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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83 瑞皇后說出實情 文 / 魔藍

    「你說……」地剎也同樣一直盯著海願的眼睛,看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中的清澈和真誠,有種不真實的熟悉感。她現在的臉是一種朦朧與現實的交匯,明明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張臉,卻帶著自己從未看清過的那種眼神。

    地剎再次動了動嘴唇,才吐出後面的話來:「你說你叫海願?」

    「是,我叫海願,不是海剎。」海願一笑,笑容裡有溫柔,也有堅定。面對著幾個不同的男人,她都說過同樣的話。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地剎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把這句話脫口而出的,但是說出來反而感覺之前的那種朦朧感消失了,兩人間的距離感也縮短了。好像面對著海願,對,她就是海願,面對著海願的時候,有一種和海剎相處了十多年都沒有的那種親切感。

    「謝謝,我想回家。」海願仍舊笑的很溫柔,但她眼底的希翼卻是閃著光芒的,就連曦和地剎都被海願眼底的那抹光亮閃的眼睛發酸,心口都是澀澀的疼。

    「主子……」曦看了地剎一眼,她其實想要反對,但不知道為什麼,那種反對的話竟然也說不出口了,好像海願就是一條紐帶,把她周圍的一切人都能夠聯繫在一起,不管那曾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都會不自覺的因為她的溫柔而眷戀,想要留在她的身邊。

    「他們該怎麼辦?」海願跳過地剎的那一節,不想因為一個問題而糾纏太久。他要送,海願從地剎的眼裡也看到了一種可以叫做信任的東西,所以就讓他送好了,也許……也許這也是在為自己送行吧!

    「送交官府。」地剎又在那個掌櫃的斷腿上踢了一腳,但眼神卻看向了曦。送交官府這種事情地剎是不會去的,他畢竟還是殺手身份。曦也看了地剎一眼,把臉轉向了另一邊,她才不會去,她要陪著主子。

    「呃,那我們走吧。」海願也看出曦和地剎兩個人似乎都不願意出面,而自己更是不想捲進這場風波。雖然那個車伕死了,可自己如果出面去官府,若是再遇到一個昏官,她就真的要糾纏不清了,所以海願也是不得已的,想到了跑路。

    「主子,我去收拾東西。」對於海願的這個提議,曦似乎是很認同的。

    「好,我去套車。」地剎顯然也同意,而且自動挑了件男人可以勝任的活。

    「……」海願對於他們兩個人的默契,無語了一分鐘之後,也同樣選擇了上車去等好了。雖然要連夜趕路,她剛剛是睡過一會兒了;雖然跑路是件很不厚道的事情,但明天早上應該有人發現這裡死人了,並且會把這個黑店的老闆送交官府的。

    黑夜裡,一輛馬車悄悄的行進著,跑的不快,而且很穩。海願坐在車裡,忽然好想想起了什麼事,掀開簾子問著前面正在駕車的地剎:「我有一件事情求你,你能幫我去辦嗎?」

    「好。什麼事情?」地剎轉回頭問著,並沒有發現他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而其實,他是先答應了下來,才問了什麼事情,那份暗藏的信任再次顯露無遺。

    「就是……」海願說完,地剎沉默了良久,曦也坐著一言不發,感覺心裡有些沉重。

    「是不是要你再去見他,有些為難?」看到地剎久久沒有回話,海願禁不住要這樣想。

    「一定要如此嗎?」地剎猛的揮動鞭子,在馬的身上抽了一下,以此來發洩著心中的鬱結。

    「什麼?」海願卻不明白地剎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瞪著眼睛又問了一句。而且從地剎那狠狠揮動鞭子的動作來看,海願心裡著實有那麼點的小緊張。也才突然想起,地剎其實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物,厲害到就連曦都不是他的對手。

    那麼,自己就隨便這樣跟著他走,是不是太、太、太危險了呢!只是,現在自己想到這點是不是就有點晚了……呃,海願為自己狠狠的汗了一下。

    看著海願那一臉寫的清清楚楚的「你是壞人」的表情,地剎終於真心的相信她不是海剎了,海剎不會有那麼可愛又率真的表情,永遠不會。

    「唉……」歎了口氣之後,地剎才說道:「你一定要如此倔強嗎?決絕到寧可死,也要生下這個孩子?難道你就不想要那個瑾王的寵愛,在他身邊一輩子嗎?我相信……我相信就算你們沒有孩子,他也會對你好的。」

