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遇到大祭司之後就是海願人生的一次轉折,是甚至比之前的兩次穿越還要大的一種改變,那麼這次的瘟疫事件和大祭司交給海願的那把匕首,就意味著全新的一個跡象和新的人生軌跡。[`☆魍☆小說`]
在此之前,海願從未想過溫柔有什麼不好,只是感覺真心可以換來真心,就好像鍾離域和她的感情一樣,最後鍾離域偏執的沒有成魔,而成就了兩人的愛情;又好像和子寒的姐弟之情,也將原本嗜血、暴戾的子寒改變了。
可現在不同了,看著那把會發出湛藍色寒光的匕首,海願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用溫柔去感化任何人了,只有愛你的人才會為你所動,而鍾離域和藍子寒無疑是真愛自己的,除了他們,溫柔給其他人都是一種浪費,更是一種懦弱的表現。
「小公主,前面要過山了,您要不要下來吃些東西、休息一下?」老女人掀起紗簾問著海願,從昨天之後,她就專門跟在了海願的身邊,做了海願的專屬女奴。
看看前面的一大片連綿起伏的山脈,海願搖了搖頭,重新靠坐回去。她知道翻過這一片山脈就到了海國聖都的地界,之後再走一天就可以到達聖都,而且大祭司說過,到達聖都之後就要給海願準備接任神女的儀式,宣告整個海國的百姓,天命神女已經回歸了。
而海願知道一切都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走,所以沒有半點想要拖延的意思,抓緊趕路最好,既然該來的總是要來,海願寧願那日子早一些到來。也只有自己接任神女之後,才可能會之後後面大祭司的計劃吧。
「那小公主如果閒了,不如看看這個。」那老女人又將紗簾掀開,把一本小冊子遞了進來,說道:「這是我連夜趕製的,小公主看看吧,如果哪裡不懂,可以隨時問我。」
海願抓過那本小冊子看了一下,上面畫著的都是一個個的小人,或站、或移、或爬、或仰,還有的小人身上用紅色的硃砂筆畫了圈圈。海願眨巴著眼睛看看,歎了口氣。她知道,拿在自己手裡的可不是「春宮圖」,而應該是武功招式的示範圖,而那些畫在小人身上的紅色圓圈,應該就是要害的所在,攻擊時候的重點目標了。
「我要學武功嗎?」海願知道自己現在這副身子十分稚嫩,皮膚都是嫩的吹彈可破的,如果要學功夫,八成也會像是之前和曦學過的那樣,不是傷了肩膀,就要劃傷手臂了。
「要學一點,不過不會強求小公主如何的進步,只要可以防身就好。另外,大祭司說小公主的身子太嬌弱了,要多加鍛煉才行的。」
「哦,明白了,我是太瘦弱了,這麼大歲數,還小姑娘一般的身材呢,要是長不高了,就是個矬子。」海願看看自己纖細的手臂和細瘦的腰身,真心感覺應該再長大一點才好。就算不是前一世海剎那樣的嫵媚身段,起碼和自己原本的身材差不多也好啊,總是小女生的樣子,難怪域都不和自己親熱呢,又沒有戀童癖,怎麼下的了手!
唉……想到這裡,海願不自覺的歎了口氣。又是三天了,域現在怎麼樣了?子寒說了要回藍桐的,走的時候也沒見他們一面,不知道他們各自的心思;現在自己離海國的聖都越近,和他們相見的日子就越遙遠了。
還有念兒……想到這裡,海願又將自己貼身放著的那只荷包拿出來,看著那上面繡著的精美花紋,不斷著想著念兒那張可愛的小臉;想著如果念兒帶上了這只荷包,真的可以像是正常孩子那樣說話多好。就可以整天圍著自己和域叫著「父王、娘親」!
海願想著,忍不住笑容也加深了,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也是海願一直鼓勵自己堅強下去的動力。
「噹噹噹!」忽地,遠處有震耳欲聾的炮聲響起,雖然聽著還很遠,可海願的馬車因為馬被驚到了,狠狠的搖晃了一下。海願忙掀起簾子向外面看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公主,你沒事吧。」老女人見海願探腦袋出來,忙過來問著。
「我沒事,可是我好像聽到有炮聲啊,是什麼地方的炮?」海願不相信這附近還有人開山放炮的,而且那炮聲「轟隆隆」的連響了三下,也不像是開山炸石頭的聲音,倒像是兩軍衝鋒對壘?
