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仁覺得頭皮有點麻感，後背有股涼颼颼的意味，車廂內的氣氛驟然凝固起來，效命卓少多年，他知道每當卓少徹底沉默之際，就是發飆的前夕。
喉結上下動了動，巫仁艱難地吞嚥了口口水，來緩解自己現在的緊張狀態，剛想說點什麼來緩解一下現在的氣氛。
一句話梗在喉嚨的中央。
他能說些什麼——
卓少，請節哀！
他們是純粹偶遇，是偶遇！
呃，想想還是算了吧。
無論說出哪一種「安慰」的話，他都是一塊等死的料。
再三思量後，巫仁可不想把自己滿腔的熱血，壯烈地犧牲在超市的門口。
閉嘴，還是閉嘴好了。
巫仁心理一輪激烈的鬥爭後，安靜地閉上了嘴。
靜靜地等待著豺狼男人的指示。
誰知道，在一切氣氛凝固，升騰，揮發後，後面的男人微微呼出一口氣，嗓音直接暗了下來：「開車，回去。」
巫仁感到有些詫異，從視後鏡看了眼後面的卓少淳，只看見他表情淡定自若，像從來沒有事情發生過一般。
怪！
不過。卓少的心思，真不是他這等人可以猜得透。
巫仁看了眼遠處的場景，輕踩下油門，汽車徐徐駛離現場——
蔚青走在易睿臣的前面，突然感覺到有視線向著自己射來，她頭左右轉，四處張望，只看見汽車來了又走。
錯覺嗎？怎麼剛才一瞬間，她感覺有人盯著她，肆無忌憚的陰森目光。
想想都發毛。
易睿臣眼尖，只是一瞬間便看見了那個獨特的車牌號碼，只是他不動聲色地兩步上前，用身軀擋住了蔚青尋找的視線：「那些東西很重，還是幫你運回去好了。」
蔚青沒轍，易睿臣總是在她需要幫忙時出現，她想拒絕但總是沒有那麼多的理由。
自己提著回去？
她才不會！
女人，何苦自己為難自己？有人趕腳的來幫，她非要拒絕當悲情女主？
徹——才不會。
蔚青任由他拿去，看著他把所有的東西都放上車，看著他為自己做的一切。
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這男人可以天天不上班！
當東西安全運到門口之際，蔚青站在門口擋住了他的身前，「回去吧，今天謝謝你。」
易睿臣看到她一副明擺著不讓他進去的架勢，往裡面看了看，「我只是幫你提進去，都送到門口了，還在乎那一點的路程麼？再說我總得喝口茶是不是？」
易睿臣一副勞苦功高的模樣，蔚青再拒絕就顯得不近人情，她一個側身，就讓他再度進了屋。
看見他又是搬東西進屋，又是盡心盡力地為她做事，蔚青動手沖了杯熱氣騰騰的紅茶給他，「拿著，喝了它。」
握著蔚青遞過來的杯子，易睿臣顯得額外珍惜，緊緊握在手心，緩緩喝了一小口。
扭頭看向廚房裡的蔚青，眉目間，漸漸綻放著神采——
夜深人靜，屋裡只剩下自己一人。
蔚青睜大雙眼盯著天花板，腦海中，浮現出模模糊糊的男人影子。她不敢去細想，小手揮了揮，拍走那個即將清晰的樣子。
他和她最後一次見面，歷歷在目，他擅自爬進她的房間，看樣子有話想對她說。
但是她很清楚現在兩人的關係。離了就是離了。就如上一段婚姻一樣，沒有回頭的路，可以讓她走——
小手搭在小腹上，裡面沒什麼動靜，
現在，她不再是一個人奮鬥。
還有孩子。
蔚青摸著肚子，微微閉上雙眼，從私奔出來的那一年，她就想著幹點什麼事，才回去探望家鄉父老的，現在沒什麼顏面見鄉親，只希望爸爸解脫束縛回到家鄉，對病情有更好的幫助。
過些時候，等孩子出生了，等她把小日子都安頓下來了，再把孩子抱回去……
蔚青想了很多，很多，以致於想得迷迷糊糊地睡過去，由於白天累，又有孕在身，睡意一來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狀態。
半夜裡，她發了很多個夢，在夢裡，她看見了很多人——
夢見爸爸在叔叔嬸嬸的照料下，在老家裡能站起來了，像往常一樣來去自如。
夢見妹妹不再賭氣，而是回眸對著她笑，抱著凱蒂貓，甜甜地喊她：姐，你看我的凱蒂貓，限量版的！
「爸爸，小美……我想你們了……」睡夢中的她，手裡擰著枕頭，暱囈著理想中的生活，未來是怎樣，蔚青只想靠自己去爭取。
——
別墅的監控室內。
易睿臣所有的一切表情，皆收錄在鏡頭之內。
監控屏的鏡頭前，坐著一個肩上掛著紗布的男人，凝視著畫面整整一晚，畫面上蔚青讓易睿臣進門，任由他幫忙收拾東西，遞上茶水——
