來之後的海願已經不流鼻血了,但仍是緊閉著眼睛;臉雖然擦乾淨了,可是胸前衣襟上的血跡已經成了暗紅色,板結在一起很是觸目驚心。

    屋子此時顯得有些狹小,鍾離域不得不離開床邊,到桌旁坐了下來,但視線一直透過那忙忙碌碌的幾個御醫身形中的縫隙,緊緊的鎖在海願的身上,就連自己的呼吸都找不到頻率了;不得不說,鍾離域此時的緊張不亞於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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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願躺在床上還有點點的意識,可以感覺到身邊有人來來去去,但那些人說些什麼她完全聽不清,腦袋裡好像有一隻大鐘在反覆的撞擊著,敲的海願頭昏腦脹,還有一陣陣的噁心。

    「嘔……」海願一聲乾嘔,把守在床邊的鍾離域嚇了一跳,忙將她的頭抱起來,輕輕的拍著海願的背,怕她真的吐出來嗆到了口鼻;但海願卻只是乾嘔了幾聲之後又處於了半昏迷狀態,鼻血一直沒有再流,但海願的小臉紅彤彤的,這可不是海願因為羞澀而紅了臉,聽御醫說是因為血氣上湧,若是不加以制止,只怕血湧上了頭,會七竅流血而死。而剛剛海願流鼻血就是氣血上湧的最初表現;現在翻開海願的眼皮,還可以看到眼白上密佈著一條條的血絲,那就是頭部充血的症狀了(其實就是我們現代所指的腦出血)。

    而對於這種症狀,御醫束手無策,只知道是中了奇毒,但究竟中的是何毒藥根本無人能診斷出來,就更不要說可以解毒了;最後只是交代用冷水包住頭,讓血氣不至於一下子衝到頭上,或許多拖延一段時間就能找到解毒的辦法。但所有人心裡都明白,只要沒有確實的診斷出海願究竟是中了什麼毒,再拖還能拖延多久呢。

    沒有辦法之下,洛洛給海願又仔細的檢查過幾次,最後還用天山靈草試過了毒,草藥仍然呈黑色,證明其中有天山香毒的成分,但洛洛用了解毒的秘藥來解毒卻毫無作用,海願仍然處於半昏迷狀態,並時不時的乾嘔幾聲,臉色也越來越紅了。

    「再換冷水來,把瑾王府的冰窖打開,取冰來給海願冷敷。」鍾離域吩咐一聲,馬上就有人去找冰了,而鍾離域又取出冰魄給海願含在了口裡,認為冰魄可以解世間奇毒,雖然當初念兒身體弱受冰魄的寒氣,但海願應該可以承受的,就算不能將毒完全解除,起碼可以抑製毒性的發展。

    只是沒有想到,冰魄才含在海願口中沒有半炷香的時間,海願「哇」的一聲竟然吐了出來,剛剛一直都只是乾嘔,這次居然吐了,而且吐出的竟然都是黑色的血塊,還散發著陣陣的腥甜。

    「是不是冰魄起了作用,將毒血吐出來了?」古米拉是留在屋裡幫忙的,等著看海願的情況,並不時的將海願的狀況傳遞出去給外面同樣焦急而擔心等著的人,現在見到海願居然嘔血,真希望這是好的徵兆。

    「不像。」鍾離域卻擰緊了眉頭,心中一陣又一陣的發寒。若是嘔出毒血,那海願應該有所好轉才對,可現在看著海願越發紫紅的臉色,加上胸口劇烈的起伏好像呼吸困難一樣,就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好的兆頭。伸手握了一下海願的脈象,鍾離域的心往下沉,大聲的吼著:「夜,快去藥房把那截千年血參拿來,快!」

    「血參!」一直守在門外等著動靜的穆子羽和鍾離桪同時一愣,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難以平復的悲切和不可置信。因為穆子羽和鍾離桪都知道血參是什麼東西,也都曾經用血參保過命。