    其實自從地剎離開薛傾漠的宅子這些天,地剎都是在暗處觀察著海願和鍾離域的,雖然知道鍾離域是高手,知道他身邊有個夜,海願身邊還有曦,他們時時的還會去和穆子羽見面,但遠遠的看著不被發現還是可以做到的。

    也正是如此,地剎才以一個男人的角度理解了鍾離域,知道他對海願的心思。所以他更不明白,為什麼海願要走,為什麼還要走的那麼決絕。一個孩子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我捨不得啊。就是因為我捨不得,我才更要走的。我愛這個寶寶,域也一樣。可是他總要做出選擇,孩子或是我;所以比我更痛,他不想為了這個孩子就犧牲了我,可是我心裡也清楚,就算沒有了這個孩子,我就一定能夠活下來嗎?我中毒至深,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好的了的,那又為何要犧牲我的孩子,去換我那並不久矣的命呢。」

    海願淒然的一笑。她知道,如果可以,她願意抱著寶寶,每天都陪在鍾離域的身邊,教寶寶叫著「爸爸、媽媽」,看著寶寶的每一個微笑;可是她並不一定就可以有這樣的福氣。所以,與其把她和他的骨肉犧牲了,來成全她一個未知的未來,她寧願抓住眼前的,選擇先把寶寶生下來。

    「隨你吧。」地剎沒有再歎息,卻把那口應該歎息的氣憋在了心裡。他又有什麼權利來替她歎息呢,當他重新的認識了海願開始,地剎才發現,原來除了一個名字之外,自己對她一無所知。

    「其實,我還是要謝謝你。」海願看出了地剎的一絲惋惜,那或許並不單純是因為自己,也是因為人與人之間的那種叫做同情的東西吧。

    一路上,海願發現地剎也是不太喜歡說話的人,但是趕車的技術倒是不錯,似乎比原來的那個車伕趕的馬車還要快、要穩。但海願不知道的是,一個車伕只是憑著技術在趕車,而地剎卻憑著自己的心思在趕車。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心裡是替海願悲切,還是在替自己哀悼,她真的不是自己十幾年來心中所想、所愛的那個師妹了。但現在的海願身上卻有著一種無形的力量,隱藏在看似纖瘦的身體裡,卻如同黑夜裡皎潔的月光,總是不經意的散發出來,可以把那片深沉的夜都照亮了。

    而地剎深深知道,海願就是那個把自己照亮的人,但卻剔除了自己心底那份曖昧的想法,反而想要不自覺的關心起她來。

    再次回到桃花鎮的時候,海願有種說不出的興奮感覺,也才明白為什麼古人有一種落葉歸根的情結。雖然她的根應該是在遙遠的現代,在二十一世紀,可現在的海願,卻在心裡就把這個小鎮,以及那鎮外不遠的小村子當成了自己的家,當成了自己的根。

    「曦,我們下來走走吧,我還要買些東西。」海願在馬車進了鎮子之後,就拉著曦從馬車上下來,讓地剎可以到鎮子的另一頭去等自己。

    「主子,要不要置辦些什麼東西?」曦看看這裡比京城集市小了許多的市場,感覺如果回到小溪村,物質會更加貧乏,不如先買好了再回去。

    「是啊,要買好些個東西呢。」海願一笑,感覺曦也開始有了正常少女的細心了,並不像是幾個月前,突然立於人前的曦總是有些不自然和莫名的慌亂。而現在再看,曦那張漂亮的臉蛋上除了自然的笑容,就連眼底也有了女子該有的溫柔,而不再是之前的那番冰寒、無情了。

    「曦,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有什麼事情的話……」

    「主子!」曦馬上打斷了海願的話,雖然知道她將要面對的結果,但曦卻不想從海願的嘴裡聽到一個不好字。

    「聽我說完,曦,如果我真的有了什麼事,那你就自由了。我曾經和域說過,等一切都平復下來就放你自由的,你該有自己的生活,有一個愛你的男人。或者,你也可以去找你的哥哥,畢竟還是一個親人,他應該也會在惦記著你的。」

    真誠的拉住曦的手,海願微微一笑,笑的很明媚,也很平和,絲毫不像是在交代什麼似的,繼續說道:「如果我不在了,那你的責任也不在了,所以你不必再有什麼擔心或是顧慮,放心的離開就好。」

