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的身子快速的滑落,開始便是光禿禿的山崖,她們只需要面對那風的吹勁,可是越到下頭,越是鬱鬱蔥蔥的樹木,身子被這些個樹枝劃的火辣辣的疼,秋月半瞇著眼睛,手猛的揚起,也不知道能不能掛到樹木,終究那長長的鞭子,卻是繞在樹枝之上,不過三個人的衝勁到底是太大了,那樹枝自然無法承載她們!
秋月只好一次次的揚起手中的鞭子,日後想想,秋月還很佩服自己的意志力,身子明明已經受不住,可手上的動作卻依舊沒有落下,終究這衝擊力一次次的減小,快到山崖下頭的時候,那樹枝終於掛住了她們三個人,她們的手緊緊的拉著,渀佛已經拉成了習慣!
她們的下頭是波光粼粼的湖面,陽光照射過來,發出奪目的顏色,三個人已經到了筋疲力盡的邊緣,手微微的鬆開,不過是三個響聲,便都落在湖裡,平靜的湖水,卻是在片刻間泛起波瀾,那歡笑的魚兒也驚到一旁!
「小姐!」秋月到底習過武,原本有些個暈闕的,可是傷口沾染了這水,那陣陣的刺痛,到底是讓她有些個清明的!
她趕緊的游過去,不住的搖晃納蘭靜的身子,她終究還是睜開了眼睛,不過卻渾身沒有力氣,神情有些迷茫的瞧著秋月,渀佛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一般!
良久,那傷口的刺痛,終於讓她清醒,她的眼渀佛是在瞬間睜開,「娘!」納蘭靜大聲的喚了一聲,微微的轉頭,卻是瞧著宮氏還閉著眼睛在湖裡躺著,納蘭靜趕緊的游了過去,雖然吃了幾口水,不過倒也沒有什麼大礙!
秋月趕緊的在後頭的跟著,與納蘭靜一起將宮氏拉上了岸,不過倒是讓她們廢了好些個力氣,上岸後不由的喘著粗氣,「娘!」納蘭靜的手不由的壓在宮氏的身上,她身子本就算不得好,又摔了兩次,受的傷自然是要比她倆都要重,饒是如此,納蘭靜的心還是不由的緊了起來!
咳咳!宮氏吐了幾口水,終於有了反應,納蘭靜趕緊的扶著,「娘,娘!」納蘭靜焦急的喚了一句,宮氏緩緩的睜開眼睛,雖說身子難受的緊,可瞧著納蘭靜焦急的摸樣,終究是強撐著擺了擺手,不讓納蘭靜擔憂!
秋日裡的風帶著無盡的涼意,可是她們坐在這湖水邊卻沒有點點的寒意,腳下是多年累積的青苔,軟軟的,卻也是潮濕的很,身後是大片濃濃的樹林,納蘭靜不禁的皺了皺眉頭,沿著湖水的勁頭瞧出,「走,我們趕快離開這裡!」
秋月瞧著納蘭靜說的凝重,也不耽擱,與納蘭靜一起扶著宮氏,這裡太過潮濕,根本無法住人,而且身後是大片的林子,到了夜裡怕是少不得有些個野獸,她們都受了傷,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至於這懸崖有多高,納蘭靜倒是無法衡量的,瞧著四周陡峭的山壁,怕是暗衛們一時也尋不回來,而且還有斂堯在那裡虎視眈眈,也不知道自己的藥有沒有起作用!
納蘭靜心中百轉千回,可人困在這裡,別說是出去,卻是連個安生的地方都沒有,她抬頭,瞧著上游的盡頭似乎更加的光亮,納蘭靜也不知道那裡是什麼,她只是肯定,只要青苔漫步的地方,陽光照下來,絕對不會是那個顏色,納蘭靜卻也是在堵,在這只是賭,走下去或許還有活命!
納蘭靜與秋月走的很慢,這青苔很高了,踩上去卻是滑的很,突然,納蘭靜腳下一緊,她不會的低頭卻是瞧著一個渾身油光的水蛇正纏住自己的腳腕,即便納蘭靜再沉著可終究還是個女子,見到這些個東西,總是會覺得害怕的!
