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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13 長公主之謎,鍾離域蠱毒發作 文 / 魔藍

    「主子……」曦對著海願勉強的一笑,隨即彎腰從袖筒裡抽出了一把匕首來。這匕首比普通的匕首要薄許多,雖然不比最開始海願見過的那把薄如蟬翼的「破魂刀」寒氣森森,但刀刃上閃出的寒光也是耀眼刺目的。而且這把刀分外的小巧,估計說是一把水果刀的大小也不為過了。

    「這個是給我的?」海願看到曦將那把刀雙手托著送到了自己的面前,眨了眨眼睛,果斷的伸手抓在了手裡。或許是因為刀本身小巧、又薄,所以重量也很輕,手柄用細牛筋纏著,握著很舒服也不會滑脫手。

    「主子,其實招數本身並不重要,對決的勝負與否還是要看個人的意志力,但更關鍵的還是在於人本身的決心。一個抱著必死決心的人,其勝算遠比那個想要以巧取勝的人機會要高的多。因為一個人可以輸,卻不敢丟了命;但反之,連命都肯捨棄的人,從任何一個方面來說,都是必勝的。」

    曦說完,很堅定的看著海願。其實這些話曦以前並沒有完全的領會,直到海願用自己的命做賭注,擋住了地剎之後,曦才真正明白了。那時候的海願已經武功盡失,但仍然可以靠著最強大的精神力量和必死的決心將地剎趕走,先不說地剎本身對海願抱著什麼樣的心思,單是那份勇氣,海願絕對佔了上風。

    「明白了,這就是無招勝有招吧!」雖然手裡握著鋒利的匕首,但海願還是俏皮一笑,那手裡的匕首輕輕揮舞了一下,匕首在空中劃過了一個漂亮的弧線,帶著銀亮的光華,猶如劃破夜空的流星一般閃亮。

    「主子聰明。」曦又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並不花俏,但一招一式都是殺招,其特點就是精、準、狠。

    海願也照著曦的樣子比劃了幾下,只是手裡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動作多少有些猶豫,而且還有一次不小心滑破了自己左邊的衣袖,再差分毫就會傷到皮肉了。海願倒吸了一口冷氣,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看著匕首說道:「能不能……先換個筷子神馬的練習?」

    「不能。主子要用最短的時間適應這把匕首的重量、長度和鋒利的程度。如果一直用其他安全的東西代替,即使練習的再純熟了,畢竟也是無鋒的鈍器,所以如何再用這把匕首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一點的緊張,而不能將平時練習的成果發揮出十分之一。」

    「呃,其實你是個好老師。」海願又吐了吐舌頭,對於曦的嚴厲很滿意,這樣應該才是嚴師出高徒吧。

    「主子,如果可能,曦會代替主子上刀山、下油鍋,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是主子的決然曦懂了,若是真有萬一,主子就只能靠自己了。」曦的思維和頭腦經過影衛樓長期的訓練,都比普通人要敏銳、細緻,甚至其狠絕也比一般的殺手來的要乾脆,如果不是因為海願給了她最真摯的感情,只怕她永遠都是機器一樣的運轉著。

    但現在,她的冷靜和直覺也告訴她自己,海願正面臨著最大的危機,而那個危機或許是曦捨命也無法將海願避免的,所以她才應允了海願的話,把匕首和殺招都教給她,希望最危機的關頭,海願能多一分的勝算吧。

    「我明白了,謝謝你。」海願把匕首又重新的揮舞起來,這次更加的小心翼翼,也更加的認真。她還不能想隨便就傷了自己,那樣會讓鍾離域心疼。但她也要用最短的時間,將這個本事練習好,所以認真是必須的。

    直到臉上微微有了汗水,一張絕色美艷的小臉蛋泛起了紅暈,海願才用衣袖擦了一下汗水,卻發現衣袖上已經又多了幾條被割破口子。

    「哈哈,還好,只是割破了衣服,但沒有傷到皮肉。」海願把衣袖抖了抖,又看看手裡的匕首,也才感覺到這匕首真是鋒利無比啊。

    「還有這個,主子放好。」曦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瓷瓶,小巧的只有大拇指大小,就好像是現代的速效救心丸的瓶子一樣。海願接過來把上面的塞子拔開,裡面飄出一股淡淡的酸味,有點像是什麼發酵的東西的味道,倒出來看看,是綠豆大小的褐色藥丸。