    當年鍾離桪和鍾離域的母妃留下一隻堪稱至寶的千年血參,只要這人還有一口氣在,含一片血參就可以續命,說的神一點就是可以起死回生的靈藥。

    鍾離桪當年中了蝕骨釘之後幾欲喪命,卻最終得以活下來,那半支血參絕對起了很大的作用;而三年前穆子羽冒險去皇陵一探,同樣是重傷而回,鍾離域也是送去了另外半支血參給穆子羽療傷,才使得穆子羽沒有留下一點的後遺症,而且還功力大增。不過那時候穆子羽並沒有生命危險,所以血參用過之後也還剩下一截,便收在了瑾王府的藥房裡;而現在鍾離域這樣急著叫人去取血參,其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我再看看。」洛洛再次來到了海願躺著的床邊,卻沒有去給海願診脈或是翻開眼皮等做一些基本的檢查,而是蹲下身去,仔細的看著海願剛剛嘔出來的那些黑紫色的血塊。

    「血塊呈黑色是中毒的跡象,但其味兒不臭,反而發甜……」洛洛皺著眉頭喃喃自語著,隨即抬頭對鍾離域說道:「這應該是我天山香毒的症狀,但其中應該是加入了另一種毒,才導致我的解藥無效的,看這症狀,倒像是……鶴頂紅。」

    「你是說,海願中的是你天山的秘製香毒混合了鶴頂紅!」聽到鶴頂紅三個字鍾離域的心就是狠狠的一顫,好像有一隻巨手將他的心緊緊的揪住反覆的揉搓一樣,疼的難以言喻。

    「應該是鶴頂紅,但其量極微,只是將那香毒引發到極致的一種藥引,若是量再大些,只怕海願早就……」洛洛沒往下說,但她要說的鍾離域已經明白了。但鍾離域也知道,鶴頂紅無解啊!再加上那天山的香毒,海願她究竟還能撐多久!

    「主子,血參。」夜快速的閃身進屋,手裡捧著那截血參,送到了鍾離域的手裡。

    接過血參,鍾離域想都沒想,雙手將血參在掌心一合,深吸了一口氣運氣了內力,就見鍾離域的雙掌都泛出一股白色的薄煙來,那一截血參在鍾離域的掌心裡也被強勁的內力催化了,溫熱的化成了軟軟的一團,才被鍾離域輕輕的納入了海願的口中。

    血參本來就是及其珍稀的靈藥,現在被鍾離域高深的內力強行灌輸進去,那溫熱就是充盈的內力所致,在海願的口中一含,內力和著血參神奇的藥性進入到了海願的體內,海願的氣息才平穩了下來。

    微微擦拭了一下額角滴下的汗水,鍾離域也感到微微的脫力,那是內力消耗過多的原因,夜看在眼裡,忙上前一步將鍾離域扶住,卻被鍾離域搖搖頭推開了,沉聲的說道:「夜,去讓御醫翻遍醫書、找盡靈藥,也要找到一劑可以解鶴頂紅的藥來。」

    「是。」夜轉身快步的奔了出去。剛剛主子恨這些御醫無能,救不了夫人,連什麼毒都查不出來,一聲吼都給吼走了,現在終於知道了是鶴頂紅,那這些御醫總不能再一點辦法都沒有吧。

    但夜雖然想的很好,但不久,夜就終於知道剛剛主子為何要發那麼大的火,把御醫通通都趕走了……當夜告訴那些御醫,夫人中的乃是鶴頂紅之毒,但毒量甚微,所以才沒有立即斃命,要那些御醫馬上抓緊時間研配出解鶴頂紅之毒的解藥的時候,那些御醫個個都瞪圓了眼睛一臉的驚訝,隨即把腦袋都搖的好像撥浪鼓,齊聲說著:「鶴頂紅無解啊!」

    「無解也要解,主子吩咐你們翻遍醫書、找遍靈藥,也要給夫人解毒,如若不然……」夜深深的吸了口氣,大聲而陰冷的說道:「準備你們全家的棺材吧。」這句話不是鍾離域說的,但夜隨鍾離域多年,深知主子的個性,當年主子可以為了夫人下令緝殺逍遙閣的所有殺手,現在這個把無能的御醫都死乾淨了也不一定會出了主子的惡氣,所以他這樣說絕不是仗勢欺人、危言聳聽,而是預見到了這些人可能的下場而已。

    「是,是……」幾個御醫都哆嗦了起來,雙腿都要哆嗦成羅圈腿了,更是個個都冷汗涔涔的。這鶴頂紅自古就是無解之毒啊,不管你中毒的份量多少,只不過就是早死和晚死而已,加上之前還查出有另一種毒混合在一起,現在雙毒並發,他們又如何能解呢,只怕自己也一樣是早死晚死而已。

