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一縷曙光微露,將東方的天空變成魚肚白色。
連翹捧著一碗藥,緩步來到木松源的房門前,推門進去,卻是看到水兒倚在床頭睡著了,不由微微歎息,「小夫人可真真是個極癡情的人兒呢!不顧自己病重,也要日夜守候著木公子!」
當下便放輕腳步上前,將藥碗放在一邊,輕輕拍了拍水兒的手,低聲喚道:「小夫人,小夫人,天亮了,您回房去休息吧!」
水兒驚醒,看到連翹站在自己面前,不由面色微紅,微微頷首致意,道:「連翹姑娘,你來了!」
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發現天光放亮,低聲歎息道:「又一夜過去了….木郎他還未醒….」
見她面色憂慮,連翹忙輕聲安慰,道:「小夫人莫擔心,木公子的情況一日好過一日,想來很快就會甦醒的!」
水兒幽幽歎息,輕撫木松源的面龐,低聲自語道:「我真怕我等不到他醒來了……」
連翹聞言,拉著水兒的手,笑著安慰道:「小夫人莫要灰心,即便找不到百年紫心草,連翹也有辦法,保您能和木公子一生一世,攜手白頭!」
聽聞連翹說讓自己和松源白頭偕老,水兒面上湧起一抹紅暈,羞澀道:「多謝連翹姑娘!」
「小夫人不必言謝,這是連翹應該做的!」
連翹笑著說道,扭頭看向正安靜的躺在榻上的木松源,心中暗道,何況我還有求於木公子!
………………
午後,空聞大師帶著周琪兒風塵僕僕的回來了,脫不花大喜,連忙吩咐人設宴。
宴席上,幾個小女孩都是吃了一陣,便離席而去,在花園中玩鬧,尤其是彩蝶郡主和周琪兒,兩人年歲相仿,甚是談得來,嘻嘻哈哈在院中嬉鬧著。
桌上,只有獨孤寒峰,脫不花,空聞大師,還有水兒和連翹、寒漪六人。
獨孤寒峰匆匆喝了幾杯酒,便即催問道:「老光頭,你這一趟出去這麼久,那百年紫心草可找到了?!」
聞言,水兒面色有些慌亂,眼巴巴的看著師父,連翹見狀,便即抓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小夫人放心,即便沒有紫心草,連翹也可以保你無恙!」
「嗯!」
水兒微微定神,深深吸了口氣,而後面色恢復平靜。
空聞大師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而後笑道:「百年紫心草難尋,但貧僧找到了兩株九十年藥齡的紫心草,勉強可用!」
「九十年的?」
獨孤寒峰聞言皺眉,雖然聽起來藥齡相差極小,但藥效相差卻不可以道里計!究竟能不能起到應有的效果,還很難說!
連翹也是眉頭微蹙,她熟悉各種藥材,知道藥齡十年之差,藥效相差就會很大,如今聽聞只是找到兩株九十年的,不由也有些擔心,但覺得還是可以一試,即便不能痊癒,也可讓水兒的病情趨於穩定,起碼三五年內可保無恙。
正當眾人在閒聊時,一名侍女卻是小碎步跑進了廳中,氣喘吁吁的說道:「王…王爺!木公子醒了!!」
「木郎醒了!」
水兒滿面驚喜,騰然起身,而後快步向後院跑去。
眾人皆是一臉驚喜,齊齊起身向後院跑去,待得他們到得後院木松源的房間時,還未進屋,便聽屋中傳來一陣嚶嚶哭泣聲。
獨孤寒峰探頭看了一眼,而後一臉戲謔笑容,沖滿臉好奇的眾人擺手道:「行了!行了!都回去!給他們小兩口留點空間!」
脫不花一臉疑惑,看了一眼洞開的房門,而後道:「師尊,不對啊!弟妹好像在哭啊!」
話剛說完,便被獨孤寒峰一個暴栗敲在了額頭上,笑罵道:「幾十歲的人了!怎麼連這種事兒還不懂啊!那是哭嗎?那是高興!」
脫不花揉著額頭,一臉訕笑,「是是,弟子愚鈍….」
眾人見狀,皆是低笑起來,而後一起轉回前廳,寒漪走在最後,一步三回頭,最終卻是神色黯然的悄然離去。
……………
暮時,水兒扶著木松源去後花園散步,小徑旁的花開的正旺,二人在荷塘邊坐下,水兒見四下無人,便羞怯的將頭倚在木松源的肩頭,柔聲道:「木郎,以後不論去哪裡,都讓水兒陪著你,好嗎?」
木松源聞言微微一愣,笑道:「怎麼了?」
水兒略微有些羞怯,羞澀道:「木郎昏睡的這些日子,水兒一直擔心,怕你就這樣離我而去。」
聞聽少女羞澀的話語,木松源心中一陣溫暖,握緊了水兒的纖手,低聲道:「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待我尋到父親,我們便成婚,生生世世在一起!」
「嗯,水兒一切都聽木郎的!」
水兒微微點頭,俏臉上滿是幸福的紅暈。
正當二人低述情話時,寒漪卻是失魂落魄的走進了花園中,她以為此時園中沒有人,便即沿著小徑兀自來到荷塘前,看著池水愣愣發呆,而後袖中滑出一柄軟劍,瘋狂劈斬著池邊的荷葉,彷彿在發洩心中的怨氣,口中低聲呢喃道:「姐姐!你害的我好苦!日後,我該如何面對木公子!」
木松源和水兒一開四並未發現她,此刻忽然聽到她的聲音,水兒一驚,而後連忙坐直身體,面色慌亂羞怯,看著聲音按傳來的方向,低聲道:「聽著,好像是寒漪姑娘的聲音!」
「嗯,好像是她的聲音!」
木松源皺眉點頭,而後道:「她怎麼了?好像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我們去看看她吧!」
水兒笑著說道,木松源點頭,二人攜手沿著小徑向前走去,遠遠的便看到寒漪在劈斬著池中的荷花,長髮披散,口中兀自念叨著『木公子』。
水兒聽的真切,不由眉頭微皺,心頭一跳,低聲呢喃道:「難道寒漪姑娘也」
「你說什麼?」
木松源未聽清她說什麼,不由偏頭看著她低聲問道。
水兒慌忙點頭,道:「沒什麼,木郎,我們還是快去看看寒漪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