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斜,黃昏漸近。
狠狠將車門甩上,徐盛怒氣沖沖的衝入了海市蜃樓夜總會的大門。
最近也不知道是犯沖還是怎麼的,徐盛覺得倒霉到了家,貨不是被海關扣押便是被查封了,緊接著他身邊的心腹手下一個個不是出了車禍就是糟了劫殺,搞的他焦頭爛額,還沒理出頭緒來,場子裡又跟著頻頻出事,一到夜晚不是這裡被砸了便是那邊場子被砸了,跟上演一處戲碼似的,一個晚上砸他好幾個場子,害的他生意都沒法做,虧損更不用說,他氣的冒煙,幾乎跑完這個場子跑那個場子,可任是逮不著砸場的人,也查不出那夥人的來歷,只因每晚在各處砸場的人長相都不一樣,他就算拿了照片發下去再三吩咐下去防備那些人,到第二晚一定會出現完全不一樣相貌的人來砸場,簡直嘔的他吐血。
他最近不是一般的累,而是精疲力盡,這場子大了,失去了心腹,他一個人自然有些跑不過來,其他手下倒是挺多的,但都是小嘍嘍只能看看場面,真正可以獨當一面的人卻很少,很多不算大的事情也要他親自處理,徐盛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多疑不敢用太有才華的軍師,就怕小的做大了把自己這個老大給趕下去了,要知道他以前就是這麼過來的,他可不想走上別人的老路,不過現在,他卻有些後悔沒多培養些人才出來,瞧瞧這場子鬧騰的,他就算有分身術都覺得乏力。
他其實有懷疑過是不是薄少恆干的,但是種種調查表明,薄少恆最近根本沒什麼異動,光處理他自己的事跟薄家的事情他已經夠忙的了,哪裡還有空顧得了他,抱著這樣的想法,徐盛也就沒懷疑什麼了,但是他不會知道,薄少恆確實沒讓自己的人參與進來,而是暗中動用了在別的幫派的臥底一點點的設計生出許許多多對徐盛有敵意的仇家或者想瓜分他領地的幫派來。
要說這麼多年徐盛的壞事還真不少,拐賣少女賣淫的仇家就有不少,再加上白粉害死的人以及開拓場子殺的人惹下的殺人債數也數不清,當然還有一些想要瓜分徐盛場子的人。
有時候要弄死一個人真的太過簡單了,光他的仇家都能一個一刀砍死他了,著實用不上薄少恆他親自動手,只要籌劃設計一番,再在暗中推幾把,有些明明看上去弱小的棋子在最關鍵的時候都能派上大用場,更不論那些躲藏在暗處想要伺機而動的猛虎。
今天這場子又被人砸了,不過總算抓住了一個砸場的人,徐盛憋了一肚子的火總算有了發洩的地方,這不火急火燎的趕來了,剛進去便看到空蕩蕩一片狼藉的舞池,打手們躺在地上痛叫聲此起彼伏,小姐跟工作人員正整理著場地,場面輪亂不堪極了,徐盛掃了一圈,臉色黑的可怕,一腳便踹在了一把椅子上,「該死的!」
他這一聲吼把跟在他後面的人嚇了一條不說,整個場子一下子落針可聞,連被打的斷了手腳的人也不敢叫了。
打手們齊刷刷衝著徐盛喊了聲:「老大!」
徐盛看也不不看他們,直接穿過大堂乘了電梯往自己在這裡的頂樓辦公室走去。
用腳踹開了門,辦公室正等著他的兩名手下外加一名跪在地上的男人頓時一激靈,兩名手下中規中矩的衝著他喊了聲,徐盛進去便是狠辣的一巴掌打在跪在地上的男人臉上,「王八蛋,敢砸老子的場子,你***真是活膩了。」
男人被他打當即便嘴角出了血,蹦出了一顆牙,他吐了口口水不偏不倚正好吐在徐盛的鞋面上,態度囂張的令人咬牙切齒,「哈哈,沒想到你徐盛也有今天,怎麼樣,天天被人折磨的沒法睡的滋味不好受吧!」
徐盛握著拳青筋暴起,又是一拳打在男人的太陽穴上,「說,誰派你來的?你都還有哪些同夥?」
「徐盛你***小兔崽子,你怎麼就不去死呢,哈哈哈……」
男人壓根不理會徐盛的逼問,笑得肆無忌憚,眼神憎恨而瘋狂。
「看來這牙門還挺結實的,給我打!打到他開口為止!」
徐盛懶的親自動手了,在沙發上坐下,一聲吩咐下去,在這輩分最小的那名手下便應了聲直接動手粗暴的將男人狠打了一頓,「說,誰派你來的?」
男人被打的鼻青臉腫,卻彷彿不知道疼痛一般,臉上笑的更燦爛,大聲道:「徐盛你這個王八羔子,老子就是不說你能奈我何,哈哈哈……。砸的好,砸的痛快,老子就是要把你的天都砸翻了!」
「這嘴巴夠硬,我倒要看看是你嘴巴硬還是我們的拳頭硬,再上一個!」
徐盛吩咐完,又上去一個人幫忙揍男人,徐盛掏出了煙盒抽出一根煙,立馬有手下給他端了打火機點上。
男人這會被打的完全發不了聲了,只能瞪著一雙眼惡狠狠的看著徐盛。
這麼多年來,徐盛什麼樣的風雨,什麼樣的目光沒見識過,但是不知怎麼的這一刻,這個男人的眼神竟然令他覺得有些發毛,不是那裡面的憎恨,而是那憎恨裡面似乎隱含了其他東西,那種東西令人毛骨悚然。
他怒從心頭起,起了身,猛然將灼燙的香煙頭狠毒的刺入了男人的眼睛!
