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人,怎麼總是喜歡用坐牢威脅我?」方天風一步邁過去,揮起手臂,右掌狠狠打在游澤化的臉上。
「啪！」
聲音響徹病房,游澤化被打得斜退幾步,頭昏腦脹,鮮血從嘴角流出。
「你、你憑什麼打我?」游澤化簡直氣瘋了,這些年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兒,哪有被別人當眾抽臉還不敢還手的時候。
「你這種人渣,打就打了,還需要什麼理由！」方天風繼續向前走。
「你還敢打我?我找人弄死你！你給我等著！」游澤化根本不敢還手,急忙拿出手機眾人。
方天風再次踏上一步,對準游澤化的臉又是一巴掌,同時打掉游澤化的手機。
眾人遠遠看著,不敢上前。
許多人驚恐地看著方天風,不知道他是瘋子,還是有大背景的人,竟然敢打交警隊隊長,誰都知道現在交警隊越來越重要,交警支隊的隊長都身兼市局副局長,權力很大。
別說交警隊隊長,就算一個普通交警,都不是普通人敢得罪的。
「我跟你拼了！」游澤化終於明白,他對別人慣用的手段威脅不了方天風,大罵著衝向方天風,揮拳打來。
「滾！」方天風一腳踢出,游澤化的手還沒碰到方天風,就彎著腰倒飛出去,撞在牆上。
游澤化掙扎的站起來,手碰到藍色氧氣瓶,氧氣瓶一歪。砸在游澤化的頭上,砸的他嗷嗷直叫。捂著頭疼得直流淚。
呂英娜看著游澤化,黯然輕歎,心目中那個完美男子的形象,如鏡子般破碎,化為粉塵,而在鏡子後面,赫然佇立著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相貌平平,可卻有種魔力。牽動她的心弦。
呂英娜偷偷看了方天風一眼,突然發覺,這個男人不如游澤化高大,不如游澤化英俊,也沒有高官父親,工作不如游澤化,也不會說好聽的甜言蜜語。甚至就在今天早晨,她還極為厭惡這個人,可不知怎麼的,現在她覺得這個人特別順眼,就算看一輩子也不會厭煩。
這個時候,病房的門打開。幾個醫生帶著七八個身穿警服的人走了進來。
「用換鞋嗎?」為首的警察態度和藹。
「不用不用,吳局長您請進。」醫生說。
吳局長點點頭,走了進來,環視病房,愣住了。
被打倒的游澤化看到吳局長。猶如看到救星一樣,拚命大喊:「吳局長。我爸是游遠途啊,省廳裝備財務處的游處長,我們見過面的,你還記得我嗎?」
吳局長扭頭一看,只見一個滿臉是血的青年坐在地上,身邊橫著一個氧氣瓶,臉高高腫起,雙目放光。
「你就是游澤化?」吳局長問。
游澤化大喜,原本因為被打而積累的怨氣全面爆發,像跟別人打架的孝看到爸爸來了似的,哭著一指方天風,說:「吳叔叔,你可要為我報仇啊！方天風這個狗雜種,竟然敢打我,我可是交警隊的副大隊長！病房裡的人都是證人,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我這個大隊長被人打了,以後雲海市的警察系統還怎麼在東江立足?您這個副局長,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病房裡所有人一起看向吳局長,心想那個打人的小青年完了,官官相護,肯定要倒大霉。
一個認識何長雄的醫生清楚方天風跟何家關係深厚,拿出手機,一到天風出問題,就通知段副院長。
呂英娜一眼認出吳局長,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大聲說:「吳局長,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的,不是方天風的錯,是我逼他做的,他也是受害者,有什麼事都衝我來吧。」
游澤化指著呂英娜破口大罵:「就是這個臭婊子,現在還護著方天風,他們兩個一定早有姦情！這對姦夫淫婦,我早就看你們倆眉來眼去,現在終於暴露了。」
呂英娜氣的胸口疼,心中更加悔恨,越悔恨,越覺得對不起方天風,越覺得自己欠方天風的。
方天風動了。
在醫生、護士、家屬、病人、護工和剛進門的警察面前,在眾人的注視下,方天風拎起旁邊的凳子,對準游澤化劈頭蓋臉砸下去。
砰！噗！咚！
一下接著一下。
呂英娜傻呆呆地看著方天風,淚水模糊了眼睛,在她看來,方天風是為了給她報仇,是為了證明她的清白才出手打人。
「你怎麼這麼傻?我不值得你這樣做。你放心,你要是被抓,我陪你坐牢！」呂英娜在心裡默默對自己說,因為過於激動,她竟然沒發現新進來的警察一直站著不動。
直到把三腿圓凳砸歪了,方天風才扔下凳子直起腰。
「這次打你,有理由了。呸！」方天風對準滿臉是血的游澤化吐了一口唾沫,向呂英娜病床走去。
方天風的身後,留下渾身冒血的游澤化,滿牆滿地的血點,以及歪歪扭扭的凳子。
幾乎所有人都看傻了,這是怎麼回事?副大隊長把局長都給叫來了,這個年輕人怎麼還敢動手?而且比之前大得更狠,還用了傢伙,這還了得?