    「主子……」曦的手也反握緊了海願的手,卻感覺心頭和眼窩都是熱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啦,別那麼悲傷的一副表情,我不會有事的,我的意思只是說:等我順利的生下孩子,你就可以自由了。我不用你幫我帶孩子的,相反,我還希望你也早日嫁人,再抱著寶寶來給我看看呢。」

    伸手拍了拍曦的臉,海願笑的很沒心沒肺。但那笑容映在曦的眼裡,已經深深的埋進了心裡,而且曦知道,這一生、一世,只要有自己的命在,海願就是她的主子,如果海願不在了……那海願拚死生下的這個寶寶,就是她曦這輩子拚死也要守護的少主人。

    「走吧,前面好像是布莊,我們買點布回去。對了,小丫和小壯應該都長高了,我要記得再買點禮物回去給他們的。」海願拉著曦在這邊看看,那邊瞧瞧,滿面的笑容、滿心的歡喜,眼裡都閃著快樂的光芒,讓曦的心更酸澀,但卻又被海願的笑容所感染,有了一份真摯的笑容掛在了唇邊。

    「我們回來了。」出了桃花鎮就看到了地剎和馬車停在那裡,海願招呼了一聲。地剎抬頭看過去,就垂下了滿頭的黑線,這個女人是怎麼了,把桃花鎮的店舖都搬回小溪村嗎!

    海願兩隻手了各提了一個紙包,從紙包上透出的油漬來看應該是點心、蜜餞之類的,這樣還算正常。可是再往海願的身後看,曦兩隻手上都提著的兩個大包就顯然不正常了,因為看那兩個包的大小和重量,都快要趕上曦的體重了。地剎不禁想著,如果曦不是會武功的女子,那這兩個包一定是萬萬都提不動的。

    「看什麼呢,幫忙裝上車啊!」海願手了東西少,自然是先到了車邊,向著地剎一擺手,倒是真有了幾分少奶奶的風範,很會使喚人的。

    地剎雖然臉上一抽,但還是跳下車,到近處把曦手裡的包袱接了過來,放在了車上擺好,再等著曦將海願扶上了車,就重新坐回了車轅上,揮著鞭子準備趕車。

    「師兄。」海願叫了地剎一聲,這幾天海願幾乎沒有直接招呼過地剎,就算偶爾叫一聲也是不帶稱呼的,所以海願這麼一叫,地剎楞了一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海願是叫的自己。

    「我想我可以隨著海剎叫你一聲師兄的。這個給你,幫我給他帶過去,不用說什麼話,他會懂的。之後,你求他給你自由吧,也不要做什麼殺手了,安心的找個地方平靜的生活下去,一切都重新開始。」

    海願將一個用絲帕包裹的東西遞到了地剎面前,繼續說道:「前面的路很近了,我和曦回去就行,你在這裡搭車或是買馬都還方便的。」

    「我說了,要送你回去的。」地剎接過了海願遞過來的東西,卻沒有馬上要走的意思。而且他心裡明白,這是最後一程了,他想多送送她。

    「有句話叫: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謝謝你已經送了我這麼久,而且還要麻煩你再幫我跑那麼遠的路,而這後面的路,是我選的,我終究是要一個人走完的。你或是曦都無法陪著我,所以,就送到這裡吧。如果有機會,如果我還能……我會再叫你一聲師兄的。」

    海願一笑,上前一點把那隻馬鞭從地剎的手裡接了過來,遞到了曦的手裡,然後向他揮了揮手,就逕自的坐到了馬車的裡面,並且將那扇車簾也放了下來。

    看不到裡面的海願是什麼樣的表情,但地剎自己的表情卻是分外複雜的。心裡有不捨,但卻找不到留下的理由。現在地剎很羨慕曦,她可以留下,自己卻不能。也羨慕小溪村的那些村民,也許陪著海願走到最後的會是他們,可自己卻不能。

    「那你保重,等事情辦好了,我再回來。」地剎跳下了馬車,握著手裡海願遞給自己的那個小包,硬聲硬氣的說了一句。而且他的聲音明顯比之前洪亮了許多,好像那話根本就不是對海願說的,而像是在宣告著什麼約定。

    「你也要保重,這裡我也不會待很久的,你就不要再回來了吧。」

    地剎記得,這是海願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她讓他別回來,她說她不會在這裡待很久!接著就是車輪壓過地面的「咕嚕嚕」聲響。可那車輪就好像是碾到了地剎的心上,讓心有種碎裂般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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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願的馬車最先路過了那片桃花林,而現在,樹上的桃花開的正艷,海願看著那一樹的桃花,卻總是想著那桃花紛飛落下的情景,雖然現在桃花燦爛,可再過半月呢?是不是就變成了一地落花?

