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水,如同打磨好的厲刃,深深的扎入床上的兩個人!
「將窗戶打開,讓這兩個人給我清醒清醒!」納蘭燁華的臉難看的很,外面的啟明星已經升的很高了,納蘭燁華帶著眾人在大廳裡坐了下來,下人們將暖爐燒的緩和!只是裡屋,澆了涼水,又開了窗戶,想來很快就會醒來的!
納蘭靜垂著眼,唇便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她的手一直放在宮氏的手裡,眼裡讚賞的瞧了眼秋月。
就這一會兒個功夫,四姨娘與納蘭寧也過來了,納蘭寧似乎還從剛剛的驚嚇中沒有緩過神來,臉色依舊是有些蒼白!
「啊!」裡屋突然響起一個女子尖叫的聲音,四姨娘的身子一動,卻被納蘭燁華的眼神給嚇了回去,眾人抬了抬頭,都沒有人敢去瞧瞧!
「你是誰!」之後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該死的,哪裡來的水!」男子不住的抱怨,卻依舊沒察覺出有絲毫的不對勁!
「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裡屋傳來女子略顯瘋狂的聲音,像是帶著無邊的恨意,之後便聽到了一些個動靜,兩人似乎在裡面鬧的厲害!
眾人都不敢說話,眼睛直瞧著納蘭燁華,見得他不動神色,也只好耐下性子來!
「哼!」男子冷哼了一聲,便從裡屋出來,瞧見眾人臉色有一瞬間的呆愣!
「去把你們小姐扶出來!」納蘭燁華抬了抬眼,讓丫頭去把納蘭傾給扶出來!
「世子,你該給本相一個交代!」納蘭燁華站了站身子,眼神瞟見被人扶出來的納蘭傾,嘴角有絲絲的血跡,走路的時候還捂著肚子,想來便是劍魂動的手!
「交代?交代便是韻貞郡主約本世子見面,這個醜女人愛慕虛榮,自己爬上了本世子的床!」劍魂的眼冷冷的瞧著納蘭靜,那一身素衣卻遮擋不住她與生俱來的華貴!突然見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一次又一次的被她玩弄與手掌之中!
「一派胡言!」納蘭燁華大喝一聲,如今劍魂說這般的話,只會貽笑大方,大殿之上他誓言非納蘭靜不娶,可納蘭靜確情願以死明志,若有人說納蘭靜對劍魂有意,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爹爹,求爹爹為女兒做主!女兒不知為何會來到大姐姐的院子,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納蘭傾忍痛跪在地上,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濃濃的恨意,頭髮上水珠一滴滴的順著髮絲滴在地上!她的眼裡有著濃濃的恨意,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想,她如今髒了,髒了!如何能入太子哥哥的府上!
「爹爹,女兒昨夜與傾妹妹聊的很晚,傾妹妹便留女兒在傾妹妹的院子歇息,女兒可以證明傾妹妹卻是在自己的院中!」納蘭靜長長的睫毛掩住那眼底的嘲弄,害人者終害己,若不是納蘭傾起了歹意,又何須落的個這般的下場!
「你這話何意,本世子來的時候便瞧見她在屋裡了!」劍魂狠狠的咬著牙,那納蘭靜的意思分明是自己將這醜女人擄來的,他下意識的反駁,可卻留有話柄,既然劍魂進來的時候便瞧見納蘭傾了,可為何還做出這種事情來,若還口口聲聲說是與納蘭靜約好的,豈不可笑,再有,納蘭傾既不知如何來的納蘭靜的院子,可見她當時神志不清,劍魂的這般作法,與那採花賊有何不同!
「寧妹妹,不知寧妹妹如何知曉院裡來了惡人,莫不是世子先是去了寧妹妹的屋子,若是寧妹妹早就知道世子會來,這個時辰不過是引我們來瞧這個吧!」納蘭靜撇了劍魂一眼,他的話如今是不會有人再信了,納蘭靜冷哼了一聲,將目光放在納蘭寧那略顯蒼白的臉上!
