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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80 又出了新情況 文 / 魔藍

    「是今天早上,天才亮的時候,我起來看到的,就急著跑來告訴姐姐了。」小德開心的一笑,小手還在臉頰上抹了一把已經乾涸的汗水。

    可是這樣的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海願的心都酸酸的。這樣小的一個孩子,要從城外跑了多久,才可以跑到城裡,來到這瑾王府啊。而為的,就只是給自己帶來這樣一樣充滿希望的消息!

    「小德,謝謝你,姐姐聽到這個消息也開心。」海願的眼圈明顯的發熱,就連聲音也有些哽咽了,說著就忍不住上前將小德的頭擁在了懷裡,輕輕的用手指梳理著他的髮絲,滿眼的母性和溫柔。

    「姐姐開心就好。我娘離開之前說過,如果身上有病,又不舒服,那就找一些開心的事情去想,多笑一笑病就好了。」小德的聲音還很稚嫩,但聽在海願的耳朵裡,就好像是那充滿生機的綠色消息一樣,讓她從心裡感激著。

    「小德還沒吃飯吧,來,和姐姐一起吃吧,吃好了,姐姐送你回去。」海願拋開了心底的酸澀、努力的笑著,放開了小德的頭,又幫他擦了擦手,坐在了小德的身邊。

    「海願!」聽到海願說要送小德回去,鍾離域忍不住出聲制止著。海願昨天才醒過來,而且早上還沒有吃藥,身上的毒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怎麼就能出門呢。

    「我沒事的,放心吧。我的身體,自己心裡有數,要是你總把我當成病人,我才會給悶壞了呢。懷孕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是身子重了點而已。」海願忙澄清著,看看還一直站著的鍾離域,海願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也做下來,雖然鍾離域一定不會吃,但起碼一起坐坐好了。

    鍾離域看看海願那因為開心而微微泛起紅暈的臉色,沒有再強求什麼,倒是也坐了下來。他從海願的眼底確實的看到了那片光亮的希翼,他不忍心違了她的心思,掃了她的興致。

    「姐姐身子不舒服,還是多歇著吧,我不餓,我要回去了。」看看桌上的飯菜,小德明顯嚥了下口水,但還是站起身來,不肯吃。似乎他也懂一些禮節、規矩,所以看到鍾離域坐下來,他才馬上就站起身。

    「小德,別這樣,在姐姐這裡不必那麼拘謹,你跑了那麼遠,肯定累了,吃點吧,乖。」海願溫柔的笑著,看了鍾離域一眼,又把小德拉了回來,親自給他盛了一碗粥放在面前,然後海願自己也盛了一碗。

    「姐姐是要生寶寶了嗎?」看著海願隆起的腹部,小德好奇的問著。

    「是啊,還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呢。」海願把手放在了腹部,開心的回答著,要做母親的感覺真好。

    「那姐姐要更要注意身體哦,我媽媽生小妹的時候,就是腰疼啊,一直到最後媽媽走了,說是還在疼呢。」小德的話卻讓鍾離域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一雙眼睛瞪著一邊說話,一邊吃粥的小德,真想要拿一邊的包子將他的小嘴給塞起來。

    「域,童言無忌嘛。」海願也發現了鍾離域幾乎要冒火的眼神,伸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真怕他馬上就發作出來。不過轉而一笑,對著鍾離域問道:「你以後對我們的寶寶可不准凶的,小孩子要認真教的嘛,嚴父可以做,但不能做虐父了,家庭暴力什麼的更不允許哈。」

    「嗯。」鍾離域被海願一說,悶悶的哼了一聲,但心中卻不免有了些希翼,不自覺的在幻想著今後有寶寶的樣子,他們拉著寶寶的手散佈,教寶寶讀書、識字。寶寶會是像海願一樣乖巧聽話、善解人意,還是像自己這樣沉穩、內斂?長的又會是什麼樣子呢?女孩子該像海願那樣吧,男孩子也不要太像自己了,男人長的太漂亮似乎不好。

