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微臣在林子裡發現了有繩索勒過的痕跡,而且那乾枯的樹枝也分明是被什麼重物所壓斷,而且,黑衣人的傷口,並非是被一人所傷,在這個現場還有第三個人存在!而正因為這樣,微臣上次才信了那婢女所說的話!」這話平尚書其實在要查納蘭靜身子的時候,已然都上報了皇上,可是今日既然提起,也要將心中所知給說出來!
「哦?這就奇怪了,表哥讓我做誘餌,為何我的房裡會有迷煙,而且這兩種傷口又從何而來,既然我是做樣子,那樹枝怎會被壓斷,若是做戲,這戲未免做的也太真了吧?」納蘭靜冷笑一聲,她倒要看看這個內應還有何話說!
「郡主這話這官不知該如何回答,下官辦好少爺所交代的事情,其他的,下官並不知曉,若是韻貞郡主心中有疑問,下官只能建議郡主請教少爺!」那人的面上依舊沒有什麼變化,這迷煙已然是不能有證據,至於別的麼,又能說明什麼?那人微微的瞇了瞇眼,這斷案都要講究真憑實據,納蘭靜什麼都沒有,即便她貴為郡主也不能草菅人命!
「好,本郡主問你,你確定本郡主未曾受傷,是也不是?」納蘭靜並沒有因為他的淡漠而惱怒,她並不急著讓這人認罪,她有的是時間,倒要讓看清楚,什麼才是真正的自掘墳墓!
「下官在的時候,郡主並未受傷!」那男子回答的倒也謹慎,他只說他在的時候納蘭靜並未受傷,若是納蘭靜受傷那便是說明納蘭靜自己後來不知怎麼弄的,與他是半分關係都沒有!
「好,很好,你說表哥讓你殺害劍魂王爺,你親眼所見!表哥又讓你送信,你手中便還存了一封,昨夜表哥行刺,你為表哥望風,簡直是一派胡言!」納蘭靜開始面上帶著微笑,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聲音陡然增高,眼裡帶著濃濃的殺意,「皇上,他是表哥的副將,受人指使,陷害表哥!」納蘭靜抬頭,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皇上,下官未曾害過少爺,這一切都是少爺指使,下官願意一死明志!」那人的眼冷了冷,他今日本來就但求一絲,他便不信了,主上的計策這般的天衣無縫,即便是假印章,那信件也是在宮驁的屋子裡找到的,況且那根本就不是自己放的,他倒要看看,一個丫頭片子,能有多大的能耐,將這無頭案給翻了上來!
「沒有?昨夜入宮的人根本就是你,你放風是假,陷害表哥是真!」納蘭靜冷笑了一聲,宮驁是不可能進宮的,至於是不是這人進宮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要的是他後面的主子!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下官未曾做過,郡主即便是把黑夜說成白日,事實終究是事實!」那人聽著納蘭靜的話,心中越發的有底氣了,他以為納蘭靜是捉到了送信之人,不過,瞧著納蘭靜現在的樣子,她根本就沒有證據!
「哼,皇上明鑒,這一切他都是受人指使,而他的主子就是那迦王子,殺害劍魂王爺的是他,陷害表哥的也是他,此人野心勃勃,不可謂不毒!」納蘭靜彎了彎腰,終於將要說的話說了出來,眼裡帶著一種志在必得的笑意!
「皇上明察,下官是大庸的官員,所謂士可殺不可辱,郡主說下官陷害少爺也就罷了,如今又說下官通敵叛國,韻主再這般的說,下官請皇上賜下官一死!」那人說的大義凌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摸樣,可眼裡到底閃過一絲的慌亂,他開始不知道納蘭靜究竟想做什麼,或者手中有什麼樣的證據!
「你可有證據,這到底關係兩國的聯誼,若是你空口無憑,從現在開始你就此作罷,朕便饒你一命,若是你再糾纏,可不是你一個郡主可擔的起的!」皇帝聽見納蘭靜提出了那迦王子,身子不由的往前靠了靠,畢竟這關係到兩國的聯誼,更甚者,若是處理不好,便是傷害西域各國對大庸的情意,若是西域聯合起來對付大庸,到底也是一股不能小覷的勢力!
