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席聞鴉是在薄少恆的懷中醒來的,入目的第一眼便是他寬闊的胸膛,男人還穿著昨晚外出時穿的藍色襯衣,經過一晚的輕壓,有些褶皺。
他一手勾著她的脖頸,一手攬著她的光裸的腰肢,呼吸平緩,面色平靜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安詳之態。
這是席聞鴉第一次如此近距離仔仔細細的觀察這個男人,不得不說他長的極為好看,是她見過的男人中最具有魅力和氣魄的男人,眉眼間就算閉著眼也帶著一股道不盡的風情,說不出的倜儻。
不自覺中,她已經抬首緩緩拂上了他的臉頰,從額前一點點滑落,指尖動作彷彿羽毛般輕輕飄落在無暇的眼簾上,英挺的鼻樑端,如硃砂紅艷的唇角……
她的神色有些恍惚,這樣完美如天神一般的男人怎就成了自己的丈夫?從她重生至今,發現的一切都宛若夢境一般竟讓她有不真實之感。
她還在神遊,被她侵擾的男人卻醒了,他的眼簾顫動了下,突然一下子咬住了她指尖,她嚇了一跳,急忙抽回手想逃跑,可男人更快,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修長的五指一寸寸纏上她的指尖握緊。
他低低的笑聲彷彿悅耳的韻律優美的琴音,他漆黑的狹眸睜開一線,細細長長的,淡淡的睨著她,剛睡醒,那眸光中還帶著一絲絲邪魅撩人的風情:「你在看什麼?」
被當場抓住,席聞鴉臉色為窘,埋下頭無比懊惱。
席聞鴉不會知道她此刻的模樣有多麼的勾人,臉色微紅,雙眼如墨,長髮鋪散在裸露的肌膚上,黑與白的碰撞,撞出了最妖嬈**的風情,攝魂奪魄。
薄少恆目光一滯,不經意掃到被子下面若隱若現的美景,呼吸頓時便凌亂了幾分。
席聞鴉察覺到他的目光,剎那意識到什麼,忙將被子拉了上來緊緊裹住自身,臉色已經到了紅的不像話的地步。
薄少恆深呼吸了下,壓下沸騰的血液,率先起了身,他怕自己再下去,他一定會化身為狼,雖然他很想,但是時間已經不早了,不允許他這麼做,樓下應該已經備好早餐等著他們倆吃飯了。
他去浴室梳洗,席聞鴉看著他消失在視眼裡,也跟著起了身,愕然發現床頭櫃放著一套嶄新的衣物,從裡到外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圍巾,連標籤都還未拆,看樣子應該是他昨晚帶回來的。
她穿上衣服剛整理好薄少恆便出來了,他好像洗了澡,身上裹住一條浴巾,髮絲猶帶著水珠,凌亂中帶著狂野的性感。
席聞鴉經過他身邊察覺到他體溫沒熱度倒散發著一股冷意,頓時脫口而出道:「你怎麼洗冷水澡?」
雖說現在不是很冷,但也是剛入了冬,天氣變幻多端,要是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薄少恆挑了挑眉,眸底微微無奈,一下勾住她腰在她耳畔低喃了一句:「你這麼關心我,要不下次你給我滅火,我就不洗冷水澡了!」
他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耳朵,明明不過是簡單的**的動作卻被他做的如此優雅而勾魂。
席聞鴉愣了下,下一秒便反映過來他的意思,頓時咬了咬唇,狠狠踩了他一腳,罵道:「流氓!」
薄少恆看著她跑進浴室,興致大好的勾了勾唇,他從來不知道**可以讓他的心情得到如此大的滿足。
他笑著走進更衣室,拿出衣物對著鏡子一件件穿上,快要打好領帶之時,他皺眉看了看鏡子,雙眼一瞇,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將已經打好的領帶一把扯下,然後拿著走出了更衣室。
席聞鴉梳洗好出來正整理著被子,薄少恆過來將手裡的領帶往她手裡一塞,語音低沉道:「老婆,幫我!」
席聞鴉看了眼手裡的領帶,再看了眼他滿含期待的目光,心一軟,點了頭,席聞鴉不會知道就因為她此刻的心軟,日後的每天早上薄少恆的領帶都交由她來打理,自己懶得用了。
他含笑的低了頭,席聞鴉將領帶套在他脖頸上,按照記憶中的打發打著,太久沒打有些生疏了,打出來的結不太好看,她整了整將結撫平,像極了一個賢惠的妻子!
他目光一寸寸柔軟下來,他的人生何其有幸,遇到這個女人!