    發現鍾離域的嘴角一勾再勾,再看看他定定出神的樣子,海願也猜到了幾分他在想著什麼,也不打擾他,自顧給小德的碗裡夾著小菜,直到小德吃光了整碗的粥,又讓他吃了一個包子才幫他擦了擦嘴。

    「域,你也沒吃早飯呢,不如你回去吃些,我帶著小德在花園裡玩兒一會兒,等你吃好了,我們一起去尋安居吧。」海願推了推已經是滿臉笑意,一臉憧憬的鍾離域。

    鍾離域這才好像回了神一樣,眨著一雙鳳目不忘又瞪了小德一眼,才起身出門去。而看著鍾離域居然這樣孩子氣的動作,要去和一個小孩子計較,不僅讓海願失笑,感覺今後自己還真是要多哄一個孩子了呢。

    「小德,姐姐帶你去後院玩兒吧。」拉起了小德的手,海願帶著小德去後面隨便的溜躂著,一邊等著鍾離域吃了飯過來。

    隨意的就來到了之前海願住的那個小院子,小德很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這樣一間隱在華麗的王府之中的一棟小土房,還有前院的那幾棵果樹,以及隱約可以看到後院剛剛翻整好的一小塊土地。

    「姐姐喜歡那樣隨意的田園生活,也懂得一些苗木的栽種知識,雖然有些在這裡不一定能用到,但大部分知識都是差不多的。所以,姐姐和楊管事的打賭啊,姐姐是贏定了。」海願帶點驕傲和誇耀的神情向小德說著。

    「哦,我們私下也在猜,究竟誰會贏呢。不過,小德和雀兒就一直站在姐姐這邊,相信姐姐會贏的。今天早上,西瓜苗一出來,我就知道,姐姐一定會贏的。」小德笑的分外的燦爛,好像海願的輸贏真的是他現在心中最大的希望一樣,看來小孩子真的很容易滿足,一點點小希望,就可以笑的這麼開心。

    「哈哈,放心吧,姐姐一定會贏的。」海願竟然少見的自大起來,而且笑的有那麼點的小囂張。

    而遠處,鍾離域和鍾離桪走來的時候,就聽到了海願那開懷又放肆的笑聲,對視了一眼,也一起笑著。只是,每個人的笑容裡都有點點的酸澀。

    「域,如果海願……」

    「哥哥,我不會讓海願有事的,一點點都不行。如果真的到最後……」鍾離域的語氣一頓,眼神也暗了下去,隨即低聲的說道:「如果到了最後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會選擇海願的,沒有她,就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鍾離桪的心頭也是一沉,看看遠處拉著小德手的海願,再看看身邊的鍾離域,作為一個父親,這樣的取捨該是如何的難啊!

    「走吧,我們一起去尋安居。海願居然想了一個種西瓜的法子,真是新鮮的很呢,我聽著都是怪怪的。」鍾離域努力的掩去了眼底的苦澀,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來,對著哥哥說著。

    「你又不會種西瓜,什麼方法你會不覺得怪呢?我去看看就知道了,也許只是些平常的巧招而已。」鍾離桪斜了鍾離域一眼,這個弟弟十指不沾泥的,怎麼可能會種瓜呢,倒是還不如自己,平時還有在靜心築擺弄一下花草的呢。

    「哥哥也一定不會聽說的,你見過種西瓜先拿溫水泡種子的嗎?」

    「呃……」鍾離桪很無語了。

    「那哥哥見過把西瓜種進花盆裡,擺在窗台上每天曬太陽的嗎?」

    「呃……」鍾離桪也感覺這個方法怪怪的了。

    「那哥哥有沒有聽說……」

    「域,哥哥我什麼都沒有聽說過,我親自去問問海願好了。」哥哥打斷了鍾離域的話,感覺他越說下去,自己就越無知了。要知道,他的靜心築裡可是種了百多種的奇花異草,各種嬌貴的品種都有,還有只能澆露水的呢,卻沒有聽說過種個西瓜還要這麼多的怪名堂。