「回皇上,臣女自然是有證據,不過此事事關重大,求皇上先饒恕臣女欺君之罪!」納蘭靜輕輕的跪在地上,目光坦然的抬頭看著皇上!
皇帝微微的瞇了瞇眼,心中雖然猜到納蘭靜求饒恕她的欺君之罪是什麼事,可是就算是欺君之罪可免,可獲罪難饒,若是她身上真的有傷,那她便是名知劍魂被人殺害知而不報,那日更是言辭灼灼,讓平尚書下跪認錯,這一條條的下來,又可是只免了欺君知罪便是可以逃過一死的?這欺辱朝廷大臣也一樣是死罪,皇帝始終想不明白納蘭靜這是要做什麼,「准!」良久皇帝才說了這個字!
「臣女謝皇上開恩!」納蘭靜嘴角微微的勾起,她要做的,別人自然猜不到,「臣女請求皇上,讓宮裡的嬤嬤為臣女驗身,看看臣女的身上是否有傷?」納蘭靜臉上始終帶著一種淡然的笑意,讓別人都摸不清這是要做什麼!
那副官更是一頭的霧水,他始終不明白,納蘭靜是要一死來指證主上嗎,可是即便是她身上有傷,也不能說明就是主上啊,這般沒有把握的杖,他始終瞧不出納蘭靜是要怎麼打!
「准!」皇帝的臉上帶著一絲的興味,他倒要看看這納蘭靜究竟有何本事,其實他早就在瞧出假印章的時候,便知道此事定然有別的內幕,一直不動聲色,便是要看看他們究竟要說什麼,瞧瞧這幕後之人究竟有何目的,瞧著納蘭靜的眼色,總是讓人覺得她始終是知道些什麼!
「謝皇上!」納蘭靜叩了頭,皇帝便吩咐讓嬤嬤帶下去瞧瞧納蘭靜身上是否真如納蘭靜所說,身上有傷!
納蘭靜出了門口,流翠趕緊的扶著納蘭靜,眼裡到底是有些擔憂的,不知道秋月那裡準備的怎麼樣了!納蘭靜慢慢的從高處走了下來,她似乎瞧見了那宮門內隱藏在暗處的軍隊,似乎楊國公早就準備好了!
養心殿的門終於再次開啟,再次關閉,流翠瞧著納蘭靜進去了,便退在一邊,慢慢隱藏在宮林深處!
「參見皇上!」納蘭靜與驗身的嬤嬤一起跪在大殿的中央,對著皇帝都叩了一個頭!
「免禮!」皇帝挑了挑眉,瞧著那嬤嬤似乎在等她回答什麼,眼裡深邃的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啟稟皇上,來奴為韻貞郡主驗身,韻貞郡主的左腿上面果真有傷,似乎是被什麼利器所傷上,而且依然結痂,似乎受傷有月餘!」嬤嬤回答的倒也清楚!皇帝的身子往口靠了靠,手指輕輕的敲打在桌面,若是剛剛受傷的傷口可以偽裝,可是已經有將近一個月左右了,定然是真的,可是上次分明驗傷,納蘭靜並未受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帝擺了擺手,讓那嬤嬤退了下去,他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納蘭靜,「朕姑且不問你上次為何沒有驗出傷口來,如今即便你身上有傷,可是又能證明什麼,劍魂受刺殺的那日,你是否就在劍魂身邊?」皇帝的臉沉了沉,縱然是饒了納蘭靜欺君之罪,可是這藐視皇族一條卻也是不可免的,自己著人查了那麼久,她竟然瞞騙到現在!
「在!」納蘭靜的聲音平穩的傳在大殿的每個人的耳朵裡,所有人都有些驚訝的瞧著納蘭靜,原以為她有什麼好的辦法能為宮驁開脫,卻不想是用她自己的命還宮驁的命!
「靜兒!」宮驁不由的喚了一句,這在場的人都清楚,一旦納蘭靜當日真與劍魂在一起,即便沒有欺君一說,也必死無疑!