「應該是那座山的後面,之前大祭司就發現那裡似乎有埋伏,已經派人過去看了,剛剛的炮聲應該是兩軍衝鋒的炮聲。小公主放心,還有一座山的距離,對方衝不過來的。」老女人向海願安慰著,同時揮手,示意這隊人馬快速的前進,如果進入前面的山脈,應就更為安全一些了。
「埋伏?知道是什麼人埋伏嗎?」海願知道大祭司這次出來帶了不少的兵馬,從之前那整個鎮子裡都是駐紮的士兵來看,就知道大祭司這次出來起碼帶著幾萬人馬。而現在遇到埋伏,如果不是大股的勢力,只要調撥一小隊正規軍都可以擺平的,可現在居然要打炮衝鋒,可見對方也是實力不容小視的。
「不知。大祭司只是吩咐我們這一隊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能停下,所以我們只要一直走就好了,至於遇到的敵人或是匪類,大祭司自然另有定奪的。」
聽老女人這麼說,海願也只好點頭。又探頭身後西南方向的那座山,隱約的似乎還能聽到人喊馬嘶的聲音,可見其戰況不是一般的激烈了。但不管什麼情況,海願知道都和自己無關的,索性就又坐回車裡,隨意的翻著那老女人之前給自己的小畫冊,認真的在研究著上面的招式和步法。
不過海願這次卻想錯了,那炮聲和戰況確實和她有關,而且還可以說是專門為了她而來的。
山後的本來是一塊空地,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小小的戰場。雙方的人馬都不是特別的多,但都各自使出了看家的本事,手下不留情,自然場面激烈無比。
在前面一片混戰中有一名少女,手裡的鞭子揮的「呼呼」作響,但抽的確只是對方的下盤,將她周圍的幾個士兵都用鞭子纏住了腿,拉倒在地也不加殺手,如果有人再衝上來仍是如此。
而右側一名猛將,身高體壯,手裡一把大刀毫不留情,周圍已經有數十人被他砍傷,如果不是十幾個手持盾牌和鐵索的士兵將他纏住,只怕現在又不知道被他砍倒多少個了。而那手持鐵索的士兵應該是平日裡訓練有素,專門對付這樣力大刀沉的猛將的,所以雙方來回幾個回合,誰也沒有討到便宜,卻也再沒有更大的傷亡。
其餘的那些士兵佔不到便宜也並沒有加緊攻擊,只是周旋著將兩人圍住,把旁邊的那些敵手盡量打散、包圍,還有人大聲的勸著:「神女住手吧,前面大祭司親自封住了去路,你過不去的。」
原來這少女正是娜婭,而那神勇的男子則是鍾離釧。娜婭帶著海願的半邊衣袖跑去了天啟國,憑著娜婭火辣的性子,直接就衝到了鍾離釧面前,把手裡海願的衣袖往桌子上一拍,告訴鍾離釧:海願一行人被海國的國師帶走了。
而鍾離釧也是直性子,又一見那半邊衣袖正是海願離開時候自己幫她準備的那件衣服,心裡頓時急的好像著了火一樣,跟著娜婭就走。但又想到畢竟另一邊已經是海國的地界,所以鍾離釧也不敢帶著大批的兵馬入境,那就勢必會引起兩國的爭端了,所以就只是帶了二百來人的一個小隊,化妝分散了一下,從另一邊迂迴過來,由娜婭帶著他們,悄悄的潛入靠近,準備將海願等人偷偷的救回來。
海國多山,所以要隱蔽行蹤只要繞開一兩個山頭就好,前面的路還好些,有娜婭帶著這些人,打著神女的名頭掩人耳目,也走到了這裡,但卻只有一山之隔就可以到達回聖都的必經之路,他們都希望在那裡可以找到機會遇到海願等人,卻沒有想到突然就遭到了埋伏,雙方才打了起來。
而且對方顯然早有準備,放了炮、打著大旗,浩浩蕩蕩的衝出來,一看就是正規軍。鍾離釧這邊人馬雖然少了許多,但也都算是高手,所以也不所畏懼的衝上去戰到了一起。