整個監控室的氣壓極度低迷，明明現在是非常時期，但那一種氣勢，就是簡直想毀滅監控室的衝動。
巫仁忍受不住低氣壓，卻又不敢貿然走出外面，他，足足忍受了一天這樣緊張凝固的氣氛。
見過人離婚的，到沒見過離得這麼詭異的。
老夫人一回來，他就馬上答應和她離婚，把她劃到安全的範圍內去。雙手奉上半數股份，還特意買下一公寓，讓夫人入住，
有人離婚像卓少那麼倒貼得徹底，而且對方還一無所知麼？
史無前例。
就這麼想來，巫仁隱隱為主子擔心，現在易睿臣天天各式慇勤送上，如果他還不能現身的話，想必姓易的會趁虛而入——
更何況，夫人真正獨立生活才第一天，卓少就一副氣炸了的模樣。
以後的日子，怎麼熬過去？
巫仁根本不敢想像！
「巫仁。」某男人語調比較低壓，這情況已經一直持續很久。
「我……在。」巫仁實在不敢得罪那個光榮負傷的男人，儘管現在是非常時期。
「臥室裡一個攝像頭都沒？」隱忍著的語調，風雨欲來的氣勢。
「這個……」巫仁翻了幾下白眼，當初不是你大爺說不能放攝像頭的臥室，黑客技術那麼厲害，只防個萬一……卓夫人的春光就大洩於天下老百姓眼底……
「是我的疏忽。馬上讓人安裝幾個在裡面。」對著氣焰正盛的上司，千萬別解釋，
千萬別拒絕，巫仁深諧此道。
「在臥室門口上幾個。」卓少淳深沉地凝視著監控裡的情景，「免得來賊不知。」
巫仁嚥了幾口口水，房間門安裝攝像頭，哪是防賊——
心裡的話，只敢想不敢說，
巫仁繼續扮演著好助理的超級角色，表情嚴肅認真：「是，等夫人一出門，馬上讓人去安裝，確保夫人的人身安全。」
「還有，這段時間留意老夫人的動靜。」卓少淳表情看不明：「她什麼時候出門，和什麼人在一起，都統統上報。」
「是！卓少！」這回巫仁不敢掉以輕心。
——
日子過得飛，很快又過了一周。
自蔚青搬出來住以後，倒是沒出過什麼事情，頂多晚上經常接到蘇然的「訴苦」電話，說自己在易氏裡工作，如何被人欺負的經歷。
「易氏的策劃部裡，統統都是吃米飯的貨！俗稱兩字——飯，桶！」蘇然每次提到上面的人，都會憤憤不平，她總覺得自己一個海歸留學生，還得回來受這些鳥氣，真是要命的貨！
蔚青總是靜靜地聽著，安慰的話她不會說，當當發洩桶還是可以的。
蘇然當然不知道，以前的蔚青，一人站在易氏的最高峰，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當時的情況，自然比蘇然的處境更為惡劣百倍。
只是，蔚青從來閉口不談——
「蔚青，你什麼時候回心轉意，回來陪陪我？晚上就我一個女人，看著電視，都覺得好寂寞。」蘇然有時會發發嗲，企圖動搖她的決心。
蔚青冷哧：「找個男朋友好了，我可滿足不了你。」
說歸說，蔚青一人住在那空曠的公寓，到了晚上，她都把所有的門窗鎖得死死的，以防會有人「爬窗」「爬門」的情況再次出現。
安穩了一周後，蔚青又開始翻著新聞，研究著幾間看中的公司。
她現在懷孕，大的公司未必會收留她，也許跑小的公司做個臨時工什麼的，一來不會坐在家裡和時代脫節，二又可以賺點生活費用。
但是蔚青並沒有選擇小公司。相反地，她選擇了一間規模龐大的公司。
蔚青從來都是靠自己雙手，去改變現在的生活。要不然，也不會兩次離婚，她都重新一無所有，重頭再來。
查好了公司的背景資料，蔚青算了下日子，肚子漸漸穩定下來，她也可以做些利索能力的工作。
認準了一間她認為還行的公司企業，投了簡歷，這種行為很大膽，畢竟大公司沒那個關係的誰敢去投？但蔚青把自己的履歷寫滿了，她曾經有過的管理經驗，也一併寫上去。
經歷只有兩間公司——中恆，易氏
任職，行政總裁。
言語之間，十分自信。
許是她勇敢的行為，還有難以置信的經歷讓對方動容，沒多久，竟也收到了回音，讓她進行一輪面試。
蔚青拿著面試的信，開心地打電話和蘇然說了這事。
「真有你的，蔚青，佩服死我了，居然os集團也讓你這個孕婦參加面試！」蘇然很高興，那可是她歸國後，除了中恆外特別夢想的公司。
當然，她還沒知道以前蔚青的「歷史」，對於任職行政總裁一職，蔚青總是避而不談。
「我做不長的，只是這幾個月沒事做，心裡發慌。」蔚青坦然笑笑，單手搭在肚皮上，手機擱在耳邊。