    「哥哥。」看到鍾離桪也一起過來了,海願開心的招呼著,然後指著那小院子說道:「哥哥,你看,這裡前後都有小塊的土地,我抽出時間把這裡侍弄一下,種點瓜果、蔬菜下去,咱們就可以吃上純綠色食品了。」

    「呃,海願指的不綠色的是什麼呢?茄子嗎?」聽了海願的話,鍾離桪倒是更有些奇怪了。平時不見海願挑食的,怎麼現在只要吃綠色的呢?那胡蘿蔔、土豆不吃嗎?還有紫色的茄子、白色的花菜呢?都不吃了嗎。

    「呃,不是啦,我居然忘了,這裡的食物本來就是純綠色無污染的。哈哈,我是指咱們以後自種自吃,更有味道嘛。」海願一笑,馬馬虎虎的掩飾過去了。

    「哦,自己種的是不錯,回頭我那靜心築的花也去了幾壟,改成菜園吧,吃的比看的貌似重要些。」鍾離桪那一笑,如仙似幻,美的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可他的話卻證明他不是仙人,因為他要吃飯的嘛。

    「哥哥,走吧。」只有鍾離域的臉微微一抽,感覺哥哥的這一面讓自己有些受不了了。試想一下,整個靜心築裡奇花滿園,哥哥立於其中,就如同仙人幻境一般的美好;可是,如果給哥哥帶著個斗笠,手裡再拿個鋤頭……呃!鍾離域自己都不敢想了。

    「走吧,小德回去晚了怕楊管事擔心。」海願拉起了小德的手,和鍾離域、鍾離桪一起往外走去,一邊走著,鍾離域看看小德,忽地問道:「你叫小德?」

    「是。」小德回答的很乾脆,聲音裡沒有小孩子應該有的怯懦和大人才有的卑微。

    「那本王將你和你妹妹帶入王府,以後就留在夫人身邊伺候可好?」鍾離域之前就知道海願喜歡這兩個孩子,當時說帶進來海願不同意,可現在,鍾離域則是有了另一個打算了。

    「域!」海願沒有等小德回話,馬上就急了,她之前就說過不要這麼小的孩子做奴婢的,他們就算是孤兒,尋安居也不是他們的家,但畢竟他們還是有自由的,怎麼能說帶進王府,就帶進來給自己使喚呢。

    「小德,夫人喜歡你,你和你妹妹以後就陪著夫人好不好?」鍾離域沒有理會海願的話,而是換了一個說法,繼續問著小德。

    「可是,她是姐姐啊!」小德看了看鍾離域,又看看海願,他其實很想要和海願在一起的,可是從鍾離域口中卻聽到了「夫人」這個詞,讓小德感覺有些疏遠了,也不適應。

    「那你就叫她姐姐好了,姐姐在這裡很孤獨,需要有人陪著,你就和你妹妹留下來,本王請人教你們讀書、識字、習武、女工,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們的。」鍾離域說完拉著海願停下,站到了小德身前,一雙大手搭在小德的肩膀上,問的很認真。

    「域……」因為不明白鍾離域的意思,海願再次叫了他一聲。剛剛聽鍾離域說的以為他是要讓小德和雀兒來伺候自己的,可現在又改了,居然好像是收養他們了。可鍾離域到底要做什麼?

    「好啊,小德願意,雀兒也會開心的。」小德畢竟還是小孩子,如果說能夠和他們兄妹都喜歡的姐姐在一起,當然會很開心,所以馬上就答應下來。

    「海願,我只是知道你喜歡孩子,喜歡他們兄妹兩個,想留他們在府裡,給你作伴兒而已,沒有其他意思的。」鍾離域見小德答應了,才站直身子,向著海願一笑,柔聲的說著。可是,鍾離域的眼底卻帶著絲絲的神傷可苦楚,只是盡力的隱藏著,沒有讓海願看到而已。

    「這樣可以嗎?」海願明顯有些感動,也有些不知所措,這兩個孩子雖然是孤兒,可是就因為自己喜歡他們,就自私的留在身邊好嗎?