娜婭還顧及自己是海國人,一再的要求鍾離釧救人為主,不可以下殺手傷害那些海國的士兵。可是現在娜婭看到鍾離釧一再的傷人,心急的叫了起來:「不是說了不傷人的嗎?你這樣再走下去,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你手上了。」
「都是廢物,手下一用力就傷了,不能怪我。」鍾離釧的聲音十分的響亮,回答的更是理直氣壯,一揮手,把手邊用盾牌攻擊過來的士兵用刀把砸出老遠。
「蠻牛,除了用力氣,就不會用點腦子嗎?說了悄悄的來去,都追到這裡了,還是給發現了吧。」那少女氣的直跺腳。他們本來打算一路悄悄的追擊過來,救了人就走的,所以帶的人也不多,可是現在暴露了,又聽說前面有大祭司親自的封住了去路,娜婭心裡就打起了小鼓。怕硬闖不來,又怕惹怒了大祭司,將海願等人傷害了。
「你顧及什麼,大祭司也好,國師也罷,索性就一路打過去吧,如果救不出人來,就直接搶好了。」鍾離釧向來神勇,而且最近幾年不再做太子了,也不做那些淫/亂的荒唐事了,身子更較之前充實有力,現在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不打個痛快心裡真有些發癢。
「你和鍾離域哪個武功高?比那個穆子羽呢?」娜婭白了鍾離釧一眼,看他身形魁梧,肌肉結實,可看招式就知道是馬上的將軍,做不來江湖的高手,根本不是一個路數的。
「……」鍾離釧也知道自己的武功和鍾離域不能比,之前鍾離域忍辱蟄伏數年,自己小看了他,但自從三年前那一次宮變,鍾離釧即使沒有親自參與,卻也心中有數了,所以給娜婭這麼一吼就無語了。
「算了,別傷人就好,我們找機會撤了吧。」娜婭手裡的鞭子又揮舞開來,這次用的力氣比之前更大,鞭子的攻勢也猛了,那些士兵更是無法靠前,慢慢的也就閃出了一條路來。
「現在不衝過去,往後還哪有機會了。」鍾離釧急了,自然不肯退後,自從聽說海願被海國的國師抓走了,就算鍾離域和穆子羽都一路被擒,鍾離釧明知道對方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卻不想要退後半步,寧願一併被抓了,他也想要看看海願好不好的。
「你真蠻,都這時候了,還怎麼往前走,能全身而退就不錯了。」娜婭的嘴角抽了一下。鍾離釧沒有親自看到大祭司的招數,她可是親眼所見,對付每個人的招數都各有不同,單是那一群鋪天蓋地的烏鴉就夠難對付了,現在能再逃開都是萬幸了。
見鍾離釧執拗,娜婭乾脆不再理他,看準了一條出路就奔了過去,三、兩下就衝出了重圍,想要自己先走了再說。那片空地邊上正好就有樹林,娜婭準備往樹林躲過去,無心戀戰,只是她剛剛衝進去,眼前黑影一閃,就衝出幾個黑衣人擋住了娜婭的去路。
「神女,留步。」為首的一個說的是月族的語言,娜婭自然也能聽懂,但對方卻蒙著臉,看不清楚樣貌。可是娜婭知道,這應該是大祭司專屬的隨從。雖然之前自己並不知道神出鬼沒的大祭司居然就是海國的國師,但現在既然知道了,那大祭司專屬的隨從自然也不會少,兩個身份,不管是國師還是大祭司,都不容小視的。
「有事?」娜婭有了些戒備,手裡握緊了鞭子,估摸著自己可以逃走的把握有幾分。而對方卻沒有動手的意思,而是對娜婭客氣的說道:「大祭司吩咐我們傳話而已,說正統的神女繼任儀式會在七天後,請四方神女都要到達,為神女祈福。」
