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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25 是她讓我摸的 文 / 魔藍

    看著那少女走到了近前,還挺胸抬頭趾高氣揚的一臉無所謂,藍子寒似乎猶豫都沒有太多,就直接伸手過去,而且是直接伸進去去找解藥的,還很認真的摸上了那麼幾下,再拿出來的時候食指和中指上夾著那條白色的小蛇,那蛇因為頸部被藍子寒鉗住,所以只能勾著尾巴捲住他的手腕,卻怎麼掙扎都咬不到子寒的手指。

    「解藥沒有,不過蛇膽應該也可以解毒。」對於自己剛剛的動作沒有任何的歉意,藍子寒淡定無比的說著。就好像剛剛摸過的不是一個少女的胸部,而是他自己的口袋一樣。

    而那名少女不知道是因為太多震驚了,還是羞澀過了頭,就一直保持著挺胸抬頭的姿勢,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藍子寒的手從伸進來、再到拿出去,動也沒動一下,直到那條蛇被子寒捏著走了,還呆呆的戳在那裡,其實已經五雷轟頂一般的皮焦肉爛了。

    「子,子寒……」海願嚥下一口口水,漂亮的臉蛋微微抽了抽,但又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剛剛那令人乍舌的一幕,再看看此時藍子寒那張平靜如常的臉,貌似剛剛的是自己的錯覺嗎?

    可是再轉頭看看小六,為什麼低著頭裝沒看到?曦怎麼發青白的臉色居然泛起了紅暈?

    「你,你……啊!」就在藍子寒擁著海願往回走了幾步之後,那少女才猛然哀叫了一聲,聲音很響亮。等海願回頭看過去,因為她會衝上來和藍子寒拚命的時候,卻沒有再看到那名少女了!

    如果不是翻倒在路邊的馬車還在,如果不是周圍那寥寥的看熱鬧的人還低聲的唏噓著,海願甚至認為剛剛都沒有見過什麼海國的少女。因為她跑的實在是快,應該是一邊叫著,一邊就沒了蹤影了。

    「這……她怎麼跑了?」海願很奇怪這少女的反應。按照正常角度來想,古代女人把貞潔看得比命還重要,被藍子寒這麼一摸,要麼尋死上吊,要麼和你拚命再尋死,再就是爛狗血的劇情是要非藍子寒不嫁的,可是怎麼叫一聲就跑了呢?這樣的反應確實奇怪了。

    「她為什麼還要留下?」藍子寒倒是對於海願的問題更在意一些,而且很不明白,那個女人愛跑就跑,要留就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可是你剛剛摸了她啊!」海願突然感覺眼前的藍子寒也是個怪胎,為什麼做這件事情的是他,可他卻表現的比任何人都要鎮定呢。

    「若不是要找解藥,我都不會多看她一眼。」藍子寒看看手指上還鉗住的那條小蛇,竟然好像他吃了多大的虧似的,好像碰了別人真是非他所願、迫不得已了。

    「那也不行啊,她可是女子,你這樣她今後,今後……」海願說不下去了,她是現代人,確實不應該宣揚那種封建保守的貞操觀的,可是又覺得不說確實不符合做姐姐的責任了,沒有教導好這個弟弟真是有些自責。

    正在糾結於是不是該按照古代的理念去教導藍子寒的時候(當然,按照現代的觀點,海願也不贊同藍子寒這樣隨便摸胸的做法的),藍子寒卻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明明是她讓我自己拿的。」

    「噗!」海願再次忍不住笑場了,她實在沒法將這樣一件其實很嚴肅的人品教育問題,和藍子寒如今過於單純無害、但絕對可以引人噴飯的想法聯繫在一起。

    如果現在單純看藍子寒的眼神,那將是天使般的純潔無辜,好像都是對方的錯,她讓他摸的,他明明摸了還心不甘情不願,可又感覺這一幕太過戲劇化,以至於海願都分不清藍子寒究竟干定義於純潔的天使,還是狡猾的惡魔了。

    「在子寒眼中,世間萬物皆為皇姐所生,你一顰一笑都在子寒眼中。但除了皇姐之外,萬萬物皆不入子寒的眼,男人和女人又有什麼分別呢。」說過這句話,藍子寒將食指和中指一用力,那條還扭來扭去不停掙扎的小白蛇就一下軟了下去,應該是已經被掐斷了脖子。