    「這是麻痺神經用的藥丸,可以止疼,也可以用來當作迷藥,只是藥性雖烈,但時間很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藥效就會消失了。」其實,這不是一下就致命的毒藥,曦也不知道這個東西對海願有什麼用,但也確實找不到還能把什麼東西給海願了,那把匕首和這瓶迷藥是曦從影衛樓出來的時候帶著的,是每個影衛必備的東西。匕首可以自保、可以自殺,藥丸的作用也可以用於簡單的手術止疼或是當作迷藥。

    「我知道了,其實,很多東西不一定是用來害人的,只是為了生存自保而已。」海願學著曦的樣子,將匕首塞到了靴子筒裡,然後把那個小瓷瓶揣進了懷裡,還按了按,像是怕掉了一樣。

    「送飯。」門口有人通稟聲傳來,曦忙過去掀開帳簾,原來是一個送飯的小兵,端著一個托盤進來熟練的將飯菜都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對著海願說道:「瑾王命我來傳話,說昭王已經醒來了,王爺再留些時候,請您先用飯。」

    「謝謝,我知道了。」海願客氣的謝了一聲,等那個小兵退了出去,才拉著曦一起坐在了桌邊,讓她和自己同食。曦開始不敢,但海願堅持,也就坐了下來,只是仍舊恪守著禮節,坐的離海願很遠,而且半側著身子,吃的有些拘謹。

    「曦,你不要這樣嘛,其實我們之前在小溪村的時候多自在!若是有機會,我還是想再回去那裡,過一些田園日子,快快樂樂、簡簡單單的過一輩子。我並不希望念兒有多麼飛黃騰達的人生,只要他能有幸福的生活,有我和域的疼愛和快樂的童年就夠了。」

    海願一邊給曦夾菜,一邊美好的憧憬著,對於海願來說,當初的日子確實是最美好的,也是最難忘的。只是總有太多的無奈,將她和那份寧靜拉的好遠。

    「主子,一定會的。曦還記得,你說一切都平靜下來要給我自由。而之前的三年裡,曦都在努力的找尋著那份自由;而今後,我們也會有那樣自由快樂的日子的。」曦淡淡的笑著,陪著海願一起憧憬。而一個曾經有過自由的人,其實要求很簡單,只要平靜就好,快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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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好點沒有?軍醫說只是簡單的迷藥,或許會有頭疼,但不會很嚴重。」鍾離域看著慢慢甦醒過來,並且努力想要坐起身來的鍾離燁問道,同時伸手將他扶起了,給他背後倚上一個枕頭,讓他可以坐的更舒服些。

    「好多了,頭不疼,只是有些發沉,眼睛好像也看不清楚東西。」鍾離燁伸手按了按太陽穴,輕輕的搖搖頭想要趕走那種昏頭漲腦的感覺,但四肢也有些發軟無力,才晃了晃頭,身子也一陣發虛,幸好有東西依靠著,不然一定有癱倒回床上了。

    「四哥,你還記得是怎麼被……被帶到藍桐國大營的嗎?」鍾離域略一停頓,換了一個說法,將如何被擒說成了被帶到藍桐國的大營,其實也是為了讓鍾離燁有個台階下來。

    「什麼?藍桐國的大營!我怎麼會到了藍桐國的大營!」然而,出乎鍾離域的預料,鍾離燁對於自己剛剛的險境好像並不知情,就是連曾經在藍桐國的大營、被吊在高高的旗桿之上都不知道。

    鍾離域搖了搖頭,又換了個說法問道:「那四哥昨夜去了哪裡?最後又是怎麼昏倒的呢?」鍾離域希望能讓鍾離燁想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裡被抓住的。難道說,藍桐國的奸細已經深入到了天啟國,並且把他們都緊緊的盯上了,他們每個都會有被捉的危險嗎?

