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脆響,席母被席父狠狠打了一巴掌,他的手都是抖的,臉色爆紅。
男人最恨就是被人罵自己的女人罵窩囊了,還在女兒女婿面前這他多丟人。
席母驚愕的捂著被打的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席父,「好啊你個混蛋,我幫你,你居然敢打我,你這個白眼狼,殺千刀的東西,我跟你拼了!」
席母委屈氣怒的不行,撲身上前便拳頭如雨點般落在席父的胸膛上,席父抓住她的雙手狠狠一推將她推倒在沙發上,痛罵道:「瘋婆子,你鬧夠了沒!」
席父真的忍無可忍了,他在幫她還不知道,還敢這麼沒腦子的瞎鬧,一點也不懂看眼色的瘋婆娘。
席聞鴉看著眼前爆發性的一幕,微微驚愕了下,還真沒想到席父竟然會毫不留情的出手打席母。
薄少恆眼色瞇了瞇。
席母倒在沙發上嚶嚶的哭,眼淚一下子止不住的流出來,死死的盯著席父,連顏面都不顧了,恨恨的罵:「你這個良心被狗吃了的東西,二十多年夫妻情分你就是這麼對我的!也不想想看你當年是怎麼過來的,還不是靠著我爸才走到今天的地步,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現在竟然敢這麼對我!」
席父太陽穴突突的跳,被席母一句句難聽的話罵的氣怒不已,若說方纔他還有些理智,那麼現在他的理智都喪失在席母的一聲聲痛斥之中,他眼神兇惡的看著她,指尖顫抖不已,喝道:「給我閉嘴!」
「閉什麼嘴!怎麼,被我說中痛處,惱羞成怒還想打我,好啊,來啊,來啊,打死我算了,你這個王八蛋,窩囊廢!」
席母看著眼睛通紅彷彿一頭凶獸的席父,怒火上腦,渾然不懼的跟他對上了。
「你……你別以為我不敢……」
席父氣的全身發抖,雙手緊握成拳,再次一拳頭利落的要揮下,席母雖說嘴上強硬了點,但是看著那一拳頭落下身體還是下意識的顫抖了下,側頭閉上了眼,然而,預料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她只聽得席聞鴉淡淡的嗓音清淡的說道:「對待女人用拳頭,爸,你的手段未免也太狠了點。」
她的眼眸淡淡的,神情也很淡,但是有一股說不出的氣勢。
席母睜開一線的眼皮便看到席聞鴉正牢牢抓著席父的拳頭,而席父臉上氣怒未消,看樣子一臉猙獰,看他的動作好像是想推開席聞鴉,但是眼神卻顧忌著席聞鴉身後的薄少恆不敢動手了。
對於席聞鴉的突然出手,薄少恆的眼神很平靜,彷彿預料到她會如此做。
「爸,媽,出了什麼事?」
大廳的吵鬧驚動了席聞譽,她蹬蹬跑下來一看,便看到席父臉色猙獰與席聞鴉對視的場景,而席母倒在沙發上滿面淚水,一側臉頰還清晰的印著五指印。
她頓時驚愕的看著席母道:「媽,誰打的你?」
其實看情形,她心中已經有了底,但是她不敢相信記憶力從來沒動手打過媽的爸會打她。
席父頹然的放下了拳頭,席聞鴉退後了一步,薄少恆不動聲色的將她護在自己認為的安全地帶。
只要她沒事就可以了,這場鬧劇再怎麼鬧,他眼都不會眨一下。
「是你媽我自作自受,活該被打!」
席母恨恨看了眼席父,起身拉著席聞譽便道:「譽兒,我們走,跟媽回娘家去,這地方沒法待了。」
