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鎮南王府,竟然被一群黑衣人偷襲,這說出去,實在是貽笑大方,脫不花是誰,那是鎮南王,在江湖上更是聲名響亮,號稱破山王爺!
而今天,卻有人敢在他這一畝三分地上打主意,這明擺著是打他的臉。
脫不花震怒,將兵權交給獨孤寒峰,而後自己帶了一隊騎兵星夜趕回芙蓉古城。
軍帳中,獨孤寒峰盤膝而坐,閉目養神,木松源焦躁的在帳中踱步。
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獨孤寒峰笑道:「去追你大師兄吧!這邊有為父在便可!」
「這…」
木松源有些遲疑,猶豫不決,不知是否該回去,他擔心父親,又擔心水兒,只可恨分身無術。
獨孤寒峰笑著擺手,道:「你去吧,難道你還信不過為父?水兒痼疾在身,又受了驚嚇,你該回去看看!」
「那好吧,這邊就麻煩義父了!一旦有我父親的消息,請您務必通知孩兒!」
木松源躬身行禮,而後告辭而去。
早有兵士牽了馬匹過來,木松源一出營帳,便即翻身上馬,縱馬披星戴月趕回芙蓉古城。
話說,脫不花一路換馬不停,在第二日傍晚趕回了芙蓉古城,整個城池已經戒嚴了,王府被襲,這可是大事!
王府後院,水兒正躺在床上休息,面色蒼白,聽聞脫不花回府,便連忙讓侍女扶自己起來,趕去前院,人還未到,聲音卻已到了,「松源!松源!是你回來了嗎?」
脫不花正往大廳走去,忽聽水兒的呼聲,循聲看去,卻見兩名侍女攙扶著水兒正疾步而來,又見水兒面色蒼白,登時一驚,連忙迎了上去,急道:「弟妹!你身子虛弱,怎麼出來了!」
豈料水兒恍若未聞,只是在人群中尋找著木松源的身影,問道:「大師兄,松源回來了沒有?」
脫不花見她一臉擔心之色,便低聲道:「千機門那邊還需要小師弟和師尊盯著,所以只有我一人回來了!」
「哦。」
水兒聞言略有些失望,面色也更加晦暗。
脫不花見狀暗自歎息,輕聲道:「弟妹,你先回去歇息吧!」
水兒微微點頭,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緩緩向後院走去。
脫不花眼見她走進迴廊,便即快步走進大廳,早有幾名副將候在大廳中,一見他進來,便單膝跪地,恭聲道:「末將拜見王爺!」
獨孤寒峰也不理會,只是疾步來到亭中主位上坐下,掃了一眼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的幾名副將,寒聲喝道:「爾等可知罪!」
「王爺饒命!」
眾將變了臉色,連聲哀求,跪伏在地上的身體瑟瑟發抖。
「哼!」
脫不花冷哼一聲,道:「可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來頭?」
跪在廳中的眾將無人敢說話,只有一人低聲道:「王爺,當日那些人來襲,末將率衛兵擊斃了其中一人,但卻無法查知身份,只是從他的服飾推測,應是從南方來的。」
「南方?」
脫不花聞言蹙眉,心道師尊和小師弟一行不正是從南方而來麼,難道這些人是跟著他們來的?一時間心中怒火騰起,他這一生最敬重的便是師尊獨孤寒峰,而今卻有人想要暗害獨孤寒峰和木松源,他怎能不惱怒!
啪!