    想到這裡,那些御醫都耷拉著腦袋,但還要強打精神去翻找醫書,雖然都說無解,他們也無不期望可以有奇跡發生,起碼活了海願一個就活了他們全家啊,不然難道真的要準備棺材嗎。

    見那幾個御醫如此狀態,夜的心也涼了大半,但又不忍心將此情景直接回復給鍾離域,躊躇了半天才歎了一聲,對那幾個御醫說道:「若是主子問起就說可解,只是解藥難以配製,還需要一點時間而已,知道嗎?」

    「是了,是了,我們知道的。」

    「好好,多謝多謝。」那幾個御醫就差給夜跪下磕頭了,他們還當是夜對他們網開一面,給他們找了一個拖延時間的辦法,但求晚死一刻是一刻吧。

    可他們又哪裡知道,夜是害怕鍾離域絕望之後衝動中做出什麼事來,更怕主子難以接受再次失去夫人的傷痛……那三年來,主人是如何過的,夜比誰都清楚,所以現在唯一的期盼就悲劇不要再重演了。之前的主子之所以可以變得有血有肉,也無非是因為海願夫人而已;而若是主子再被這樣的事情所折磨,只怕世間真的又多了一個魔。

    鍾離域因為耗費了過多的內力,在夜從御醫那裡回來的時候已經靠著床邊睡著了,本來一起守著海願的古米拉和洛洛也從屋裡退了出來,不想要打擾海願和鍾離域休息,更多的是想要讓那一對多災又情苦的愛人單獨待上一會兒吧,即使都是睡著的,因為有彼此的陪伴應該也可以睡的更安穩些。

    夜和曦盡著影衛的職責守在門口,其他人在外面坐等著消息;雖然夜已經深了卻無人離開;其實,屋裡兩人此時寧靜平穩的呼吸,倒是眾人心裡唯一的一點點希望和安慰了,都希望那份安寧可以繼續,希望海願能夠平安渡過此劫吧。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海願微微的動了一下,感覺四肢都輕飄飄的酸軟無力,但胸口已經不那麼悶了,最難受的還是頭,開始是暈,現在是兩邊的太陽穴鼓鼓的疼。

    「嗯……」海願輕聲一哼,鍾離域聽到了,知道是千年血參和自己的內力起了作用,忙著低頭俯身到海願的唇邊,柔聲的問著:「醒了?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水喝。」

    「域……」微微睜開眼睛,海願就看到鍾離域那焦急的眼神和掛在嘴邊那柔和的笑意,海願知道,鍾離域是在努力的笑給自己看的。搖搖頭,海願不想要喝水,只是拉住了鍾離域,一步也不想讓他離開。

    「哪裡不舒服嗎?沒事了,只是吃壞了東西而已,好好休息就好了。」鍾離域伸手摸摸海願的頭,卻摸到了包著冰塊裹在海願頭上的布巾,手指尖觸到了一片冰冷,讓鍾離域的心都是一顫,開始發疼、發酸。

    「嗯,我知道,不會有事的,我們那麼辛苦都熬過來了,我死而又生還不是一樣回到你和念兒的身邊。」海願也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來,小手伸出來盡量用力的將鍾離域的大手握緊,深深的吸了口氣,才對鍾離域說道:「域,我有一個要求,你要答應我。」

    「說吧,你說,我全都答應你。」鍾離域努力的抑制住揪心的哽咽,仍在盡量保持平和的微笑著,可笑著笑著那苦澀的味道就流到了嘴邊,鍾離域一驚,忙要伸手去擦,海願那纖細微涼的指尖已經觸到了他腮邊的那一行「水汽」,柔聲的說道:「你好累吧,眼睛都出汗了。」

    「是啊,好累了。」拉過了海願的小手,鍾離域輕吻著她沾著自己淚水的指尖,苦澀的味道直流進了心裡,那種不斷翻騰的魔欲越來越強,讓鍾離域憤恨不已,為何自己總是要帶著血性去寬容,卻總是會被人逼入絕境。當年哥哥的重傷、海願的離世,如今那近在咫尺的幸福卻再一次的飄忽起來,怎麼努力都抓不住似的,他不成魔必然就要失掉這一切,所以他又怎麼還能容忍下去。

    看到鍾離域臉上越發剛性的線條和眼中浮現的狠戾,海願微微的一笑,輕聲的說道:「我要你答應我的就是這一件事。」

    「?」鍾離域的眼睛畫出了一個問號來,他還沒有聽海願提出要求,何時又已經答應了?