    「曦,這裡的桃花會謝,但我心中卻又一支桃花,永遠都燦爛的開著。」海願嫣然一笑,放下了車窗的簾子,靠坐在椅背上,不知不覺間,淚痕已經爬上了臉頰。隨即,又輕聲的對曦說了一句:「如果域來了,你要把這句話替我告訴他。」

    「嗯。」曦悶聲的應允著,手裡的馬鞭狠狠的一揮,在空中留下了清脆的一響,隨即那匹馬就跑的快了。而離著那片盛開的桃林也越來越遠!

    「主子,到了。」曦遠遠的就看到了小溪村的那一小塊村碑,向馬車裡再沒有出聲的海願稟告著。

    「嗯,我知道。」海願的聲音從簾子後面傳來,接著海願伸出小手,將馬車的簾子整個都捲了上去,慢慢的移動到曦的身邊,和她一起向前面看著。

    「小壯!」馬車還沒進村子,海願就看到村口的老樹下蹲著一個小男孩,雖然臉埋的低低的,不知道在地上挖著什麼,但海願還是一下就認了出來。

    「海願姐姐!」小壯聽到海願的聲音明顯一愣,隨即站起身就看到了馬車上的海願和曦,想海願揮舞著小手。

    「小壯都長高了。」等到了近前,曦把車子停下,海願從車上就伸出手來,摸了摸小壯的頭。小壯的臉蛋比之前瘦了些,但個子確實長了不少,估計是貪長就瘦了。

    「姐姐,我們好想你哦,我回去叫我娘,我娘天天都念著你呢。」小壯一路歡快的喊著,向村子裡面跑去,海願由曦扶著也慢慢的向裡走,每走一步,海願都有一種別樣的歡心和安定。

    「呀,真的是海願回來了。一走幾個月,我們都擔心死了。」最先跑出來的果然是李嫂子,後面的就是大張拉著小丫,再後面的是劉嫂和幾個相熟的鄰居,個人臉上都帶著喜悅,一下就把海願圍在了中間,問長問短的好不親熱。

    「小丫也長大了,小美人了啊!」看著躲到了大張身後的小丫,海願知道,或許是自己走的這幾個月,小丫都不記得自己了。忙叫曦從車上把之前買的蜜餞、點心拿出來,分給小丫、小壯和其他幾個孩子吃著,馬上孩子們就都不認生了,圍著海願「唧唧喳喳」的謝著。

    「海願,從哪裡回來?肚子這麼大了,要生了吧。」李嫂子看著海願那一身的錦緞華服,就知道這段時間海願過的應該不錯的。只是不知道海願為什麼回來,而且臉色還不是很好。

    「從京城啊,我是在京城遇到了親戚,多留了些日子,要生了嘛,就想起李嫂子答應我的東西了,這不就回來了嘛。」海願笑笑,半開玩笑的說著。

    「哎呀,京城多好啊,怎麼偏要回這裡來生呢。答應送你的東西嫂子可不會賴,要是你捎個信過來,嫂子就給你送到京城去了。東西不貴,是一番心意嘛。」李嫂子半信半疑,但也沒有深問,只是說著熱絡話,和海願親熱的不得了。

    「主子,我們回去吧。」曦扶著海願低聲的說了一句,海願拍拍她的手,同樣低聲的回到:「忘了嗎?要叫表姐。」

    「嗯。」曦點點頭,扶著海願往回走,李嫂子扶著海願的另一邊,說著:「你走了我可是一直想著、掛著,你那屋子我都隔天過去收拾一回,你只要把被子拿出來曬曬,其他的都不用搭理了,乾乾淨淨的呢。」

    「謝謝嫂子熱心了。」海願和曦回到那個小院子,就看到前院的櫻桃樹都開花了,也是粉紅燦爛的一片,牆邊的牽牛花雖然都干了,但卻有幾棵新芽從土裡又冒了出來,估計再過不久也就可以爬蔓開花了。