    「當然可以,尋安居的孩子你有喜歡的,都可以帶到王府來,讓他們給你作伴兒。」鍾離域又是一笑,伸手擁住了海願的肩膀,滿眼的寵溺,讓海願可以感覺到那份濃濃的情意和用心,卻還是不明白,鍾離域早上還狠狠的瞪著小德呢,這會兒怎麼就突然又喜歡了?

    而只有走在稍稍前面一點的鍾離桪,才明白了弟弟的意思,他這樣是在分散海願的注意力吧,讓海願可以從寶寶的身上轉移開來,再之後是不是就……

    想到鍾離域或許會怎樣,鍾離桪的心裡不由的一痛,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般的心中悶疼,那是他在為鍾離域狠狠的痛著。

    「好了,上車吧。去和楊管事說一聲,把他妹妹也接過來。」鍾離域說完,擁著海願到了門口,將她扶上了車,曦也馬上跟著上去照顧著,小德則是被鍾離域親手托上去的,這樣一個動作,不僅令海願也有些感動了。試想鍾離域堂堂的一個瑾王,居然可以為了自己,如此真心的對待著一個孤兒,可見在他的心裡,自己該有多麼的重要了。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才出了城,就看到楊管事騎著一頭小毛驢往城這邊的方向走著,瑾王府的隨侍上前一問,果然是來找小德的。因為一早上尋安居就開始忙,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小德不見了,直到都吃過了早飯,有先生來了要給這些孩子們上課了,一點名才知道少了一個。

    問雀兒就只會搖頭,最後還是小霞說清楚了,小德是一早上就跑出去找那個姐姐了。而楊管事一聽那個姐姐,頭就大了。小孩子不懂事,叫著「姐姐、姐姐」的,可那位是瑾王府的夫人啊,怎麼容的小德說去了就能找到、就能見到的呢。

    所以這才慌了神,一邊讓人到附近找找,看小德是不是在附近玩兒呢,他自己則是騎著驢打算進城去看看的。也當然是有請罪的意思了,要知道,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隨便就跑了出去,也算是他的失職了。萬一小德要是真的去了王府,衝撞了王爺,他的罪過可就更大了。

    「楊管事,不用去了,那個孩子在車上呢,一起回吧。」瑾王府的隨侍和楊管事說著,湊巧這時候小德聽到聲音也從馬車上把小腦袋伸出來看,楊管事看到小德居然在車上,心裡說是放下了,卻又還懸著一半,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到了尋安居,小德就先跳下車來,曦扶著海願正下車,楊管事就跑了過來,拉著小德就訓斥著:「這裡前前後後都忙著,怎麼一時沒看著,你就跑了?看回頭讓城裡的拐子把你賣了。」

    小德畢竟還是小孩子,憑著一時的興致跑進了城,當真沒有想的太多,現在突然聽楊管事這樣一說,加上楊管事的口氣也狠、聲音也大,一下子就給嚇的哭了起來。

    「楊管事,別怪他,他還是一個小孩子呢。我已經告訴他了,這樣突然跑出來不對,實在讓你擔心了。」海願聽到小德哭,心裡就是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忙上前幫忙說和著,把小德從楊管事的手裡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夫人,您不知道,這尋安居從老到小,前前後後的幾十口子人呢,要吃、要喝、還要穿,每天做哪一樣的事情都是要我招呼一下,如果這些孩子都不聽話,隨便就跑了出去,我的責任可就大了。」楊管事歎了口氣,感覺自己也實在是難,又怕王爺怪罪,又怕這裡的人不服,還怕再有什麼紕漏,自己還是和上次一樣,做了炮灰。