「好,那你可曾親眼瞧見,行刺劍魂之人,便是那迦王子?」皇帝微微的瞇了瞇眼,既然納蘭靜在場,那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今日她明知一死卻還要說了出來,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拿出那迦行兇的證據!
「回皇上,奴婢不曾看出那人便是那迦王子!」納蘭靜依舊面不改色,可說出來的話,更讓人摸不清頭腦,她當日說自己不在劍魂的跟前,便讓人驗身果然沒有傷,今日又突然說自己就在跟前,身上也有傷,還口口聲聲的指證是那迦王子所為,可偏偏又說她未曾瞧見那迦王子行兇,一時間眾人都不明白納蘭靜究竟意欲何為!
「放肆,你是在戲耍眾人嗎?」皇帝冷著臉,臉上似乎已然沒有了耐意,心中總是覺得納蘭靜是戲耍眾人,言語間卻是前語不搭後語,簡直就是在胡言亂語,信口開河!
「參見皇上,韻貞郡主求見!」皇帝剛要發怒,外頭的公公進來稟報!
「什麼?」眾人都驚歎一聲,這眼前的不就是韻貞郡主,怎麼又出來了一個韻貞郡主!一時間都面面相覷,不知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准!」皇帝的聲音依舊沉穩的很,他是真龍之子,任何的邪魅之術都進不的身,還會怕兩個小丫頭不成!
「臣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只見納蘭靜從外頭盈盈的早來,面上帶著一絲的笑意,身子輕輕的跪在地上,與剛才的那個納蘭靜跪在了一起,兩個人衣著打扮一樣還不說,兩相貌都是一摸一樣,眾人都看向納蘭燁華,莫不是納蘭靜是雙生子?
「這是怎麼回事?」皇帝不悅的皺眉,餘光掃過納蘭燁華也一臉的驚訝,心中不由的狐疑,連納蘭燁華都不知曉,想來並非是雙生子,莫非世間真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奴婢謝皇上免了奴婢的欺君之罪!」第一個納蘭靜微微的叩了一個頭,手輕輕的拍打著面頰,似乎是在尋找什麼,當觸到耳邊,微微的低著頭,只聽著撕拉的聲音,面瞧見她竟然將自己的臉面給扯了下來!
眾人眼睛瞪的大大的,只有那副官似乎是最冷靜的,只見那第一個納蘭靜要抬起頭來的時候,平尚書與於大人趕緊的護在皇帝的前面,似乎她會做什麼傷害皇帝的事,終於,她抬起了頭,眾人並未瞧見想像中那滿臉的血色,只見她竟然還是個絕色的女子,才微微的放下心來!
「回皇上,這是臣女所得的一種假面之術,貼在臉上可以變幻成任何人的摸樣,這位便是臣女的貼身丫頭秋月!」納蘭靜笑著為皇帝解答,這平尚書與於大人才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啟稟皇上,她的確是小女跟前的丫鬟!」納蘭燁華瞧著皇帝看了他一眼,便趕緊的站了起來,這秋月他自然是識得的,上次別是她替納蘭靜挨了一巴掌!
「哦?那這與此事何關?」皇帝微微的皺了皺眉,這假面之術他似乎也在哪聽說過,但不知這納蘭靜今日將他顯於人前是何意,而這婢女身上的傷又是怎麼來的!
「回皇上,臣女那日閒來無事,便做了兩張假面,與秋月換上,這本是閨閣之中的把戲,可是突然間臣女便覺得頭暈的厲害,便沒了知覺,再醒來的時候,秋月已然沒有了蹤影,臣女身邊的流翠進來,把臣女當成了秋月,便將臣女救了起來,之後,府裡便走水,於大人便恰巧路過,可臣女心中不安,來不及表面身份,便瞧這流翠出去了,之後便是於大人所見的!」納蘭靜微微的皺眉,似乎心中有些不安,對那日的情形始終是有些後怕的,這堂堂相府,這嫡小姐竟然被人那般輕易的擄走,簡直是駭人聽聞!
皇帝微微的皺了皺眉,早些聽說納蘭燁華及偏愛妾室,冷落嫡妻嫡女,如今想來定然是真事,若不然,堂堂相府丟了大小姐,還無人察覺!
