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眼眸閃過一絲的冷意,卻依舊著人將那信件取了過來,面上卻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瞧著那信件上頭的內容,卻是冷意更濃了!「愛卿辛苦了!」良久,皇帝的聲音裡頭,帶著一絲的沉穩,每一個字都說的異常的清晰!
「皇上謬讚了,能為皇上分憂,乃是微臣的本分!」吏部尚書微微的垂著頭,心裡頭的那股子的喜悅,卻是被皇帝的聲音沖得淡淡的,可嘴上卻依舊笑聲的應了聲!
「眾愛卿都瞧瞧!」皇帝冷哼了一聲,卻是沒有再多言,將手中的信件讓身後的公公送了下去,輕輕的揉了揉眉心,眼底卻是一片的清明!
眾人卻是瞧了瞧,臉上沒有一絲的變化,可眼裡似乎都帶著一絲的嘲弄,便是連納蘭軒的表情,都帶著冷冷的不屑!
「馬大人,不知這信件是什麼意思?莫不是又說宮將軍與鑲平王勾結?」禮部尚書的聲音帶著一絲的嘲弄,到底是秦氏的爹爹,總是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受委屈的,如今就是因為他們誣陷宮將軍與楚國勾結,才使得秦氏做完月子沒幾日,便被送了大牢!
「聽秦大人的意思,便是不相信了?這信可是我從城門口截獲的,照秦大人的意思,便是有人故意栽贓了,可這便就奇怪了,若不是有事經過城門,怕是這信件早就被送出了京城,我想秦大人應該明白,這信一旦到了邊關,會引起多大的亂子!」吏部尚書的心裡頭雖然有一絲的狐疑,可是聽著禮部尚書那股子的不屑,心裡頭便是有些個憋悶,這皇上都未曾多言,他如何能說的了這般的言語,而且,這宮府一日不除,自己便擔心一日,心中一橫,這信件的印章自己也瞧的清楚,定然是鑲平王的無疑,只要自己堅持,宮府一定會受到牽連!
「我便是不信,這信若是傳到邊關後果是會很嚴重,可惜這信是一定到不了邊關!」禮部尚書瞧著吏部尚書那股子的得意勁,心裡頭便惱火的很,若非是平尚書早就有所發現,怕是眾人都會被欺騙了去!
「你什麼意思?」吏部尚書的臉色沉了沉,到底是因為禮部尚書的話卻是太過的明瞭,就差直接說出來,這信是他著人偽造的,不過是陷害鑲平王與宮府的工具,自然是不會流落到邊關的!
「什麼意思?昨兒個夜裡,有人往宮裡頭送信,便是被截下了,還請馬大人賜教!」平尚書沉了沉聲,帶著少有的威嚴,雖然在皇上跟前容不得他說重了話,可終究是瞧不慣他的那股子得意勁!
「你!」吏部尚書剛要說話,便是瞧見平尚書給他的信件,細細一瞧,眼睛卻是睜得大大,這信件分明是楊府傳給太子的,不過是告訴太子,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便是連自己進宮都說的清楚,吏部尚書眼微微的瞇了瞇,心裡頭警鈴大作,莫不是著了楊澤的道,可是,這信件自己瞧的分明,這是真的啊!
「皇上,微臣並不知曉此事,求皇上明察啊!」吏部尚書便是稍作考量,心裡頓時清明了許多,原是這些個人早就知曉自己要進宮,故意在這裡等著自己出醜,心裡頭雖然罵了楊澤幾百次了,可他卻也不是個糊塗的,楊澤到底是皇后的親兄長,皇帝是不會輕易的處置了去的,如今要自保,卻也不能把責任推給楊澤,「微臣被人利用,識人不明,微臣該死!」吏部尚書說著,便是重重的在地上叩了個頭!
「你是該死!」皇帝猛的斥了聲,眼神裡帶著一股子的殺意,「此事徹查,來人將吏部尚書拉下去!」皇帝擺了擺手,卻是微微的瞇了瞇眼,似乎不願意再瞧一眼吏部尚書!
眾人瞧著吏部尚書被宮人拉了下去,不知為何,心裡頭便是有一股子的淒涼,這皇上又說徹查,徹查!可是,如今事情明白著,此事便是太子與楊府作祟,皇帝將吏部尚書拉下去,不過是為了堵人嘴罷了,還不是為了保護太子!