「是你!一定是你對不對!」納蘭傾放佛一瞬間想清楚了所有,自己偏納蘭靜在自己院中住下,自己偷偷來給劍魂報信,這一切本以為做的滴水不露,定然是三姨娘派人暗中監視,暗害了自己,定然是她!想到這一雙眼睛似乎要冒出火來一般!
「大姐姐說笑了,那惡人為何進的院子,妹妹確也不知!」納蘭寧一直垂著頭,一副害怕的摸樣,倒顯得納蘭靜有些咄咄逼人了!
納蘭靜瞇了瞇眼,微微的審視納蘭寧,那孫御醫只說醫術說這種會限制人身體的發育,卻沒有說能讓人的智力也停止不前,納蘭寧在人前永遠都是一副天真的孩子樣,自己勢必是要試試她了!
「哦,倒是姐姐多慮了,許是世子路過的時候,讓妹妹瞧見了!」納蘭靜收回目光,說的晦暗不明,若真是劍魂路過,就這麼一會的功夫怎能來得納蘭靜的院子,與納蘭傾做這般事情!可若不是,眾人的眼光瞧向納蘭寧就有一瞬間的詫異,若不是,定然是納蘭寧算好了時間,故意引的眾人起身,來看這場熱鬧!
納蘭寧福了福,退到一邊,並沒有說話,像是聽不明白納蘭靜話裡的一眼,一雙明亮的眼睛此時瞧去卻也失了以往的光芒,像是確也是因為受了驚嚇,一時間讓人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你,定然是你,三姨娘勾結世子,在大姐姐的杯裡下毒,那倩雲定然也是被你們害死了,你們這般蛇蠍的心腸,就不怕遭報應嗎!」納蘭傾眼裡的厲色更濃了,放佛生命裡將再也不會出現陽光的絕望,她放佛瞧見太子與她越走越遠!
「放肆!」納蘭燁華猛的一拍桌子,旁邊的人會意,趕緊將納蘭傾的嘴給堵上了,三姨娘如今尚在禁足,那倩雲不過是自己派人動的手!
「不知丟人的東西,給我拖下去!」納蘭燁華擺了擺手,趕緊的讓人將她拉了下去!
「來人,將世子給我綁了!」納蘭燁華讓家丁都進來,他的目光沉了沉,劍魂此事確也做的太過了,便是太后想袒護卻也沒有任何理由,他倒要看看鑲平王對自己該作何解釋!
「你們敢!」劍魂的叫囂顯得最蒼白無力,他帶來的人已經退了下去,堂堂相府又豈會連他也制不住,不消片刻,劍魂便被五花大綁的綁在一根棍子上,堵上了嘴,被家丁給抬了出去!
宮氏面上清清冷冷的,有些不屑的瞧了一眼納蘭燁華,他便是以為這般侮辱劍魂,鑲平王便面上無光了麼,或是他以為他這麼做,鑲平王就不高貴了麼,可笑,簡直可笑的很!宮氏目光有些深遠的瞧著那漸漸暗淡的月色,他又豈會是在意別人想法的人!
天色漸漸的有些亮了,眾人從納蘭靜的院子裡都散了,納蘭靜便讓眾人趕緊的把屋子收拾了收拾!
突然秋月有些面色凝重,瞧瞧的覆在納蘭靜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納蘭靜微微的皺了皺眉,手指敲打在旁邊的桌面上,三姨娘被禁足了,爪牙倒是不少,倒是自己疏忽了!她輕輕的對著秋月交代了幾句,眼裡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
這日,京城裡彷彿都傳開了,鑲平王世子夜半偷進相府,辱了相府二小姐!一時間所有茶餘飯後的話題便都是這些!
皇帝大怒,下旨將世子幽靜了起來,相府二小姐四姨娘擇吉日便入鑲平王府!
這種事往往是傳的最快的,納蘭燁華還沒有下朝,院子裡的女人都聽聞了這些個事情!眾人都議論紛紛,納蘭靜也只是一笑,並不多言!
「參見大小姐!」納蘭靜用了早膳,便讓人提了食盒去瞧瞧納蘭傾!
「傾妹妹可還好點了?」納蘭靜微微的點了點頭,讓丫頭們都起來,手掌扶著流翠的手臂!