兩人下樓的時候,餐桌上薄老爺子,薄安,柳善容乃至章珂都已經到齊了,兩人一一喊了人道了早安。
薄老爺子笑瞇瞇的說道:「快坐下吃早飯。」
薄少恆給席聞鴉拉開了座,等她入座之後自己才坐下。
正看報紙的薄安眼見薄少恆入了座,頓時收起報紙,看著薄少恆說道:「恆兒,你的婚事我跟爺爺商量了下,雖然你們暫時不想辦婚禮,但是親家那邊還是要請一頓的,聘禮什麼的要先定下來,要不先辦個訂婚宴!」
薄少恆眼角一暸,掃了眼微微怔了下的席聞鴉一眼,語氣沉緩道:「婚都結了,訂婚宴就算了,岳父岳母那邊我會親自走一趟談妥。」
他本來還想著過幾天去登門拜訪,沒想到席父席母這麼著急已經先找上他的父母。
他目光微微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對於席父的為人,雖然只碰面過一次,但是他的心思他豈能不知。
「那好吧,既然你都已經想好了,那麼你自己處理最好不過。」
薄老爺子沉吟了下,開了口。
「嗯。」
薄少恆對上席聞鴉的目光微微一笑。
正吃著飯,門外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把在座的人都嚇了一跳,緊接著一道身影如風一般刮了進來,薄郾一臉煞氣沖沖的衝進來,衝著薄老爺子便喊:「爸,小臣被檢察院帶走調查了你知不知道?」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臉緊張中帶著憂思的陳欽文。
薄老爺子還以為他什麼事這麼火急火燎的摔門進來,原來是為了這事,他拿著管家給的濕巾擦了擦手,慢條斯理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爸,你也太冷血了,他可是您孫子,你難道就一點都不著急擔心嗎?」
薄郾簡直不敢置信,薄老爺子竟然如此淡然,一點也不關心似的。
「我冷血?」薄老爺子挑眉看他,彷彿看的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一個咄咄注視自己的陌生人,「你還知道關心你自己的兒子,這事都發生了兩天了,這兩天你在哪裡,居然還敢跑到這裡來責問你爸,怎麼,每次出事了就知道找我,平常怎麼就沒見著你人,你個逆子,跟你爸怎麼說話的呢?」
薄老爺子說完突然拿起桌子上的玻璃猛然一扔,正好扔中薄郾的額頭,頓時啪的一聲,鮮血淋漓,玻璃渣四濺,薄郾一下子呆住了,眼神變得猙獰起來,屋內一陣驚呼,陳欽文瞪著眼掩住了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薄怒的薄老爺子。
一秒後,她反映過來跑上前來給薄郾擦拭鮮血,薄郾卻一把將她推開,她一下子沒站穩差點摔倒在地,還好旁邊的席聞鴉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薄少恆起了身,狹眸靜靜的注視著薄郾道:「二伯,這事爺爺知道時候第一時間便已經處理好了,大哥現在人雖然在檢察院,但是不過是例行詢問,馬上就會放出來了,您不該沒問清楚事情便跑來責問爺爺!」
薄郾轉動著眼珠子,鮮紅的血液一滴滴的滾落進他的眼眶,他也不擦,只是直勾勾的看著薄少恆道:「你怎麼不早說!」
說完,他又盯著薄老爺子看,眼裡有絲絲的怨恨,語氣沉然道:「爸,我也不過是關心小臣,你犯得著發這麼大的脾氣。」
他覺得心裡憋屈極了,在這麼多人面前丟盡了臉面,還是在小輩面前,想著,他臉色都有幾分猙獰起來。
薄老爺子一直不待見他,他知道,但是沒想到他會出手這麼狠,他也是他的兒子,他怎麼就砸的下去,也不怕這一砸直接將他砸死了。
他算是徹底寒了心,看薄老爺子的目光已經很冷很冷,滿是失望。
「你還敢說,你這個父親是怎麼當的,兒子出事都二天了才出現,從小到大,每次小臣一出事你准不在身邊,都是我給他擦的屁股,你說說你還好意思上這裡鬧,這麼大的歲數了也不怕丟人現眼。」
薄老爺子一雙虎眸直瞪著薄郾,語音裡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氣憤。
薄郾被他說中,還真有幾分不好意思的尷尬,這兩天他確實有事忙,忙著跟外面的小情人廝混一時忘記了。
也不能怪他出去偷腥,陳欽文就一悶葫蘆,不笑也不說話,看著她的連跟看著一尊雕像沒什麼區別,就連在床上都讓他沒興致,這樣的女人他整天對著不膩才怪。
而他的小情人又會哄人又會笑,笑起來的時候勾人的沒話說,床上功夫更是好,他沉溺在其中差點不想回家。
「爸,您消消氣,這兩天他出差不在家,所以不知道小臣的消息。」
出來給他說話的正是陳欽文,她說話的聲音柔柔弱弱的,神情也帶著幾分林黛玉般的脆弱。
薄郾看了眼幫自己說話的陳欽文,不知怎麼的有幾分厭惡,都是她害的,情況不摸清楚就來告訴他,害的他急急忙忙的跑來挨了一頓打,這兩天還怎麼出門,他摸了摸額頭的血,語氣凶狠的喝了一聲道:「還傻站那兒幹嘛,還不過來給我止血。」
陳欽文唯唯諾諾的應了聲,忙去找紙巾,傭人卻已經打了水跟毛巾過來,她立馬接過,然後過來給薄郾擦拭。
席聞鴉有些皺眉,薄少恆唇線抿了抿卻沒說什麼。
而一旁的薄安其實想說話的,可柳善容在私底下扯了扯他,衝他搖搖頭,他要是一開口,薄郾指不定將風頭對向他,會說這是他家的家事你管個屁,到時候鬧得還不是自己心裡不舒坦。
「混賬,怎麼跟你老婆說話的呢!」
薄老爺子瞪著眼,怒視薄郾,這個兒子最不讓他省心了,自己家事都處理不好,還敢擺出一副皇帝的臉。
薄郾被他一吼,眼神弱了幾分,嚥了嚥口水沉默著沒說話。
陳欽文都被他吼慣了,早就習慣了,看上去一臉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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