    想到或許會有這樣的可能,鍾離域的眉頭皺了皺,感覺不是藍桐國太可怕,而應該是那個藍子寒太難對付了。

    「我昨夜出來之後走了一段,就感覺有點醉了,所以準備回來。但卻意外的遇到了在藍桐國時候的好友,他其實是……」鍾離燁想了一下,似乎有些為難,但最後還是照實說道:「他其實是藍桐國的丞相嚴景然,這次微服進入天啟,完全是因為個人的交情,並不是對我天啟要圖謀什麼。而我們也只是找了一處僻靜所在,就在那鎮子外面的一個小樹林中的小屋聊了一下閒語,他就回去了,我留在那裡想要休息一下,就感覺酒力發作,睡著了;再之後,就在這裡了啊。」

    鍾離燁說的時候眼神裡也流露出不解,他真的不知道鍾離域說自己在藍桐國的大營是什麼回事,甚至現在怎麼就來到天啟國的大營裡,他都不知道。

    「難道是那個嚴景然?」鍾離域想著,或許是那個丞相故意將鍾離燁引到僻靜的地方,然後伺機下手的,不然有怎麼會那麼湊巧,鍾離燁也醉酒出門,他們就敲好遇到呢。

    「不會的,我在藍桐國多年,其實都蒙這位丞相照顧。而且他年輕有為,未到三十歲就已經做到了丞相的高位,對於迷藥擄人這類事情是不屑做的。而且,就算他要害我,就是直接找人送個信,我也會赴約的,並沒有必要他親自前來啊。」

    鍾離燁說的很肯定,因為在藍桐國的時候,他幾乎沒有朋友,而且是被軟禁在昭王府幾乎不能出府一步,對於外界的消息也十分閉塞,如果不是這位丞相大人經常將消息傳遞給自己,只怕自己在藍桐國的時候就等於是個瞎子和聾子,天下事不知,就連天啟國和他身在的藍桐國的事情都是一無所知的。

    「那四哥能否告訴我,他到底為什麼來?又為何如此的巧合,正好和你遇到呢?」

    「其實他是聽說你在邊界遇襲的事情,擔心天啟和藍桐的事態擴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趕到邊界的。只是礙於藍桐國的二皇子藍子寒已經到了軍營,掌握了邊界的兵權,他不便現身,所以才一直在附近迂迴。直到聽說我也從京城趕來了,才冒險到天啟這邊,要約我一見的。」

    「他的目的也很簡單,只是想我能夠將這件事情冷靜的處理,再請示父皇,不要因一次誤會而傷了兩國的和氣,傷及無辜的百姓。至於昨夜,則純粹是我們二人意外遇到而已。」鍾離燁對於嚴景然則是十分信任的,也相信嚴景然對於兩個的交好是處於積極態度的。

    「那四哥的影衛在哪裡?可否叫出來一見?因為今天早上,曦突然接住了一隻袖箭,上面有著你昭王的獨特標記。」

    鍾離域想起早上曦接到的那支袖箭,隨即想到或許那名影衛可以知道些什麼,而影衛只有自己的主子可以召喚出來,所以鍾離域想要讓鍾離燁將那個影衛叫出來。

    「應該在我身邊啊。」鍾離燁伸手打了一個手勢,企圖召喚自己的影衛出來,只是手勢之後卻沒有影衛過來,就連一點特別的動靜都沒有出現。

    「阿成!」鍾離燁叫了一聲,那是他影衛的名字。只是這次召喚也沒有得到半點的回音。鍾離燁又叫了一聲,仍是一片默然。

    「四哥,不必叫了,我想他已經殉職了。」鍾離域出聲止住了鍾離燁繼續召喚影衛,對他輕輕的搖了搖頭。因為影衛不會有主子召喚卻不現身的,唯一的一個解釋就是他根本已經聽不到了。

    「怎麼會!」鍾離燁吃驚的表情,眼底卻滿是黯然和心疼。那個影衛跟著他從天啟到藍桐,又從藍桐再回到天啟,在自己的身邊超過二十年,真的就如同是自己的影子一樣了,可現在突然就不再了,那種心疼,真的猶如斷肢一般的痛著。

    「以我的功力,在近距離之內感覺不到有你的影衛的氣息,我本以為他或許是隱蔽起來,躲在稍遠的地方,但經你這樣召喚還不出現的,應該就是……」

    鍾離域也有一絲黯然,現在情況明瞭了,那後巷的血跡應該就是鍾離燁的影衛阿成留下的,當時或許有高手出現他應付不來,又放不下主子,無法分身來求援,所以就向著曦發射了一枚袖箭,希望曦能夠馬上來營救,只是曦或許也出去晚了,所以沒有發現阿成的影子,錯過了營救的時機,也就是那個時候,鍾離燁被帶走的,應該走的就是軍營後面山坳的那條路。

    「域,你是說:昨晚我在樹林小屋裡休息的時候就中了招,然後被帶走的時候阿成匆忙傳了個消息,然後就緊追兇手而去,最後被……」鍾離燁說不下去了,低頭沉默著。過了一會才又說道:「然後我便被帶到了藍桐國的軍營?」