    「那是,楊管事自然也是辛苦了;你心急也是為了小德好的。小德,還不馬上向楊管事道歉,說你錯了。」海願摸著小德的頭,讓他給楊管事道歉。楊管事說的話海願也理解,所以也沒有追究他沒有看好孩子的事情,希望他今後能對孩子都留心一些就好了。

    「小德做錯了,讓楊管事您擔心了。」小德自然乖巧,忙著給楊管事賠禮了,鍾離域和鍾離桪也都下了馬車,看到這件事情也不是大事,沒有多說什麼。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進了尋安居,小德馬上就忘了剛剛被楊管事教訓的事情,急急忙忙的跑進裡屋,把他們那屋的花盆抱了出來,顯寶似的給海願和所有的人看。

    「你們看看,我們屋裡的西瓜苗出來了,長的又綠又壯,姐姐這次贏定了。」小德一邊說著,小臉上都是驕傲的神情。

    海願也向小德懷裡的那個花盆看過去,一層油亮的黑土上面,果然已經鑽出來三棵小西瓜苗,雖然還是兩片小小的子葉,但那顏色果然綠的清透,比一般黃綠的小苗來的有精神多了。

    「是啊,真的出苗了啊。平時種進地裡最快也要五、六天啊。這才泡了一個晚上,才三天頭上居然就出苗了。」旁邊的人看了也是一陣的驚歎,而又有幾個孩子好奇,各自跑到其他的屋裡去看。

    不一會兒,又有兩個孩子各自抱著一隻花盆出來,一個裡面出來一棵苗,另一個花盆裡面居然有四棵,最小的一個似乎才剛剛破土而出,上面還帶著那一個黑色的西瓜籽殼,顯得分外的可愛。

    「哎呀,夫人的方法果然靈驗啊,我屋裡的那把西瓜籽還在睡覺呢,您這個都出苗了!」楊管事一看,馬上就認輸了,他也沒有想到,這西瓜籽這麼一泡,再往花盆裡一種,居然出的這麼快。

    而且按照節氣和天氣來看,要往地裡種西瓜起碼還要十來天;而到了那個時候,海願種出來的這些瓜苗都老高了,再往地裡一種,經春風那麼一吹,大太陽一曬,暖烘烘的長的更快,起碼比平時按照老方法種出來的西瓜早上半個月呢。

    「噗,什麼叫靈驗啊!我又不是跳神的,這只是一個小竅門而已。」海願笑著,摸摸那幾個孩子的頭,囑咐他們把花盆再搬回去,記得每天轉動一下方向,估計再有一天,其他的瓜苗也都會破土而出的。

    「海願,難道你說的小竅門,就是將西瓜籽用溫水泡嗎?」鍾離桪之前聽了鍾離域的話,還很不以為然,可現在看到這幾個稚嫩青綠的小瓜苗,也不由的生出些好奇來。

    「是啊。而且我聽域說哥哥喜歡種花,你的園子裡各自的奇花都有呢,所以如果哥哥想要栽培什麼矜貴的花苗,不妨也試試這樣的法子,不但種子可以用水泡過,如果剪下的枝條先用水泡了,再插到土裡,成活率就會更高的。」

    海願說著,鍾離桪一邊點著頭,這樣的方法他倒是沒有試過,不過聽起來似乎也有些道理,畢竟有句話叫做「萬物水中生」嘛。

    「楊管事,這裡的西瓜苗等到種地的節氣了,再一起移栽到外面的大地裡去就行,然後按照正常的程序澆水施肥,什麼時候西瓜秧開花了,我再有新的辦法,保證讓咱們的西瓜比別人種的早上一個多月上市,而且又大、又甜。」

    海願對這方面真是顯出了滿滿的自信和少有的驕傲了,不過她那臉上的笑容總是可以感染身邊的人,讓鍾離桪和鍾離域也隨著一起開心起來。

    「域,再過不久,我們就可以看著那一片綠油油的瓜地,期盼著好收成了。第一個西瓜我來摘,還是切了餵給你吃。」海願拉住了鍾離域的大手,笑著說道,隨即又不忘補充了一句:「這次和你用一跟牙籤,你可不許嫌棄我髒了。」