    「我曾勸你寬慰,不要把自己逼成魔,如今再看,你若不強,必有人欺;但你若瘋魔,自有我相陪,就算下地獄我也會與你同路的。」說道這裡,看著鍾離域的眼神由懵懂變為堅韌,海願才說道:「其實我已經用了鋌而走險的一招,但目前看來還未奏效,卻沒有想到我算計別人的同時,一樣也被算計了。不過我醒了,就不會任人算計了。」

    海願就知道,自己現在這樣不是鍾離域說的那麼輕鬆,一定是有人趁著自己獨自在南月小築的時候就已經下了手,不過她這次能醒過來,她就不會任人欺負,只有她還有一口氣,不管明日、後天又如何,今天她是要爭的。又想了一下才說道:「你定然也發現了,三皇子那攝政王做的蹊蹺,能不能查一下究竟如何才做的?」

    「聽哥哥說,是因為有個異族的寨子,不瞞父皇征地、收稅,所以派了刺客進宮要要挾父皇,只是這一招用的未免太不高明了,所以三哥受命帶兵馬將那個寨子剿滅了,回來父皇念他有功,才封了攝政王。」

    鍾離域說著,海願輕輕點頭,隨即馬上問道:「現在送信給鍾離釧最快要多久?」

    「大哥那邊?飛鴿傳書,最快的話不過三天就到。」

    「那你傳個消息給大哥,讓他馬上帶兵去往那個之前被三皇子剿滅的寨子,再清剿一次。另外……」海願想了一下,對鍾離域說道:「另外,天一亮你就去早朝,向皇上保舉大哥鍾離釧再做太子之位,說太子之位空懸的太久,應該有所打算了。」海願的第一個意思鍾離域懂了,突然冒出來生事的那個異族的寨子應該就是為了鍾離潼做上攝政王之位所設下的苦肉計,但這第二個意思……

    「保舉大哥!為何?只怕父皇不會同意的。」鍾離域聽海願這樣一說微微有些驚詫,因為海願不知道鍾離釧的身世之謎,但鍾離域卻十分清楚,所以他也深知,父皇肯定不會讓鍾離釧再坐上太子之位,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又有皇后出軌在前,皇上能給鍾離釧一條活路,現在也能重用就是一個恩典了。

    「就是要皇上不同意,然後你說皇上會想到誰?」海願這樣一問,鍾離域馬上回答道:「三哥?」

    海願笑而搖頭,顯然鍾離域說的不對了。鍾離域的臉色沉了幾分,嘀咕了一句:「為何不是三哥?難道是四哥?反正我是決計不做太子的。」

    「你想啊,若是皇上想立三皇子做太子,又何必只封他做攝政王?鍾離燁在藍桐國邊界,皇上一直沒有召他回來的意思,也不可能將太子位傳給他;如今你又決計不做太子,那這太子位還有沒有最佳人選?」

    鍾離域又認真的想了一下,二哥顯然不可能,因為父皇對鍾離桪雖然也十分喜歡,但畢竟二哥這麼多年都未參與半點的國事,比四哥還要來的清閒,那算來算去……鍾離域眼睛一閃,輕聲的說道:「會是……念兒?」

    「是。」海願肯定的點點頭,說道:「或許立儲君理應是從皇子中選,但皇上立下攝政王在先,顯然這儲君之位還不急於一時,那若是等念兒再大一些,難保皇上不會直接將太子之位加諸在念兒身上,我讓你這次早朝上提起立太子之事,無非就是想要讓皇上把計劃變成現實,立念兒為太子而已。」

    「不行,念兒還小。何況若是念兒還未做太子之前就已經有人下毒陷害,若是真的做了太子,就真的成了眾矢之的了。」鍾離域自己不想要什麼太子之位,他也不想要念兒過早的捲入紛爭,只有在這皇宮的暗流中搏擊過的人,才會深知其中的險惡與無奈,所以鍾離域只想要念兒簡簡單單的生活,快快樂樂的長大,至於今後,若是念兒有心為國出力,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但鍾離域決計不會把念兒推上那個位置的。