納蘭軒冷冷的一笑,靜兒果真猜的沒錯,皇帝是不會輕易將太子如何的,這皇帝表面上是寵愛二皇子,可是,若是真的寵二皇子,為了不廢棄了太子,這或許只是皇帝一個障眼法,動太子,便是動國之根基,帝王的心,永遠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大好的江山!
「皇上,參見皇上!」吏部尚書剛離開,便是有一個公公走了進來,微微的行了個禮,便是瞧著眾人,想說什麼,卻是有所顧忌!
「說!」皇帝緊緊的皺著眉頭,如今這前朝的重臣都在了這個地方,自己剛剛的舉動,怕是他們都瞧的清明,怪也只能怪楊府不爭氣,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真的傳到邊關,怕是真的會起大亂子,而眼前的這個便是自己排除看管宮府的,莫不是宮府出了什麼事情?皇帝的心裡頭閃過萬千的念想!
「這!」那人低了低頭,瞧著皇帝的臉色似乎帶著股陰沉,心裡頭斟酌了半分,便是才開口,「啟稟皇上,宮將軍中毒了,現在還在昏迷不醒!」那人低著頭,這話卻也是稟報了一半,沒有當著眾人的面稟報皇帝,這下毒的人已經抓到了,便又是個大內侍衛!
皇帝微微的瞇了瞇眼,他讓這人稟報事情,便是知曉他是個懂分寸的,如今他都這般的回答,怕是事情根本沒有這麼簡單!
「什麼,皇上,求皇上明察,今日之事,定然是有人故意為之,若非平尚書截獲了這封信件,便是眾人一定會以為宮將軍是畏罪自殺,求皇上還宮府一個清白!」納蘭軒一聽,臉上升起一股子的憤怒,猛的跪在地上,言辭灼灼,便是擋住了皇帝的後路,若是皇帝再拿一句徹查,怕是納蘭軒一會兒個便是在早朝之上,再重提此事!
「納蘭軒,此事皇上心中定然有計較,你休要多言!」納蘭燁華一直坐在那裡不發一言,如今瞧著納蘭軒公然與皇帝叫板,心中一驚,這不是逼著皇帝要處置楊府嗎,而納蘭軒雖然已經搬出了納蘭府,可他終究是納蘭燁華的兒子,納蘭燁華即便是再不喜,也不會眼睜睜的瞧著去送了命去!
「左相大人這話何意?莫不是,左相大人想公報私仇,便是聽到宮將軍被人下毒,心裡頭高興的很,便是連旁人進言也容不下了?」納蘭軒聽到納蘭燁華的聲音,話裡不自覺的帶著一絲的尖銳,這宮府出事,納蘭燁華一直在旁邊袖手旁觀便也罷了,如今還阻撓自己,讓納蘭軒如何能不怨恨,畢竟這受苦的都是他的親人!
「都給朕閉嘴,這麼長時間了,便是連個案子都不破不了,朕留你們何用?」皇帝不悅的斥了一聲,如今此事不僅僅是朝廷內暗鬥,卻是連楚國都牽連進來了,皇帝的心裡卻是惱怒的很!
「皇上息怒!」眾人趕緊的跪了下來!
「傳朕旨意,將楊澤暫且收押,朕便是要正一正這朝綱!」皇帝緊緊的皺著眉頭,臉上似乎帶著一股子的怒意,眾人聽到了,都直呼皇上英明!
納蘭軒不由的冷笑一聲,這皇帝當真是好的計謀,這收放之術倒是運用的爐火純青,這先執意袒護楊澤,便是讓眾人都帶著一股子的怨恨,突然將楊澤收押,眾人的心裡只會覺得皇上英明,會覺得皇上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容易,因為這份子結果來之不易,卻是瞧著他越發的可貴,可是,卻忘記了,這本該就是皇帝要做的,便是很早,楊澤就該收押了!不過,這宮將軍所謂的中毒,也不過是一個計策罷了,為的就是將皇帝一軍,讓皇帝不得不懲治楊澤!
天漸漸的明瞭,當皇帝的旨意剛下去,皇后那頭便是得了消息,那承乾宮內,自然是少不得一陣子的發怒,而太子卻是也變了臉色,他便是早就派人監視了裡頭的人,卻始終打聽不到平尚書究竟是得了什麼消息,他現在不得不懷疑,莫不是皇帝已經起了疑心,故意防著他,太子心事重重,便是連下了早朝都渾然未覺!