哧的一聲,火源燃燒眼球的聲音在室內乍然響起。
男人終於痛苦的嘶吼叫出聲來,淒厲尖叫令人頭皮發麻,就算見慣打打殺殺場面的混混們心裡都有些發怵,變了臉色。
「怎麼樣?說不說?」徐盛燙壞了男人的一隻眼睛還不罷休,又掏出一根煙來點上,似乎還有燙死他另一隻眼睛的想法。
男人怨毒的聲音彷彿九幽地獄冒上來的,「你不得好死,徐盛你就等死吧,我在地府裡等著你,哈哈哈……」
「給我拖下去用刑,我真不信敲不出他的嘴巴來,再派個人查查他的底細!還有,另外的場子給我加派人手,要是再抓住來搗亂的兔崽子一定要抓活的。」
徐盛失去了耐心,懶的再跟他耗下去,直接吩咐一旁的手下辦事。
手下領命去了,徐盛窩了一肚子的火,抽煙的心情也沒了,低低咒罵了幾聲,留在這裡唯一沒走的那個手下頓時過來討好道:「老大,別為了這種人動怒,不值得!」
徐盛疲憊的揉了揉額角,驀然道:「去,找個女人過來!」
徐盛有一個怪癖,一旦心裡不痛快就喜歡在女人身上找回頻臨死亡的快感以及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或許他也只是想要一個發洩怒火的途徑而已,每次在女人身上完事他都覺得自己很快便能鎮定下來,頭腦也會變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手下眸底閃了下,應聲出去找女人了,幾乎沒多久,一個身段妖嬈的女人便出現在這個房間裡。
徐盛坐在沙發上也不廢話,直接道:「自己脫了!」
這個女人也算得上長期伺候過徐盛的,自然瞭解他的品性,直接邊走邊脫了衣服,然後在他身上坐下,「盛哥,今天誰又惹你生氣!」
「你說呢!」
徐盛一手掐住女人的下巴一手摟著她的要便壓在了沙發上,絲毫不會憐香惜玉,一向都是直奔主題而去。
女人卻喜歡他的粗暴,別有另一番的快感。
情事中,女人叫的特別興奮大聲,徐盛的臉色由最初的暗沉一點點轉好,征服一個女人特別能令男人產生虛榮心,徐盛也不例外,更甚至比別人沉迷這種征服感,但是他卻不是一個貪戀女色的人,只是喜歡這種征服的感覺而已,像是能夠掌控全世界一般,得到一切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徐盛的火氣有多大,他的暴力便有多重,根本不會估計女人的感受,只顧著自己享受,女人起初還能叫,到後面幾乎承受不住他的殘暴,她還能感覺到由於他的動作都出了血,完全已經不是快樂,而是痛苦了。
在這樣的氛圍下,徐盛的神經卻一點點清醒下來,他沒有看女人,而是在思索著到底是誰跟他過不去,他將b市道上的各大幫派幾乎都分析了一遍。
但是這樣的清醒根本沒持續多久,只因徐盛驀然發現自己頭腦開始發昏,眼睛發暈,他甩了甩頭卻無法制止這樣的情況出現,瞥見女人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他當即便心驚起來,一個念頭才閃過腦海,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便給人踹開了。
他眼睜睜看著剛才出去的手下被人像是狗崽一樣扔進來,然後走進來一堆的人,那些人裡有他認識的,也有他不認識的,他們都用一種憎恨無比,厭惡無比,很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他。
「徐盛,你也有今天!」
他們露出的猙獰的笑,像是地獄來的撒旦。
那一刻,出現在徐盛腦海裡的不是恐慌,不是害怕,而是前所未有的冷靜,他不能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