納蘭燁華瞧見皇帝的眼神,額頭不自覺的冒出些薄汗,他跟在皇帝身邊這麼多年,皇帝的每一個神情自然都清楚的很!
「那你可是被人擄走,可瞧見了什麼?」皇帝的眼神看向秋月,若真如納蘭靜所言,那麼被擄走的人是這婢女,所以這婢女身上有傷,她沒有,而且於大人所聞到的瞇眼也有了解釋!
「回皇上,奴婢暈過去以後,便沒了知覺,等醒來的時候,便瞧見四周都是躺著的黑衣人,奴婢身上不知為何還有箭傷,奴婢一陣害怕,顧不得別的,趕緊的強撐著站了起來,跑出了小樹林,之後便被小姐派來的人尋回!」秋月的聲音倒是清脆,她所說的也能理解,定然是她暈過去以後,便發生了爭鬥,她受了箭傷掉了下來,黑衣人瞧她沒有動靜,便以為她已經死了,便不再管她,秋月這才撿了條命回來!
「即便你們說的都是事實,可你們並沒有證據說是那迦王子所為!」皇帝微微的皺了皺眉,剛剛秋月便說了她並未瞧見是那迦王子刺殺的劍魂,如今又從她的描述中,她根本就沒有瞧見過程,別說是那迦王子了,即便是哪些黑衣人到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如何能證明是那迦王子所為!
「回皇上,臣女有證據說明是那迦王子所為,只是事關重大,臣女請求皇上宣那迦王子進宮,與臣女當面對質!」納蘭靜說著,便給皇帝叩了個頭,如是那迦不進宮,這戲又怎能唱下去!
「韻貞郡主,這不僅僅是劍魂之死的案子,若是讓那迦王子入宮,若是你拿不出證據,這事關大庸與西域眾國的情意,可不是你能承擔的!」皇帝緊緊的皺著眉頭,雖然他是很想查出真兇,可卻並不想冒這麼大的險。
「回皇上,若是臣女無法拿出證據,臣女願意用項上人頭來撫平那迦王子的怒意!」納蘭靜說的斬釘截鐵,她這般便是立下了軍令狀!
皇帝的眼神閃爍不定,「韻貞郡主,朕讓你記得,大庸的江山若是有任何損失,任何人是承擔不起的,如今宮驁與納蘭愛卿都在,朕便讓你們做個選擇,若是今日朕宣了那迦王子進宮,若韻貞郡主無法拿出證據證明那迦王子便是真兇,朕不僅要讓韻貞郡主的項上人頭,朕還要將你們兩家的人全數都交給那迦王子處置,生死有命,你們可願意?」皇帝沉了沉聲,這國事不可兒戲,這平民告御狀都要準備好接頭的盆,即便是真有冤屈,也要一死謝恩,同樣,納蘭靜要指認那迦王子,救出宮驁,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皇帝剛說完,大殿之上靜的可怕,誰都知曉,國事不可兒戲,卻不想竟然要將軍府與相府要付出這般的代價!「臣願意!」宮驁說著便在地上叩了個頭,他心中明白,即便是他真的刺殺皇帝,在自己的父親還沒有回朝之前,他是不會處置自己的,可是若是他不抱著一絲的死,真像便無法查明,他的心中便就是相信,納蘭靜手中一定有證據!
「表哥!」納蘭靜微微的濕潤了眼睛,這是宮驁將宮府上下的命全數的教到自己的手上,可是,事到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今宮驁在御前同意了,便是宮老將軍拿著尚方寶劍來,也無濟於事了!
宮驁對著納蘭靜點了點頭,若是他猜的沒錯,自己的妹妹韻寧郡主定然也知曉此事,不然她不會不入宮為自己求情的,兩個妹妹都有這般的氣魄,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又豈能膽怯!
納蘭燁華瞧見宮驁一口應了下來,眼睛微微的瞇了瞇,這事關重大,若是不慎,可是所有人的命啊,可如今他若不允,倒顯得他膽小怕事,他微微的抬了抬頭,瞧著皇帝微微的皺著的眉頭,心中知曉,皇帝對自己只怕有所不滿了吧!