可是他卻並不知曉,這不過是平尚書故意使的計罷了,既然此事關於太子,他自然是該小心應對,便是故意等到三更天,才將眾人請到宮裡,便是皇帝想知曉裡頭的東西,平尚書也閉口不談,直到吏部尚書進宮,他才將信件拿給眾人瞧!便就是為了防止,消息傳到太子的耳朵裡頭,這吏部尚書不上鉤!
這些個日子,京城是似乎平靜了起來,不過戒備倒是比平常更森嚴了。而宮府一案,卻始終沒有答覆,納蘭靜倒不覺得是刑部的人不用心,怕是那高坐上的人,故意的阻撓,便是不讓人查出宮府是冤枉的,這收走的兵權,豈有再送出去的道理,而楊澤已經被關了起來,這等著楊國公回京,怕是皇帝要將兵權收在自己的手中!
納蘭靜閒來無事,便只是看看醫書,這京城戒備森嚴,卻也是個好事,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鑲平王原計劃便是讓流言傳到邊關,引得邊關打亂,再讓楚國的人悄悄的潛入京城,然後幫他一舉坐上皇位,可是楚國人奸詐,只要他們進了京城,怕是就由不得鑲平王說了算,如今,鑲平王的計策,怕是再難實施了!
這律印公主便是馬上要進京了,納蘭靜伸了伸胳膊,此次倒也是個機會,這些個日子平靜的厲害,可並不代表有人個人就願意讓他平靜,這楊澤被關押,便是太子能沉得住氣,皇后也一定會出手,如今她怕是要等著律印公主進宮,讓皇帝當著外人的面,不得不處置了宮府,不過,或許這也是自己要救出舅父的大好時機!
這眼見著便到了律印公主進京的這日了,因為前些日子京城出了那些個事,便是皇帝加大了人手,那些個想藉著律印公主進京的機會來混進來都死了心,而且現在京城的瘟疫剛散了去,便是京城下了封城令,便是沒有京兆尹的手令,任何人都不許出城,要是想京城的人,必須等人通報了京兆尹才能進來!
這律印公主雖說是一國的公主,若是以往的話,便是皇帝一定會重視的,可現在,龜茲國本就是個小國,又出了那迦殺害世子,這大庸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看,說是和親,便不過是小國向大國進貢女子罷了!
不過,這樣子倒是要走走的,宮裡頭卻也設了宴,納蘭軒是男子不用參見,而納蘭靜到底是郡主,便早早的進了宮,到了皇宮的時候,便是先去皇后的宮裡頭請安!
「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納蘭靜進去的時候,便瞧著屋裡頭倒也坐了不少人,左不過都是些個後宮的妃嬪!
「便是韻貞丫頭來了,快些個免禮!」皇后帶著濃濃的笑意,今日便更是穿了一襲牡丹長裙,整個人顯得端莊卻又帶著些許的喜慶,若是不知曉這楊府與宮府的過節,怕是僅瞧這皇后的面上,還不知要多喜愛納蘭靜!
「謝皇后娘娘!」納蘭靜微微的福了福,便是由宮人帶著,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臉上始終是帶著得體的笑意!
「來嘗嘗可糕點,可是今兒個御膳房特意按照龜茲過的法子做的,這剛給本宮送來些個!」皇后對著納蘭靜點了點頭,便將話題轉向了別處,也不再去瞧納蘭靜,臉上始終是掛著明媚的笑意!
「到底是皇后娘娘這裡金貴些,嬪妾們便是托了娘娘的福了,今兒個便先嘗個鮮了!」吳婕妤終究是愛奉承皇后,這雖然前朝楊府與宮府鬥法,可是,皇后始終是皇后,若是一個不小心,便是她與四皇子,還不得任由皇后拿捏!
眾人笑了笑,面上倒是和氣,只是,瞧著秦貴人一臉的惆悵,倒是與這喜慶有些個格格不入了,她與納蘭靜倒是坐位離得近,瞧著眾人談笑,便壓低了聲音,「妹妹她還好嗎?」她說完,卻趕緊謹慎的盯著皇后的面上,怕她聽到!