    將手裡的白蛇向著曦一拋,藍子寒說道:「取蛇膽服下,應該可以解毒。」隨即大模大樣的擁著海願向回走去,剛剛發生的事情,好像確實沒有一分一毫入了他的眼。

    「是。」曦伸手接住了藍子寒拋過來的那條蛇,蛇那柔軟冰冷的屍體從曦的手心傳過來,讓曦微微一寒,再看向藍子寒的背影,竟然感覺那挺直的脊背都透著寒氣,比這條蛇更讓人心悸。那是因為一個男人的冷,更因為一個男人將萬事萬物都拋諸腦後,眼裡心裡就只有了那一個女人的身影了。

    海願他們回來的時候,前廳的燈還亮著,鍾離域和鍾離釧應該還在敘舊,海願站在院子裡想了一下,然後告訴小六去說一聲,說她直接去休息了。

    小六點頭,親自帶著海願、藍子寒和曦來到了後面廂房,幾間獨立的大間任他們自己挑選,曦和海願去了西邊一間,藍子寒逕自就進了海願的隔壁。

    曦服下蛇膽之後感覺體內的毒確實減輕了不少,但海願不放心,又拿出了這次遠行前,鍾離域給她掛在身上的冰魄,倒上一杯水泡了進去,估計明天一早給曦喝下去就沒事了。

    「主子,那少女是海國的,而且還自稱是月族的女人,難怪這毒這麼厲害。」曦看了一下還在發紫的右手,感覺那小白蛇的毒性確實厲害,如果不是有蛇膽解毒,只怕這隻手就要廢了。

    「月族……」海願喃喃的說了一聲,從那少女的奇怪舉動和想法上來看,如果她真是月族的,那究竟是這個月族本身就怪異如此,還是單單這個少女與眾不同呢?

    若是單獨她一人如此到沒什麼,世界之大,難免有那麼幾個怪胎的。而若是整個月族都是如此,行事作風倒是出乎常理了,而且,海願最怕這月族的女人都是這樣蠻不講理,那只怕要尋解藥就難上加難了。

    「主子,不如明天我陪您留下來,讓主上和二皇子一起過去吧。」曦想了一下,感覺還是應該勸海願留下來更安全一些,雖然不是嫌海願拖累,但真的怕遇到一些難以預見的險情。

    「我想要和域在一起。」海願說完,忽地想起了什麼,從懷裡將那盒胭脂掏了出來,拿在手裡仔細的看著。打開來,裡面還是那淡淡的香氣,顏色也如之前一樣,白如凝脂,幾乎透明的一種膏狀。

    那店主說「賣的是緣分」,自己兩次穿越傾心之愛著那一個人,是不是就證明有緣分呢?想著,海願用指尖挑起一點那清香透明的軟膏,真的好像滋潤型的唇脂一般,這東西真的那麼神奇嗎?

    可是……海願不想要去試驗,不管結果如何,只要自己有想要去試的心思,就是褻瀆了這份真情了。真正的感情是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東西來測試和評定的,只要相信各自的心就好。

    「海願,睡了嗎?」門外傳來鍾離域低沉的聲音,海願心裡一慌,忙將那盒胭脂蓋好,隨手就塞到了枕頭下面,又把手指上剛剛蘸的胭脂在衣襟上擦了擦,忙著回來一句:「沒,還沒睡,進來吧。」

    鍾離域推開門,就看到海願站在床邊,有些侷促的用小手往衣襟上蹭著,眼神有些微微的閃爍,忙上前幾步,將她擁進了懷裡,柔聲的問著:「小六說你們剛剛在街上遇險了?我就猜你這麼早回房一定是心驚了。」

    原來鍾離域是聽了小六的那一番回復,又見海願直接回去了,還以為她是受到了驚嚇,又怕自己擔心才獨自跑回來的,所以就忙不迭的找了過來。

    「沒有啊,根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遇到一個海國的少女而已,她的馬車險些撞了我,曦和小六的手腳重了,踢翻了馬車,有了些誤會,僅此而已。我沒有那麼嬌貴,出個門就給嚇到的。」

    海願一笑,知道鍾離域是真的關心自己,往他的懷裡依偎過去,享受著他帶給自己的安全感。

    「可曦不是中毒了?而且聽說她還是月族的女子?」

    「是啊,這個倒是很巧合,只是當時沒有機會向她多問清楚一些事情。」海願這樣說著,但也覺得根本從那個少女那裡問不出什麼的。

    「明天我和夜去海國,還有二十名暗衛跟著,你不必擔心的,就和子寒留在這裡吧。」鍾離域一手輕擁著海願的肩膀,一隻手撫摸著她的秀髮,溫柔的和海願商量著。可口氣雖然是商量的,但其中更明顯的意思就是來同著海願一聲而已,他是不會讓她去的。

    「為什麼我和子寒都要留下?要不子寒陪你去好了,對於蠱毒,他現在比我瞭解的更多。」海願沒有堅持,而是只是乖乖的提出讓子寒和鍾離域一起去,這倒是大大的出乎了鍾離域的預料。