    「呃!」鍾離域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也想起了之前在迷惘山林裡,海願削了牙籤,把西瓜瓤插了喂到自己的嘴裡,當時的那種感覺,說不出是討厭還是彆扭,但現在回想起來,卻都是滿滿的幸福。

    「主子!」夜從後面出來,到鍾離域身邊叫了一聲。鍾離域抬頭看看海願,伸手拍拍她的背,才轉身跟著夜向另一處走去。

    海願仍是和哥哥講著那些她在現代學到的栽培技術,把哥哥聽的都是一愣一楞的,那絕美的俊顏上居然也有了些懵懂無知的表情,看起來很是可愛又可親!

    「主子,羽公子有了消息說是抓到了一個人,已經帶去了風情樓。另外還有一些事情,羽公子卻說請主子到了便知。」夜剛剛是接到了風情樓的暗探送來的消息,只是那些暗探如同影衛一樣,不可以隨便現身,也不會逗留很久,都是用最簡短的話把意思帶到了就走的。

    「現在去嗎?」鍾離域皺了皺眉頭,轉頭看了看海願和鍾離桪,他們兩個都是需要照顧的,而且這兩個人現在都是對自己最重要的,他更不能馬上就離開。

    「羽公子說請主子盡快,卻沒有說馬上就去。」夜也明白鍾離域的意思,所以把話裡的意思也都理解透了,才過來傳話的。

    「嗯,好。」鍾離域點點頭,夜才繼續隱身到了暗處。

    「哥哥,海願,我們回去吧。」鍾離域回到海願身邊,擁了擁她的肩膀說道:「羽那邊突然有了消息,我們要送哥哥回去,然後你跟著我去見羽吧。不過,小德就只好下次再來帶回去了。」

    鍾離域還記得之前讓小德留在瑾王府的話,只是現在時間緊急,要帶著他顯然還不方便。

    「嗯,知道了。」海願乖順的點了點頭,然後對小德說道:「小德、雀兒,姐姐今天有事情要做,所以不能帶你們回去了,你們在這裡再幫著姐姐看幾天西瓜苗,過幾天忙好了,就來接你們,好嗎?」

    「好。」小德馬上懂事的點著頭,一旁的雀兒雖然聽不到海願的話,也不會說話,但是看到哥哥點頭,馬上也乖巧的跟著點頭,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很是漂亮。

    「乖啦,要好好聽楊管事的話,不要再亂跑了,不然姐姐知道了不疼你了。」海願又摸摸小德的頭,幫雀兒擦了擦臉,才跟著鍾離域上了馬車。小德和雀兒一直送到門口,馬車開動了都不肯回去,很是捨不得的樣子。

    「放心,過幾天安頓好了,我就派人來接他們。」鍾離域看到海願一直掀開簾子向外面看著,擁著海願在她的發上輕輕的吻著,柔聲的安慰著。

    「嗯,我明白的。」海願把頭靠在鍾離域的懷裡溫柔的笑著。

    「海願,你要愛惜自己,不要太倔強了。」哥哥看著海願和鍾離域那樣溫馨甜蜜的樣子,忍不住就想勸海願一句,只是又怕話說的重了,就只好點到為止。

    「謝謝哥哥,有你們的關心,還有我對寶寶的期盼,我又怎麼會不愛惜自己呢。我一定會堅強的,更會贏下這一局,把我的幸福都抓的牢牢的。」海願說著,就抓起了鍾離域的大手,握的緊緊的。