    推開門,屋裡的一切還是和海願走的時候一樣,屋裡果然很乾淨,而且一點霉味都沒有,根本不像是久未住人的。海願進屋,看著這裡熟悉的一切,心裡的翻騰和激動就不必說了,但更多的也是安心和期盼。這裡就是她的家,也是她和阿醜的家,她要在這裡安心的等著她的阿丑了。

    「海願啊,米和面我怕放壞了浪費都搬到我家給吃了,現在你回來了也不用特別買過,你這身子也重了不方便,乾脆直接就去嫂子家裡吃飯好了。」

    「李嫂子真是客氣了,我的你的有什麼分別呢,我就去你家裡吃了。」海願回應著李嫂子的熱情,看著這裡的人、這裡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溫馨。

    「行了,那麼遠的路回來,你也累了,我們就不吵你休息了。大張把你的馬車卸了套,但是怕你不會喂,就把馬拉到他家去給你餵著。等你想用車了,就直接找他給你套車就行。」

    「李嫂子,你正好幫我告訴他,馬和車我都送他了,當初走的時候坐了他的小板車的,現在正好還他一輛。」海願這才想起了還欠著大張一輛車呢,索性就將這車子賠給他了。反正京城那邊僱車過來的時候,放下了好多的押金,算起來也夠這一輛車前了。

    「那我和他說去,不過這麼大個人情呢,得他自己來和你道謝。」李嫂子說完就拉著小壯走了,其他的人都沒有李嫂子和海願熟,稍微客套了一下也都走了,屋裡就只剩下了海願和曦兩個人。

    「曦,我想吃山坳裡的紅薯了,你去幫我挖點回來好不好?」海願說完,曦想了一下點了點頭。畢竟這裡相對來說是安全的,所以曦離開一下倒是沒有什麼事。在曦準備出門的時候,海願又叫住了她:「曦,你再幫我從林子裡折一根樹枝回來吧。要離果樹上的枝條。」

    「離果樹上的?」曦不明白,當初海願走的時候,就是要了這麼一根枝條,現在怎麼回來了還要?

    「你別管了,挑壯實的樹枝給我折一根就好,我有用。」

    「好。」曦應了一聲出去,海願則是把屋裡的被褥都翻騰了一下,看看果然乾淨也沒有霉味,又去廚房燒上了一壺水,曦就回來了。

    「主子,紅薯,這是離果的枝條。」曦的一隻手舉著一根好大的枝條,雖然比不上當初鍾離域折的那根桃樹枝,不過也小不多少。只不過現在還只是有些綠葉,沒有到開花結果的時候。

    「好,這幾床被褥你幫我抱到院子裡曬曬吧,晚上你還是睡西屋。」海願接過了離果枝條,又指指廚房,示意曦把紅薯放下,就徑直又去找了一隻陶罐來,在裡面盛上水,將那根枝條分成幾枝,都插在了水裡。

    「主子,這樣好看嗎?」看著土褐色的陶罐裡那幾根長著小葉子的枝條,曦感覺這可是和花瓶與花的區別大多了,如果海願要拿這個當花瓶欣賞,未免眼光太獨到了吧。

    「呃,這個不是為了好看的,是我用來栽培的。」海願看看那陶罐,再看看曦的表情,就知道她想錯了。

    「那我去曬被子了。」曦的嘴角一抽,額頭垂下了幾條黑線,主子的思想她永遠不懂。

    看著曦那比較人性化的表情,而且再不是那麼冷艷逼人的一張撲克臉,海願由衷的笑了,看看自己插在瓶子裡的離果枝條,用手把那些枝條又擺弄了幾下,弄出了一個自認為還算是不錯的造型,就華麗的放在了窗台上。雖然不能當花瓶和插花用,但擺著也給這間屋子增添了不少的新意嘛。

    之後,海願就坐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院子裡擺弄著之前買的那些小花布,一會兒比比這塊,一會兒又比比那塊。曦曬好了被子轉身就看到海願又不知道再擺弄什麼,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主子這是幹嘛?」

    「做個娃娃,要比小丫那個好看的,送給寶寶。」海願頭都沒有抬,隨口說著,隨即又問道:「你看哪幾個顏色搭配在一起好看?也不知道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用的顏色要注意了。如果是男孩,抱著個大紅的娃娃好怪異吧。」

    「呃……」曦有點無語了,只要是男孩,抱著個娃娃都怪異。

    「就這樣吧,感覺不錯。」見曦不回答,海願從裡面挑出幾塊碎花的小布頭,仔細的拼接著,用線縫著,做的十分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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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域,你真是……」看著鍾離域易容後的樣子,穆子羽嘖嘖了幾聲,就再沒有可以用來形容的詞兒了。