「怎麼,納蘭相爺可是怕了嗎?」鑲平王瞧著納蘭燁華的臉色,不由的冷笑了幾分,這納蘭小兒就是膽小,如今納蘭靜已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他做父親的倒自私的很!
「王爺說的什麼話,回皇上,臣也願意!」納蘭燁華不悅的皺了皺眉,他在鑲平王跟前自然是要爭著一口氣,再說了,一個小小的龜茲過,又豈配堂堂的大庸國丟了一將一相,即便皇帝真將自己兩府之人交給了那迦王子,那迦也不敢怎麼樣,想到了這一點,納蘭燁華的心裡便沒有那麼擔心了!
「好,既然兩位愛卿都這般的深明大義,朕深感欣慰,來人,宣那迦王子入宮!」皇帝沉了沉聲,這納蘭靜到底是膽大的很,他倒要瞧瞧納蘭靜究竟有什麼本事,能將那迦王子的把柄抓住!而跪在地上的副官卻無人關心,他微微的皺眉,從第二個納蘭靜進來,他心中就暗叫不好,定然是受了算計,如今只有見機行事了!
「見過大庸皇帝!」驛站離皇宮並不遠,所以很快那迦便被人帶入了宮中!
「免禮!」皇帝擺來擺手,便有人搬來了椅子,讓那迦王子坐下,如今眾人也都分坐兩旁,連宮驁也坐了下來,只有那副官被人壓在了一旁!
那迦的眼神撇向那副官,面上卻沒有什麼變化,臉上依舊帶著一絲的笑意,「不知大庸皇帝宣小王進宮所謂何事,可是選妃的事?小王心中已然有了屬意之人,便是今日坐在大殿上的韻貞郡主!」那迦似乎沒有看到眾人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皇帝也並沒有惱,臉上還掛著些許的笑意,「那迦王子倒是有心思,只不過這韻貞郡主性子也高傲的很,剛剛便是韻貞郡主說有事要請教那迦王子!」皇帝微微的瞇著眼睛,似乎在與那迦王子談笑風生,可眾人的心都緊了緊,這便是要讓韻貞郡主拿出證據的時候了!
「哦?」那迦王子帶著一臉的興味瞧向納蘭靜,眼裡的暗處卻深邃的讓人無法知曉,他心中究竟在想什麼!
納蘭靜站起身來,微微的往前走了兩步,臉上帶著少有的凝重,這那迦王子既然部署了這一切,這野心之大,心思之縝密,到底輕視不得,「也沒有別的事情,不知那迦王子是何時來的我大庸京城!」納蘭靜吸了一口氣,盡量的讓自己平穩一些,今日就可以將事實的真像公佈於世,劍魂的仇終究是要抱了,納蘭靜的身子終究是有些激動的顫抖!
「韻貞郡主這話倒問的奇了,自然是你們大庸的元宵節,正月十五了!」那迦王子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面上似乎帶著一絲的不解,似乎不明白納蘭靜為何這般的問他!
「哦?可是有人瞧見,那迦王子早在年前便已然來了京城!」納蘭靜冷笑了一聲,面上似乎沉靜了起來,可是旁邊的人面上都帶著一絲的詫異,剛剛納蘭靜與婢女秋月都為曾瞧見那迦王子,究竟是誰,能證明那迦王子早就來到京城!
納蘭靜聲音剛落下,養心殿的門便打開了,一個女子微微的低著頭,一身的白衣慢慢的走了進來,腳似乎還不大利索,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奴婢參見皇上,參見眾位大人!」那女子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有些孱弱!
納蘭燁華瞧見來人,眼睛睜的大大,「你是人是鬼?」不由的問了出來,這從殿外走進來的,便是當日已經去了的納蘭傾!可瞧見皇帝不悅的眼神,趕緊的起來回話,「回皇上,這位女子原是微臣的二女兒,因為前些日子犯了錯,貶為奴籍,可是早在大年清晨,被人發現死在了柴房中!」
納蘭燁華說完,皇帝腦中便記了起來,當日便是她身邊的丫頭說納蘭靜身上有傷,後來被鑲平王賜了奴籍,皇帝微微的瞇了瞇眼,腦中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自然是不信鬼神之說,所以並不害怕,若是那迦是兇手,自然知道納蘭靜腿上有傷,那麼她派人密告刑部,似乎也可以理解了!