「好端端的賢妻良母不做，偏要離了，現在還得自己工作。哎，蔚青我真不懂你。」
「好了，別說廢話了，請我吃飯吧。」蔚青皺眉，不想聽蘇然說下去「地點我定，你請——」
對於蔚青的決定，蘇然也沒撤，雖不贊成她出去工作，但是知道那間公司還算人性化管理，不會難為員工，也就點頭：「蔚青，面試那天要不要我向易學長請個假，陪你過去瞧瞧環境？」
蔚青怪嗔：「當我是三歲小孩，都多大了？不用。」
蘇然仍舊絮絮叨叨著。「不行，你一個人怎麼去？還是我陪一下好了。」
其實她有私心，想見識一下大公司的情況。
蔚青坳不過她，加上心中有內疚，由她了。
面試的地方在人事部23樓。
蘇然扶著蔚青上電梯，看見電梯裡很多美女盛妝打扮，看樣子就是來面試的，她們都是經過精心打扮，穿著修身的連衣套裙。
蔚青素面朝天，一張冷清的小臉還帶著點白，她穿著寬鬆的套裙，平跟的鞋子，站在一大堆女人當中，卻彰顯氣質非凡。
大家都是面試的，站在狹窄的空間免不了互相打量一通對方。
當看到蔚青那身素色打扮，臉上不施粉黛，難免會隱露出一絲鄙夷，這兒可是大公司，
「登」當電梯門一打開，蘇然忙著扶緊蔚青，後面的美女們早已蠢蠢欲動，紛紛急不及待地踏步出去。
來到面試的現場，蔚青發現原來今天來了不少競爭對手。每一個都是有備而來，雖然大家分管不同的職位。
蘇然看到這副陣仗有點亂，但蔚青卻很淡定。
「青，你看那個女人，多囂張。」蘇然雙眼忙碌得要命，還不停打量著每一個美女的身材相貌，遇到事情還對蔚青說出來。
「青，那個那個，胸好大啊，露出半個了！天，她是過來任職總裁情人，還是秘書啊！」蘇然純屬海歸女，但也改不了那張大嘴，一不小心把聲音說大了，還引來了對方的不滿。
「轟！」的一聲，對方已經放下手，站起來了，語氣傲慢地：「你說什麼呢？你再說一次！誰是當情人的料？我看你這模樣，連情人也不收你！」
蔚青見不得蘇然受欺負，瞪了她一眼，把她藏在自己後面，「抱歉，我們不是說你。」
看著她們倆妥協，那女人更加囂張，「這兒就幾個人，你這張嘴就是對著我說得，明擺著針對我是吧？」
蔚青一直靜靜凝視著對方，看她唑唑逼人的氣勢，皺眉——
片刻，她才揚起臉了，緩緩地說道：「其實——我們就是說你。只是你耳朵太好給聽去了。面個試穿成這樣，難免會讓人想歪，這一點都不怪誰。」
她的話語很冷很尖銳，以致旁邊圍觀的面試者捂著嘴笑了，
這下，卻讓女人一下從強勢變為弱勢。她臉漸漸發紅，感覺難以下台。
「今天我就算不要這份工作，也得教訓教訓你這個臭三八！」各種難堪之下，女人尖叫一聲，面目猙獰，兩步上前，準備發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
「蔚小姐，你是第一個面試的。」溫文有禮的男人聲音，打破這個僵局，一個男助理正站在兩人的中央，阻隔了這一場即將上演的暴力行。
幾個保安隨即趕上，把鬧事的女人拖走。
那個女人還在大吼大叫著：「不是我鬧事！你們有沒有認錯人？去你們的——竟敢拉走我？我是無辜的，我是被侮辱的哪一個……」叫罵聲響不絕耳。
蔚青拍拍蘇然的肩，對著男助理點頭：「謝謝了。我進去。」
走進裡面，看見有三個面試官，
蔚青沒經歷過被面試，但是她曾在易氏面試過人。知道面試的心態。瞭解公司背景，淡定，遇事不慌，思維靈活。
對答如流，蔚青還提了幾個有利於公司發展的設想。
一切問答結束後，三個面試官互相對視了一眼——
等蔚青出來的時候，蘇然捂著小心臟奔過去，「蔚青，怎樣了？裡面的題目難不難？過了沒有？」
蔚青微微一笑。搖頭：「黃了。」
「什麼？」蘇然有點不可置信，「黃了？」
「是的。」蔚青毫不介意，挽過蘇然的小手，「走吧，既然失敗了，怎麼也得去吃一頓慰勞一下自己。」
蘇然覺得她簡直不可思議透了。順利過了第一關，第二關居然失敗了。
兩人正欲乘搭電梯離開，突然後面有一把熟悉的嗓音：「大嫂？」
蔚青轉頭一看，竟然是童延，她也有點不相信：「童延？」
童延微笑著對她點頭，後看見蘇然，衝著蘇然一笑：「大嬸你也來了？」
「去你的！」蘇然一聽到這稱呼就惱火異常，自然沒好臉色給他看：「你才是大嬸！」
「這是我朋友的公司。今天來找他玩，就在這兒了。」童延青春的帥面上，洋溢年輕的神采，微微對著她們一點頭。