    「是。」鍾離域點了點頭。

    「那我現在是怎麼回來的?」鍾離燁看了一眼鍾離域身上的衣服,雖然那件受傷帶血的衣服已經換了下去,但還是能夠聞到濃濃的一股藥味兒,而鍾離燁記得,昨天的時候鍾離域身上的藥味明明沒有這麼濃了。他明白了,應該是自己拖累了鍾離域,讓他犯險了吧,也可能,他身上的藥味就是因為他再次受傷了。

    「藍桐國的二皇子藍子寒是個厲害的角色,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之前暗箭傷我的也是他。」鍾離域避開了今天的一戰,說起了前仇,希望鍾離燁不要過分的自責,認為是他的原因才好。

    「他?他在藍桐國就是一個謎,比驕縱任性的長公主還要神秘。」鍾離燁歎了口氣,感覺自己實在太過脫節了,在藍桐國這麼多年,甚至連一點點對天啟國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帶回來,這樣沒用的自己,真的是天啟國的一個拖累。

    「主子。」夜的聲音在帳篷外面響起,鍾離域一聽,忙將他叫了進來。

    「夜,有什麼結果?」鍾離域是讓夜傳令風情樓,去打探藍桐國的長公主,也就是海願之前的事情的,現在夜回來了,鍾離域希望帶來的消息會有用。

    因為從今天藍子寒的表現上看,和海願有關的,或許就會和他有關,知道了藍子寒的消息,或許就能夠找出他的弱點了。畢竟他今天的那一句威脅太過狠毒了,鍾離域說了不要信,但他從藍子寒的眼神中看出,藍子寒應該不是開玩笑或是嚇人那麼簡單。

    「回主子,藍桐國的長公主——藍婠婠,今年一十九歲,因為藍桐國以長為尊,所以是皇上最心愛的女兒。而且這位長公主和二皇子藍子寒竟然是一對龍鳳雙生子,是由藍桐國最神秘的月妃所生。據說,這位月妃在二十多年前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只是後來到了藍桐國之後,幾乎就是隱於深宮之中,再很少有人見過了。相傳月妃早已經離世多年,也有傳言說月妃其實是海國的巫女,已經在生下這對雙生子之後回到了海國,但究竟如何,就無人知曉了。」

    夜單膝跪在地上,將從風情樓帶回的消息一一稟告著。而其實,在他當初聽到長公主已經一十九歲的時候,也震驚不已,因為在夜看來,海願夫人卻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而已。

    第一美人!鍾離域聽到對月妃的這個稱呼之後不禁微微一笑,他在見識了海願的美和藍子寒的媚之後,確實相信他們的母妃應該是個絕美的人兒,不然,有怎麼會有這樣美艷魅惑的一對龍鳳雙生兒女呢。

    只是……鍾離域感覺自心底有一絲寒氣升了上來,因為他聽到夜後期的回報說:那位月妃是海國的巫女!

    海國雖不是蠻夷之地,但卻信奉巫邪之教,相傳也有巫師和巫女很很厲害的巫術,而蠱毒就是其中的一種。如果真的如此,那藍子寒所說的蠱毒……

    「域,夜說的是……是海願嗎?」雖然更想要叫她婠婠,但鍾離燁不得不強迫自己相信,她是域的海願,所以才用這樣的稱呼來問話,雖然不習慣,但他會讓自己慢慢習慣的。

    「是。因為之前我聽到了你叫她婠婠,所以才叫夜去查了她的事情。而且今天見到了藍子寒,也更知道,藍子寒才是個真正不好對付的角色。」鍾離域不是自負的男人,對於藍子寒的功力、淡定和心機,他也是持肯定態度的。比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鍾離域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會是天下第一的。

    「月妃的事情我沒有聽過。不過,當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確實因為她稚嫩的容貌吃了一驚,但也曾經傳聞,藍桐國的長公主身有隱疾,所以才猜想她這副模樣也沒有什麼不對。但究竟是什麼隱疾,只怕整個藍桐國知道真相的人也不多吧。」

    聽到鍾離燁這樣說,鍾離域低頭沉思著,也很快就在心裡有了答案:相傳那長公主的隱疾,也許就是藍子寒所說的蠱毒!那藍子寒後來所說的事情,自己中毒的事情,是真的嗎?