娜婭知道他們所說的正統神女應該就是海願了,但究竟大祭司如何的想法,要自己回去是什麼目的她也不知道,所以只是後退了一步,說道:「我不要做神女了,既然正統的神女繼位,自然有大祭司親自為神女祈福,我不會去。」
「這……」似乎有些為難,但那幾個黑衣人最後還是沒有上前阻攔的意思,看到娜婭一步步後退,又說了一句:「大祭司還吩咐,您的那只白老虎會好好給您餵養的,只是那隻老虎吃的太多,所以也就準備了七天的食糧,過了這七天,只怕就要神女自己想法子餵了,不然餓死了,我們下人可擔待不起。」
「我知道了。別攔我,我跑的可是很快的。」娜婭點頭表示知道了,而且把逃跑都說的那麼有氣勢,然後一轉身又跑出了樹林。雖然這裡有人亂戰,不過總比大祭司身邊的近侍要好對付吧。
而這邊的情況顯然比樹林裡要混亂的多,因為娜婭離開的這一會兒,鍾離釧下手更是毫無顧忌,所以海國這邊受傷的人數直線飆升,雖然還沒有重傷不起的,可是輕傷倒地的卻也不少了。
「蠻牛,趕緊走吧,大祭司的近侍就在樹林裡呢。」娜婭出於好心的吼了一聲,當然也有一部分心思是為了那些海國的士兵,畢竟現在的鍾離釧還是佔了上風的,一揮手裡的大刀就有好幾個人受傷,娜婭希望這個大力蠻牛別硬撐了,早走一時,也讓海國的士兵少傷幾個。
「又有利害的角色啦?」可聽了娜婭的忠告,鍾離釧的眼神就是一亮,不但沒有馬上退開的意思,反而手裡的大刀舞動的呼呼生風,更是勇猛異常。打鬥這一陣子,鍾離釧身上的筋骨也活動開了,正好打在興頭上,聽到有強手怎麼能不興奮一下呢。
「呃,你戰吧,我走了。神女的繼任大典七天後舉行,你不留著命去看嗎?」娜婭說完,手裡揮著鞭子又向著另一處的空當衝了出去。剛剛那邊樹林裡有大祭司的近侍,自己再換另一邊走,應該會順利跑掉的。
只是這次娜婭選擇了山路,從山間的一條小路跑進去,才跑了沒有多遠,又看到面前有黑影閃過。娜婭的心裡一急,真沒有想到埋伏的人居然這麼多,而且不是已經通知自己去參加神女的繼任大典了嗎?難道自己說了不去,就要再逮回來,逼著自己去嗎。
「娜婭!」娜婭手裡的鞭子才揮出去,最前面的那個黑衣人身手接住了鞭子,叫了一聲,聲音很脆,娜婭一下就聽了出來,忍不住就叫了一聲:「曦?」
「是我。」曦身手拉下了臉上的面巾,而她身後同樣一身黑衣的就是夜了,再後面遠一些的人也飄身近前,是鍾離域和穆子羽。只是娜婭再向後看,幾乎望過了山頭,也沒有看到她心心唸唸的藍子寒的身影。
「你們怎麼逃出來的?子寒呢?」看到鍾離域和穆子羽都來了,娜婭卻焦急的只問那一個。
「走了,回家了。大祭司手下留情,放我們回來的,只留了海願一個而已。」穆子羽撇下嘴,看一眼自己身後的鍾離域,意思是說:咱們來也是白來吧,人家眼睛都不瞄一眼,嘴裡也不問一聲,可真是該來的沒來了。
「娜婭,我大哥是不是還在那邊?」鍾離域卻沒有回應穆子羽,只是問著鍾離釧的情況。
鍾離域和穆子羽等人快速的回到了邊關小城,卻得知鍾離釧已經和娜婭帶著人啟程往海國去了,顯然娜婭根本不知道鍾離域和穆子羽他們會平安回來,而且走的是另外的山路,鍾離域和穆子羽匆忙的一路追過來,正好聽到了炮聲,才算是找對了位置。
「在呢,打的正好過癮,你們去看看吧。」娜婭說完又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對鍾離域說道:「神女繼任大典七天後舉行,你看著辦吧。繼任大典上會給神女服下神水,估計也要發下誓言,只怕以後海願就會變成塔塔那樣的老太婆了。」