    「好吧,那我請子寒和我同去,你就安心待在這裡,最多十日,少則七天我就回來。」鍾離域盡量將行程縮短,是怕海願過於擔心了,而且他根本也是打算著先去海國打聽一下蠱毒的情況,其實沒有報太多的奢望,可以這次就順利的找到解藥的。

    鍾離域比誰都淡定,也比誰都清楚,有些東西是需要緣分和堅持的,更是一種考驗,沒有平白就從天上掉下來的好處,也沒有隨便就可以解的蠱毒,不然那神秘的月族也不會讓整個海國的民眾都奉若天神了。

    「好,我等你回來。」海願淡淡一笑,蹺起腳勾住了鍾離域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輕輕的啄了一下,隨即又用指頭點了點鐘離域那挺直的鼻子尖,說道:「要平安健康的回來哦。」

    「嗯。」鍾離域說完,又將海願在懷裡擁緊了,把她那纖細柔軟的身子如珍寶一樣的擁在胸前,低頭再次掠住了海願那柔嫩的唇瓣,傾情的深吻著,用他的唇將自己的愛戀都無窮無盡的傾述給她。

    「域,不要啦,隔壁是子寒。」直到可換口氣的時候,海願才伏在鍾離域胸前,輕輕的推了推他,怕他繼續下去,說是怕給隔壁的子寒聽到了多不好呢;而心裡,更怕自己還會將蠱毒傳給鍾離域,所以海願都不敢和鍾離域太過親近了,一點點的試探和僥倖的念頭都不敢有。

    「知道,不會那樣的,只是想要多抱抱你。」鍾離域深深的吸了口氣,將那熊熊而起的火焰壓制下去,用下巴低著海願的頭,緊擁著她,嗅著她身上的香氣就是安心又歡喜,這樣的幸福時刻多美好啊。如果真的可以給他們一個寧靜的天空,鍾離域倒是願意拋開那些浮華,只為了可以和她擁有那份最簡單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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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鍾離域就和藍子寒悄悄的上路了,沒有叫醒海願。

    「曦,什麼時辰了?」海願起身的時候太陽都老高了,慵懶的舒展一下四肢,海願轉頭問著坐在地榻上的曦。

    「辰時剛過,主子洗漱吧,我去叫人送早飯過來。」曦經過一晚上的打坐運功,又把那一杯用冰魄泡過的水喝了,現在體內的毒算是清了,精神和臉色也都恢復了。

    「哦,好。」海願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去洗臉,曦叫人送飯回來,海願將頭髮也梳理好了。

    「主子……」曦感覺海願哪裡有點不對勁兒,可是反覆看看又說不出什麼來,只好告訴她:「其實,主上和二皇子一早上就出發了。」

    「哦,知道了,那吃過飯,我們再去街上逛逛?」海願坐在桌邊倒上了一杯水,慢慢的喝著,等早飯送過來了,吃的倒是挺麻利,好像真的急著上街似的。

    「主子難道真的不去了嗎?」又琢磨了好半天,曦才冒出了這麼一句來。在她的印象裡,昨天自己也有勸過海願不要去海國冒險,可海願還是很堅定的說了一句「我要和域在一起」。

    難道主上說的話就是比自己好使嗎?主上一勸,主子就同意不去了?

    「你們不是都希望我留下?怎麼現在我老老實實的留下來,你們反而又奇怪了呢?」海願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著,同時指了指身邊的座位,示意讓曦也坐下來和她一起吃。

    「曦只是覺得,主子沒有那麼輕易就放棄,一定是暗中有什麼打算的吧。」曦沒有過分拘禮的坐到了海願身邊,卻沒有吃飯,只是看著海願,等著她的回答。

    「那你是認為域和子寒還不夠瞭解我嗎?難道他們就沒有看出我不會老實的待著?」海願一笑,把碗裡的粥都喝乾淨了,放下碗,笑瞇瞇的看著曦。

    而曦卻因為海願而不知道該如何答覆了,主上確實英明睿智,那位藍桐國的二皇子對海願也是一心一意了,難道這樣兩個心思都在海願身上的男人,就沒有看出海願的心思嗎?