    「夜,你看呢?」鍾離域沒理穆子羽,而是從銅鏡前面轉過身來,讓夜看看。

    「主子易容的手法真是絕妙,足以以假亂真了。」夜上下的仔細打量了一下鍾離域,點頭讚著。

    「嗯,走吧。寒那邊應該已經做好了準備。」鍾離域說完,就先一步的躍出了門口,飛身上牆,藉著夜色的隱蔽往皇宮的方向奔去。而穆子羽和夜也緊隨其後,都跳上了牆頭。

    皇宮入夜後就分外的安靜起來,偌大的皇宮其實真正的主子也不過那麼幾個,而現在更是顯得漆黑中透著緊張,好像在人眼看不到的地方都隱藏著或是骯髒或是恐怖的事實,只是一直沒有人去觸碰而已。

    而藉著月色隱蔽的還有風情樓的一干高手,按照鍾離域之前的吩咐,都悄悄的想鳳秀宮的方向聚集過來,避開那些侍衛的耳目,找到各種的位置隱藏起來,等著那將要來襲的風暴和指令。

    有一個身影從鳳秀宮出來,手裡提著一隻黑紗蒙著的燈籠,沿著小徑獨自輕輕的走著,腳下的步子幾乎沒有和地面發出什麼生意,但四周的寂靜卻透著些詭異,讓那個身影也不禁感覺到了什麼,走了一段路便停滯不前,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瑞皇后是入夜之後在自己寢宮的床上看到一枝桂花的,而那枝桂花代表著什麼意思她再清楚不過,只是這樣的時候出現不是太奇怪了嗎?而且她雖然知道那個人失蹤了,也知道可能落入了對方的手裡,但那個人是自己親自下的手,又怎麼還能送桂花來約自己呢?

    而且今天晚上分外的安靜,讓瑞皇后的心裡已經有了層層的防備。她之所以會出來不是因為她相信那個人會來,而是隱隱的感覺到這已經是決戰的時刻了。但她卻還是要停下再想一想,這一切自己的勝算有多少。

    如果今晚來的是鍾離域,那她可以安心的大叫出聲,誣陷他逼宮造反;如果是那個所謂的風情樓樓主,自己手裡的蝕骨釘也未必就能輸給他,而且可以揭穿他根本就是假的,並且說出皇陵中另有其人,讓他連樓主都做不成。

    但如果真是那個人呢?難道他已經找到了千年蠱,把身上的蝕骨釘解了,現在要反咬自己一口嗎?也不大可能,畢竟他和冷澈在一起這麼多年,冷澈神智不清,把武功都交給了他,卻沒見冷澈將千年蠱的秘密透露一點,可見這個人能來的可能不大。

    自認為想的通透了,瑞皇后才再次邁步,向著後面的那一片桂花林走去。到了林子外邊,瑞皇后如往常一樣,將手裡的用黑紗蒙著的燈籠晃了晃,等著裡面人的回信。

    只是,過了良久,除了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之外,並沒有人聲或是腳步聲傳來。瑞皇后皺了皺眉,把手裡的燈籠又按照以前的暗號晃動了一次,卻還是沒有回音。

    瑞皇后藉著月光向桂花林裡看過去,現在已經是春季,所以枝葉都長的繁茂了許多,只能透過枝椏間的空隙看到不遠處似乎有個人形,卻不動不說話,只是立在那裡。

    「什麼人裝神弄鬼,快些出來吧。」瑞皇后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隨即將手裡燈籠上蒙著的黑紗用力的扯了下去,那燈籠的光立刻亮了起來,照著周圍的一切也清晰了不少。

    見那個人形不答,瑞皇后提著燈籠直奔那個人形走了進去。而且越近,就越知道那不是皇陵裡的那個人,因為這個人的身材分外的高大,而且並不消瘦,比皇陵中的那個男人不知道要健碩多少。

    「說話,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約我來這裡,到底是什麼事?」瑞皇后在那個人的身後幾步開外站定身形,大聲的問著。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再要隱藏的必要了,只是沒有提著燈籠的手卻像是要攏頭髮一樣的摸向了髮髻間。