「七天後!」鍾離域一驚,呆了一下,但還是想到了眼前的鍾離釧,向娜婭說聲「我知道了,謝謝。」準備先把鍾離釧拉回去再說。
娜婭看著鍾離域和穆子羽往小戰場去了,想了想又忍不住托付了一句:「如果你們要去聖都,想辦法幫我把阿喵也放出來吧,別真的餓死了。」
「要去你自己去,我們不待見你那隻老虎。」穆子羽說完,腳步加緊,跟上鍾離域,一起向前面飛掠而去,只留下娜婭對著他們的後背無奈又氣憤的做了個鬼臉。
「我不去聖都,我去找子寒。」獨自嘀咕了一句,娜婭把手裡的鞭子揮的「啪啪」響,隨即又看看聖都的方向,搖了搖頭,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一樣,又轉身向著小戰場的方向跑了回去。
娜婭確實很想要馬上去追藍子寒,可又仔細想想跟隨自己那麼多年的阿喵,實在放心不下啊,所以還是決定先去救有生命危險的阿喵再說。
鍾離釧雖然算是一員猛將了,可畢竟雙拳抵不過眾拳,一把大刀揮舞開來,可十幾面盾牌在那裡擋著,又有新晉加入戰圈的幾個黑衣人,很快就讓鍾離釧吃不消了,雖然還不至於一下子敗落,但看著那幾個黑衣人游刃有餘的招式,鍾離釧就知道自己的勝算太少,人家可是還沒有用出全力呢。
鍾離域看到那幾個黑衣人,只一眼就知道都是高手了,但好在並沒有一起對鍾離釧痛下殺手,所以鍾離釧才沒有受傷,而他手下的那些人雖然也有人負傷,但兩邊明顯都只有傷還沒有亡的,可見戰況雖然激烈,卻還沒有達到慘烈的程度,只是互相過招,一通亂鬥而已。
鍾離域衝上前去,叫了一聲:「大哥。」隨即把那幾個黑衣人的招數接了下來,將鍾離釧讓到了身後。
「老五,我還行的。」鍾離釧雖然退後了,可氣勢不減,加上之前打的有痛快,還真是捨不得一下子就閃開了。
「駙馬爺住手吧,小的們要回去了。」那幾個黑衣人看到鍾離域衝了過來,倒是先停了下來,雖然面巾蒙著臉看不出表情,但從語氣裡可以聽出沒有惡意的,尤其是叫的那聲「駙馬爺」更是顯示出對鍾離域有幾分尊敬的。
「謝謝幾位手下留情了。」鍾離域點點頭,語氣很真誠的致謝。所謂內行看門道,這幾個黑衣人的武功都不弱,雖然鍾離域沒有和他們正面交手,卻也知道一戰之下自己未必就能輕易取勝了,現在對方先住手了,顯然該互相都留有餘地。
黑衣人沒有想到鍾離域會這樣客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交涉了,只是把手一揮,那些海國的士兵就都互相扶持著受傷的同伴,退了下去,而那幾個黑衣人也在退開之前向鍾離域一抱拳,說道:「神女繼任大典七日後舉行,海國國師會昭告天下這一盛事的,所以瑾王還是不要亂闖,等著給瑾王的喜帖就好。」
「嗯,知道了。」鍾離域明白,自己是天啟國瑾王的身份,如果海國神女繼任這樣大的事情應該會發喜帖過去的,只是時間匆忙未必消息能一下傳到天啟國的京城去,估計也只是先由鍾離釧向京城傳達,而正好自己在這裡,應該也會收到帖子的。
「告辭。」那幾個黑衣人來的匆忙、走的迅速,比那些受傷的士兵利索多了,身形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山腳下,應該是翻過山回去見大祭司了。
鍾離釧卻看著鍾離域,一時還沒有明白過來,海國神女繼任大典,鍾離域這麼客氣做什麼?不是應該先去救海願回來嗎?