    「海姑娘,我主子有東西給您送來。」門外傳來了小六的聲音,曦忙過去打開門,海願也出來了,就看到小六的手裡托著一個包袱,看樣子裡面包的像是衣服。

    「謝謝,說我一會兒還會親自過去道謝的。」海願親手接過了小六手裡的包袱,轉身進門之後將包袱打開,裡面果然是兩套衣服,而且還是女裝,不過不是天啟國的服飾,看那花紋像是少數民族的服裝,海願感覺那應該是海國的服飾,不過沒有昨天那個少女傳的那麼開放,不是及膝裙和七分袖,而是普通的長袖衣裙。

    「曦,這件是你的,換上吧。」海願將裡面顏色暗一些,號碼也大的一件拿給了曦,讓她換上。

    「主子,這是……」曦卻不明白,小六說的主子應該是鍾離釧啊,可是昨天海願從見到鍾離釧就沒有說什麼衣服的事情,昨晚也只是鍾離域來看過海願之後就走了,怎麼今天鐘離釧就突然送來這麼兩件衣服,而且還是連自己的都準備好了。

    「穿上吧,我們好上路。這一定是域幫我們準備的,他自然有他的道理。」海願說完,逕自到屏風後面去換衣服了。曦則是把外面的男裝脫掉,換上了海願遞給她的衣服。

    海願再換好衣服出來,曦就感覺眼前一亮。海願那件衣服是粉紫色的,領口、袖口和裙擺竟然用湖藍色鑲邊,還綴上了七彩的錦瑟花紋,這樣本來相衝撞的兩個顏色搭配在一起,竟然將海願的那張小臉襯托的更加明艷照人,而那財色的花紋不但沒有顯得庸俗,反而更多了幾分可愛俏皮的美感。

    「呵呵,還真合身。」海願扯著裙子轉了一圈,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副身材嬌小玲瓏,很合適這樣艷麗的顏色,然後又重新坐回了鏡子前,將頭發放下來,梳成了兩隻麻花辮垂在胸前。雖然是簡單的髮式,卻不像是村姑反而顯得返璞歸真了。

    「主子,我還是不明白。」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海願身上的衣服,曦更加的奇怪了。

    「那就去向大哥問清楚啊。」海願說完,拉著曦出了門去。她們兩個出了門,就看到小六還站在稍遠的地方,像是在等著他們。

    「小六,麻煩你帶路,我去找大哥道謝。」海願向小六點頭示意,想要去找鍾離釧,她認為鍾離域一定和鍾離釧交代好了,才會這樣安排的。

    「海姑娘,我家主子一早就出去巡城了,現在還沒有回來,不過有封信讓我轉交給海姑娘。」小六說完,雙手將一封信捧給了海願。

    海願接過來打開看了一下,微微一笑,又將信折好放進了懷裡,才說道:「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幫我再謝大哥一聲,順便告訴他,衣服很合身。」

    「是,二位的馬匹已經準備好了,請隨我來。」小六答應一聲,向海願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海願便和曦一直走出了大門口,她的小紅馬和曦的馬果然已經備好了。兩名馬童見海願出來,忙躬身施禮,旁邊還有一個小廝拉了一個上馬台給海願放在了小紅馬的旁邊,讓海願可以上馬更方便一些。

    「謝謝,再見。」海願上了馬,向著小六揮了揮手,轉而向曦說道:「走吧。」

    「嗯,可是主子……」曦自始至終都沒有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明白海願究竟要到哪裡去,不過既然海願都打馬開始走了,她也就緊緊的跟了上去。

    在那將軍府裡,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窗邊,向院子裡看著,院子前面有一排排的竹子,過了那片小竹林才是通往前門的路,只是他在這屋裡是看不到前門的,當然也就看不到那抹遠去的身影了。

    「主子,海姑娘已經走了。」小六從門口進來,恭敬的單膝跪地,向鍾離釧稟告著。

    「嗯。」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鍾離釧便不再說話,視線仍然盯著窗外的竹林,確切的說是看著門口的方向的。

    剛剛小六來回復的時候,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見她,單獨見她不是怕什麼名聲或是禮數,單單就是怕心中那已經壓制的情愫再萌生而已,所以最後還是決定找了個最爛了借口,就躲在這裡遙想著她就好。

    「主子,要不要小六暗中跟過去?」小六隨了鍾離釧二十多年,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和海願的那一番交集,雖然不明白現在突然又出現的這個完全不認識的女人是誰,但小六就知道,這個女人對主子應該是很重要的,重要到他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不用,域已經做了安排,他就知道她不會安心的留下來,他會在海國的邊界等她的。」鍾離釧也承認,鍾離域確實有夠瞭解海願,以至於早上出行之前,又突然轉頭回來做了這一番托付。

    其實鍾離域托付的事情很簡單,如果海願醒的很早,很急切的找他,就讓鍾離釧勸一勸,也許海願就可以留下來;可如果海願起來的很晚,又很淡定的不出聲,那就請鍾離釧為海願和曦準備兩套海國女子的服飾送過去。