「回大小姐,二小姐不肯用膳!」旁邊的丫頭應著,便將裡屋的門打開了,納蘭傾捂著被子,縮在那裡,便是瞧見了納蘭靜也不說話!
納蘭靜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都下去,流翠將食盒放下,也都退在門外!
「是你,是你故意等我,我便才想明白,這都是你的計謀對不對?」納蘭傾紅著眼,可腦中似乎越發的清明,回頭想想有諸多疑點,這一切放佛都是納蘭靜設的局,包括上一次,自己不過是換了她與納蘭寧的酒水,可為何納蘭寧會出現在自己的院子裡,定然是有人故意將納蘭寧送去的,包括流翠慌張的說她不見了,這一切或者是她早就安排好的!納蘭傾第一次覺得納蘭靜遠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可怕!
「傾妹妹這說的什麼話!」納蘭傾一笑,將食盒拿在手中,緩緩的向納蘭傾走了過去!
「你根本就沒有命令秋月去讓你院子裡的退到側屋對不對,你是讓她在你的屋內點了迷藥對不對!」納蘭傾的眼睛紅紅的,她進了納蘭靜的屋子,不一會便有了睡意,定然是有人在屋裡動的手腳,她的語氣很平穩就像是在敘說別人的事情,可這種平穩下卻藏著驚濤駭浪的恨意!
「你真傻!」納蘭靜呵呵一笑,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是微微的搖頭歎息!
「什麼意思?」納蘭傾抬起頭,手中的拳緊了緊,在她眼裡,納蘭靜這是在嘲笑她的大意!嘲笑她今日的下場!
「你瞧瞧這是什麼?」納蘭靜將手中的食盒打開,裡面並沒有膳食,只有一件黑色的夜行衣!
「劍魂的衣服?」納蘭傾瞧見,有些不解,納蘭靜為何藏著劍魂的衣服!
「錯了,這並是劍魂的衣服,若不是秋月謹慎就被人害了去了,這是有人藏在我屋子裡的夜行衣。!」納蘭靜將衣服取了出來,手輕輕的撫在這一套衣服上,眼裡帶著濃濃的算計!
「你是說!」納蘭傾將話放在嘴邊又嚥了下去,若是被人知曉納蘭靜屋裡有這般的衣物,定然說她偷人,或者她本就與劍魂串通好了,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納蘭靜能有證據說這是陷害,這衣服本不是她收的,眾人定然將懷疑的目光看向自己,畢竟只有自己進過納蘭靜的屋子!可那人究竟何意,一套衣服根本就說明不了什麼!
「再給你瞧個東西!」納蘭靜淺淺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本醫術,遞給了納蘭傾!
納蘭傾狐疑的翻閱了幾夜,裡面有幾段話已經被納蘭靜勾勒了出來,瞧得納蘭傾越發的心驚,當初二姨娘的胎?納蘭傾握了握拳,五姨娘根本就不是兇手!
「你究竟何意?」納蘭傾略顯防備的看著納蘭靜,她究竟知道了什麼,或者是在計劃什麼,以前她一直把納蘭靜當成最大的敵人,可如今瞧來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大小姐!」門外響起秋月的聲音!
「進來!」納蘭靜放下手中的衣物,站立在納蘭傾的床邊!
「參見大小姐,二小姐!」秋月一進屋,便先行了禮,眼神看向納蘭靜,似乎有話要說,但又忌憚納蘭傾,便立在那裡並不說話!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納蘭靜似乎並沒有忌諱,別有深意的瞧了納蘭傾一眼!
「回大小姐,老爺一下朝,三姨娘身邊的蘇媽媽便偷偷的交給了老爺一件東西!」秋月垂著頭,一五一十稟報!
「可瞧見了是什麼?」納蘭靜撥動耳際的秀髮,眼睛帶著一股興味!
「離的太遠,未曾瞧清楚!」秋月搖了搖頭,三姨娘如今尚在禁足,她令蘇媽媽交的東西,肯定用處極大。
「那傾妹妹先休息,姐姐便不打擾了!」納蘭靜突然芙爾一笑,不等納蘭傾回話,將衣物放回食盒,便帶著秋月與流翠離開了!