    「沒事了。」鍾離域向夜揮了揮手,夜馬上隱身而去。鍾離域又向四皇子鍾離燁問道:「四哥要不要用膳?頭還暈嗎?」

    「口中無味,喝些粥就好。域是不是也沒有用晚膳?不如一起傳膳吧。」鍾離燁這時候才感覺肚子真的有些空,只是嘴裡還是乾澀的難受,所以只想吃些稀飯。

    「好,我正好也餓了。來人,備膳。」鍾離域馬上吩咐人把飯菜端了上來,還特地給鍾離燁熬了一碗小米粥。

    「域,海願獨自一人沒事吧。那二皇子畢竟是她的同胞兄弟,會不會對她不利?」吃飯的時候,鍾離燁還是忍不住問起了海願。

    「我說了,她是海願,不是藍桐國的長公主藍婠婠了。所以,要留在天啟還是回到藍桐去,她都有自己的意思,我會尊重她,她的兄弟應該也會的。而且,之前不是藍桐國也要將長公主下嫁於我?現在正好也是我兩國締結秦晉之好的最佳時機了。」

    鍾離域說完,看到了鍾離燁眼中的那抹失落和黯然,馬上又拉開了話題,說道:「其實,我和海願今天去找四哥的時候,還有了一個最好的發現,就是找到了可能是銅礦的具體所在。」

    「哦?在哪裡?」這個消息對於鍾離燁來說確實是個意外和驚喜,他和鍾離域都千里迢迢的從京城趕過來,又仔細的搜尋了那麼久都沒有具體的消息,也找不到礦脈的最佳開採所在,而突然間就說有了眉目,能不使人驚喜和振奮嘛。

    「就在距離這裡不遠的一個小村附近,是我們回去的必經之路。而且還是海願找到的,她從這裡回京城的時候路過那個村子,聽說那裡的水源被污染了,不能飲用,便想到或許就是銅礦將水源污染了。而海願這次再去,正好就打聽到了那處水源的具體位置,也知道那裡有一個山洞,裡面應該就是藏有豐富的銅礦石的。」

    鍾離域說的時候也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而且他還清楚的記得,當那些村民把海願當成恩人一樣的尊敬的時候,自己的心裡有多麼的驕傲和自豪。他的海願不但不笨,而且還那麼的聰明和善良。

    「太好了,那我們明天回去的時候就可以過去看看,將礦藏的所在定下來,今後也不必一切武器製作都仰仗藍桐了,我們天啟又多了一枚大大的籌碼。」

    「是啊,其實我和海願也想要一切事情都快些安定下來,我們可以過些平靜、簡單的生活,有海願、有念兒在身邊,我就別無所求了。」鍾離域的眼中充滿了希望和幸福,對於他來說,一個小院,一個女人,一個可愛的兒子,就已經是他的全部了。

    「域,你是說,你要……隱居嗎?」如果鍾離域不是和自己一樣是皇子的身份,鍾離燁會想到他要向皇上請辭,告老還鄉的。

    「是啊,我們曾經最美好的時光,就是在一個避世的山林裡,過著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簡單日子。那時候,我每天罵她笨,其實心裡早已經認定了她。」

    鍾離域淡然的一笑,笑容美的猶如暗夜綻放的夜來香,迷人又芬芳,也只有從心底發出笑意,才會如此美麗吧。那根本就是幸福的味道。

    只是……鍾離域的笑容突然一僵,身形微微顫了一下,就連手裡拿著的筷子都有一隻掉在了地上。鍾離燁聽到筷子落地的聲音忙向鍾離域看去的時候,就看到他那臉上的笑容凝結在唇角,但臉色已經蒼白下來,有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域,你怎麼了?」看到鍾離域這樣,鍾離燁一驚,趕緊問著。

    「沒事,四哥……」鍾離域努力的壓下腹中翻騰的絞痛,擠出一絲笑容才繼續說道:「四哥不必擔心,只是傷口疼了一下而已,慢慢就會好的。域已經吃飽了,四哥慢用,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鍾離域將手裡僅剩下一根的筷子放在了桌上,扶著桌子站起身來,匆忙的向帳篷外走去。只是在伸手掀開簾子的時候,身形明顯的一晃,如果不是及時抓住了帳簾來借力,只怕就一下摔倒在地了。