    因為鍾離域知道,海願不說不問的情況下,就是準備偷偷逃跑了。而昨天晚上海願那樣痛快的就答應留下來,應該就是在敷衍或是在蒙蔽自己,其實她早就有了暗中跟隨的打算。

    而讓她和曦都換上女裝,也是因為海國和天啟與藍桐國更有不同之處,自國君以下女子的地位普遍比男子更高,所以在海國若是扮成男子倒是不易於行走,反而是女子比較受到尊重了。

    所以,鍾離釧一早上就派人在門口侯著了,只是每次回報都如鍾離域說的那樣,起來了,叫了早飯,吃的也很平靜。所以鍾離釧就知道,鍾離域對海願是深知的,然後就讓小六將衣服給海願送去了。他就知道,不是自己的是留不住的,哪怕就是讓她把這裡當作是避風的港灣,她都不會暫時停靠一下;而是甘願要迎著風浪,再努力也要去鍾離域的身邊。

    「你下去吧,這裡一切如常就好,但是要派人守著邊界,一旦有特殊的情況發生,要立刻回報。」鍾離釧倒不是怕鍾離域在海國鬧出什麼事來,但萬一那邊傳來什麼不利的消息,鍾離釧是要預先做好接應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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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這是向哪裡的路?」曦跟著海願出了鎮子,竟然一直往西南走去了,走了有七、八里路,海願才拉馬向東。曦知道這可不是會天啟國京城的路,好像也不是直接往海國去的啊!

    「這是大哥給我的信,裡面有一張地圖你看看吧。我應該沒有走錯方向。」海願從懷裡將之前鍾離釧給自己的信拿出來遞給了曦,曦接過來展開看來一下,不由得想笑。

    那信曦是沒有看的,她知道那樣不禮貌,是越矩了,但是那張地圖讓曦看了確實想笑。因為地圖上面除了標注了具體的方向和位置之外,竟然還有具體的標識來證明到什麼地方該轉彎了。比如有一處岔路就表明,路邊有三顆垂柳和一株老楊樹,要走老楊樹右邊的那條路……

    「主子,這是……」曦對於標注這份地圖的人可謂是佩服了,因為一定是對這裡熟悉的人才會有這樣精準的標注,不過也就是海願這樣對方向不甚清楚的人應該才需要這樣的地圖吧。

    「看地圖的路線說明是域寫的,不過這些細緻的標注應該是大哥留下的。對這裡可以這樣熟悉的人,應該就是鍾離釧了。」海願一說,曦才注意到,確實這張地圖上的字跡不同,除了主上的,另一個應該就是大皇子的了。

    「那主上的意思是去這裡?」曦指著地圖上標注的一個圓點問道。

    「應該是的,看來域也是從這裡繞行過去的,應該是想要走一條兩國都不加注意的小路,才不會過分引人注意吧。」因為之前鍾離域以商人的名義,已經讓一些裝扮好的暗衛運著一車西瓜先去了海國境內,想必傳回來的消息並不怎麼好,所以鍾離域才會臨時改變路線的。

    「那前面還有山路,主子小心了。」看了一眼地圖,曦又抬頭看看前面遠處的小山丘,確定海願走的路沒有錯,那就按照地圖標注,應該是要翻過山的。

    「是啊,好像過了山就是海國了,我們就要加倍小心了。你也留意一下夜留下的記號,他們應該會給我們更具體的消息的。」海願知道曦和夜之間應該有影衛傳信的特殊標記的,所以曦也點頭表示知道了,兩人才繼續趕路。

    這一路上果然很平靜,路越走越窄,地勢也越來越高。好在海願和曦的馬都很有耐力,上山的路走的雖然慢,但也沒有什麼險情發生。剛過來了山頭,曦就注意到了靠近小路邊上的樹有個記號,忙下馬過去仔細辨認了一下。

    「主子,主上確實從這裡經過的,看這樹皮剝落的痕跡應該比我們早兩個時辰,如果按照正常教程,主上應該已經到了前面的那個小鎮了。」曦指著山下遠處的隱隱可以看到一個小鎮說著。

    而且有了這樣的記號,曦也可以斷定,這條路算是相對安全的,所以鍾離域才沒有留下人在這附近守候接應。

    「那我們加快一點吧,再過兩個時辰就要黃昏了。」海願看看下山坡的路,倒是感覺下坡的路應該好走一些,而且古代的兩個時辰是四個小時啊,如果按照曦說道時間,鍾離域現在已經在等著自己了。

    「主子小心,打馬下山可不比上山,要更慢些才行的。」只是曦剛剛說完,海願已經一下踢在了馬腹上,那匹小紅馬也是年紀尚輕,以前大部分時間都是圈養在馬廄裡,最多也就是在馬場跑一跑的,現在突然就有了如此廣闊的天地,經海願這樣一催也就奔了起來。