席聞譽還有些呆愣,聽席母這麼一說,雖然不明白事情的發展,但是很顯然媽被打都是因為席聞鴉回來的緣故,她抬眼看著席聞鴉,眼神裡毫不掩飾的厭惡,「你還真是個掃把星,一回來就鬧事了!」
薄少恆看著席聞譽眼底戾氣一閃而過。
對於席聞譽的話,席聞鴉沒想解釋什麼,連給她一個眼神都覺得多餘,只是風輕雲淡道:「我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鴉兒……」
席父伸手想要說什麼,薄少恆淡淡一眼掃過來,挑眉道:「岳父還有事?」席父的手當即便收回去了,席聞鴉目光掃了眼,直接朝門口走去。
那邊席母拉著席聞譽也上樓收拾行李去了,她現在是鐵了心要給席父一點厲害嘗嘗,居然敢這麼對她。
客廳裡頓時孤零零的只剩下席父獨自一人站著。
出了席家的大門,席聞鴉上了車卻忘記了扣安全帶,薄少恆俯身過來給她扣好,看著她望向窗外渾然不知想著什麼的眼眸,不知怎麼的心被扯動了下,伸手將她的頭轉過來,看著她道:「鴉鴉,你在想什麼?」
不看著她的眼睛,他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席聞鴉看著他微微擔憂的漆黑狹眸,扯唇淺笑道:「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到你對我的忍受能力有多強,會不會也有對我失望,想要打我的一天。」
她其實突然想起的是薄練臣為了安粱踢自己的時候,那一腳,那時候的她真的很痛,很痛,被最愛的人打是猶如凌遲一般痛的無法呼吸。
他們之間沒有愛情,竟然連最起碼的親情也沒有!世間男人皆薄情,可為何她又讓她遇到了他……
「不會,我從來不打女人!更別說是你!」
薄少恆摸了摸她的柔嫩的臉頰,貼著她唇如同誓言一般蠱惑的低喃,他簡直愛煞了她對自己坦白的模樣。
他的目光坦誠而熱切,席聞鴉卻不信道:「男人都靠嘴皮子說的好聽!」
她笑,笑意有些涼薄。
薄少恆眉宇一鎖,想了想,說道:「那我發誓!」
說著他便舉起了食指,咄咄發誓道:「我薄少恆若有一天對不起席聞鴉,做出一絲一毫傷害她的事情,願我眾叛親離,此生不得善終,一生都愛而不得求而無果……」
他目光定定的看著她,語氣沉穩的吐出,聲線平而清晰,滿目絕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
世間最毒的毒誓他認為不是靠老天來懲罰自己,而是自己分分秒秒的承受著自我懲罰的痛苦,體驗著眾叛親離的滋味,享受著噬心的相思之毒,承受著死都無法死去的痛苦……
因為這些都是他最為在意的東西!
「夠了!」
席聞鴉閉了閉眼再睜開,眸底裡有滿足的歎息,足夠了,她相信他,願意相信這個男人一回。
是因為,他是如此的不一樣,是世間獨一無二的薄少恆,是唯一一個為席聞鴉甘願赴身火海也要救她的男人!
他早已從席聞鴉的心裡抹不去了!
「鴉鴉,若能讓你安心,我願受盡世間的苦果!」
他吻她的額,低低的輕喃。
席聞鴉勾住他的脖頸,眼睫輕顫了下,第一次嘗試著輕輕主動吻了下他的薄唇,彷彿她自己脆弱的心微微的觸及向他,「我……信你!」
她願意再把心付出一回,哪怕再次被傷的遍體鱗傷亦不會後悔!