「安好!」納蘭靜低低的應了聲,這秦貴人到底是秦氏的長姐,關心秦氏的安危卻也是應該的,這納蘭靜到底是從外頭進來,又在刑場上見過秦氏,自然是要比終日在這深宮內院的秦貴人知道的多些!
「秦貴人倒是與韻貞貴郡主談的來,嬪妾們確是在這裡只顧著嘗鮮了!」秦貴人的擔心不得不說是正確,便是再小心翼翼,也終究是會被人瞧見的!
「嬪妾左不過是與韻貞貴郡主說了句,這糕點確實不錯,倒是讓婕妤分心了!」秦貴人到底也是宮裡頭的老人,便是吳婕妤的話帶著些許的個挑釁,秦貴人不慌不忙的應了句,可到底是在皇后的跟前算是失禮了,便起身福了福!
「罷了罷了,左不過是下閒聊幾句,既然大家都覺得不錯,一會兒個便是吩咐御膳房再多做些個來,給各宮都分下些個去!」皇后一臉的笑意,卻沒有因為秦貴人的失禮而有些個不悅,倒是顯得吳婕妤有些個無事生非了!
「謝娘娘恩典!」眾人聽了皇后的話,便是趕緊的站起來福了福!
皇后擺了擺手,「難得大家都喜愛,本宮又豈能小氣的,韻貞丫頭既然也覺得不錯,本宮便偏個心思,便是先給你帶著些,你到底比不得旁人,等著宴會散了,怕是天色也晚了!」皇后笑意不減,眼神終究是落在了納蘭靜的身上,可卻沒有一絲的突兀,彷彿不過是順口說了句罷了!
「臣女謝皇后娘娘賞賜!」納蘭靜勾了勾嘴角,卻是不動聲色的低著頭,若是這楊澤出了那般個事情,皇后心裡頭能不著急嗎,如今她壓著不發作,定然是要有旁的發著,如今,雖然瞧上去是皇后不過是隨口說了句,可是,她卻是瞭解皇后的,若是沒有什麼目的,她又豈會說這般個話!
「一會兒個你便帶著韻貞丫頭的婢女去取些來,莫忘記了!」皇后笑了笑,吩咐了跟前的宮女!
納蘭靜笑意越發的生了,她暗暗的給秋月使了個眼色,這皇后讓人帶自己跟前的人去御膳房,怕是會有什麼目的,一切都要小心應對,秋月到底是有些個武藝的,便是由她去納蘭靜也放心了些,即便是皇后動什麼歹念,這秋月也能應付,不過如此一來,自己的跟前便就剩流翠一人,想到這,納蘭靜的眼神閃過一絲的冷意!
眾人便又是閒聊了幾句,倒是楊妃今日卻是沒有說什麼話,只是一個人悶在那裡,想來是皇后與她說了什麼。便是到了黃昏的時候,眾人便才起身去了大殿!
這殿裡頭倒也沒有多少外人,這男眷席上也不過坐了些個成了親的朝廷重臣,女眷便是由的後宮妃嬪居多,今日說是什麼龜茲國公主前來,說不白了,也不過是皇家的封妃知禮,就是納妾,便是連太后都不會前來,便是由的皇上皇后坐陣!
等眾人坐定後,太監尖細的聲音便緩緩的響起,「有請律印公主!」那浮塵劃出一個半圓!
大殿的門被打開了,首先映入眾人眼裡的,便是那風揚的花瓣,緩緩而至的琴音,倒是在這落英的襯托下顯出了幾分的黯然情殤!
接著,便是一些個舞女輕輕的扭動身軀,肩上便是抬著一襲大的竹筏,上頭坐著一個青衣女子,三千青絲彷彿能融入那鳳舞的花瓣中,顯出幾分的飄逸,頭上只是斜斜的插著一個木簪,素面朝天,多了一份我見猶憐的韻味!
琴聲錚錚,帶著一股子的淡雅,彷彿訴述女兒見那最私密的呢喃,突然琴聲變的悠長,彷彿那深谷間的清泉,發出清脆的水聲,那竹筏也彷彿是落在了湖上!女子跪坐在竹筏聲,臉上始終帶著一股子的端莊,這該人多麼個妙人兒啊,柔弱的,飄逸的,卻又帶著那股子的最貴的大氣!