    而且小紅馬應該也是第一次走這樣的山路,也沒有什麼經驗可談,自然不如老馬那樣有技術,拖著海願一路小跑下去,可卻是越跑越快,竟然有些受不住腳了。

    「啊呀,曦,我有點害怕。」海願騎在馬上,可以感覺到小紅馬越來越快,開始的時候還是很穩當的,只是越跑的快身子就越向前傾,而且因為下山坡的慣性,海願幾乎要抓被甩到馬頭上去了。只好緊緊拉住韁繩,抱著馬脖子不敢鬆手了。

    「主子別怕,雙腳一定要踩住馬鐙,腿和腰也要用力保持平衡,就這樣抱著馬脖子不動也行,千萬別鬆手就好。馬上地勢就緩了,不會再快了。」曦也看出海願慌了,趕緊喊著教給她一些要領,然後也是快馬朝海願奔了過去。

    只是曦的馬雖然比海願的高大一些,但這條山路比較窄,加上海願的小紅馬又是大宛名駒,跑動起來更靈活敏捷,所以一時間實在沒法就追上海願的馬,總是差著兩個身位,沒法幫她把馬拉住。

    「前面有轉彎了啊!」海願的馬跑在前面,山路崎嶇本來就不好奔行,現在速度又快,海願一下子就看到了前面有一個挺急的轉彎,因為手臂還抱著馬脖子沒法拉韁繩轉彎,海願真怕馬就直衝出去,摔下山坡不就人仰馬翻的完蛋了嘛。

    「主子不用擔心,馬也會順著路走的。」曦忙安慰著海願。馬又不是傻的,怎麼可能會自尋死路呢,如果你不給它指令,它也會自己順著山路來跑的。

    只是,海願的心才剛剛放下來,眼看著小紅馬自己轉彎順著山路跑著,就看到前面的路上有黑影。而且是黑壓壓的一片擠在一起,乍一看還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當小紅馬完全轉過那個彎角的時候才看清,竟然是一大群黑灰色的老鼠擠在路上。確切的說,應該是正在從路上穿行而過。

    「啊!好多的老鼠,好噁心啊。」海願也如同那些普通的女子一樣,害怕老鼠、蟑螂和蛇這樣的東西,只是在現代這些東西總算可以控制一下,生活在大城市的她幾乎不會經常看到了。可是現在這麼大的一群老鼠,而且是離自己越來越近,正確的說法是自己正在往老鼠堆裡衝過去,就讓海願有些受不了了,連叫聲都微微的變了音。

    曦聽到了海願的叫聲也是一驚,倒不是曦也害怕老鼠,而是想著主上千算萬算,一路打好了前站讓主子和自己從這裡悄悄的經過,卻沒有算到正好會趕上老鼠搬家啊!

    曦也不敢怠慢,雖然馬趕不上去,但手裡的玄絲韌已經飛射出去,將路邊一棵樹的樹枝纏住,猛地一拉之下,拉下了好大一截帶著樹葉的樹枝,就那樣纏在玄絲韌前頭,用手用力的將玄絲韌一搖,好像流星錘一樣的往海願前面的那一群老鼠打了過去。

    雖然這根粗樹枝也不能打死多少老鼠,但樹枝一落在地上,那些老鼠就散開一塊,也就露出了一條路來。曦看準時機再甩兩次樹枝過去,海願的馬衝到的時候,也正好從那條老鼠讓開的路中間穿了過去,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過了這一程了。

    「呼……」海願長出了一口氣,回頭看看曦將樹枝拋下又趕跑了一些老鼠,也隨著自己衝了過來,才總算把驚慌的心放下一些,只是那小紅馬卻還是跑的飛快,讓海願的心就好像坐了雲霄飛車一樣,一上一下的沒法托底。

    「主子,你試著拉一下韁繩,讓馬慢下來,不然前面又是急下坡了。」曦遙遙的看了一眼前路,發現才緩一些的地勢馬上又急了起來,如果這時候海願不把馬拉住,前面再衝下去的速度會更快。

    「哦,好。」海願聽曦這麼一說,也想趁著現在將馬拉住,忙坐直了身子,把手裡的韁繩用力的拉緊,希望可以讓馬停下來,或是把速度降下來。只是海願剛剛一直趴伏這身子,重心很低,現在突然一下就坐直了,重心上移,加上手要用力拉動韁繩,就感覺腰和背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拉扯了一下似的,接著就是腰部傳來了一陣劇痛。