「鴉鴉……」
她的主動讓薄少恆眸底閃過一簇簇璀璨的光芒,嘴角優雅上揚,勾起的笑意妖嬈絕色到令人驚艷。
他難以自持,凶狠的吻她,吻的霸道而動情,彷彿傾盡了生命去吻這個女人……
席聞鴉開始還不太適應他霸道的吻,但是漸漸的她摸索到技巧,開始試著回吻他。
她的吻技可以說很青澀,她跟薄練臣之間很少接吻,因為薄練臣不喜歡親吻,而她也不會主動,導致於她到現在還不太懂吻的技巧。
薄少恆一點點的用自己的唇舌教導她,引誘她跟著自己嘗試之前跟她沒嘗試過的吻。
她難得主動一次,他自然要好好把握機會教她。
車內的溫度徐徐上升,幾乎燃燒至了一個頂點。
席聞鴉都可以感受到他的身體反映,再這麼下去遲早要出事,她微微推開了他,低垂著頭臉色紅潤如晚霞一般嬌艷明媚。
薄少恆也自然察覺到現在情況環境不允許,只好吻過便作罷,靠在她的耳邊低低喘息,平復著胸腔內的湧動和身體上那一股股沸騰的狂潮。
比得上身體上的難受,他的心情愉悅到極致。
「我們回家!」
比起以往說這句話,他發現此刻說起來動聽極了。
……
從下午回來吃過飯洗完澡睡了整整四個多小時,再次醒來,薄練臣沒想到已經晚上快七點了,他去洗了把臉,神清氣爽的走出了臥室。
廚房內傳來聲響,他去看了下,安粱正在做晚飯,他沒過去,想了想去臥室拿了剛充滿電的手機,上面顯示著一個未接來電,他看了一眼回撥回去。
那頭,徐盛好像就等著他的電話一般,低啞的嗓音一下透了過來,「喂!」
「最近出了什麼亂子嗎?」
薄練臣知道徐盛不會無緣無故找自己,定然出了什麼事。
「我被薄少恆的人盯上了!」
「怎麼會這樣?」
薄練臣皺眉,壓低了聲音往陽台走去。
「這事估計有些麻煩,你晚上有空嗎,出來一趟我再跟你說!」
徐盛覺得在電話裡說不清,想要當面談。
「好,正好我也有事讓你查下!」
薄練臣臉色凝重,眼神裡閃現著狼一般凶殘。
「查陷害你的人嗎?」
徐盛挑眉,唇色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這事我早就派人去查了!不過對方好像有點能耐,將身份瞞得密不透風!」
薄練臣單手撐在欄杆上,眼神瞇起,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以排除式的方式一個個刪除了可能的敵人,然後報出一個名字:「查查蔣森,那小子也在跟我競爭市長,很有可能是他幹的!」
「那小子有可能,行,我會讓人盯緊點的!」
兩人都絕對不會想到由於薄練臣的代入思維,而險而有險的讓研晟逃脫在了他們的眼皮底下。
「練臣……」
門外傳來安粱的叫聲,薄練臣當即對徐盛道:「晚上再細說,我等下過去!」
說完,他乾脆的掛斷了電話,剛轉身,安粱已經走到陽台這裡,看著他穿著睡袍站在陽台上頓時關心道:「怎麼在這吹冷風,快進來,飯已經做好了!」
「嗯!」
薄練臣與她一同進了屋吃了晚飯,飯後,安粱難得沒鑽入書房,而準備陪他,可薄練臣卻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出去,安粱頓時說道:「天都晚了,你要去哪裡?」
安粱有些想要他留下來的意思。
薄練臣隨口答道:「有事回家一趟,你睡吧,我今晚不回來了!」
他準備先去見見徐盛,再回家一趟。
安粱眼神裡有失望,雙手幫他整理著衣服,歎息道:「那好吧,路上開車小心點!」
薄練臣點了點頭,摸了摸安粱的臉頰算是安撫,然後轉身出去了。
他開車先在b市市區內轉悠了一圈,然後在某家商場停車場停下,然後換了一輛雜牌的轎車開往與徐盛失常約見的地址。
那裡,徐盛早已在等他,一個人無聊的正玩著牌,偌大的房子內唯有他一人坐在沙發上。
薄練臣來了也不客氣,直接在一張沙發上坐下,然後脫去了外套。
徐盛的眸光還留在紙牌上,卻已經留意到薄練臣來了,開了口調笑道:「看你樣子好像很累,怎麼,被人虐待了還是剛上了女人!」
剛才的電話他可是聽到了安粱的聲音。
薄練臣揉了揉眉心,沒心情跟他玩笑,直接說道:「說吧,什麼事非要我過來一趟。」
徐盛看了看桌面上的牌,慢條斯理的從懷裡抽出一張照片然後「噗」一聲輕響彈向了薄練臣。
薄練臣皺眉接住了照片,不明白他神神秘秘的模樣到底有何深意,不過看完照片後他便明白了,但也困惑:「怎麼?這個女人惹到你了?」
「你認識她?」
徐盛不答反問,一雙目光淡淡掃了他一眼。
「認識!見過幾面!」
薄練臣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徐盛怎麼扔給自己一張席聞鴉的照片。
「那你一定沒想到她現在是薄少恆的老婆!」
徐盛輕描淡寫的說,眼神卻微微瞇起,他也沒想到當日耍了自己一把的女人竟然跟薄少恆有關係!