「律印見過大庸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沉浸在這女子編織的山水中,卻是聽到如黃鸝般的聲音,清脆的響起,納蘭靜卻是不由的挑了挑眉,這女子的聲音,卻是比四姨娘當初的還要美,還要顯得清澈!
「免禮!」皇帝清了清聲音,便是隨手一揮,倒是顯出幾分個霸氣了,女子應了聲,便是盈盈的起身,剛才一直低著頭,卻是讓人無法瞧清她的容顏,如今抬起頭來,倒是讓人忍不住讚歎,並非她有多麼的傾國絕色,而是,身上那股子乾淨,彷彿是出生嬰兒般的純粹,當讓人忍不住的側目,那一雙璀璨的藍眸卻是有股子說不出的多情!
皇后的臉色微微的有些不悅,這律印公主前來,說白了便是要進宮為妃的,而她如今卻是只拜皇帝,不拜見自己這個皇后,分明就是在給與自己挑釁,這張明淨的臉,怕是在黑暗的後宮最難得的,皇后甚至可以想像,這個女子日後一定會榮寵後宮,只是,她的心機卻是要重的很,便是能將心思掩蓋的這麼徹底,自己這個在後宮中爭鬥了大半輩子的女人,也自歎不如,不過,皇后倒也不擔心她會威脅自己的後位,畢竟這皇帝卻也是個明白的,她終究是個別過的公主,若是她為後,怕是會將大庸的國力,用來幫助龜茲國上!
皇后微微的瞇了瞇眼,她彷彿記得,在以前的時候,龜茲國卻是還有一個和親的公主,只不過卻是落了一個被封宮的下場,皇后的唇邊閃過一絲的冷意,無論是誰,只要敢擋自己的路,自己也一定會想辦法除掉她!
「這律印公主倒是撫了一手好琴,本宮記得倒是韻寧丫頭也是極善撫琴的,只可惜!」皇后的聲音低了低,卻是讓皇帝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宮府的事情已經壓了下去,這皇后在此時提起是作何感想,而且,他與皇后夫妻多年,皇后的心性他卻也是瞭解的,如今楊府出了這麼大的亂子,皇后怎會袖手旁觀!
「皇后娘娘說的,可是宮將軍的府的韻寧郡主?」皇帝還未曾說話,坐在一旁的律印公主倒是先開口了,聲音裡似乎還帶著一絲的興奮,那藍色的眸中,卻是閃過一絲的異彩!
「哦?莫不是連律印公主也聽過?」皇后微微的挑了挑眉,她故意的提起宮府,不過是為了給律印公主暗示,這龜茲國既然是個有野心的,想來也聽說了大庸近日發生的事情,而那迦的死,到底是與納蘭靜脫不了關係,而沒有宮府的幫忙,納蘭靜卻也不能成功,她便是不信律印公主不想要報仇,雖然楊國公也參與了其中,可是,她堅信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如今楊府與宮府對立,若是與皇后合作,或許可以除掉宮府!
「自然是聽說了,在我們龜茲國那戰無不勝的將軍,便是上天派來的真龍神將,宮將軍英武蓋世,怕是世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律印公主聽了皇后的話,便是輕笑了一聲,那乾淨的臉上,帶著一絲的崇拜,卻是讓人瞧不出有別的心思!
可是皇帝聽見了,臉上卻陰沉的厲害,這在大庸可是只有皇帝才能被稱作真龍,如今這宮將軍是真龍神將,莫不是要等著這皇位,而且,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讓皇帝如何能不氣惱!只是皇后的面上卻是加深了笑意,這個律印公主倒是個通透,這番話下來,卻是不著痕跡的讓皇帝對宮府多了分戒心!
納蘭靜卻是勾了勾嘴角不說話,她用眼角瞧了律印一眼,卻發現,她似乎也在瞧自己,只是那湛藍色的眼眸卻是不在述說著深情,倒是多了幾分的冷意,不過她倒是個聰明的,若是她今日顯出對納蘭靜的敵意,倒會讓人瞧出龜茲國並非誠信的致歉,分明是夾怨而來!
「律印公主倒是個聰慧的,傳朕旨意,擇日便封律印公主為律貴人!」皇帝沉了沉聲,不願意再讓律印談論宮府,怕是任何男人都不願意聽到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的跟前,說別的男人的好,皇帝也不例外,在他心中,這律印公主便終究是他的妃嬪了!