    鍾離域的手也抓著海願的小手,視線下移,和海願那雙清澈而堅定的眼神對視著,似乎這一刻,他們都忘記了心痛和茫然,就只剩下了兩人的默契和情愫。

    皇宮門口,海願只是在車上和哥哥告別,沒有下車,甚至連馬車的簾子都沒有掀開來,鍾離桪也讓鍾離域不必親自送自己回去了,宮門口就有侍衛和粗使的內侍,可以將他抬進去,他們都擔心再把海願一個人放在這裡,再旁生枝節了。

    看著鍾離桪被抬了回去,鍾離域才重新吩咐馬車,直接往城外再開出去,隨著車子的搖晃,鍾離域將海願嬌小的身子擁進了懷裡,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用手臂托著她的小腦袋,告訴海願「累了就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海願點點頭,果然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發出了沉穩的呼吸聲。她還是體力不支,所以才會這麼容易就睡著的。

    馬車一直開到了那片竹林邊上,海願在馬車停下的時候醒了,只是感覺身子發軟、頭髮沉,勉強支撐著沒有再睡,卻感覺怎麼都坐不直、也站不起了。

    「海願,我抱你進去,還是馬上就回王府?」鍾離域試試海願的脈象,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知道海願究竟是怎麼了,還是單純就是睡的腳軟腿麻才站不起來的。

    「沒事,應該就是睡的姿勢不對吧,那就麻煩王爺抱妾身進去了。」海願開了個玩笑,努力的把那種眩暈感壓了下去,然後伸手勾住了鍾離域的脖頸,把整個身子都依偎進他的懷裡。

    鍾離域抱著海願下車,快速的向竹林深處的風情樓奔去,他是怕海願剛剛睡醒,被這林裡的風吹冷了。

    「域,你來啦。海願好些了?」穆子羽應該是聽到了鍾離域奔過來的腳步聲,已經從竹樓裡迎了出來,就看到鍾離域抱著海願奔了過來,不過看海願的精神還好,不像是之前他和月痕去的時候那樣蒼白。

    「謝謝,我好多了。」海願先回答起來,鍾離域也默默的點了點頭,直接抱著海願進去,上了二樓才說道:「海願,你現在這樓上休息,我和羽說了話就帶你回去。」

    「好,我沒事,你去吧。」海願被鍾離域直接放在床上,點點頭卻沒有起身,只是想他揮了揮手,鍾離域拉過一條毯子給她蓋在腿上,才跟著穆子羽走了出去。

    鍾離域和穆子羽一前一後的才下樓,師父冷痕就從後面蹦了出來,那輕功真是一絕,就連鍾離域和穆子羽兩個高手都沒有立刻就發現,還是冷痕開口叫道:「小媳婦,小媳婦,你的小媳婦來啦?」兩個人才發現的,忙一起開口叫了聲「師父」。

    「海願呢?好些沒有?」月痕也跟著冷痕的身後一起出來,急急的問著海願的情況。那天月痕走的時候,海願已經醒來了,只是因為不想打擾她和鍾離域而已,所以沒有等到情況明瞭就先走了。

    「在樓上,或許是坐車太久她有些累了,所以我就讓她先休息一下。」鍾離域指了指樓上,月痕還沒繼續問著,冷痕就先一步往樓上跑去,嘴裡還叫著:「我找你小媳婦玩兒去。」

    月痕生怕冷痕不識禮節,隨便就闖進去不好,也怕海願正睡著,冷痕進去吵醒了他,所以馬上就跟了上去,又是哄、又是騙,外加一點威脅的讓冷痕不要進去。父女兩個在樓梯上就低聲的爭執了起來。

    「羽,你有什麼發現?」鍾離域看了一眼還在樓梯上拉扯著,一個要上去,一個不准去的月痕和冷澈,急急的問著。

    「我抓到了一個人。」穆子羽這次沒有過分的嬉笑逗趣,而是直接說出了正題。

    「地剎!」鍾離域想著,或許海願這次中毒就是和地剎有關係,因為他除了對海願一直不死心之外,也是逍遙閣唯一倖存的殺手了,說不定他現在還在受那個人的控制,暗中才對海願下的手。