    「是要取蝕骨釘嗎?」那個高大的人形終於開口說話了,只是聲音有些許的蒼老,但卻十分的渾厚,可見其身體強健、壯碩的體型之外,更是一個內功高手。

    「你怎麼知道……」瑞皇后沒有好奇,但確實有些吃驚,因為她沒有想到對方不是之前她所猜想的任何一個人,而這個人的背影和聲音卻讓瑞皇后有那麼點熟悉,起碼在很多年之前,似乎聽到過這個人說話,也見到過這個人的背影。

    「我不知道,就是因為我太多的不知道,所以我的兒子才都落入你手,一個神志不清,一個形同廢人。」那個高大的身形重重的歎了口氣,隨即將身子慢慢的轉了回來。

    瑞皇后手裡的燈籠微微一顫,隨即慢慢的舉高,照向了前面轉過身來的那個人。那人長著一張並不蒼老的臉,但從面相上看也有六、七十歲了,而且那張還算俊朗的面容更是讓瑞皇后一驚,是他!

    「怎麼?多少年不見,小姑娘長大了,卻不認識我了嗎?」那個高壯的男子聲音更加的洪亮,但卻沒有笑意,更不是要敘舊。

    「虎翼,你真的還沒死。」瑞皇后竟然沒有半點的恭敬,直接叫出了天啟國上一代皇帝的名字。

    「你也知道我沒有死,為什麼還要害我兒子、害我的孫子?現在是不是想要連我的重孫也一起害死了?」虎翼的聲音很大很大,大的好像整個桂花林的樹葉都搖晃了一下。

    「你的重孫?哪個是你的重孫?我只知道你有一對雙生子的兒子,卻偏要藏起一個在皇陵裡;我只知道你還有五個孫子,卻有一個是個廢人;難道你說的是那個蕩婦肚子裡的種?」瑞皇后一笑,說的話也是難聽至極,哪裡還有半點皇后的尊榮。

    「我要她死,不過就是因為她是一顆小棋子。但是這顆小棋子卻要亂了我兒子的心。她逼的我兒子遠走,讓他繼位的機會有渺茫了幾分,我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讓這天啟國的江山易主啊。」瑞皇后冷冷一笑,那聲音裡也滿是怨恨。

    「你的兒子又何嘗不是我的孫子,就是天啟國的江山給了釧兒,也是鍾離氏的正統,又有何不同?」虎翼的眼神微閃,不明白這個算是自己兒媳婦的女人抽的是什麼風。

    「是啊,他也是你的孫兒,卻是我和你那個皇陵中見不得天日的兒子生的,所以將來他做了皇帝,你們天啟國又哪有正統和顏面所言?」瑞皇后想到這裡,就忍不住要發笑起來,而且她也真的笑了,笑的很狂肆。

    「鍾離釧是……」虎翼的聲音明顯變了一下,但瑞皇后只顧笑著卻沒有發現,虎翼似乎是平靜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就算如此,你偏要算計著把自己的兒子都害了,又是為了什麼呢?你可是天啟國的皇后啊!」

    「我是皇后不假,可我這個皇后之位是怎麼得來的?是我家破人亡才換來的吧。我父親以死明志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保全你們天啟國的名聲,保全你虎翼的秘密?可父親並不知道,我早已經有了心上人,卻偏要將為嫁給皇上,以為為我換來了榮華富貴,可卻不曾想,那個皇上愛的也根本不是我,而是我的親妹妹。」

    瑞皇后狠狠的用眼神瞪著虎翼說道:「我妹妹奪了我的男人,我又得不到自己的愛,我就只能在皇宮中容顏老去嗎?我不甘心。所以我寧可把自己都賠上,寧可把所有人都拉下水,也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好過。」

    「索性我妹妹死了,我就把她的兒子接到身邊來養,希望皇上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多看我幾眼,給我應得的寵愛。可他偏不,他就像是你一樣,寧可守著一個死人,也不願意再看別的女人一眼,所以我就讓他乾脆的忘了妹妹,讓他的眼裡只有我。」

    「那你也已經得到了皇上的寵幸,為何又不收手?桪兒呢,他的傷是不是也和你有關?」虎翼顫聲的問著,現在面對面的兩個人都已經分不清對方是誰,又是在和誰說話了,就只剩下了各自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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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明天一定要來看文啊,是你們最最希望看到的海願二次穿越情節啦。而且藍藍為了使情節連貫,會一下更新2萬字,大家一定要來給藍藍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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