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弒接到這麼一通電話,還真吃了一驚,「你沒死!」
「你都沒死,我怎麼能比你先死呢?」
肖鷹的口氣冷寒到極致,他倏然話鋒一轉道:「可是阿檬跟啞巴都死了,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也斷送了一隻手,只有你,只有你還好好的,我真想一槍崩了你。」
聞人弒皺緊了眉,心底雖有驚駭,但不喜肖鷹這口氣,語氣也冷道:「你們自己手段不精怪得了誰!」
肖鷹咬牙切齒道:「要不是你這個小子突然逃了,阿檬跟啞巴能死嗎?」
「你們原來就這點能耐,那麼當初就不該找我合作!」
聞人弒微有鄙夷,他們安的什麼心思他還不知道,當初他要是沒脫離去救席聞譽,現在死的人可能就是他而不是他們。
他就是他們找來的一隻替罪羔羊而已,對於亡命徒的生命,他們自己都不珍惜,他根本不會覺得愧疚。
「少廢話,聞人弒,現在讓你再去殺人,你幹不幹?」
聽著肖鷹的口氣,聞人弒想都不用想知道那臉絕對是冰凍三尺的寒度,他嘲諷道:「我憑什麼聽你的,我想復仇我自己會去做,不需要你的合作!」
「是嗎?這可由不得你,我老料到你小子會翻臉,實話跟你說了吧,你女人在我手裡,你是去殺人還是我殺了她!」
那邊,肖鷹似乎拿著刀在拍打誰的臉,拍拍的響動刺耳極了,沒過二秒,席聞譽的尖叫便傳來了,「啊!你是誰?你這個王八蛋,快放開我,你幹什麼……」
「你這個人渣!放了她。」
聞人弒瞳仁一陣收縮,雖然沒看到那場面,但是他幾乎可以想像出席聞譽縮在那兒被男人用刀子拍打臉的情形,他身子一瞬緊繃,散發著恐怖的駭人怒氣和殺機。
「哼,放了她,好啊,只要你幫我殺掉一個人,我就放了她,放心,這次不讓你殺傅銘袂!」
肖鷹在那頭笑,完全是一種掌控全局的得意笑容。
聞人弒緊繃著身子沒說話,他在思考,他相信肖鷹的鬼話才有鬼了,他毫不懷疑即使他幫他殺了人,他也依舊會把席聞譽幹掉,要知道,席聞譽知道這事情可活不了,他冒不起這個風險。
不過現在若是不按照他說的做,無疑席聞譽更危險。
「你還在等什麼,這個人也是真是你真正的仇人,當初就是她下令將誅殺你父母,更甚至屠殺你們這些後代,斬草除根,她可是做的很徹底,不過,你也命大居然讓她就這麼放過你了。」
肖鷹算定了聞人弒逃不出他的手掌,因而再加上了些許的誘惑,他不信聞人弒對這個人不在意,不想殺她!
「你說的是誰?」聞人弒聞言心驚!
「你說呢?自然是傅家現在手握重權的『慈禧太后』!她此刻就在b市。」
也不知道肖鷹到底跟傅家有何等仇恨,殺傅銘袂不成,現在居然又想殺他母親!
「我不殺女人!」
跟傅銘袂那是較量,但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讓他這麼去殺,他還真下不手,不是不夠恨,而是他突然厭惡殺人了!
報仇有千百種辦法,不一定非要殺了對方武極!