「大哥,娜婭也許沒有對你明說,但現在形式不同之前了,海願的身份特殊,我們不能說帶走就帶走的,她是海國正統的神女繼承人。」對於這樣的事情,鍾離域比任何人都無奈,但也好像大祭司那一晚說的那樣,除非自己變的強大起來,才能配得上海國的神女,否則自己永遠沒有機會靠近了。
大祭司的神力出乎了鍾離域的預料,而海願的身份更是如此的玄妙,拋開她是藍桐國的長公主不說,這一個神女的身份就足以讓整個海國的百姓膜拜,自己現在也不過就是天啟國閒散多年的王爺,確實少了許多匹配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鍾離域的眼神微微黯然,才經歷的分別再相聚,卻又如此的再分開,心中的酸楚,被大祭司打擊的一無是處,無不讓鍾離域深刻懊悔,懊悔自己還不夠強大。
「域,你這什麼眼神啊?那個臭小子都知道回去磨劍,準備東山再起了,你黯然神傷個屁啊!」穆子羽猛的一拳砸了過來,鍾離域一側頭,那一拳砸在了肩膀上,力道很大,也很疼,砸的鍾離域一愣。
「你想想藍子寒離開的時候眼神多麼的決然,那一身的氣勢分明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可你現在想的什麼我再清楚不過了,你在氣自己沒有能力將海願留在身邊吧?」
穆子羽的話讓鍾離域微微點頭,他不可否認,穆子羽真是萬分的瞭解他。
「唉……愛分很多種,有的人很強勢,得到的東西也多,但他卻沒有愛;但有人很渺小、柔弱,可她的愛卻很強大;這就足以證明,愛是不分卑微和強勢的,只要兩情相悅就好。我現在都後悔曾經錯過了七年的時間,讓月痕苦苦等待。別說是師父當年的意願,就是當年師父把月痕直接嫁給了你又怎樣,我就應該拿出男人的勇氣和魄力,直接鬧洞房、搶新娘。」
穆子羽說的信誓旦旦,看鍾離域眼神很疑惑,似乎沒有聽懂他的意思,忍不住歎了口氣,吼著:「你真是笨死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腦袋這樣簡單呢。現在海願只是去做神女,又不是和人家拜天地,你神傷什麼,要是你連搶回自己女人的勇氣都沒有,那你連神傷和哀歎也不必要了,直接另選王妃就好了。」
說道這裡,穆子羽又看看身上因為搏鬥而沾了血跡,但沒有受傷的鍾離釧,雖然之前一直都不怎麼待見這個所謂的「大哥」,不過這次確實很需要用他一下下,才說道:「大哥啊,我看你剛剛打的真勇猛呢,不如我助你直接打到聖都去,把海願搶回來好吧。我知道你心裡還有她的,就算換了個樣子吧,不是也美的要命嗎?你去搶,搶回來我主婚。」
「穆子羽……」鍾離域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其實恨不得將穆子羽整個塞在牙縫裡嚼碎了才甘心呢。穆子羽算什麼好師兄啊,這個時候居然幫別人挖牆角。
「呵呵,羽公子說的確實有道理。」鍾離釧把手裡的大刀又揮舞了一下,笑的有點憨。放棄了太子之位,放棄了很多是非,鍾離釧活的很隨性也很自我,而現在就連笑容都輕鬆了許多。
那樣真我的笑容看在鍾離域眼裡就是一陣的觸動,原來曾經的敵人也可以變為朋友,曾經的被自己認為最為險惡、只會淫笑的男人現在竟然有如此性情的一面,那自己呢?究竟是經歷的太多顧慮也多了,還是歷久之後連那一份應有的氣勢也消失了?
「穆子羽,你怎麼不說助我去搶老婆。」鍾離域白了一眼穆子羽,看看氣勢滿滿的鍾離釧,說道:「大哥,我們先回去,等海國的國師送請柬過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過去了。」
「現在不去嗎?」鍾離釧仍然是摩拳擦掌,有些躍躍欲試,畢竟打架也是很讓人情愉悅的。
「別聽穆子羽亂說,只怕還沒到海國的聖都,我們就都被大祭司的軟筋散制服了。」鍾離域白了穆子羽一眼,其實是話裡有話,讓穆子羽記著他自己也曾經被大祭司捉住的事實,別站著說話不腰疼,說闖聖都就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