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浩瀚聽了呵呵笑道:「海伯父你又救了我一命,想當年你用高明的醫術將我這個身體羸弱的小子救活,現在卻用毒又將我從支離人手下救出,你的恩堪比父母恩情,日後就由我來給您老頤養天年吧!」
他知道海光耀再無後代,便藉機提出這樣的方式好讓他接受自己的贍養。
海光耀點頭微微笑,淒苦的心總算是有了幾絲安慰。
旁邊的寒裳見到如此感人的一幕,心中卻更加淒楚起來。海光耀就算是滿門被滅,也還有人真心真意地要給他養老,而她呢?船艙裡那個人是唯一一個真心對她的人,卻落得如此的下場……她是注定不能擁有美好情感的人麼?
藍浩瀚看到寒裳目光黯然淒楚,似乎非常絕望,心中略有不忍。仔細想來,這個女子也不過是被支離將軍控制的人而已,當她想要反抗的時候,付出的代價竟是這麼的慘烈!
他一拍寒裳的肩頭對海光耀說:「我的妻子便是死於支離人之手,以前我是恨極了支離人的,但是這兩日與她二人交為朋友,我才知支離人中也有重情義的。」寒裳和端木宣之間不顧性命相救對方的情義讓他最終摒棄了對他們的懷疑。
他這番話明著就是在幫助寒裳說情,但是海光耀的臉上卻一片淡然冷漠,完全沒有被打動的痕跡。
寒裳心中感激藍浩瀚的幫助,看著海光耀的態度也並不十分意外。他的一家都是被支離人所滅,這樣的深仇大恨怎麼可能說改變就改變?
但是,端木宣無論如何她都要救,如果想要讓海光耀出手就得用他最關心的東西來打動他!
於是,寒裳深吸口氣微微笑道:「我從不奢望海前輩會改變對我的看法,因為那些罪過雖然不是我做卻是我的族人做的,我難辭其咎。但是現在,我已經跟支離將軍劃清了關係,為了報答海前輩對我們的救命之恩,如果海前輩想要知曉支離將軍的一些事,我定然會知無不言的。」
她此言一出,海光耀臉色果然稍有所動。
寒裳接著又說出最關鍵的一句:「甚至我還可以幫助您對付支離將軍。」
海光耀的眸中頓時閃射出一抹銳利的光芒,寒裳從這光芒中捕捉到了仇恨和激動。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探究的目光盯著寒裳的臉看了很久,過了好一會才道:「那麼你想要跟我交換什麼?」
寒裳淡淡笑起來,笑容純真美好,「海前輩心如明鏡,我不要什麼別的,只希望海前輩能幫端木宣將毒解了。」
海光耀卻輕輕搖頭:「我沒有那個能力重生之天價村姑。」
寒裳心中微微一沉,卻忍不住還是要問:「海前輩醫術高明,難道果真沒有一點辦法?」
海光耀依然搖頭,沉吟著說:「我可以將他的毒克制在體內讓他三年內不復發,但是他的身體卻會越來越虛弱,到最後兩種毒素一起發作突然死亡。」
如此,是不是也好?至少還有三年!莫說三年,哪怕是留住一年一個月也是好的!
寒裳重重點頭,毫不猶豫,「只要海前輩願意施救,寒裳感激不盡!」
海光耀點頭,探索的目光深入寒裳的眼中,緩緩地問:「他是你的男人?」
寒裳微微一怔,心中漫過一絲苦澀,隨即搖頭:「不!他是我的親人,這個世界上相依為命的親人!」
旁邊的藍浩瀚聞聽此言哈哈大笑起來,「我就說他們是有情義的,對不對!」
海光耀臉色稍緩,問寒裳:「你打算怎樣幫我對付支離將軍?」
提及此事,寒裳心中一肅,其實這個方法在沒有發現藍浩瀚的時候她就想過,現在跟他們一起只會更加有利。「支離將軍手下武士很多,力量非常強大,如果光憑我們四人絕對不行,所以一定要借助陽明王朝和藍海幫的力量。」
提及藍海幫,寒裳的心刺痛一下,她停下來深吸口氣才接著又說:「我們把支離將軍引到陽明王朝的海岸上去,然後再設計將他殲滅。」
「如何引?設什麼計?」海光耀立刻追問,目光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要將她看個透徹。
寒裳知道此時不得不將那件事情說開了,雖然這樣的秘密說出來肯定還會引起他們的擔心和疑慮,但是唯有那個東西才會引得支離將軍親自出動。
她靜靜地與海光耀對視了一會,然後將視線轉移到藍浩瀚的臉上:「我知道支離將軍想要從藍伯父的身上得到什麼,現在唯有用那件東西作餌才能將支離將軍引出來。」
聽她提及那件事,藍浩瀚和海光耀臉色不由都是一肅,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轉過頭來不約而同地問:「你到底知道多少?」
寒裳淡淡一笑回答:「我知道你們守護著一個寶藏的秘密,這麼多年來,支離將軍一直想要得到這個秘密卻沒有如願。六年前他將我派出打探這個消息,直到不久前我才終於有了一絲線索,我知道在鎮海郡的一個深谷中隱藏著這個秘密的關鍵,但是同時那裡也是機關重重。如果我們能夠用此將支離將軍引出,然後再利用那些機關和藍海幫以及紅葉山莊的力量,定然能夠為海前輩報仇!」
說完這些話,她沉默下來,心跳加快地看著藍浩瀚和海光耀的臉色。她不能肯定這樣做的安全性,更不能肯定他們到底會不會相信自己。
藍浩瀚和海光耀都沒有說話,臉色卻越發沉重,似乎在權衡利弊。
寒裳輕聲對海光耀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當年支離人之所以對你和家人痛下殺手就是為了那個秘密。現在這個機會雖然含著凶險,卻未必沒有取勝的幾率。如果一味的躲藏避讓,只會後患無窮!」
她實在是太理解海光耀的心情了,所以這句話無疑打動了他的心。聽她說完這話,他臉色明顯比先前激動,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最終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覺得可以一試,賢侄覺得如何?」他轉頭徵求藍浩瀚的意見。
藍浩瀚也重重點頭道:「這些年來我為了這件東西總是草木皆兵的,以至於連兒子都認為我有些過於焦慮了,現在不如一次性解除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