用力一拍桌子,脫不花怒喝道:「他們帶著寒漪姑娘,肯定跑不遠,立刻給本王搜索全城!派探馬四處打探,方圓一百里範圍,一寸土地都不可放過!」
「是!」
眾將領命,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
這一夜好生折騰,派出去的探馬一隊隊的出去,又回來,可是帶回來的消息卻讓脫不花臉色陰沉。
重重的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脫不花起身喝道:「來人!」
「末將在!」
一名副將快步走進大廳,躬身而立。
「你們何時戒嚴的本城?」
脫不花負手而立,蹙眉問道。
「那些黑衣人來襲擊王府擄走寒漪姑娘是在子時一刻,末將在子時三刻下令全城戒嚴的。」
「子時三刻?」
脫不花沉吟,平時這芙蓉古城的城門入夜之後便已關閉,如要在入夜之後出城或進城,便需要持城守令,或持王府令牌,方能自由出入。
略一思忖,脫不花說道:「去將當夜看守城門的將士喚來!本王有話要問他們!」
「是!」
副將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片刻後回轉,身後跟著一名士卒,一臉的恐懼,一見到坐在大廳裡的脫不花,便即跪倒在地,顫聲道:「小人拜見王爺!」
「出事那夜,可有人從城中出去?」
脫不花淡聲問道,那士卒身子一顫,囁嚅道:「回回王爺,沒有人出城。」
「嗯?」
見他說話時眼珠亂轉,脫不花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冷冷的看著那士卒,寒聲道:「你不想說實話?那就休怪本王無情!」
那士卒聞言一驚,又抬頭看了一眼一臉冰寒的脫不花,登時嚇的面無人色,渾身顫抖著,恐懼的說道:「王爺饒命!當夜確實有人出去,是城守大人,他帶了一隊衛兵出城,說是要出城擒賊,小的這才放行的!」
「城守?可是那岳康!」
「是的,小的當時還上前盤問來著,岳大人為此還差點賞了小人一馬鞭…….」
脫不花聞言眉頭微蹙,擺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驚見脫不花讓自己離開,那士卒頓時大喜過望,連連拜謝而後轉身一溜煙就走了。
那士卒走後,脫不花在亭中踱步沉思,那岳康是前朝城守岳戊己之子,元兵打到城下時,岳戊己獻城自縛出降,被當今天子欽點為芙蓉古城城守,次年那岳戊己便死了,由其長子岳康繼承了城守之位。
沉思良久,脫不花喝道:「來人!點起兵馬,隨本王走!」
………………
卡嚓!
城守府大門被一錘砸成了木屑,脫不花手持一柄長劍,率先衝進城守府,喝道:「給本王徹底搜查!」
呼啦啦,眾兵士一擁而上,在城守府中四處搜查,卻是發現府中空無一人!
「王爺,在後花園的一口枯井中發現了一些夜行衣!」
一名副將高聲喊道。
脫不花眼神微凜,身形一晃,便衝進了後花園,其時,正由三五個士卒從井中爬出來,而在井台邊,放著一堆夜行衣。
脫不花快步上前,用長劍挑起一件夜行衣看看了,而後問道:「當夜襲擊王府的有多少人馬?」
「回王爺,當夜襲擊王府的人,除了被擊斃的,還有十五人!」
脫不花聞言微微點頭,細細數去,發現那一堆夜行衣不多不少,正好十五件!頓時心中明瞭,此事與那岳康脫不了干係,當下喝道:「來人,速派人前去通知各州縣,發下海捕文書,緝拿岳康!」
「是!」
一名副將應聲退去。
………………
天明時分,水兒裹著錦衣坐在閣樓的露台上,呆呆的看著院中的花草。
「小姐,您的藥熬好了。」
一名侍女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緩步走了上來,恭敬的送到水兒面前,用勺子舀了藥汁便要送到水兒嘴邊。
水兒微微蹙眉,道:「我自己來吧!你們先退下,讓我靜一靜。」
「是。」
兩名侍女退了出去,守在門口。
木松源快步上樓,看到站在門口的兩名侍女,當下笑道:「兩位姐姐,水兒怎麼樣了?」
「回公子,小姐正在喝藥。」
「哦。」
木松源點頭,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但見水兒正背對著門口,端著藥碗發呆,當下便低聲喚道:「水兒。」
水兒聞聲身子一顫,緩緩回過頭來,看到站在門口的木松源,登時手中的藥碗掉在地上,「松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