「啟稟皇上,奴婢原是相府的二小姐,有一日出去遊玩便碰到了這位那迦王子,他使計讓奴婢吃了他帶來的藥丸,說是要奴婢為她辦事,才給奴婢解藥,奴婢心中自然害怕,可卻不敢告訴任何人,怕沒有解藥吃,終於有一日他告訴奴婢說大小姐深受重傷,躲在宮府,讓奴婢派人偷偷的稟報了刑部,可老天有眼,大小姐並未受傷,奴婢也因為此事而被貶了奴籍,他瞧著奴婢對他沒有了用處,怕奴婢將他的事洩露了出去,便在大年夜偷偷的潛進相府,殺人滅口,奴婢幸得高人相救,留此殘命,就是為了今日揭穿他的罪行!」納蘭傾說的有根有據,一時倒也讓人不知曉她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不過納蘭傾的身子似乎真的不好,剛說了幾句,便咳嗽了起來!
啪啪!納蘭傾說完話,便有一個人鼓起掌來,眾人抬頭望去,卻瞧的那迦王子的臉上帶著冷冷的笑意,「真是不錯的故事,小王若不是事關小王,小王都忍不住相信了這位姑娘的話,不過小王與這位姑娘素昧平生,姑娘為何要害小王,不過,若是小王聽的沒錯,這位姑娘便是韻貞郡主的妹妹吧,不知是小王何時得罪的郡主,郡主便編了這故事!」那迦王子勾了勾嘴角,可眼底濃濃的殺意卻來不及掩飾,或者連他都沒有想到,納蘭傾竟然沒有死!
「若是那迦王子覺得這並不算什麼證據的話,那本郡主只好再請另外的一位證人了!」納蘭靜面上並不惱,那迦王子的反應早就在他意料之中,若是這麼快便承認的話,自己後面的證人不就沒有辦法出場了嗎!
「臣婦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之間從外頭進來了一位老夫人,手裡拿著一根龍頭枴杖,每走一步,都似乎有些發顫!
「娘!」納蘭燁華這次更是嚇了一跳,「啟稟皇上,這位便是微臣的生母,她的大年的清晨突然暈了過去,找了許多大夫去瞧,誰也沒有辦法醫治,這些日子一直臥床不醒!」納蘭燁華趕緊的站起來回稟了皇帝,眼裡帶著滿滿的驚訝,瞧著納蘭靜,不知眼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這納蘭傾起死回生,老太太也突然醒了過來,這一切帶個他的衝擊力似乎太大了!
那老太太抬了抬頭,瞧了眾人一眼,視線終於落在了那迦王子的身上「是你!就是你!」面上似乎有些激動,「啟稟皇上,就是他!傾姐兒雖然貶了奴籍,但到底都是臣婦的孫女,臣婦年的時候早早的起來,不讓別人知道,給傾姐兒松壓腰的歲錢,可是卻在柴房門外聽見有人叱喝傾姐兒,說什麼辦事不利,臣婦衝進去一看,就是他!可是後來臣婦就沒有了知覺,便是連怎麼回到院子裡的都不知曉!」老太太似乎恨的牙癢癢,可是她說的也很輕合理,納蘭傾被貶了奴籍,若是老太太去瞧她,難免會被人說閒話,只能偷偷的去瞧她!
「啟稟皇上,臣女的祖母,與傾姐兒,都是中了西域的毒,臣女曾經在宮外見過二皇子,若非二皇子臣女險些命喪馬蹄之下,那日二皇子瞧見臣女的舞技還算可以,便給了臣女一本冊子,裡面記載著西域的一些個藥理,可臣女聽說這本冊子是賢德皇后之物,便將裡面的內容抄寫了下來,那日入宮,恰巧將讓將那冊子交給了平昭儀,請她代為轉交!而這假面之術也是從上面習的,而祖母她們所中之毒正是上面記載的毒性,這便是臣女後來抄寫的冊子!」納蘭靜說著從衣袖裡拿了一本冊子出來,呈給了皇帝!