    「啊!」海願叫了一聲,手也再抓不住韁繩,整個人被馬的慣性甩了下來……

    「主子!」曦見到海願猛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就暗叫了一聲「不好」,海願的身子從馬背上離開的時候,曦已經先一步飛身躍起,從她的馬上直衝過去,將海願接住了。

    兩匹馬雖然脫離了主人,但還是一前一後的繼續往前衝著,順著山坡再過來一個轉彎就看不到了,好在曦將海願接住了,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海願才沒有給摔殘。

    「主子,傷到哪裡了?」曦看到海願那一頭的冷汗和咬緊的嘴唇,就知道她不只是因為驚嚇而已。

    「腰,我的腰好疼。」海願被曦抱著,想要伸手摸一下腰部,可是手臂一動腰都疼的厲害,馬上就整個人都僵直在哪裡,一動也不敢動了。

    「主人忍忍,我放你在那裡給你檢查一下。」曦四下看看,發現前面樹林邊上有一塊石頭,光溜溜的坐或依都可以,便將海願抱到了那裡,彎腰將海願放在石頭上面,伸手扶著她坐穩,才伸手按向了海願的腰間。

    「哎呀,好疼,曦輕點按呀。」曦的手才在海願的腰眼上一用力,海願就感覺那裡好像要斷了一樣的疼。

    「腰椎沒事,但是肌肉有損傷,主子你坐直了我幫你揉揉吧。」曦在影衛樓也學過簡單的急救,除了自救,也是可以進行一些簡單的治療的。按了幾處之後發現海願應該是腰部肌肉拉傷,並沒有傷到腰椎才微微放心下來。

    「不要,不能揉啊,好疼的。」海願的眼淚都要下來了,感覺腰疼之外,好像腿也有些發麻,估計是剛剛那一下閃的力道太大,把腿上的神經也壓迫了;但卻又不敢活動,因為就是不動都疼的要斷了似的,別讓曦來揉了。

    「可是,主子這樣不行啊,起碼要把拉傷的肌肉放鬆一下,然後我背著主子下山去找大夫。」曦滿臉的自責,感覺自己太過大意了,居然沒有看好海願,還讓她受了傷。

    「讓我在這裡趴一會兒歇歇吧,我自己放鬆一下就好了,你別碰我,真的好疼啊。」海願就從石頭上蹭下來,抱著那塊石頭趴了上去,這樣可以讓腰背不受力,還略微好過一些。

    曦站在一邊看著海願,又心疼又自責,卻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又幫不上什麼忙,過一會兒問一句,「主子您好點沒有?」

    「曦,讓我多趴一會兒就好了,你不用自責,是我自己太著急,又沒有經驗,催著馬下山坡才這樣的。」海願看到曦那樣的表情,趕緊寬慰著。隨即看看這四周又說道:「這裡看著很肅靜,應該很安全,你去找些野果啥的咱們當下午茶吧,等你回來說不定我就休息好了呢。」

    「主子,我不能離開,就在這裡陪著你!」曦知道海願是怕自己在這裡和她一起擔心,卻又放心不下,自然不肯走,海願又催了好幾次,曦卻只是搖頭。

    「曦,你看看那裡是不是山雞?要不你將那只山雞打過來,咱們當午飯吧。我早上起來晚,本來打算早飯、午飯一起吃了算了,可是現在肚子又餓了,咱們也沒帶乾糧,你就去打點野味來吧。」

    海願向樹林裡一指,曦才放眼看過去,果然就見到樹林深處有野雞那腰眼華麗的羽毛一閃。

    「沒事,這樹林又不大,有路、有人跡的地方也不會有老虎那樣的大型野獸的,你去打了山雞就回來,不要緊。」海願又勸著,之前想要曦離開一下別看著自己難受,只是說了一會兒吃的,肚子還真的有些餓了,所以眼神也很迫切的看著曦。

    「那好,我去去就回,主子在這裡別動。」曦目測了一下那只山雞的位置,估計自己從這裡過去到打了山雞回來也不過就是半炷香的時間,而且這麼短的距離周圍有人或是野獸出現曦也可以迅速的趕回來,又看看海願那迫切的眼神,點點頭向樹林裡走去。

    曦一邊走著,還順手從樹上掰下了幾根樹枝,挑了兩根斜口處比較鋒利的拿在手裡,輕輕的向著那只山雞的方向靠近過去。因為曦的腳步很輕,所以那只山雞也一直沒有發現,直到曦到了距離山雞二十步之內,那山雞才有了警覺,高聲鳴叫了一聲就撲扇著翅膀飛了起來。

    曦把手裡的樹枝一甩,準頭和力道都剛剛好,命中了山雞的脖子,而且將山雞的脖子一下穿透過去。那只山雞拍著翅膀又撲通了兩下,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主子,打到了。」曦忙向著山雞倒下的地方跑過去,一邊高興的給海願報喜,卻聽到與此同時,海願那邊傳來了一聲尖叫:「曦,快來。」

    「主子!」曦再顧不得什麼山雞,慌忙的掉頭就往回奔,只是從她的方向可以清楚的看到海願身邊並沒有人或是野獸的蹤影啊,而海願卻抱著石頭一臉的驚慌,剛剛喊自己的聲音都變了。那究竟是什麼讓海願如此害怕!