    「域!」看到鍾離域居然疼成這樣,鍾離燁的心頭就是一沉,忙起身過去想要扶他一下,卻被鍾離域一笑躲開了,人已經出了帳篷,還不忘轉身對著鍾離燁說道:「四哥吃過飯早些休息吧,我只是累了而已,真的不礙事的。」

    說完,鍾離域穩了穩步子,大步的向著為他準備的營帳走去。而他的營帳和海願的距離很近,中間只隔著一個空帳篷,他卻沒有過去看海願一眼,因為他真的很疼,也不想要海願看到他的現在的樣子,為他擔心。

    「主子!」鍾離域剛進了自己的營帳,夜就閃身跟了進來。他是鍾離域的影子,從鍾離域的氣息上就可以判斷出他現在的情況,而且知道鍾離域現在是很不好的,所以才急急的進來,看主子有什麼需要。

    「我沒事,只是肚子疼,應該是今天累了,而且運功引發了之前未清楚乾淨的餘毒,休息一下就會好的。你替我到海願那裡去說一聲,說我今晚要在四哥那裡休息,陪著四哥,不過去看她了。」

    鍾離域讓夜去撒謊,又說是留在鍾離燁那裡的,是怕告訴海願自己已經回來了,她會來探望白天自己受傷的地方。而他說自己在鍾離燁那裡,海願識大體,應該不會纏著要自己去看她;又有意要避開鍾離燁,應該也就不會過去了。

    「可是,主子還是叫軍醫過來看看吧。」看到鍾離域的臉色還是蒼白如紙,夜就擔心起來,站在那裡躊躇著是不是應該先去把軍醫叫來,給鍾離域看看。

    「不用的,說了沒事,你什麼時候這麼多話了,快去。」鍾離域向著夜狠狠的一揮手,就逕自到了床邊,脫下靴子面朝裡躺了下去。在聽到夜的腳步聲將要出門的時候,鍾離域又說了一句:「說好了你就下去休息,奔波了這麼久也累了,今晚讓暗衛守著就好。」

    「……」夜回頭看了鍾離域一樣,看到他躺在床上的身形都蜷縮在了一起,就知道,主子的傷應該很嚴重了,但主子為何要這麼倔強,執意不肯叫大夫來看呢?難道只是怕夫人會擔心嗎。

    夜在帳篷外面叫了曦一聲,因為畢竟已經是深夜了,他不方便進去海願的營帳,所以就在外面將鍾離域讓他說的謊話說了一遍。

    「我知道了,會轉告主子的。」曦點了點頭,然後又轉身回到了帳篷之中。

    「域不來了?也好,我今晚再好好的練習一下。」海願也聽到些夜和曦在門口的對話,所以曦進來一說,她也沒有多想,更沒有想要去賴著鍾離域的意思。而是又將那把匕首從靴子筒裡拔了出來,一招一式的比劃著。

    「主子,如果累了就早些休息吧,這些招式看似簡單,其實要熟練下來起碼要三個月以上的時間,如果想要練好,就起碼要一年才行。而且還要配合心法和步伐,才能夠達到最佳的效果。主子一時是急不來的,最好也不要傷了自己才是。」

    看到海願那匕首揮舞倒是有了幾分模樣,但她自己那左半邊的衣袖幾乎都要給自己的匕首削沒了,裡面雪白的肌膚時隱時現。也幸好剛剛夜帶消息說主上不來了,不然主上只有一進來,從那衣服上的劃痕就可以看出是什麼匕首造成的,再追究下來知道是自己教給了海願這麼可怕的招數,只怕自己這輩子就要被送進重歡樓度過餘生了。

    「哈哈,其實我很小心了,動作也熟練了不少,應該不用你說的那麼久才能學會的。」海願有些小小的得意,手裡的匕首又劃出一道銀亮的弧線,來了一招「犀牛望月」,就只聽到「刺」的一聲慶祥,海願感覺自己的肩膀一麻,隨即就是火辣辣的一片疼了起來。

    「啊!糟了。」曦在海願將那匕首從下向上撩過去的時候心裡就叫了一聲「不好」,從海願出手的角度就感覺她會劃上肩頭的衣服,只是沒有想到這次海願是邊說邊做動作的,這一下有些分心,手也比之前少了許多的準頭,這一下就將她自己肩膀的衣服劃破了,就連肩頭的一塊皮都給削了下去。