「天啊！你這個富二代！」
這回輪到蘇然大驚小怪起來了，她繞著童延跑了個圈，最後立定在他面前，那雙眼死死盯著他：「咱們去醫院，你姐夫就是院長，咱們來面試，你朋友竟然是os的總裁，請問，小弟弟你有什麼本事？咋認識的都是能人？自己一點兒都不長進？」
蘇然的語氣間，明顯不屑。
蔚青暗地里拉了她一把：「別亂說話。」
「拉我幹嘛，我說的都是實話而已。」蘇然不忿地掙脫開蔚青的手，心裡咕噥著。
童延也不和她計較，轉身，衝著蔚青笑了笑，態度有禮：「嫂子，你是來面試的嗎？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呢？這公司的人我都認識的，想當什麼部門的人？」
「不用麻煩了。」
蔚青抓著手袋小臉上滿是堅毅：「我也只是試著看，如果面試成功就打發時間，也不是一定志在必得的事。」
「面試沒通過是很正常的，畢竟os選人比較嚴格，就算你以前多麼輝煌的經歷，來到os也得從頭做起。」童延把手插回口袋裡，意味深長地看向蘇然，嘴角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笑意。
「即使學歷是海龜，英語過八級，也只是入門檻，在這兒人才濟濟，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童延才剛說完，果然，就看見蘇然氣憤哇哇大叫——
坐在咖啡室外面的休閒椅上，蘇然還在憤憤不平地罵著剛才的「富二代小弟弟」，一句比一句難聽，就差點連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過一遍了。
「蘇然，好歹都是熟人，你用得著去計較？」
「去他媽的！誰和他那種毛都沒長齊的小弟弟是熟人？」蘇然使勁地吸了一口咖啡，幾乎嗆到自己喉嚨，平復了胸口繼續痛罵。
「沒看見他損人麼？就衝著他那表情，俺詛咒他一輩子都吃老爸，一輩子都沒女人喜歡，一輩子那個啥都抬不起頭！」
蔚青看了眼四周，發現異樣的目光越來越多，拉拉扯扯蘇然的衣袖，「臭丫頭，你不要臉，我要臉。剛才被欺負，又沒看見你這麼大聲罵人。」
蘇然這才發現視線聚焦在她的身上，抬起頭一口氣把咖啡全喝光，放下。
「快走！」
走出咖啡廳，見到易睿臣開著車在路邊等候。
這些天，蔚青無論去超市也好，到街上也好，甚至來公司面試也好。總會看見易睿臣伴隨左右，再笨的女人，都會知道不是順路的。
更何況，蔚青本來就很聰明。
只是有三天他沒出現，本來以為他放棄了，誰知道又出現了。
「喂，你的前前夫，那個初戀君，又在那兒等你。」蘇然捂著小嘴，偷偷地笑著：「開始以為易學長來同學敘舊的，但是，這麼天天都出現，也太頻繁了點。你真的不重新考慮一下？」
蔚青搖搖頭，附在蘇然耳邊：「他有妻子，還有女兒。你叫我考慮什麼啊？」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口型做出來了。
易睿臣也觀察到了，他下了車，一步一步地往蔚青走過來——
眼中，充滿深情與忐忑。
蔚青揚起小臉，與他對視著。
蘇然看到此時的陣仗，氣氛很曖昧，她連忙彈跳到一旁去——
「婚，我剛離了。」一開口，易睿臣便是語出驚人，只見他眼眸低垂，靜靜地凝視著蔚青：「這幾天沒出現，是因為忙著去辦這件事。現在的我和你，又在同一起跑線上了——」
蘇然在旁邊捂著嘴巴，張得前所未有的大——
易，易學長果然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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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月票，才知道有月票這回事，後知後覺的淺淺，感謝砸過月票的親——別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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