    「不是。」穆子羽竟然搖了搖頭,拉著鍾離域說道:「你跟我來。」然後就出了風情樓,往後面的一間小草棚走去。

    那間小草棚在外表看來和普通的草棚子沒有啥區別,好像就是存放雜物或是柴火的,可是當穆子羽走進去,拉動了裡面的一條機關暗線的時候,那草棚子的地面就向一邊移動開來,露出了一個黑黑的洞口,還能夠看到一條傾斜的很大的樓梯。

    鍾離域是風情樓的樓主,對這裡的秘道並不陌生,所以先穆子羽一步走了進去,走了幾步就適應了下面黑暗的光線,而穆子羽隨後跟著下來,關閉了暗門。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到了樓梯的盡頭,就是一個急轉彎,轉過去就感覺眼前一亮,有燭火點亮著,這裡是一間地下囚室,只有兩個小房間大小,外間一桌一椅,十分的簡陋;裡間用一道木柵欄門向隔著,門邊站著兩個黑衣的男子,用布巾蒙著臉,顯然是負責看守的。

    鍾離域來到外間,就看到裡間的地上似乎爬伏著一個人,一身的白衣、修長的身形,看得出是個男人,但卻不是地剎那樣消瘦的身形。鍾離域不僅疑惑了一下,轉頭看著穆子羽。

    「他就是薛傾漠,而且還是七年前突然在江湖上失蹤的一位妙手空空。」穆子羽說的妙手空空,其實就是江湖中對神偷的一個稱呼而已,而鍾離域卻還是沒有明白為什麼穆子羽急急的找自己過來,就是為了一個偷兒?

    「帶出來。」穆子羽叫了一聲,那兩個黑衣人就轉身將木柵欄門打開,進去將裡面的薛傾漠帶了出來。薛傾漠身上沒有傷,臉上沒有薛,只是口唇發青,顯然是中了毒的。

    「他是服毒的,不過沒死了,我就給他帶回來了。」穆子羽解釋著,那兩個黑衣人就將薛傾漠拉出來塞到了那張椅子上,只是薛傾漠似乎神志也不怎麼清楚了,往椅子上一坐就開始往下滑,不一會兒就滑到了地上,依然是那樣爬伏的姿勢。

    「他的腿?」鍾離域打量了薛傾漠一下,就發現了疑點,看到了他兩條腿自膝蓋往下似乎都不聽使喚了。

    「你看看,是什麼傷的。」穆子羽說完,向那兩個黑衣人又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黑衣人將薛傾漠翻過來,另一個五指成爪,雙手齊出,向著薛傾漠的腿上抓了過去。

    「刺啦」一聲響,那黑衣人卻只是扯開了薛傾漠膝蓋上的褲子,然後將桌上的燈火拿過來,照著膝蓋處,讓鍾離域看。

    「蝕骨釘!」鍾離域向薛傾漠的膝蓋上一看,就不僅驚訝起來,他的兩條腿上各釘著一枚蝕骨釘,而且看痕跡已經不是新傷了,起碼是幾年以上的舊傷。

    「沒錯,你再仔細看,是誰打的?」穆子羽努了努嘴。而鍾離域機會是用眼睛一掃,就判斷出來,吃驚的叫了一聲:「是師父!」

    「沒錯,他的傷不管是從蝕骨釘打入的手法還是運用的內力上來看,都是師父親自出手的沒錯,而且從這傷的程度來看,起碼是七、八年以上的舊傷了。」說到這裡,穆子羽停下沒有再說了。

    而其實就算穆子羽不說的這麼明白,鍾離域心中也知道了穆子羽把薛傾漠帶回來的原因了:薛傾漠的受傷時間和師父失蹤的時間幾乎一致,如果師父失蹤不是和他有關,那他也應該知道師父失蹤之前最後到過哪裡,做了什麼。而他也應該就是師父最後打傷的人了,那師父又為什麼要對他下此重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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