    「嘶……沒事,沒事,就是有點疼而已。」海願的小臉已經疼的擰成了一團,但還是故作堅強的說著「沒事」,而肩頭除了疼之外還有點涼涼的,應該就是血已經流了下來。

    「傷藥我有,主子快坐下,我給您包紮。」曦真的慌了神了,趕緊上前一步將海願手裡的匕首奪過來,遠遠的拋到了一邊,然後將海願按坐在椅子上,「刺啦」一下就撕開了她肩頭的衣服,檢查著她的傷口。

    「沒事,只是少了一塊皮而已。」海願也向自己的肩膀看過去,雖然上面流血了,但看著只有銅錢大的一塊而已,而且並不深,應該不是很嚴重的。所以也勸著曦,不讓她太過緊張了。

    「是啊,還好,傷的不大,否則曦就是萬死,也難以恕罪了。」曦給海願的傷口灑上了藥粉,血就馬上止住了,而這麼小的傷口其實也不用包紮,自然結痂會好的更快。

    「什麼萬死啊,我有什麼事情也不是你的責任,你盡力了就好,不要總是把死放在嘴邊上。你也是個人,獨立而自由的人,你保護我是你的工作,也是你的一份心意,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有怎麼會什麼都怪罪呢?」

    海願伸手幫曦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耐心的給她解釋著。她真怕曦之前的那種神聖使命感讓她為了自己「赴湯蹈火、萬死不辭」,那畢竟是封建社會沒有人權的洗腦是做法,海願不會讓曦為了自己去死的。

    「謝謝主子,其實,對於一個影子來說,能夠為主子去死,也是無上光榮的。」曦說完,將海願扶起來,扶她到床上躺下,還體貼的替海願將腳上的鞋子脫下來,對海願說道:「主子早點休息吧,這匕首還是不要練了。其實,主子也應該相信主上,主上一定會好好保護主子的,這些個東西,主子一生都用不上的。」

    說完,曦走到帳篷邊兒,將那把匕首用力的一踢,那匕首就被踢到了帳篷和地皮相接的縫隙了,她是希望海願不要再碰這把匕首才好。

    「哦,好,那我睡了,你也下去休息吧。」海願的小腦袋向曦那邊看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閉上了眼睛,好像真的要睡覺了一樣。

    「曦陪著主子。」

    「不用了,我自己睡就好,你在身邊我會睡不著的。下去吧。」海願說完,還轉了個身面朝裡,真的好像很不希望曦留下來似的。看到海願如此,曦也只好躬身對著海願的背影施禮,然後退出了帳篷。

    又在床上躺了好半天,躺到海願差點真的要睡著的時候,才努力的忍著睏意,從床上起身下來,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然後大模大樣的向著桌邊走去,到桌邊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水,然後慢條斯理的喝著。

    這一杯水喝完了,海願一隻手拿著水壺,一隻手拿著水杯,踮起腳尖輕輕的向著帳篷邊移動過去,在到了那把匕首的位置的時候,蹲下身將水杯放在了地上,一邊往杯子裡倒水,一邊伸手去拔那把匕首。

    海願知道,曦的耳力過人,而且責任又是保護自己,所以自己的一舉一動曦就算沒有偷窺,應該從自己的腳步或是呼吸頻率上也可以判斷個大概的。而曦不想讓自己再碰那把匕首,自己要是明著去拿肯定不行,所以才假裝下地來喝水,來到了帳篷邊;再藉著往杯子裡倒水的聲音做掩護,讓曦沒法聽清楚自己正在將匕首拔出來。

    而海願的計劃應該還算是成功的,因為直到她將匕首拔出來,再重新放好,然後回到床上去睡覺,似乎都沒有被曦發現。

    而另一間帳篷裡,因為夜更深了,也更接近子時,鍾離域躺在床上已經疼到汗如雨下,將衣服的前胸後背都濕透了。一口鋼牙幾乎咬碎,盡量隱忍著不要發出一絲的聲響來。

    只是,那腹中的絞痛就如同有幾千根鋼針,反覆的在他的肚子裡穿插著,一下下都刺的很深,將鍾離域的五臟六腑都刺的千瘡百孔;又好像是幾萬隻螞蟻在身體裡不斷的啃噬撕咬,要將他的內臟都吃光一般。

    這難以忍受的疼痛難道就是蠱毒發作嗎?難道真的有那麼可怕的巫蠱之術?鍾離域卻不知道,其實這疼痛才剛剛開始,一切的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更多的無奈又要將他拖的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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