「可笑,她可以下令殺了你父母,收起你的同情心來,你不想殺也必須殺,否則就讓你的女人去給你父母陪葬吧!」
「你敢!」
聞人弒臉色大變,都顯出幾分猙獰之色來。
「你看我敢不敢!」肖鷹詭笑了一聲,突然啪的一聲,不知道打在了席聞譽哪裡,方才叫完幾聲後被他堵住了嘴的席聞譽頓時嗚嗚猶如小狗般低鳴起來,雖然沒有叫聲,但是光那壓抑的聲調就可以聽出席聞譽的痛楚來。
聞人弒恨極了,這種被人擺佈的命運,窩囊的要死,可他偏偏無法做出反抗。
他道:「我做,希望你別失言,放了她。」
「自然!你只管殺了她就好。」
漂亮的話誰都會說,肖鷹應承下,聞人弒冷哼了聲卻沒當真。
接著,肖鷹跟他說了下剛得到的一個消息,說完嘴角勾起殘弒的笑,「何姒的照片,我已經發到你郵箱裡,祝你好運!傍晚前我沒看消息,你就等著收屍!」
結束通話後,聞人弒也臉色陰沉半響,手機上的通訊錄幾近調出又關掉,如此循環三次,他似總算下了決心,撥出一個號碼。
「我要你幫我個忙,算是我欠你的,以後還你。」
他乾淨利落,一點也不廢話,但是語氣還是有些僵硬的不自然。
「什麼事?」
薄少恆的聲音清清冷冷的,眸底裡劃過一絲訝異,能讓聞人弒打電話求他幫忙,還真是難得,看來這事情也想必非同小可。
「席聞譽被肖鷹抓住了,現在很危險,你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聞人弒無法保證他在得手之後,肖鷹會不會在第一時間把席聞譽殺掉,所以,他必須要找個外應才行,而他想不出比薄少恆更好的人選,或許也可以說,他找不到可以一個讓他相信的人,雖然薄少恆其實也不算能讓他相信,但是最起碼就沖席聞譽是席聞鴉妹妹這條,他相信薄少恆不會置之不理。
薄少恆微瞇了眼道:「什麼時候的事?」「沒多久!你最好在今天傍晚之前找到她,否則她會死。」
聞人弒神情凝重,隨著話落吐出一口氣。
「肖鷹為什麼抓她?為了對付你,還是……」
薄少恆狹眸一瞬劃過一絲異彩。
不過還沒等他說出來,聞人弒已經語音冰冷道:「這不關你的事,你只需要把她救出來就可以。」
說完,他非常乾脆的掛掉了電話,不給薄少恆質問的機會,薄少恆太過會揣摩一個人的心思了,光從他一句話裡就能琢磨出許多信息來,他可不敢過多跟他說什麼,雖然他不想不殺人,但是他的事情更不想讓薄少恆插手。
薄少恆指尖輕扣桌面,想了想打了一通電話給秦斫,「務必在傍晚前找到席聞譽,還有查下傅銘袂現在在哪裡,注意下他的行蹤!」
……。
「薄夫人嗎?」
「是我,你是哪位?」
對方陌生的口音令柳善容微有詫異重生後奇遇最新章節。
「您好,我家夫人想要見您!」柳善容疑惑道:「你家夫人是哪位?」
「傅何姒!」
他的話剛吐出,柳善容便呆在當場,手裡的電話差點直接落到地上。
她心緒翻湧,猶如驚濤駭浪,她的姐姐終於肯見她了嗎?