「臣妾恭賀皇上再添佳人!」皇后微微的行了個禮,便是後宮的女眷也都站了起來,這一片的喜氣,到是將皇帝的不悅,沖淡了些許!
「嬪妾今日應母后心意,還帶來了我們龜茲國的巧匠趕製的鳳冠,獻給皇后娘娘!」律印說著,便是露出那股子的甜甜的笑意,不過,這得了封,便趕緊的改了稱呼!
「哦?本宮倒是多謝龜茲王后的美意了!」皇后微微的一笑,這龜茲國既然是來賠禮的,自然少不了進宮的東西,只是,卻是給朝廷的,沒想到卻是給皇后也准本著!
律印一笑,眼裡卻是閃過一絲的算計,旁邊的隨從便是從後頭端了過來,伸手揭開那紅布,卻瞧得那鳳冠上閃眼的很,那點點的亮色,卻是能令天際的星辰失色,那顆顆的珍珠,每一刻都價值連城,最為難得的便是,這麼大的鳳冠,卻是不見得有一絲的笨重之意,那通透的樣式怕是讓宮裡頭的金匠瞧見了,也自歎不如!
「還望娘娘不要嫌棄!」律印瞧見眾人的臉色,終究是透出幾分的得意,這龜茲國人聰慧,他們的心思,又豈能是這大庸的凡人可比的的!
「哦,倒是個不俗的!」皇后雖然經驗的很,可臉上卻是不露出半分,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輕輕的讚了句!律印便也不惱,給那人使了個眼色,便是呈了上去,皇后跟前的宮女瞧見了,便趕緊的走了過去,將東西端了過來!
「啊!」那宮人端了過來,步履輕盈沉穩,眾人的目光卻只是放在那鳳冠上,卻見得宮女似乎突然被絆倒了一下,身子一個踉蹌,連帶著那端著的鳳冠都晃動了起來!又是一個尖叫身,卻見得那鳳冠上突然射出了幾根銀針,或許是因為宮人不小心歪了的身子,那銀針卻是射到了皇帝身後的宮人身上,那宮人慘叫一聲,便是瞬間倒在地上!
「救駕,救駕!」皇帝跟前的首領太監趕緊的大喊了起來,殿上似乎成了一片的慌亂,「皇上,來人!」皇后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沉穩,始終不見得有片刻的慌亂,只是身子卻已經擋在了皇帝的跟前,這生死攸關的時候,倒也能顯出一個人的真心,在眾人大人的跟前,卻是更奠定了她不可動搖的地位,有皇后如此,太子也必然不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守在殿外的侍衛聞聲趕來,將律印公主一行人全數的圍了起來,而龜茲國的人便是取出了刀!「好,很好,朕便是瞧到的清楚,這便是龜茲國的誠意!」皇帝的臉色很難看,瞧著那宮人的樣子,怕是針是淬了毒的,若非那宮人不小心晃了身子,這便是要射在皇帝的身上,想到這,皇帝的臉色卻是更加的難看了!
「英明的大庸皇帝,定然是有人要破壞兩國的交誼,大庸皇帝英明,一定能識破奸人的詭計,你們都不許無禮!」律印公主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沉聲的命令她旁邊的侍從,眼睛卻是緊緊的盯著皇帝的面上!
旁邊的侍從聽了律印公主的吩咐,便是都將刀收了起來,這大庸乃是堂堂大國,自然也不能失了風度,皇帝便擺了擺手,讓那些個侍衛退在一旁,「你還有何狡辯?」皇帝強壓著怒氣,不過是不想在眾位朝臣的跟前,失了威儀!
「啟稟大庸皇帝,我龜茲誠心致歉,不惜千里來到大庸皇宮,又如何會有這般的計策,這銀針雖然能出其不意,可是,卻是沒有必勝的把握,我龜茲乃是小國,自然知道後果,若是存了這份心思,一旦失敗卻是有滅國之災,試問,我龜茲如何您能做出這般的事情,望大庸皇帝明察!」律印卻也是聰明的,不像得那迦那般,只顧著爭強好勝,如今,她便是將自己的位置擺在了弱勢,這話又是說的合情合理,確實能讓人信服,再則說,這龜茲國就算是行刺成功又如何,他日太子登基,也必然先去滅了龜茲國,給皇帝報仇,無論是成功與否,自少在表面上,龜茲國是沒有任何的利益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