「大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秋月皺了皺眉,有些看不清納蘭靜到底在想什麼!
「看戲!」納蘭靜愉悅一笑,似乎一切盡在算計之中!
「大小姐,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剛用了午膳,老太太院裡的孫媽媽來了納蘭靜的院子!
「哦,我這就去!」納蘭靜一笑,著流翠整理了整理衣服,便要跟著孫媽媽過去!
「大小姐!」孫媽媽面色有些不自然,似乎是有話要說!
「孫媽媽有什麼話便說,您是這院裡的老人了,我們這些晚輩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還請孫媽媽指點!」納蘭靜說的客氣,倒也符合她平日溫婉的摸樣!
「大小姐客氣,這老太太把府裡的主子都叫到了院中,連那被禁足的三姨娘也在,老奴本不該多說什麼,可,唉!大小姐要小心!」孫媽媽歎了口氣,微微的搖了瑤頭,似乎有些話不便明說,但暗自裡算是告誡了納蘭靜,這明裡是討好了納蘭靜!
「謝孫媽媽掛念!」納蘭靜似乎面上一驚,不知道又發生了何事,似乎顯的有些無措,讓流翠拿了翡翠鐲子給了孫媽媽!
「大小姐這是做什麼,老奴絕沒有這個心思啊!」孫媽媽似乎有些氣惱,說著便要將那鐲子退回給納蘭靜!
「孫媽媽你且收著,靜兒也沒有別的意思,您到底算的上長輩,靜兒孝敬您也是應該的!」納蘭靜連連擺手,連稱呼都變了,似乎就是把孫媽媽當成了自己人!
「唉!」孫媽媽歎了口氣,似乎對納蘭靜有諸多的憐惜。納蘭靜將濃濃的不悅壓在心底,這孫媽媽到底可疑,這晚出了這麼大的事,老太太不親自前來,準是要派個人過來瞧瞧的,可似乎,自己並未瞧見孫媽媽!想到這納蘭靜眼裡的笑意更濃了!
「見過祖母,見過父親母親!」納蘭靜進得老太太的屋子,趕緊行了禮!
「坐吧!」老太太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到底也開了口,旁邊的三姨娘四姨娘六姨娘,小姐們都起來給納蘭靜見了禮!
「快些免禮,三姨娘也出來了!」納蘭靜笑了笑,見到三姨娘似乎面上有一絲的驚訝,眼神有些不解的瞧了眼老太太!
「好了,都坐下吧!」老太太面上一沉,當日三姨娘被宮氏禁足,自己也還高興,今日出了這般個事情,納蘭燁華非得放她出來,心裡本就不悅的很,如今讓納蘭靜這麼隨口問了出來,面上似乎有些掛不住了,都知曉三姨娘曾害過老太太,可如今人家被禁幾日的足便放出來了,足以說明納蘭燁華只在乎三姨娘,並不在意老太太的感受!
「是!」眾人福了福,依次的坐了下來!
「陛下已然將世子禁足,可傾姐兒與寧姐兒過了年要隨世子一同回平城!」納蘭燁華清了清聲音,若是納蘭傾去平城自己倒不會掛念什麼,可納蘭寧畢竟算的上是劍魂的堂妹,這實在荒唐的很,而且就納蘭寧的身子,若是去了那便,暴露了怎麼辦!
「哦?那便恭喜二小姐四小姐了!」六姨娘在一旁聽得,微微一笑,這皇上雖然賜她倆跟著鑲平王世子,可並沒有賜名分,說到底也只是個侍妾,等她倆一走,三姨娘跟前沒有個仰仗,自己不信她還能起個什麼波瀾!
「六姨娘倒高興的很!」納蘭傾冷冷的丟了一句話過來,把六姨娘堵面上一陣紅一陣白的,訕訕一笑,便不再多言!
「陛下雖有了定論,可家規到底是家規,若家裡出了殘害姐妹,不仁不義之徒,亦斷然容忍不得!」納蘭燁華沉了沉聲,眼神冰冷的瞧著納蘭靜!納蘭靜垂著眼,長長的睫毛掩住她濃濃的嘲諷,這話怕才是納蘭燁華今日要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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