別的人都難以置信,但吳局長和他身後的警察們,眼神裡卻帶著無奈和掩藏的很好的驚懼。
一路上,吳局長不止一次對他們說,這次要去見方大師,一定要小心,千萬別激怒他,他要是發火,吳局長這位市局二把手都頂不住。
這些警察本來就知道方大師的凶名,小心翼翼,不過終究只是傳言沒有親眼見到,現在親眼見到方天風竟然當著市局二把手的面打一個交警隊的副大隊長,全都被嚇到。這個方大師可比傳聞中更凶殘。
吳局長旁邊的一個警察眼角抽搐,心想。這事要是傳出去,保準整個雲海市警察系統都會端正態度,重新正確認識方大師的凶殘。
游澤化用最後的力氣大吼:「吳局長,您可要為我做主,弄死這對狗男女,我一定讓我爸提拔你！」
吳局長氣的滿臉通紅,大喝道:「夠了！耍什麼耍！不要再丟人現眼！把他銬起來,帶走！」
兩個警察如狼似虎衝出去。
病房裡的人還以為兩個警察要去抓方天風。然後他們看到,兩個警察竟然衝向本病房內傷勢最重的游澤化,拷上他,然後一左一右半架半拖著他向外走。
一旁的警察提醒:「吳局,他傷的有點重,別鬧出人命。」
「嗯,先送去救治包紮一下。然後依法查辦這個警察隊伍裡的敗類！」吳局長沉著臉說。
病房裡的人個個摸不著頭腦,相互看著旁邊的人,想要知道原因,可沒人明白。
其中一部分人好奇地看著方天風,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大人物,打了交警隊長還不算。還讓交警隊長被抓走。
呂英娜感覺自己的頭腦不夠用了,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方天風怎麼可能沒事,游澤化怎麼反而會被帶走?
吳局長走到方天風面前。輕歎一聲,說:「方先生。我代替雲海市公安局向您道歉,我們之中出了個敗類,不僅讓您受到牽連,還害得我們優秀的女警察陷入重傷,紀檢部門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方天風極為不悅,說:「呂英娜抓捕持槍逃犯的功勞,不會被搶了吧?」
「不會！我已經省廳,給呂英娜同志申報個人二等功。」吳局長說。
方天風低聲問:「不能弄個一等功?」
吳局長苦笑著低聲道:「特等功都掛在牆上,一等功都在床上,要是她真一輩子在病床上,我可以申報一等功。前一段時間,我們有個刑警副隊長跟歹徒槍戰,擊殺歹徒,大腿中彈,留了殘疾,也才是個人二等功。」
「可這是徒手抓捕持槍逃犯,再說你們雲海市一直抓不到逃犯,呂英娜幫你們抓了一個,肯定有一等功的資格。」方天風說。
吳局長無奈地說:「要是她真抓了兩個逃犯,而且還受這麼重的傷,也未必夠資格申報一等功,可這不是沒抓到嗎?」
「要是她立了二等功,能直接提拔一級嗎?」方天風問。
「她剛當上教導員,直接提拔有困難。」吳局長說。
「那要是一等功呢?」方天風問。
「要是一等功的話,提拔就簡單了。」吳局長說。
「你試著上報一等功,我再看看能不能運作一下,反正一等功審批時間挺長,沒準到時候就能成。就算不成,也能弄個二等功,反正不吃虧。」方天風說。
吳局長一副被方天風打敗的模樣,說:「也就你敢把一等功二等功當買賣討價還價,你以為一等功說申報就申報?這需要走很多程序的。算了,我試一下吧,如果不成,就只能申報二等功。」
「多謝了,老吳。」方天風這才有了笑臉。
呂英娜就在旁邊,從頭到尾聽的清清楚楚,而她的表情也從頭到尾越來越吃驚,最後都麻木了,臉僵硬的看不出表情。
「好了,方大師,輪到我慰問我們的女英雄了。」
呂英娜滿目的表情瞬間變化,難以置信地看著方天風,驚叫道:「你是方大師?」
方天風沒有回答,呂英娜看向其他警察,發現每個人都面帶笑容,頓時明白,原來心目中真正的英雄方大師,竟然就是自己的房東,竟然被自己鄙視了那麼久。
呂英娜的腦海中浮現和方天風交惡的一幕幕,想起自己敵視痛罵方天風的場面,又想起在同事、在朋友、在安甜甜沈欣等人面前誇方大師的一幕幕,又想起剛才吳局長對方天風的態度,略顯蒼白的臉慢慢羞紅。
呂英娜看著方天風,嬌羞帶怯,如同一個看到偶像的小女孩,低聲問:「你真是方大師?」
「別人都這麼叫我。」方天風微笑著說。
呂英娜瞪著大大的眼睛,目不轉睛盯著方天風,臉越來越紅,突然低聲說:「我特別崇拜您。」說完側過臉,用被子蒙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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