這麼多年,她終於出現了?以一個復仇者的身份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眼眶濕潤,心久久無法平靜心緒,對方似乎也不急,就那般靜靜等著。
良久,她壓下心口湧來上那一**難言的思緒,開口道:「好,在哪裡見面?」
對方報出了一個地址,然後禮貌的跟她道了別。
柳善容掛掉電話,身子便跌坐在沙發上,薄安下樓巧好看到她呆呆的模樣,頓時扶了扶眼鏡框,說道:「怎麼坐這兒發起呆來了!」
柳善容眼珠子往他身上瞥了眼,那目光平平淡淡涼涼中又帶著些耐心尋味的琢磨,薄安被看的汗毛有些豎起來道:「怎麼這麼看人!」
「沒什麼,我出去一趟,下午也許遲點回來。」
柳善容起身,整理了下髮絲,往樓上換衣服去了。
下來的時候,薄安正喝著茶看著報紙,她簡單交代了幾句家裡的瑣碎事情,拿著包包走出去。
「路上小心點!」
薄安在她身後喊著囑咐了一聲。
柳善容隨口應了聲,心思早已完全不在這裡,只是一想著待會見到那個「姐姐」就有股說不出的緊張,為此手心都冒出了汗。
她心不在焉的上了車,家裡的司機問了聲「夫人去哪裡?」她這才緩過神來。
到達的時候,何姒還沒來,她找了個位置坐下,問侍者要了一杯咖啡,平定著情緒。
當年的事情,儘管事實上她沒有對不起姐姐,是父親的決定,但她心底終歸感覺有些愧對,且現在還知道了當年的何姒為何出事的真相,她更覺得心中無比難受,像是在油鍋裡生生被煎炸一般。
她現在所受的每一分幸福,都是她姐姐忍受著那般痛到極致的經歷換來的,這些原本都是她的。
她的慘烈成就了她的幸福!
柳善容越是這般想,心裡越是過意不去。
她心底裡低低歎了已經不知多少遍。
嗒嗒的高跟鞋腳步聲,鏗鏘有力,人還沒走近,柳善容已經被聲音吸引了,看著眼前不遠處走來的貴婦人,眼神顫動,滿是震駭!
何姒身後只跟了一人,而那人為她拉開了座椅後,便遠遠裡了這邊站著,保持的距離不遠不近。
何姒嘴角吟著一絲笑意,面色冷傲,給人一種陌生的疏離感。
眼前這張面容除卻氣勢衣著與她太過相似,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又令她覺得如此遙不可及。
「你……」柳善容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場,哪怕是簡單的打招呼她都發現自己沒有勇氣,偏偏何姒的氣勢還力壓在她上面,令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怎麼,這麼多年沒見,不認識了?都不知道喊人了重生之大科學家。」
何姒眼神銳利,帶著一抹笑,笑卻有些不達底。
「姐……你既然還活著當年為何不回家呢?我們都是一家人,什麼事情都可以一起渡過的,不是嗎?」
柳善容在她眼神下,顫顫的開了口。
雖然猜測何姒當年是心如死灰所以才拋棄了一切跟那個男人遠走,可沒聽到她親口說出,柳善容就是覺得心裡難受,要知道父母為了尋找她花費了時間精力不說,還為此一一病倒再逝世。
哪怕如此,姐姐都不曾出現,她猜不出何姒當時是何種心態眼睜睜看著自己親生父母帶著遺憾逝去,她怎能如此狠心,這不該是她一向溫柔善解人意的姐姐不是嗎?
「一家人?不,從我人生被毀掉的那刻起,我們就注定無法再成為一家人了。」
何姒淡淡的出口,臉色出奇的平淡。
柳善容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滿眼複雜,忍了忍說道:「姐姐,你是不是恨爸爸讓我代替了你嫁給薄安,所以哪怕爸死了你也不沒來看過他一眼!」
「現在說這些重要嗎?」
何姒眼簾淡淡的掀起,上了妝的面容陪著她嘴角的笑很是得儀,平添雍容華貴氣焰。
她平淡的話,漠然的語氣令柳善容一陣心寒。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個已經視親情都如空氣的人,你再怎麼說也怕是激不起她半點漣漪。
「既然不重要,那你為何現在又出現,又要見我了呢?」
柳善容氣怒她輕飄飄的態度,更氣她對父母的不尊重。
哪怕是再怎樣,那也是他們的生身父母,割不斷的血緣和親情啊!
「姐妹一場,總歸要聚聚的。」
何姒端起面前的咖啡淺酌了下。
「你不恨我,恨我奪走你的幸福!」
柳善容覺得她真是一點也不看不懂眼前的這個與她有血脈相連關係的至親之人。
她的陌生到令她產生了恐懼!