他到現在都還有些想抓席聞鴉來洩憤的衝動,可惜……
「薄少恆娶了她!」薄練臣微微驚愕了下,但是很明顯覺得這個不是事情的關鍵,「你想說什麼?」
「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查到蘇錦涼的死跟我有關了!」
徐盛可以很肯定這個消息一定不是薄少恆告訴她的,因為他對薄少恆防範的最嚴密,不可能是他。
「什麼?她怎麼查到的?」薄練臣心驚了驚,沒想到處理的如此乾淨的事情還遺留下了尾巴。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是好像不是薄少恆查到的,但是估計現在她已經跟薄少恆說了這事,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才好呢?」
他雙指夾著紙牌輕輕的扣打桌面,神色看上去一點也不緊張,倒有幾分狠辣的平靜,薄練臣心頭一驚,吐口而出道:「你想殺了他們!瘋了嗎?」
他幾乎是挑起身來,殺死席聞鴉倒是沒什麼,但是殺死薄少恆引起的風波太大了,這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且他也從來沒想過殺薄少恆,他更希望在計謀,在頭腦上,在權利跟事業上打敗薄少恆。
對於他的驚色,徐盛波瀾不驚,眸光斜睨他道:「我們不殺他,他可已經出手了,你可知道這兩天來我的場子都損失了多少,況且等他查到你也是幕後主事者之一,你認為他會顧忌兄弟情面而對你網開一面嗎?」
徐盛目光倏然變得嘲諷起來,猶如實劍一般,毫不留情的道:「薄練臣,你別把愚蠢當天真用!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要想清楚,若是這件事曝光,我倒是無所謂,你,算是徹底毀了了,我看薄家只怕也會把你掃地出門!你的那些高端理想都見鬼去吧。」
他的話讓薄練臣的臉色極為難看,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這些道理他都懂,但是他其實從未想過打敗薄少恆的過程中會犧牲一些性命,這完全不是他所料到的。
他咬著唇不說話,看樣子很難做出妥協,確實,若是薄少恆死了,他還怎麼打敗他!那豈不是他一生都邁不過薄少恆這道檻。
看他還不願妥協,徐盛的語氣倏然鬆了下來,眼神一變,說道:「其實這也不過是個計謀,你等著瞧就好了,若是他沒死成,會有更大的收益等著你!我這是為你博得一個絕佳的機會!」
他的笑詭異的彷彿地獄出來的勾魂使者,寒意森然。
薄練臣眼神一瞬有些茫然不太懂他的意思!
從徐盛那處回來,一路上薄練臣還是不太明白他話裡深意,但是徐盛卻賣起了關子不準備告訴他了。
他開車回了家,陳欽文看到他平安回來很高興,對於他做出的事情也沒多問,這些都是官場上的事情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
薄練臣陪著她坐了會,突然隨口問道:「媽,我爸呢?」
陳欽文語氣文文弱弱道:「他還沒回來,好像有應酬說是這幾天都不回來了!」
「什麼應酬要好幾天?」
薄練臣微微疑惑了下,但也只是一會,他現在滿腦子亂,哪裡還有心思去細想薄郾的異常。
其實陳欽文也覺得有點怪,但是她沒敢多問薄郾是什麼應酬,她沒那個膽。
「算了,媽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薄練臣起身回了房,陳欽文諾諾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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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或許有二更,沒二更的話估計審核編輯下班了,明天早上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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