    「曦,有,有老鼠……」海願看到曦從樹林裡奔出來,抱著石頭想要趕緊起身,卻因為腰還疼的厲害,努力了兩次都沒有站起來,卻因為更加扯動了腰部的肌肉,疼的渾身冷汗。

    「啊,這麼大的老鼠!」曦已經奔到了海願的身邊,雙手將她橫抱起來,雙足一點就躍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樹,而從樹上居高臨下的往下看去,竟然看到又是一片黑灰色的老鼠從一邊的一個山洞裡湧了出來,而且個頭都十分的壯碩,最大的居然不算尾巴也有近一尺長了。

    「是啊,老鼠怎麼會這麼大,還這麼多啊。」在海願印象中,大老鼠不是沒有的,但這麼大的一群,還都這麼大的個兒就奇怪了。確切的說應該是震驚!

    那群老鼠從山洞裡湧出來,黑壓壓的一大片往樹林裡跑去,而且最前面的路過剛剛曦打到的那只野雞,就聽到「吱吱」的幾聲老鼠叫,那些老鼠蜂擁而上,頓時雞毛亂飛起來,等那群老鼠過去了,竟然空留了一地的雞毛和雞血,竟然連一塊骨頭渣兒都沒有剩下。

    「好殘忍!」遠遠的看到那些老鼠過處,山雞屍骨無存,海願感覺又是噁心又是害怕,把小腦袋使勁的縮了起來。

    「好了,主子,老鼠已經過去了。」曦低頭向下面仔細的看了看,發現那群老鼠過去之後就再沒有其他的老鼠從洞口出來,才抱著海願從樹上重新躍了下來。

    「曦,麻煩你扶著我快走吧,我再也不要見到老鼠了。」海願看看距離自己剛剛趴著的石頭不遠的老鼠洞,心有餘悸的說著。如果剛剛曦再晚點回來,不知道那些老鼠會不會把自己拖進洞裡當成了晚餐。

    「好,我背著主子下山。」曦並沒有像是海願說的那樣扶著她,而是把海願背在了背上,快步的向山下走去。

    「曦,謝謝你,我很重吧。」海願趴在曦的背上,一臉的歉意。雖然她知道現在自己身材嬌小,根本像是十三、四歲的少女,可畢竟曦也是女人,憑什麼就讓人家做苦力呢。

    「主子應該多吃些,已經輕的感覺不到重量了。」曦側頭對著海願一笑,說的卻很誠懇。背上的海願確實又輕、又軟,趴伏在自己身上不但不會很重,而且沒有骨頭硬硬的硌著,同為女人,曦不禁覺得自己算是銅皮鐵骨的那種女人了。

    「不知道還有多遠啊,如果累了你就放心,我自己可以走的。」海願客氣的說著,卻又偷偷的自己揉了揉腰,馬上就感覺斷了一樣的疼,不由得歎了口氣,說道:「曦,你受累了,我估計自己走不了多遠的。」

    「主子扶穩就好,別亂動再拉傷了腰,前面再走一段就下山了,應該還能找到馬。」曦盡量讓腳步放穩,不讓自己因為跑的太快讓海願吃疼。又走了好大一段路,地勢才徹底平緩下來,也看到了前面剛剛跑開的兩匹馬正在路邊悠閒的吃著草。

    「主子,馬在前面,只怕你現在不能騎啊,不如還是我背著你走吧。」曦雖然看到了馬,卻沒有冒然將海願放下來,想想腰部受傷是不能騎馬的,所以打算著直接背著海願去哪裡找一戶人家,先讓她休息休息再說。

    「海願!」曦正在背著海願正走著,前面遠遠就傳來了鍾離域的聲音,隨即從大路上跑來三匹馬,最前面的就是鍾離域,而後則是藍子寒和夜。

    「域!」沒有想到鍾離域竟然回來接自己了,海願笑著向他揮了揮小手,卻又扯疼了腰,疼的狠狠的咬了咬牙。等到鍾離域到了近前的時候,不禁吃驚海願那一臉的冷汗,和咬的「咯吱吱」響的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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