「恨這東西有用嗎?只有掌握權利金錢,我要什麼都有,你的幸福在我看來一文不值!」
何姒滿眼譏諷。
柳善容一時被她的話說的啞口無言。
她的姐姐真的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姐姐了,即使她不再不相信,但也容不得她不相信了,她已經淪為權利和金錢下的奴隸!
她覺得心痛難擋!來之前那些美好的幻想在她這話下幾乎支離破碎,她們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那個無邪天真青春的年代!
「你變了,真的變了!」
柳善容看著何姒的目光一點點的渙散,眸底的光彩也在頃刻間褪去。
何姒平靜而寡淡道:「你也變了,人都是會變的,世界怎麼轉,人怎麼改變,我們不過是選擇了不同的人生軌跡而已。」
柳善容歎了一聲,似無奈似苦澀,她道:「這些年,過的好嗎?」
「好與不好,只有自己知道,說於旁人聽也不過是增加一段趣談罷了超級特工系統全文閱讀。」
何姒依舊端著優雅的笑,神色也沒發現多大變化,彷彿這世間再也沒有什麼事可以令她為之動容。
柳善容真心想與她談心,可何姒卻在無形中豎起了一道牆與她隔著,根本不透半點感情,柳善容心冷到極點。
她想放聲悲哭,卻又不知自己該哭什麼?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她還好端端的在她眼前活著,或許,活著已經是上天給予一種恩賜了,她何必強求她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她所熟知的姐姐?
「既然回來了,有時間去怕拜祭下父母吧,你令他們遺憾而終,總不至於令他們連魂魄難安吧。」
柳善容到了此刻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覺得全身無力。
何姒微微揚起眼角看她,淡淡道:「時間允許的話,我會去。」
她說的清淡極了,像是風一般吹過便了無痕。
柳善容皺了皺眉,聽得只覺滿是敷衍,但也無奈。
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因而說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來時,還含著期待,現在已經讓她徹底死心了。
「唐吾,你送送薄夫人!」
「不必了!」
柳善容清冷的拒絕了,可唐吾卻依舊面帶微笑的上前,領著她一路走出咖啡廳,他給柳善容開了門,柳善容一步步走出去,外面的陽光很大,卻沒有什麼溫度,照在身上沒有絲毫的暖意。
停靠在停車場的司機眼看她出來了,頓時開了車過來接人。
而就在此時,砰的一聲槍響!驚天動地!
柳善容的頭還保持著一個迎接暖陽的姿態,雙眸中的幾許茫然和痛心都還未來得及褪去,她的胸口部位便流出一股股嫣紅到刺目的血液。
她只聽得旁邊許許多多的驚呼聲,還有司機的大叫,凌亂的腳步聲,許多女人的尖叫,一切,一切都慢慢的離她遙遠起來,她沉重的閉了眼,倒在了地上……。
剛回轉了身的唐吾當即眼神如刀朝開槍的發源地看去——
哪怕是何姒也從咖啡廳跑了出來,入目的猩紅將她的雙目都染紅了,她的神情那一刻流竄諸多情緒!
聞人弒一招得手便轉身跑了,他沒有時間在這裡耗著,必須盡快找到肖鷹的所在才行,不是他不相信薄少恆,而是肖鷹太過狡猾了,他必須親自把這個人給解決了,要不然這就是一條埋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都可能給他帶來致命的一擊。
然而他絕對不會想到,只因唐吾將柳善容送出門,他錯把何姒認成了柳善容,而柳善容他也沒見過,哪裡知道她是薄少恆的母親!
冥冥中彷彿有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他的父母將傅家家主廢成了植物人,何姒因而殺了他的父母,薄少恆救了他的命,他又再起舉槍「誤殺」了柳善容!這一切仿若一出精彩華麗的戲幕,令人目不暇接,瞠目結舌。
到底是命數還是解下的惡果,只有天知曉!
人生的神奇就在於你永遠不會想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是生是死,有時候只在一念之間!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