「小姐別動!」秋月喚了一聲,眼微微的瞇著,卻是瞅準時機,猛的抓住那水蛇的頭,拽了出來,在水蛇的尾再勾起來的時候,秋也猛的一甩,那水蛇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重重的落了下去,秋月的身上卻是不自覺的出了一身的冷汗,這水蛇雖說一般不會咬人,可是也總會有個萬一的,要是以前她自然是不懼怕的,可現在,走路都費力,更何況對付這些個獸類!
納蘭靜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更是沉的厲害,她身子不敢想若是沒有出路,該入到什麼,這般潮濕的地方也定不起火,她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究一直走一直走,「小姐您瞧!」秋月突然喚了一聲,卻是瞧著前頭有些個空地,沒有下頭的潮濕,地上有許多的碎石子,這便是湖水的源泉,瞧著渀佛是瀑布一般,從山縫裡擁出來,拍打在石巖上,才形成了今日這般的摸樣吧!
當她們踏上所謂的安全的地方之後,宮氏輕輕的勾了勾嘴角,心裡不過是一時的鬆懈,身子便軟軟的倒了下去,「娘!」納蘭靜一驚,趕緊的喚了一聲,可是卻是因為她們許久沒有喝水,嘴裡頭干的緊,每一個字都渀佛有前個銀針紮著她的喉嚨!
這片空地上卻是有一間小小的木屋子,裡頭簡易的很,卻是瞧著鑲平王與那白衣女子,正躺在床上,床邊一位男子輕輕的為她們把脈,可聽到納蘭靜的聲音,身子不由的一顫,臉上帶著幾分的驚喜,幾分的惶恐,他恍惚聽到了納蘭靜的聲音,可是卻有害怕一切不過都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納蘭靜一聲聲的,聲音越發的響亮,男子終於坐不住了,不由的跑了出去,當瞧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中激動的不知該說什麼好,真的是她,真的是靜兒,「靜!」他微微的抬聲,只是說出這一個字的時候,面上帶著幾分的苦澀,靜兒這個名字,又豈是他能喚的,「見過皇嫂!」他往前走了幾步,聲音帶著急切,帶著相念,卻還要生生的裝作疏離!
聽到他的聲音,納蘭靜趕緊的抬頭,卻是瞧著劍少玄正站在自己的跟前,納蘭靜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瞧錯了,可是無論再如何,劍少玄一直安然的在自己的跟前!
「別揉了,小心傷了眼!」劍少玄想伸手拉住納蘭靜的手,可又覺得失禮,手在半空中生生的停頓了下來!
可是,納蘭靜在確定是劍少玄之後,眼睛突然一閉,便沒了知覺,「靜兒!」劍少玄喚了一聲,怕也只有在納蘭靜聽不到的時候,才敢將自己心中所念想的名字喚出來!劍少玄趕緊的抱著納蘭靜進了屋子!
秋月瞧著劍少玄,第一眼的時候她沒來由的有幾分的欣喜,可是不知為了瞧著他想都不想的抱著納蘭靜走的時候,心中不由的多了幾分的苦澀,她微微的搖頭,不知道這所謂的苦澀究竟是因何而起,既然想不明白的事情,便不想了,她費力的將宮氏扶起,一步步緩慢的朝著屋子走去!
等納蘭靜再睜眼的時候,外頭早已經是月的天下,今日的月亮似乎格外的明媚,納蘭靜動了動身子,卻是覺得全身的酸疼,不由的想起身,可是那所謂的床卻是一下下的響了起來,納蘭靜小心的站起身,這才發現,這哪裡是什麼床,不過是用木頭搭成的,她旁邊躺著的便是宮氏與秋月,瞧著她們都沒有出事,納蘭靜的心才放了下來!
到底是因為那鞭子起了作用,即便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傷的也沒有想像中的重,至少納蘭靜能獨立的行走,她走到外頭,卻是覺得這風暖暖的,可偏上又讓人有些個舒暢,這外頭點著一堆堆的木材,火焰著的很旺,或許是因為這樣的緣故,下頭林子裡頭的野獸,才不敢的靠近!
離屋子最近的地方,火堆最大,旁邊晾了一些個衣服,納蘭靜這才發現,自己也不過是只著裡衣,她心一驚,不由的低下頭去,不過瞧著裡衣完好,這才微微的放心!
突然,遠處有些個動靜傳來,比那狼嚎還要近,似乎正朝這邊趕來,夜本就安靜,那動靜自然是越發的清楚,納蘭靜的身子不由的藏在門後,她現在身上的毒已經都不知道遺落在什麼地方了,這會兒自然要藏起來!