    「我們這麼多人,還保護不了念兒?我不是要狠心的把念兒推上太子位,成為眾矢之的,只是需要逼一個無法隱忍的人出手而已。另外……」海願喘了口氣,想了一下說道:「洛洛姑娘還在嗎?我想請她也幫我一個忙。」

    「在,他們都在門外的,你要她現在進來嗎?」鍾離域見海願點頭,叫了一聲「曦」,等曦進門之後才吩咐道:「去請洛洛姑娘過來。」

    不一會兒,洛洛便跟著曦走了進來,洛洛忙來到了海願的床邊,蹲下身拉住她的手,一臉的歉意。她本來以為不是姐姐蒙澄澄下的毒,可現在來看,除了天山秘製的香毒之外,竟然還摻進了鶴頂紅之毒,那是姐姐變得更加狠毒的證據嗎?

    「洛洛,我想要請你幫個忙。」海願拉著洛洛,讓她起來坐在床邊,輕聲的說道:「你既然是來找姐姐的,就應該一起也見見你的姐夫吧……」

    如此這般說完,洛洛的眼睛瞪的好大,但看到海願眼中的期盼想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海願馬上露出喜色,拉住洛洛的手說道:「謝謝你,這件事情確實非你不可啊。不過我會讓曦貼身保護你的,以曦的伸手,應該可以保你全身而退的。」

    洛洛點點頭,對著海願自信的一笑,然後把纖纖素手在空中輕輕一劃,一股淡紫色的薄霧從洛洛的指尖飄出,洛洛才解釋道:「這層薄霧是我天山秘族的幻煙,就算沒有人保護,我也可以自保的。」

    「好。」海願想一下,又說道:「其實我還在等一個結果,若是之前布下的局可行,你才能出場,否則你去了作用也不會大的。」繼而海願又轉向鍾離域說道:「我想子寒了,能不能給他送信,讓他來看看我?」

    「能。」鍾離域的心都寒了,冰冷的幾乎找不到溫度,海願說要見藍子寒,那不是好像在做最後的告別。

    「不過,我要他在藍桐國的那頂華麗的帳篷裡等我,我好了些,自然會去見他。」海願說著,又握了握鍾離域的手,兩人目光對視之間,鍾離域已經明白了海願的意思,再一次堅定的點著頭。

    第二天一早,或是說就在海願發病之後的那個早上,鍾離域換上了朝服居然去上朝了,而且如昨夜計劃好的那樣,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請求皇上立下儲君,而且鍾離域竟然力保之前的太子——鍾離釧為太子。

    瀛盛帝先是一愣,對於鍾離釧非自己親生的事實知道的人並不多,鍾離域卻是其中的一個,或者說,如果沒有鍾離域,就連瀛盛帝自己都不知道當年的太子非自己親生,而是自己的孿生兄弟之子。但現在鍾離域知道內情,為何又突然保舉鍾離釧呢?

    想了一下,瀛盛帝終於明白,想必是鍾離域自己不想要做太子吧。而瀛盛帝又將眼神轉向了如今的攝政王鍾離潼,眉頭一皺,心裡有些躊躇。如今親生的四個兒子中,他對鍾離域最為滿意,但鍾離域確實無心皇位,若是逼急了,只怕連瑾王都不要做了。

    而二皇子鍾離桪和四皇子鍾離燁一樣,都是久不聞天啟國的政事,強加給哪一個也都是難以擔當重任的;而三皇子鍾離潼雖然敦厚,又自幼領兵駐守邊關,算是對天啟有功之人,但無奈其敦厚有餘、心機不足,會打仗卻不會用兵,是將材卻不是帝材了,所以自己才只給他封了一個攝政王的,加上三皇子至今未有子嗣,只有兩個公主,所以就算他做了太子,將來儲君之位還是懸而未決的事情。

    想到子嗣,瀛盛帝的眼前一亮,立刻就有了一個可以作為儲君的最佳人選……

    ------題外話------

    親們,明日就要大結局了,存文的親還等什麼呢,快回來等更吧。新文《王爺讓姐劫個色》也在存稿了,大家可以移駕過去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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