皇帝翻著瞧了幾頁,果然是記載了一些個藥理,這納蘭靜似乎說的是真話,若非在就識得,自己的皇子自己清楚,他怎會為納蘭靜解圍,即便是隱藏的再好終究也逃不過自己的眼睛!可他並不知道,納蘭靜就因為皇帝對二皇子的這份情感,才說了二皇子,也只有二皇子,皇帝才會深信不疑!
「韻貞郡主不知究竟何意,隨便尋幾個人指證小王,若是小王瞧的不錯,這兩位都是納蘭相爺府上的人吧,不知究竟是韻貞郡主與小王過不去,還是納蘭相也有什麼目的,龜茲國雖是小國,但也不允許讓人這般的侮辱!」那迦王子的臉色終於變了變,這些個藥理都只有龜茲皇室的人才有,納蘭靜是從哪裡尋得的,自己是曾有個皇姐來大庸和親,可她都去是十幾年了,莫不是她將這冊子給了當年的宮貴妃,然後她留給了二皇子!那迦王子瞇了瞇眼,卻不想納蘭靜還有這等寶貝!
「那迦王子又何須的著急,還請皇上請皇后娘娘!」納蘭靜微微的一笑,這便無法接受了麼,自己還有人證未出場呢,好戲又豈能這麼早結束!
「皇后?」皇帝微微的皺眉,這皇后也知道什麼?他微微的沉思,念兒幫她自己就理解了,可皇后,她這些年一直視念兒為眼中釘,她又豈會幫她們!「宣!」皇帝沉了沉,到底是讓皇后進來的!
「臣妾見過皇上!」皇后穿著大紅的宮衣,讓宮人扶著,面上帶著些許的笑意,莊重的鳳冠,更是為皇后增添了一份不可一世的雍容,她微微的福了福身!
「免禮!」皇帝微微的點了點頭,宮人便趕緊在皇帝的跟前添了一把椅子,等皇后坐定,眾人便趕緊起來行禮!
「免禮!」皇后笑著點了點頭,舉止大氣,到底是一國之母,「皇上,臣妾請您先瞧一件東西!」皇后的面上掛著得體的笑意,讓宮女給皇上呈上了一封信件!
皇帝狐疑的接了過來,拆開信件,眉頭越來皺越緊,終於忍不住,啪的一聲,將那信件猛的拍向桌子,臉上帶著濃濃的怒意!
「皇上息怒,臣妾斗膽,請您軒吳貴人進殿,這一切便可明瞭!」皇后微微一笑,聲音軟軟的,帶著女子特有的嫵媚,可卻不失分寸!
「宣!」皇帝的怒意未消,說話也帶著一份不悅,可終究沒有發作!
「嬪妾見過皇后娘娘,見過皇上!」不一會,吳貴人便從外頭進來,身上穿著一身的素衣,因為是在禁足中,所以,頭上只是簡單的挽了一個髮鬢!
「皇后說你知曉此事,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皇帝緊緊的皺眉,這信件便是鑲平王寫給評昭儀的齷齪之語,皇帝沒有將信件扔在地上,不過是顧及皇家的顏面!
「回皇上!」吳貴人怯怯的抬頭,瞧了那迦一眼,便趕緊的低了下來,「回皇上,是那迦王子,那日他找到嬪妾,說要幫康兒登基做皇位,交給嬪妾這封信,說是要嫁禍給平昭儀與鑲平王,到時候藩王起異心,他便乘攜西域眾國,支持康兒,嬪妾雖是女流之輩,卻也知曉何為忠義,可此事事關重大,嬪妾心中也沒有主意,便面上應了他,晚上便將信件呈給了皇后娘娘,請皇后娘娘做主!」吳貴人聲音雖然小,可到卻也讓眾人聽的清楚!
「後來臣妾便讓吳貴人將計就計,不過平昭儀受苦,便換了一封信件,至於四皇子所認得那個什麼**之作,也是那迦王子早就告訴吳貴人的,便就是為了讓四皇子在百官面前立下功勞!」皇后一笑,婉婉道來,眾人恍然大悟,他們便就不明白,這水印宣旨一術,從未有人聽過,四皇子一個小小的孩童如何識得!