聲音越發的近了,納蘭靜秉著呼吸,良久,那動靜卻是停在外頭並沒有再靠近,納蘭靜這才緩緩的伸出頭去,卻是瞧著劍少斂一身血跡,卻是打了些個野味過來,正將他們放好!
納蘭靜的心這才緩了緩,不過到底好奇的很,這夜間的野獸最為的兇猛,即便是他肚子餓了,也該等到天亮才是啊!她微微的挪動腳步,從屋子裡頭走出來!
劍少玄到底是習武之人,耳力自然是好的很,聽到動靜不由的轉身,卻是瞧見納蘭靜,面上有些個尷尬,在他的心中納蘭靜光潔如九天玄女,而自己,這滿身的狼狽,如何也配不的仙人!
「你醒了?」劍少玄想了良久,卻只有這三個字,不過他的聲音倒不似在京城那般的虛弱,面色也沒有那般的蒼白了!
「嗯!」納蘭靜點了頭,這上天真真是會開玩笑,總是讓自己遇到想不到的事情,她索性坐在了火堆旁,雖然那野味的血腥難聞的緊,可她還是強忍住了,「你如何會在這裡的?」她隨手撥了撥火,似乎是不經意間問出來的!
「不過是出宮的時候招奸人算計了罷了!」劍少玄自嘲的笑了一聲,似乎有些個不甘,可是卻終究沒在納蘭靜的跟前多說什麼!
納蘭靜不知該如何的接話,劍少玄活著到底是一個威脅,他交出兵權,自請出宮,終究也不能令人放心,若是在以前,納蘭靜定然不假思索的說此事定然與劍少峰有關,可現在,她垂著頭,心中不由的升起幾分的淒涼,無論自己願不願意承認,還是劍少念的嫌疑最大,劍少玄到底是王爺,他出了事下頭的侍衛不敢不報,可只有隻手遮天的人才能將此事壓下來,顯然劍少峰還沒有那個本事!
「不過,倒也是因禍得福,身子卻也大好!」劍少玄知曉納蘭靜是個聰明的,不由的轉移了話題,手熟練的取了用木頭刻成的刀子,將野味的皮緩緩的剝了下來!只是閉口不問,納蘭靜她們究竟發生了何事!
「不過,等他來迎你的時候,你莫告訴他你見過我!」劍少玄與納蘭靜沉默了良久,劍少玄終究還是先開的口,他如今倒是瞧的開,皇位就是一個魔咒,誰坐上去誰便會失了自己,他倒希望能這般逍遙的過完此生,劍少念如此的愛納蘭靜,想來這會兒正急著找納蘭靜吧,劍少玄自嘲的笑了笑,終究還是只有他才能站在納蘭靜的身側!
納蘭靜沒有說話,劍少玄離開的時候,並不知道劍少念已經將自己拋下,離開了自己,可是納蘭靜卻沒有做什麼解釋,「這將皮剝下可是有什麼用處?」納蘭靜指了指劍少玄的手,瞧他小心翼翼的摸樣,似乎生怕將這皮損壞了去!
「取了這皮,放在火邊烤上一夜,明日便可以鋪在床上了,這肉等明早烤好了,做早膳!」瞧著納蘭靜不願意談論劍少念,劍少玄倒也不再多言,不過說到這時候,面上帶著幾分的黯然,自己準備了這麼多,也不知曉納蘭靜還有沒有機會用到!
不過這也是就講明白,劍少玄因何夜裡還去打獵,劍少玄的手很麻利,不消片刻,卻是將這獸皮取了下來,「我去洗洗!」納蘭靜說著手便是接了過去,她不知道要在這裡呆多久,有些個事情卻也能全靠劍少玄!
不過,納蘭靜的胳膊到底是無力的很,根本抓不住這獸皮,「我來!」劍少玄趕緊的起身,說著便趕緊的將滑落在地上的獸皮撿起來,可偏生納蘭靜也趕緊的彎腰,兩個頭卻是碰在一起,納蘭靜不由的退了一步,「小心!」劍少玄趕緊的拉住納蘭靜的手,他的心一怔,這是他第一次這般親密的接觸納蘭靜,她的手好軟,一抓住便不想再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