納蘭靜面上的笑意越發的濃了,自己那日故意帶上那對耳墜,便是知道,皇后在宮中這麼多年,定然有自己的勢力,知曉鑲平王中毒一事,又讓二皇子聯繫朝中大臣,與吳侍郎一起上書皇上,這吳侍郎的勢力本沒有這麼多,若非二皇子從中幫忙,自己怕是也無法完成,皇后知曉後,定然覺得四皇子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威脅到太子的位置,便定然會想盡辦法從吳貴人的嘴裡知道真相!
而自己倒要謝謝那迦,若非他從中算計,自己也不會想到這反敗為勝的招數,這吳貴人被禁了足,自然知曉,若是四皇子多了一個戴的母妃,這登基更是無望,若是她與皇后合作,她雖然讓四皇子不能立功,可她忠義的舉動,不僅沒有罪,還會算得上是立功,兩者相比自然是會選擇後者!
而皇后覺得受到了威脅,念奴同樣也擔憂,那迦是西域的人,他會下的毒,念奴同樣也會,會下毒自然也會解毒,自己幫念奴解除太子的危機,她幫自己救納蘭傾與老太太,這便是那日的協議,更何況,她早就給納蘭傾與老太太吃了解藥,不過是不會讓他們醒來,為的便是以後能用到她們,而且,念奴也知道,自己是不敢拆穿念奴的身份!
這一環扣著一環,若是僅憑一個人的勢力,是斷然不敢這般冒險的,她們因為可以相互制衡,才會一起在這裡指認那迦!
「那迦你還有何話說?」皇帝緊緊的皺著眉頭,如今證據確鑿,他到要看看那迦還能說什麼!
「呵呵,無話可說,既然大庸的人都這般的指認小王,小王縱有百口也莫辨了!」那迦似乎面上有些無奈,可眼底的算計卻越發的明顯!
「來人!」皇帝猛的一喝,皇后的御林軍便將那迦緊緊的圍住,可那迦身邊也出現幾個黑衣人保護這那迦,眾人一瞧著這摸樣,趕緊的護在皇帝的身邊!眾人如今都知曉了西域用毒之術,眼裡都多了幾分戒備,這皇宮戒備森嚴,那迦肯定是逃不出去的,可他在著大殿內,若是打起來,到底是怕傷到皇帝的!
「那迦你還不束手就擒?」皇后冷冷的斥了一聲,那迦既然敢設計出這麼多事,在大庸的京城自然是有些勢力的,今日她早就命楊國公帶人進宮,封住皇后,今日只要那迦進的了皇宮,他別休想再逃出去!
「哈哈,可笑,束手就擒,尊貴的皇后娘娘,您是在等他吧!」那迦的話音一落,便瞧見楊國公被人挾持,走了進來!
「爹!」皇后大驚失色,不由的站了起來!
「哼,簡直愚不可及,不過本王不得不說納蘭靜很聰明,不過就是你這該死的聰明將你們都害了,你以為你算計了本王,卻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將計就計,本王著人陷害宮驁,你便以為本王中計了麼?你以為你找個會龜茲國語的人,模仿父王寫信,本王就相信了麼,還說楊國公投靠了龜茲,簡直可笑,你便就是為了讓本王放鬆戒心,可惜,你終究算錯了人的貪婪,楊國公的手下早就被本王買通,若非你自作聰明的讓皇后封了這皇宮,本王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斷然逃不出去,陷害宮驁,不是本王放鬆了戒心,而是讓你們!」那迦王子終於露出了真面目,只是他的確是聰明,不僅早就看穿了納蘭靜的計謀,也算準了皇后的心裡,她讓楊國公封宮,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插翅難飛,好立下功勞!
「那迦,你罪大惡極,你再這般執迷不悟,到最後後悔的可是你!」納蘭靜緊緊的皺著眉頭,這那迦果真是厲害的很!
「哼!」那迦冷哼了一聲,看向眾人的目光,似乎也冰冷的如那夜,在他眼裡,這些不過都是些死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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